二胡教学中的审美体验
2016-11-21唐飞飞
■唐飞飞
二胡教学中的审美体验
■唐飞飞
中,我多半选以《二泉映月》《光明行》《赛马》《江河水》等精品曲目为题通过示范性的演奏,偏于在技术层面上运弓、换把、揉弦等技术把握的阐述,想借此唤起学琴者持恒苦练奋力追寻的求艺兴趣,最终达到运弓平稳、换弓连贯、揉弦滑润自如的理想境地,仅此一点,使我体会到良好的素质体现,必须要有扎实的功底基础作铺垫,而技艺的纯熟,方会让你从艰辛的历练中尽享二胡之美的无穷魅力。
在后期的淮胡教学中,我侧重又换以启示性的方式,采用跨界中淮剧固有不同特性曲牌、流派唱腔作对比,把学生注意力引入到注重戏曲声腔内在音乐的美与实在情感表达的双重体验上,帮助学生树立二胡的艺术表达,需是“艺术”、“美学”、“技巧”三者兼得的创新理念。
应该说,戏曲艺术包括它音乐声腔,伴奏所潜藏着的美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而只有当你走近它去探求、去发现,你方会从对其美态有所新的识知后,获得一次自我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审美。
近些年来,我几度曾应邀参加了江苏省淮剧团与盐城市淮剧团《小镇》《菜籽花开》等剧的乐队伴奏工作,与其说是在操琴,不如说是在学习。剧中那诸多精美的唱段乐思的流畅,旋律之华美以及沿于对本土音乐元素的运用,突显着一种浓郁而独特的田野情趣,宛如一幅生动而灵秀的农家生态优美画卷让我心醉。由此,我手中二胡的律动,便也随着平实的音乐语言和对剧中人物情感的体味,变得更加地舒展和轻柔,而此时二胡的美感也就自然而生。
带着这种感悟,我也曾不时地亲领学生走出课堂,迈向剧场乐池,实地的去体验戏曲乐队的演出状态,感受二胡在戏曲乐队中的作用与其所表现的音乐色彩。这样,似乎便能较好地调动起学生的灵感,为他们今后的演奏生涯创造更多想象、发展的艺术空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品位二胡,亦即品味我的艺术人生。因二胡琴音之绝美,使我永不言弃地追求二胡艺术三十多年,回望这三十多年的学与教,我有着如下深切地体会:
一、演奏者要有感受美的悟性
以戏曲为例,淮剧,是一个充分显示江苏丰富的民间音乐语言和具有鲜明地域风格的地方戏曲剧种,其音乐唱腔无不独有着高亢、粗犷、凄美、质朴的特点,而声腔美的全部艺术价值,尽皆体现在它的“通俗性”和“人民性”上,倘若你非是抱着鄙视的眼光去看待它的粗放,那你便会以不一样的情感读懂它声腔的纯朴与醇厚,感受到它情韵的独特,从而用你那高超的琴艺,再现淮剧音乐声腔的悲凉与激越。
二、演奏者要有表现美的技巧
技巧是艺术呈现的基础。通常关乎二胡音色的对比、音响的平衡、力度的强弱,全依赖于演奏者的运弓、触弦是否适度的掌握之中,淮剧淮胡主奏大家潘凤岭、居乐之所以被人誉为淮剧“南潘北居”之琴王,就在于他们能熟练掌握淮剧各种板式、流派的唱腔规律与特点,擅于透过他们那用指肚拍打式按弦和无飘浮感的揉滑音势,传递出一种温柔、抒情,且又很有弹性和力度的琴音,给人以纯然淮剧风味的联想。由此不难想象,当你打开弓弦尽展你操琴技能时,那琴筒里所迸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会沉浸在最美的旋线里,赋予给人们以最为精彩,最为快感的音乐享受。
三、演奏者要有鉴赏美的本领
从艺术层面来审视淮剧,它具有多种色彩性的声腔曲牌和多样个性化的流派唱腔,所有这些,皆是要通过多渠道的再创造来展现其艺术之美。诸如淮剧曲牌中的【淮调】豪放刚劲,那二胡的衬奏则多可用顿挫有致、强劲有力的短弓,以求与声腔的粗犷之气相吻贴;淮剧曲牌中的【拉调】缠绵俏丽,那二胡的托腔则可另以连弓、长弓为主,并辅以较多的揉滑技巧,突出其声腔的华美与轻柔;淮剧曲牌中的【自由调】舒展明快,因而二胡的铺垫自然便随之换以中弓或快弓,以强化音色的清亮和旋律的流畅。
除此,再以淮剧流派声腔为例,李派(李少林)的唱,苍劲朴实,充斥厚重的老“淮味”,这就要求二胡的伴奏力戒漂浮而要浑然稳健;陈派(陈德林)的唱,舒雅洒脱,常把美的旋律,藏夹在顿挫音、倚音、滑音等各种行腔润色之中,这便驱使二胡须采以“曲线多于直线”等各种技法的修饰,助推起演唱更加流畅、委婉、自然与平和;同样,像裔小萍的“裔腔”,陈澄的“澄腔”,一是深沉细腻、圆润柔美,一是华彩婉转,韵味醇厚,同有淮剧唱腔经典范式之美。故而此时二胡的伴奏,必在“托腔保调”的前提下,做到“弓随腔走”。“指随腔行”,力尽用最大表现力的演奏技巧和最富感情色彩的完美音色,去托起淮剧声腔的华彩与瑰丽。
四、演奏者要有创造美的能力
很长一段时间,我在戏曲二胡伴奏的教学上,试行以示范性和启示性相结合的方式,作为自己相对稳定的教学特点与教学风格的定向,一周十八节课的流程全部用在如何顺应演员的演唱,强化搞好二胡“托”、“裹”的跟腔伴奏。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教学内容的扩充,我也在不断地探索着教学风格的创新,除了坚持演奏方法、手指技能、乐感、音乐表现的课程外,也在适度的增加审美情趣和对戏曲经典唱段解读能力的培训。
尽所皆知,戏曲音乐中的唱腔和伴奏均带有浓重的社会性和倾向性,也就是说,二胡作品的写作或伴奏皆无法避开剧种音乐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属性。可是,在坚守剧种音乐本体最核心的韵味不变的前提下,能否在伴奏的处理上作相应地改变或调饰呢?我想,应该可以,也是必需的。仍以我接触最多的淮剧为例,其淮胡红木圆筒的塑制和介于1=B-D之间的调高,决定了其音色、音量、音质远不同于民二胡,也不及京胡的“亮”和“脆”,而是以刚劲、宽厚展现其音乐的气质和韵味的美。然则在这优长的背后,隐约可见,演奏者的拉奏,似乎多半停留在有限的两个八度之内的律动,且呈有一定程度即兴演奏成分,这样,势必缺少音响的灵动与开阔,据此,我们何不可以借助一些次下把位及弦上动作的练习,加强其手指音位的灵活应变,从而通过手指及臂重在弦体上的变化能力,达到增强其音乐表现上的抒情性。再说,淮剧唱腔旋律的构成,多有华彩性的柔板及“垛句”(亦即“叠腔”、“连环”)的结构形态,而眼下二胡偏重平拉的奏法,显然又是缺少推力和活力。正是有了这种感悟,我在以感情为主线的表演性练习教学中,竭力推崇二胡演奏家闵惠芬所倡导的“二胡演奏声腔化”的理念,启示学生在实际体察淮剧声腔腔韵形态的过程中,多作一些诸如跳弓、抛弓、断弓以及颤指、揉弦等带有高难度技巧的腔韵动作训练,就这样,不一样的琴感和弦感,产生起不一样的乐感和美感,进而使淮剧二胡的伴奏,变得更加细腻传神,表现深刻。
面对当今音乐艺术高速发展的态势,我心一片欣然,自觉二胡是一种精神的情感,因二胡而快乐。在长期的艺术教育中,我无时不在告诫自己和启示我的学生,选择习练二胡,不只是学一些技巧,更重要的是修炼自己的品质。作为一个用二胡说话的演奏者,不独在艺术生活中展现自我,更要带着美的琴音去感染你身边的所有人。
二胡是屹立于中国民族艺术之林且具有鲜明民族风格和特色的一件普受欢迎的乐器,关注和重视它的发展,无疑是传承和发展民族优秀音乐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酷爱二胡,并献身二胡,愿在艺术教育这方天地里,继续坚持长时间的艺术修炼,长时间的人格磨砺,以良好的心理素质负起教书育人的重任,用手中看似平凡的两根琴弦,放手高奏,抒发当今时代人们那最美好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