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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进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若干问题研究

2016-11-19卢岚

安徽师范大学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中国精神核心价值观现代化

卢岚

关键词: 现代化;中国精神;社会生活实践;核心价值观;思想政治教育

摘要: 在现代性的视角下开展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要把事物发展的历史与现时、传统与现代作为一个整体过程来分析。在“历时性”维度上,体现传统与现代的传承与发展;在“共时性”维度上,彰显一种跨文化的比较研究。它涉及中西关系、场外理论借鉴等问题,旨在解释与澄清社会实践领域诸多理论疑惑。

中图分类号: D64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6)04041006

Key words: modernity; Chinese spirit; social life practice; core values;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bstract: The modern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to keep synchronous with the variation of the era development. Therefore, the research of contemporary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eeds a modern perspective to integrate the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ings and at present, the traditional and the modern into a whole. In the "diachronic" dimension the research reflects the traditional and modern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issues; in the "synchronic" dimension, it highlights a comparative study of cross culture. It involv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with reference to the theory of off the field theory, to explain and clarify some theoretical confusion in the practical aspect.

一、迷失与寻找: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时代底色

现代化社会发展的结果一方面是经济的发展、生活的富足,另一方面却是我们的灵魂失去依附,共识难以达成,价值认同出现危机。在2009年《人民论坛》做的调查中,近四成受访者认为“主流价值观边缘化危机”是未来10年的严峻挑战。[1]我们果真要用人性的沦陷、道德的毁灭、精神的沦丧为代价来换经济发展、生活富足吗?思想政治教育会在现代化路上式微吗?要解疑释惑,就必须厘清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特色。

(一)现代化过程及其特点

第一、现代化与现代性的关系。现代化从更宽泛的意义上来讲,就是从传统社会转换到现代社会。在此过程中,社会政治、精神、文化状态的综合特性是现代性。它是多元的、意味着“人类社会从自然的地域性关联中‘脱域①出来后,形成的一种新的‘人为的理性化的运行机制和运行原则。尤其是指西方理性启蒙运动和现代化历程所形成的文化模式和社会运行机理。”[2]30现代性有早期现代性与晚期现代性之分:所谓早期现代性是对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一系列特征的描述和概括。它倡导理性、主体性和自由等核心价值观。而晚期现代性是指在后现代的语境

中反思和重审的现代性,它指出了现代性的局限。[2]32现代性还有普遍与特殊性质区别。“现代性就是一个西方化的过程”[3]152,这是基于现代性的特殊性而言。现代性的普遍性是从全球化的角度来看的,全球化是现代性不断彰显的过程。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现代性问题,在不同文化里追寻现代性的形式也不同。关于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关系问题,有学者认为,后现代是现代性的一部分,着眼于“修改和矫正曾经被扭曲的现代理念,以及曾经被证明是过于狭窄或于宽泛的现代信仰。[4]8-10也有学者把后现代主义理解为现代性的解构维度。[5]2认为它无非是片面的现代性而已。[6]

第二、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交融。现代性的生成过程就是后现代性因素逐步发育的过程。现代性旨在建构,后现代旨在解构。这一特征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处于解构与建构的并存格局。传统、现代与后现代交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新旧交替的量变过程。一方面新社会因素努力超越旧束缚积极生长。另一方面,旧的社会因素,也在抵制着新社会因素而顽强地保持着自己巨大的惯性。因此,应在新旧交替中把握当下中国的社会转型。[7]中国目前处于传统、现代、后现代并存的格局,中国的发展应破除传统与现代二元对立的模式,强调中国文化精神对现代性的批评、治疗与调试。[8]43立足时代底色,重构中国精神,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提出的课题,就是化解现代性生活与传统文化之间张力,推进中国文化传统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转进新生”,接榫、吸纳、转化乃至形成完美的东方文明价值观。

(二)直面中国现代化转型中的问题,寻找思想政治教育新的理论生长点

作为传播时代精神精华的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正在以“现代性”为标志的“世界历史”进程中发生深刻的变革,以引导和塑造中国精神,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思想保障和智力支持。因此,需要我们依据时代底色,直面现实,探寻思想政治教育新的理论生长点。

第一、中国现代化的全面铺开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在中国社会中,家族观念,集体意识作为一种文化积淀,早已成为安身立命之本,现代化过程中的主体意识和独立性遭到种种传统观念的约束。由于儒家思想几千年的濡化、侵染,中国社会在理性化的过程遭遇到个体与集体、私德与公德之间的模糊困境。因此,如何使理性化内在逻辑与中国社会内在的文化逻辑相契合,是现代化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问题。在现代化过程中,尽管旧体制变革成为人们的主观期望,但新体制却又是人们日常实践的非预期结果。“正如成千上万的珊瑚,只杂乱无章地形成的珊瑚礁一样,成千上万的以个体形式出现的不服从好与逃避行动构建了其自身的政治或经济屏障……当国家的航船搁浅在这些礁石上时,人们的注意力被典型地吸引到船只失事本身,而不会看到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行动的大量聚集才是造成船只失事的原因。”[9]65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转型面临着无数未知数,它需要我们嵌入到千百万人琐碎的日常生活实践中,探寻传统习俗与现代性的协调途径。

现代性的另一个特性就是世俗化。现代人的解放,首先是挣脱物质匮乏所带来的种种束缚。它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物质享受上并 “以世俗文化的姿态去拥抱、发觉它,逐渐视其为创造的源泉。”[10]当人们将生命力仅仅铆钉在物质上,就会出现焦虑、空虚、无聊、冷漠等等问题。如果解放仅仅是放任与张扬人性的一个维度(物质领域),另一个维度(精神领域)则被压抑,那么这就是解放的剥夺。大量的事实证明,物质财富并不能保证幸福,利益只是身外之物,是获得幸福的手段,而不是幸福本身。如何解决中国奇迹背后人们心灵与精神的不安苦恼,是思想政治教育绕不过的时代问题。

第二、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变革。当下思想政治教育低质低效的根本原因在于其以非主体性和灌输为特点的传统观念为主导,不能适应转型时期现代社会的需要。只有从破开传统入手,填充以现代性,才能解决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问题。

综观现有的成果,学者们大都认为“教育(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应当与社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应成为政治和经济的附庸”[11]。反对对个人自由和自主的控制,成为现代化启动时期思想政治教育探索的主导学术话语。如主体性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学范式转换等等。这一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经历了由经验思辨向实证研究转向、由传统单一视角向现代多元视域流变、由价值层面进入到技术操作层面、由人文传统转向多学科交叉整合的转换过程,并形成了体系化建构,对今天思想政治教育观念更新具有重要的价值。以至于人们对思想政治教育变革的追求有着理想主义色彩。这种理想模式有着割裂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关系之嫌,试图直接从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然性思考来推导出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应然新思考。但是它在解决现实中国社会发展与个人发展上还存在问题。诸如,如何将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做到公平正义,如何解决人们的身心困顿等等。这些直接指向一个总问题,即如何提高党的执政能力、维护党的执政合法性。这些是单靠思想政治教育无法突破却又无法绕过的重大问题。当下强调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信仰美德来解决价值冲突问题,突出以各种活动示范、榜样等教育形式来培养人们的良好习惯,似乎是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种回归。这种回归,至少说明30多年来我们所创建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并非想象的那样有效。当然,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无法解决在一个传统与现代性猛烈碰撞的社会中的种种难题。因为传统在今天的现代社会必然会激起许多新旧矛盾。如何连接传统与现代,建构一种既能鼓励个人追求本真性、又具有凝聚力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是思想政治教育变革的关键。

第三、中国现代性的特点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变革。中国处于传统、现代、后现代三重时空的压缩性特点,决定了在现代化过程中,观念和价值的转换不是单一维度的变迁,而是传统与现代重新整合。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从内容到形式上进行现代转换。把塑造中国精神作为其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换言之,现代化本身应该是继承与发展的传统,是在传统基本价值基础上不断创造和再创造、改变和再改变传统的过程。现代性的过程是在传统化与本土化上全面铺开的。自觉地面对现代化转型中的问题,建构当代中国的精神家园,需要深入到现代日常生活实践中,捕捉和回应重大的理论与现实问题。思想政治教育也在回应过程中激活自身,在与现实对话、交汇与融通中,重塑理论品质。

二、异化与反抗: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困境

现行的研究已经突破了将思想政治教育等同于政治教育或者道德教育的窠臼,延伸到教育、社会等领域;其外延逐步锁定在政治理想与社会价值追求的统一上。现代化进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外在权威并没有削弱,且在其推动下建立了相应学科体系。但当下无论是反腐揭开的道德伤疤与官场灰色文化,抑或是公民道德水准的下滑,使得思想政治教育从理论到实践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一)理论上的困惑:解构与建构并存的秩序震荡

第一、价值观取向的多元化与当代中国人面临着的精神危机。随着社会的转型,基本价值观经历着从一元转换到多元,从整体转换到个体,从神圣转换到世俗、从关注精神领域转换到注重物质享受的变化。尽管思想政治教育的内涵逐渐增强,领域逐渐拓展、主体日益明确、方法日渐更新,并拥有强大的意识形态体系与权力逻辑。但在资本逻辑的强制力与现代化乃至后现代“解构力”等面前,思想政治教育日渐式微。一方面面临着崇高与信任的双重解构。其根本原因,一是改革开放前“左”的思想,使得崇高与信仰本身带有的虚妄性。二是改革开放以来,现代性的来临,后现代性的渗透,影响着我们的社会秩序与社会生活,直刺人们的灵魂。“首先是生活亵渎了神圣”,“我们的政治运动一次又一次地与多么神圣的东西——主义、忠诚、党籍、称号直到生命——开了玩笑。” [12]革命时代,以神圣名义裸露出来的荒诞遭到解构的同时,规范价值也被顺便解构了,且这种虚妄性本身导致崇高与信仰被解构。加之,改革开放后,崇高与信仰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既没有得到重构,在信仰与价值观上无所依托的一代人,也就成了“游走的一代”。[13]这样,不仅“左”的伪崇高、伪理想被解构,而且一切崇高、理想和信仰也被市场经济消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对商业社会运转逻辑的全面认同。价值的沉沦、精神的丧失,证明现行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奏效。因此,建构崭新的多元异质性互动的价值体系,让理想回归于每一个个体,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论面临的首要问题。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着解构与重构的双重困境。中国的现代化变革是在外来因素的激发下启动的。在传统因素尚未解体,现代因素又未发育的情境下,现代因素对传统因素的冲击以及传统因素对现代因素的排斥共存。因此有效地解决传统因素与外来现代因素的共融、共生、共契,处理好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与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连续性与非连续性问题。要求将思想政治教育放在整个现代性发展的历程中来审视。在新的时期,意识形态不仅没有终结,而是在各种力量的较量中更加细化。思想政治教育如何变革自身理论体系来适应社会的要求,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转型的题中之义。因为“在现代社会中,任何一个执政党都不会永远依靠暴力来维持其统治,而必须使公众对其统治的价值从内心上加以认同。” [14]6思想政治教育在实践中所遭遇到的尴尬折射出其理论的困境。变革是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必然趋势。

(二)实践上的失落:思想政治教育在现代社会何以发不了功

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存在着的内生性结构与功能、体制与价值的非耦合性状态:从域内来说,社会结构在价值体系解构与重构过程中的不适与自适;从域外来说,不仅体现在政治、经济资源的争夺上,更体现在意识形态和社会思想的蔓延上。加之,网络承载的经过遴选、美化后的民主政治等信息进入日常生活体验中时,与现实形成巨大的反差,进而从价值皈依到国家认同,再到个体行动取向均带来风险。当下思想政治教育在规避这些风险方面并不完满。

第一、共时性维度上的中西关系问题。掌握异域新知,借鉴场外理论,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变革。但是现行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存在着对现成的结论与具体方法生搬硬套,简单翻版,将西方理论轮番嵌入的现象。致使思想政治教育在开辟了新的理论空间和方向的同时,由于过重地模仿、移植、挪用其他学科,改变本学科的整体生态,呈现理论内容的繁荣与实效性的没落并行的现象。

第二、历时性维度上的古今关系问题。一方面,寻求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解决之道促使我们逐渐从传统文化中寻求帮助:一是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现代转换。反省传统教育、返本开新、扬弃灌输传统封闭方式赋予现代特征;二是批判传统硬性灌输、无视人的主体性,更加注重隐性手段;三是探讨内省——知行合一——慎独等等。问题是飞速发展的现代性对传统社会的撕裂性解构,人们往往缺乏对文本的细致阅读和精确的概念运用,对经典的使用随意,甚至脱离了原有的语境和诠释脉络,忽视其特定的本体论和价值预设。新思想内生于传统话语,传统与现代应视为一个系统的整体的变迁过程。当下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大都把主体性作为现代性的规定,这种理解有片面性,缺乏对传统与现代统一起来,将二者分裂式处理。[3]28

第三、理论脱离现实。如何认识、适应推进新常态,走共同富裕道路,加强和保障基本民生,更加关注低收入群众生活以托好民生之底,是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绕不过的问题。否则即使我们将思想政治教育概念定义的无比丰富完善,当我们面对当下中国最大的问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落实时还会感到捉襟见肘。因此,从概念体系建构的宏大叙事到以现实价值问题为研究对象的转换,并着眼于向社会领域拓展,是当下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现实问题。

总之,在各种理论更迭淘汰之际,从理性到非理性、从人文主义到科学主义、从现代到后现代,无数理论的侵入和张扬等等,这足以证明仅靠场外理论、割裂式的对待传统救不了当下思想政治教育所面临的危机。

三、突围与超越: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现代性视角转换

现代化视角聚焦于社会的政治、经济、技术、文化等层面的变革,现代性视角,则更注重人的存在方式的变迁。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从现代化角度,从精神和意识这种质的变迁来变革思想政治教育,它更以现代人的眼光重新认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注重在本体论和价值预设层面上的整体性变革。

(一)携中国精神趟过“现代性之河”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转换的目标

中国的现代化必须弄清楚三个问题。一是如何认识西方文明的价值,二是如何把握我们自己的传统,三是创造性地把中国固有传统精华和中国人所接受的西方文明价值结合起来。现代文明与中国传统的交融,决定着中国价值形态必将是一种真正意义的视界融合,而这一探索离不开中、西,现代与传统的交流与汇通。中华民族精神现代化重构的关键就在于化解现代性生活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张力。作为主流意识形态工具的思想政治教育,应该以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为指导,直面中国问题,在理论高度、深度、跨度、厚度、温度与力度上下功夫,用思想、情操、定力、功力表达和弘扬中国精神,携中国精神趟过“现代性之河”。

第一、在传统与现代生活的交融中重建中国精神,是思想政治教育变革的重要内容。文化的多元性决定了社会制度、现代化发展道路选择的多样性。因此,中国的现代化发展要有全然独特的设计。如果说现代化的问题首要的是思想的现代化,那么中国现代化发展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直面中国问题,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在借鉴西方,诠释中国传统的双重视野中建构中国精神。

一方面,在传统中寻找本土经验。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兴亡变迁延续至今,一定有它主流的、系统的优秀文化、道德精神。这要求我们寻找主流,甄别优劣,洞察发扬传统精华。如果仍然按照西方的现代性来规划中国思想政治教育,无疑谈不上中国经验。在本土寻找精神之巅,重新梳理碎片化的传统道德资源,才是中国经验。因为 “一民族所有底事物,与别民族所有底同类事物。若有程度上底不同,则其程度低者应改进为程度高者。不若是,不足以保民族的生存。但这些事物若只有花样上底不同,则各民族可以各守其旧,不若是,不足以保一民族的特色。” [15]305在本土探寻思想政治教育的精神支点,承载历史的厚度,开拓未来的广度,开垦人们内心的荒芜。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要融化为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根植于“礼仪仁智信”、“温良俭恭让”传统德性土壤之中,讲清楚弄明白每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不同,其发展道路必然有着自己的特色;讲清楚中国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讲清楚弄明白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是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讲清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植于中国文化沃土,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广泛的现实基础。

第二、作为时代精神的核心价值观是思想政治教育变革的核心内容。核心价值观的培育是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自我建构,旨在促使社会主流从理论转向大众的日常社会生活实践,使得核心价值与日常行为习惯对接。支撑社会核心价值观的不仅有价值本身的合法性与真理性,还有其背后的文化力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既包含着无可否认的现代内涵,又建立在中国传统文化积淀的基础之上,合理利用中国传统文化资源,需要对社会主义传统和现代性要素之间的关系进行马克思主义的阐释。

(二)顺现代性潮流,入生活实践,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内涵。

思想政治教育一方面要有宏大叙事,进行形而上的理性建构(对当下社会发展逻辑的规划,又是对社会发展的反思和批判)的气魄;另一方面,又要与社会实践相遇,对宏大叙事进行解构,直接参与到人的日常生活实践中。

第一、提升日常生活实践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重要位置,使其成为社会行动等社会学范畴的基础和发生场所。这要求思想政治教育要保持与社会生活领域的一定程度上的契合性,并在其中促成人的现代性重建。现代化征途上的重大变迁,对思想政治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如果思想政治教育在这种背景下能够更平等、更包容地正视这些变动,更为主动的变革自身,那么,社会生活领域的动力不仅能够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变革,而且也有助于推动社会生活领域的理性化,增强社会主体之间的信任度。

第二、将现代性观念嵌入人们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思想政治教育只有与社会深度在场,才能体现其存在与价值。当我们把目光重返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就会发觉社会中被边缘化的草根群体与市场经济浪潮中被遮蔽的道德。当然思想政治教育的在场,并不是一种生硬的架构,而是对历史与现实之场的呈现。因此,“在场”关心的是思想政治教育怎样以多样的方式,激活、创造一种不同语境之间的关联。

第三、从制度与道德上,双重建构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诚然,制度建设的重要性并不否定道德的重要作用。生活的富裕不会自然而然地导致道德的提升,精神文明并不自发地随着物质文明进步。社会制度与人的素质之间有一个循环论证:一方面,制度是人创造的,并由人执行,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制度;另一方面,制度造就人心坏的制度逆向淘汰善人,优先繁殖恶人,有什么样的制度就有什么样的人。但是制度的改造和习俗的变更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不是一个自然过程,而是一个社会历史过程。制度和人的改变的一致性只能被理解为不断改革的社会实践。[16]例如当下的腐败问题。制度性腐败最终需要制度性的变革来彻底解决,使得人们从不敢腐败到不能腐败到不想腐败。如何使制度给道德重建“暖场”,以促动社会价值体系框定边界,促使全体社会成员复苏耻感、痛感和敬畏感,以及直面道德底线问题的同在感?重建道德的护栏,让道德硬化和伦理认同双重互动是解决这些问题的重要途径。

第四、思想政治教育在与国家、社会等其他主体互构、共变与相互形塑中完成现代化。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过程,直接同主体多元化的特点相联系,反映着主体的内容,并确立公平正义的发展理念,将其落实到具体的制度安排中去化解社会矛盾。这样思想政治教育就从对日常生活的关切上升到政治伦理关切、从经验关切上升到理论关切、从方法手段的关切上升到存在意义的本体关切的高度上。这种变革也体现为一种制度和实践,有助于我们处理国家主体价值观与社会经济变革带来的其他价值观的关系。

我们所处的时代,契机与挑战并存,问题与危机同在。这些问题与危机既表现在外在的生活形态上,也体现于内在的价值中。人们的价值与精神的缺憾需要通过思想政治教育进行重构和弥补。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工作者理应肩负起提高广大人民的涵养与教养,为中国历史存正气,为世界宏美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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