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三星堆青铜人头像浅析

辛荣 刘腾闻

摘要：广汉三星堆的青铜人像可能是用来表现当时的宗教行为，而并不一定同现实中具体的某个祭司对应。人头像的面部与立人像相同，但这些头像上有一个更重要的现象，即他们的头冠和发式与立人像不一样，而且他们相互间也不相同。

关键词：青铜人头像；宗教；神权

在中国西南的成都平原西北，有一片迷人的土地，名叫广汉三星堆。那里诞生了古老的文明和高度的青铜文化，也孕育出辉煌灿烂的古蜀文明。就在这里，也让我看到了五千年以前的古蜀文明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经过60多年的发掘已经确定了这个由三星堆、月亮湾、狮子闹、横梁子、西泉坎、东胜寺六个区域组成的遗址群总面积达12平方公里。在遗址上历年发现大批青铜器、玉石器、金器、陶器、骨器、海贝、象牙等。三星堆遗址发掘时间之长，出土遗物之多，遗迹之丰富，在同类遗址中时很少见的。然而，在这些瑰宝之中，我对于其中的青铜人头像最为感兴趣。

三星堆遗址的重要遗迹首推1986年发现的两个器物埋葬坑，其时代在商代早、晚期之际，两坑之间或许有早、晚之别。一号坑长4.64米，宽3.48米，深1.64米；2号坑长5.3米，宽2.3米，深1.55米。两坑坑壁规整，坑内按次序分层摆放金、铜、玉、石、陶质遗物，并用土填实，坑中出土文物总数达数千件。出土文物之精之奇，难以言述。

除了三星堆出土的大量青铜礼器意以外，三星堆器物坑中还出土大量的人物、动物、植物造像和许多饰件，这部分器物种类众多，是三星堆铜器群的重要内容。其中，人物造像有立人像、小人像、人头像、人面像，眼饰、面具等，尤其突出。

在2号坑内，共出土了57件人头像，基本上都为倒梯形脸，粗眉，立眼，长方形耳，直鼻，阔口，粗颈。这些头像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发式或冠式，大概有七型。

A型：平顶，顶上有子母口，有的口上还有小孔，可能原来还套接有顶饰或冠。削发，脑后有清楚的发际线。仅1号坑出土3件，其中1件面部较为写实。

B型：圆顶，似戴有双角形头盔，脑后有一孔，推测为插发笄用。

C型：平顶，头发梳成辫子垂于脑后，有的在前额还有发际线。这型头像最多，1号坑出土9件，2号坑出土38件，并有2件戴有金面罩。

D型：圆顶，带辫索状帽箍，似将发辫盘于头顶。脑后有发际线。仅2号坑出土1件。

E型：平顶，戴回字纹平顶冠。2号坑出土1件。

F型：圆顶，头上戴有发簪。2号坑出土3件，其中两件的发簪已失，仅后脑有孔，并且戴有金面罩。

G型：圆顶，颈及头后部残，似为椎髻。2号坑出土1件。

人头像中还常装有玉石器、海贝等。2号坑出土的头像，有在面部或眼眶中涂朱砂或描黑的现象。

这些青铜头像相貌特别，寓意也必然成为人们所关注的焦点。这些青铜人头像的形制是其他地方的考古发现所未见的，而它们的性质和作用有这许多不同的说法。铜立人被认为是大巫师的形象、王者形象、巫师和祭司等神职人员。而对于青铜人头像，多数学者称之为神巫、群巫。

这些青铜人像头顶部是平的，底部呈现钢笔形状或者圆筒状，头像颈下中空，原本是插于木质或其他材料的柱、柄上，耳朵上或头顶部还有小孔，如果不是作为装饰，那就是为固定在柱子上用的，由此说明这些原本是陈设于庙堂之上的神像。

成都平原本土缺乏制作青铜器的铜、锡、铅等原料，而三星堆祭祀坑却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这些青铜器无论是靠贸易还是掠夺所得，都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能够付出各种各样高昂的代价来占有并非享用这些贵重物品的，只可能是核心统治者集团，他们垄断了青铜原料和其他珍惜贵重物品以及对奢侈品的贸易权力和占有、使用的权力。

而三星堆大型青铜人物雕像群中的各式人物，在服饰、冠式、发式上显示出他们属于不同的族类，雕像群表现出一个以蜀为核心、拥有众多族类的统治集团结构。众多青铜人物雕像围绕着青铜大立人，表现了以古蜀神权政治领袖为中心，集合西南各族首领而举行的大型礼仪活动，充分展现出三星堆神权在跨地域政治社会中的双重功能，达到了即扩张势力范围，又稳固势力范围现存秩序并增强凝聚力、吸引力的目的。

然而人头像的面部与立人像相同，但这些头像上有一个更重要的现象，即他们的头冠和发式与立人像不一样，而且他们相互间也不相同，面目严肃庄重，给人神圣之感。由此，我猜想，这些青铜人头像是青铜立人像的象征，所以将青铜人头像置于宗庙内，以示希望各族团结效力于古蜀。

作为古蜀王国的最高权力代表着——蜀王，其王权一方面表现出专制主义的集权性质，另一方面又具有宗教神权异常强大和活跃的特点。从本质上讲，古蜀王国是一个实行神权政治的国家，政教合一，王权在神权外衣的掩盖下，神秘、阴森、威风凛凛，对广大劳动者阶级实施严酷的阶级统治。这些青铜人头像的面貌恰好反映了这些。三星堆的神权政体与中原王朝的政体迥异。中原王朝从来就是王权至上，神权的力量和作用微乎其微，“王令”是唯一的、最高的指令。在王令的基础上产生的“王法”，是规范人们行为的唯一的、最高准则。

三星堆的神权政体与古埃及倒是有比较明显的相似性。古埃及的法老被认为是太阳神的“亲生子”，他既有作为人的世俗权力，又有作为神的宗教权力，是政教合一的最高统治者。但不同的是三星堆虽然也有太阳神崇拜，但那只是自然崇拜的一种形式。作为神权政体的体现，则是将统治者作为诸神的中心，起到统领诸神、诸族的作用。

三星堆青铜人物雕像的面部形态借用了中国以外文明的特征。例如在青铜人物雕像中，有相当部分是高鼻、深目，颌下留一周胡须的形象，这种风格显然同商周时代中国的各种人面特征不同。而在艺术风格上，三星堆青铜人物雕像的，面部神态几乎都是庄严肃穆，眼睛大睁，尤其是着意表现双眼在面部的突出地位，这同西亚近东青铜雕像的艺术风格是一致的。

在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相互间的交往中，中国常常居于主导地位，而在东南亚古文化中明显受到中国影响的某些重要因素。而古代中国对东南亚文化影响较集中、较突出的就是古蜀文化。

三星堆文明同中原文明、长江中下游诸文化、颠文化及境外东南亚文明、南亚文明、近东和欧洲古代文明程度不同的交流。

与众多文化的相互交流、共同发展，充分表明三星堆古蜀民族是一个渴望开放、具有走向世界意识的民族，一个善于开放、兼容、改造和多元、多方位地对待世界文化的民族，一个敢于走向世界的民族。这也正是三星堆文明具有世界古代文明地位的重要标志。

作者简介：辛荣（1988-），女，陕西西安人，2014级美术史论系艺术教育管理学生，专业：艺术教育管理。刘腾闻，女，陕西西安人，2014级美术史论系艺术教育管理学生，专业：艺术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