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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刊本李善注的文本变迁看《文选集注》在宋代的流传

2016-11-15刘群栋

中州学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文选

刘群栋

摘 要:《文选集注》在校勘《文选》刊本正文及注释方面的价值有目共睹,我们可以从《文选集注》和宋代《文选》刊本的文本关系中找到《文选集注》在我国流传的蛛丝马迹。在以北宋本为首的刊本李善注本系统中,其李善注内容并非一成不变,刊本李善注本中混有《文选集注》中所存《钞》和陆善经注的内容;同时,刊刻于南宋的《文选》尤袤刻本李善注也有与《文选集注》写本相一致的地方。众多迹象表明,北宋本校理者及南宋时期尤袤刊刻李善注时,应该看到过类似于今天所见《文选集注》残卷的集注本子,并参考吸收了《钞》、陆善经注以及类似于集注本的李善注。这反过来说明,《文选集注》是我国唐代人所编撰,在宋代仍有流传,有些部分被吸收编入李善注。

关键词:《文选》;《文选集注》;李善注;北宋本;尤刻本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6)09-0149-05

一、引言

日本所藏《文选集注》残卷的发现为“文选学”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因此,《文选集注》一经披露,立即引起学界关注。围绕着《文选集注》的价值、编撰者、编撰年代、编撰地等问题,中外学者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因为《文选集注》残卷大部分藏于日本,所以日本学者对于《文选集注》的研究远远领先于中国学者。2000年,周勋初先生辑佚出版的《唐钞文选集注汇存》为中国学者研究《文选集注》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文献资料,推动了国内学者对《文选集注》的研究,因此被中国文选学研究会会长许逸民先生称为“《文选》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目前,《文选集注》的文献价值得到了中外学者们的一致肯定,《文选集注》为唐人钞本的结论也得到了大部分学者的认同,但学者们对《文选集注》的编撰者、编撰年代等问题争议颇大。无论日本学者还是中国学者,对于日本所藏《文选集注》到底是从中国传入的原本还是日本学者据中土传入《文选》诸本汇编、誊录之本争论激烈。或以为唐人,或以为日本人;或以为编于唐代,或以为编于宋代,众说纷纭,目前难有定论。①

既然《文选集注》写卷的文献价值得到了中外学者的公认,其在校勘《文选》刊本正文及注释方面的价值有目共睹,我们是否可以从《文选集注》和宋代《文选》刊本的文本关系中找到《文选集注》在我国流传的蛛丝马迹呢?

笔者在以韩国奎章阁本为基础,比对明州本和赣州本(分别为六家本和六臣本)、尤袤刻本(李善单注本)、正德本和陈八郎本(皆五臣注本),又以《文选集注》抄本、敦煌吐鲁番写本、日本藏白文古抄本和三条家五臣注写本,以及北宋天圣明道间国子监刊本等残卷参校,整理《新校订六家注文选》的具体实践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即在以北宋本为首的刊本李善注本系统中,其李善注的内容并非一成不变。我们将各种系统的李善注本进行比对校勘,再证以《文选集注》残卷写本,可以发现刊本李善注本中混有《文选集注》中所存《钞》和陆善经注的内容;同时,刊刻于南宋的《文选》尤袤刻本李善注也有与《文选集注》写本相一致的地方。这些证据是否能够说明《文选集注》在我国宋代曾有部分流传呢?若曾流传,则《文选集注》出自我国,后来传抄流传至日本也就顺理成章了。

二、北宋本与集注本的关系

《文选》李善注本系统今存最早的本子为北宋国子监刊本(下简称北宋本),今残存有三十六卷。此外,还有南宋尤袤刻本(下简称尤刻本)完整流传,此本后世传刻较多。我们只要将北宋本、尤刻本与《文选集注》残卷(下简称集注本)对校就会发现,最早的刊本李善注本即北宋本中有取自《文选集注》中所存《钞》和陆善经注的内容,其中既有正文,也有注释。《文选》李善注本的有些正文和注文是从最早的李善刻本北宋本开始有的,将《文选》北宋本与集注本对校即可发现。

正文掺入者如史孝山《出师颂》“五曜宵映,素灵夜叹”句,明州本、奎章阁本校语云:“善本有‘皇运来授,万宝增焕二句。”北宋本、尤刻本正有此二句。赣州本亦有此二句,但无校语。查《文选集注》卷九十三《出师颂》此句下亦有校语,云:“今案:陆善经本此下有‘皇运来授,万宝增焕二句。”②根据集注本校语可知,李善注本、《钞》、五臣注本皆无此二句,唯有陆善经注本有此二句。但刊本李善注本中有此二句,很可能是北宋本的校理者参考集注本中的陆善经本而进行了增添,李善原本应该无此二句。各李善注本中的李善注对此二句都没有作注,日藏上野古抄本亦无此二句,亦可证刊本李善注本正文中掺有陆善经本内容。

注文掺入者如左太冲《吴都赋》“象耕鸟耘,此之自兴”,李善注引《越绝书》曰:“舜死苍梧,象为之耕。禹葬会稽,鸟为之耘。”北宋本、尤刻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善注皆如此。查今本《越绝书》中无此四句。集注本善注引《越绝书》作“禹始也爱人,到大越,教人鸟田。舜死仓梧,象为民田。”③与今本《越绝书》略同。而集注本所引《钞》有刊本中李善注引《越绝书》四句,但《钞》中此四句上无“越绝书曰”四字。两相对比可以发现,刊本中的李善注实际取自《钞》,而将其内容编入《越绝书》下。

又如谢玄晖《和王著作八公山诗一首》“平生仰令图,于嗟命不淑”句,《文选集注》卷五十九李善注曰:“平生,朓自谓也。《左氏传》:汝叔齐曰: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薛君《韩诗章句》曰:吁嗟,叹辞也。《毛诗》曰:子之不淑。”④今传世刊本李善注此后又有一段:“杨泉《五湖赋》曰:底功定绩,盖GFDEF令图。不淑,已见嵇康《幽愤诗》。”多出的这段文字北宋本、尤刻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李善注皆相同。但是我们比较刊本中多出的一段注释可以发现,这些内容仍然是为注释正文“令图”“不淑”两个词语的典故出处,其实这两个词语的注释在李善注中已经具备,刊本重出的一段注释和前边李善注已经重复,况且李善注一般按照正文词语顺序注释,既然已经引薛君《韩诗章句》和《毛诗》注出了“于嗟”“不淑”,则此两句诗已经注完。但是刊本中又重新注解了一遍上句的“令图”,并说“不淑,已见嵇康《幽愤诗》”,这明显属于叠床架屋,重复多余。查《文选集注》本句诗下,《钞》注则有“杨泉《五湖赋》曰:底功定绩,盖GFDEF令图”一段文字,这明显是北宋本李善注校理者取《钞》入善注之处。

范蔚宗《后汉书皇后纪论》末句“其以恩私追尊,非当世所奉者,则随他事附出。亲属别事,各依列传。其余无所见,系之此《纪》,以缵西京《外戚》云尔”,胡刻本李善注曰:“私恩,谓桓、顺外立即位,以私恩尊其母后,似此者则随他事附出,不同此篇。”⑤北宋本、尤刻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善注全同。查检《文选集注》卷九十八,此段文字后无李善注,而《钞》则有:“私恩,桓、顺等外立,则以私恩尊其母为皇太后。如此者,则随他事附出,不同此篇也。若以后家亲属,则皆依本传。”⑥对比刊本中的李善注和集注本中《钞》可知,此段文字大同小异,应该是北宋本校理者将《钞》之注释写入善注,以求李善注本之完备。

类似的例子在《文选集注》残卷中尚可以找出很多,这里不再一一列举。这些迹象表明,北宋本的校理者应该看到过类似于今天所见《文选集注》残卷的集注本子,所以在校理过程中相应地参考了其中的正文以及注释,甚至将有些正文和注释吸收编入了国子监刊本李善注中,也就是我们今天见到的北宋本李善注本。

三、尤刻本与北宋本、集注本的关系

在南宋尤袤刊刻李善注本时,也参考过北宋本的李善注刊本,或者说参考过类似北宋国子监刊本的李善注本,这可以通过对比尤刻本和北宋本来证明。

如江文通《杂体诗三十首》之《潘黄门述哀》,五臣系统的陈八郎本与正德本标题相同,合并本系统的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亦同,集注本亦同,但尤刻本、胡刻本作“潘黄门悼亡”,胡克家《文选考异》注意到了“述哀”和“悼亡”的差异,其出校曰:“作‘述哀是也。后《拟郭璞游仙诗注》云已见《拟潘黄门述哀诗》可证。此盖尤误改。”⑦《文选考异》认为江淹此处标题所拟应该是“述哀”,不是“悼亡”,这个观点是正确的。但是胡可家认为之所以出现这种错误是因为尤袤校改所致,这样的推论有些武断。因为北宋本也作“悼亡”,尤刻本和北宋本相同,而与集注本、明州本、赣州本不同。这说明尤刻本是参考过北宋本的,至少参考过北宋本的部分残卷,而不是尤袤自己校改。因为胡克家没有见到北宋本,所以才会有此错误判断。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胡克家《文选考异》一般都认为是尤袤所改,其实很多都是尤刻本参考了北宋本,或者说是与北宋本一致的地方。

尤袤刊刻李善注本时除了参考有北宋国子监本,他很可能也参考过类似《文选集注》的本子。对比尤刻本中的李善注可以发现,有些地方很明显是参考了《文选集注》本类似的李善注。

如潘安仁《夏侯常侍诔》“弱冠厉翼”句,胡刻本李善注有“《礼记》曰:人生二十曰弱冠”⑧十字注释,同尤刻本。但北宋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李善注皆无此十字。胡克家谓尤误取增多。但是我们查检《文选集注》此处之注发现,集注本李善注中确实有此《礼记》内容,作“《礼记》曰:人生廿曰弱冠”⑨九字。由此看来,尤刻本所增之注并非妄加,乃是尤袤取集注本中李善注所增。

又如潘安仁《汧马督诔》“凶丑骇而疑惧,乃阙掘地而攻。子命穴浚壍,壶镭瓶甒以侦之”,胡刻本善注曰:“《墨子》曰:“若城外穿地来攻者,宜于城内掘井以薄城,幕罂内井,使聪耳者伏罂而听,审知穴处,凿内迎之。”⑩与尤刻本同,惟尤刻本将“内井”误写为“内并”,并且尤刻本有明显的修添迹象,行款较密。北宋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则无“幕罂内井”四字。查检《文选集注》此句,可见其下李善注与尤刻本、胡刻本皆同,亦有此“幕罂内井”B11四字。如此看来,尤刻本增添的这四个字似乎也是从集注本李善注而来。

再如潘安仁《汧马督诔》“潜氐歼焉”句,胡刻本李善注曰:“潜氐,谓潜攻之氐也。”B12这与尤刻本相同,只是尤刻本修添的迹象更加明显。北宋本、明州本、赣州本及奎章阁本善注则无“谓潜”二字,由此可知尤刻本之修添也就是增加这两个字。查检《文选集注》此句下的李善注,则正作“潜氐,谓潜攻之氐也”B13,比北宋本善注多出“谓潜”二字。以此而论,则尤刻本增加“谓潜”二字可能是依据集注本李善注而增添。

再如左太冲《蜀都赋》“戟食铁之兽,射噬毒之鹿。拍貙氓于葽草,弹言鸟于森木”句下,尤刻本、胡刻本李善注中有刘逵注曰:“文立《蜀都赋》曰:虎豹之人。”北宋本此十字仅作一“文”字,以下九字则脱落。明州本、赣州本及奎章阁本中仅作一“又”字,盖不明“文”之意而误。胡克家《文选考异》认为,此为尤袤所误添。但是我们考察《文选集注》卷八《蜀都赋》此句下,发现刘逵注中有“文立《蜀都赋》曰:虎变之人”B14十个字。由此可知,尤刻本添加这十个字应该是有来历的,虽然未必一定是来自于《文选集注》,但应该是与《文选集注》十分类似的李善注本。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尤刻本所添加之处正是来自集注本刘逵注。

再如颜延年《阳给事诔》“处父勤君,怨在登贤”句,胡刻本李善注曰:

《左氏传》曰:晋蒐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杜预曰:本中军帅,易以为左也。使续鞠居杀阳处父。《谷梁传》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中军将,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盾贤,夜姑仁,其不可。襄公曰:诺!公谓夜姑曰:吾使汝佐盾矣。处父主境上之事,夜姑使人杀之。B15

尤刻本李善注与胡刻本李善注中的这段文字相同。我们对比尤刻本、胡刻本中的李善注可以知道,善注引《左氏传》和《谷梁传》内容基本雷同,都是记载阳处父进言而遭害的典故,二者取一即可。北宋本及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李善注均无“左氏传曰”云云一节,而仅有“谷梁传曰”云云一节,也就是并不重复。我们再查检《文选集注》卷一百一十三,此句下有李善注曰:

《左氏传》曰:晋蒐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贾季使续鞠居杀阳处父。B16

集注本中的李善注仅征引《左氏传》,即可以注明文中典故。我们比较尤刻本和北宋本可知,尤刻本中有意增加了李善注的内容,胡克家则认为尤刻本误取增多之注。我们再对比集注本可知,尤刻本增多的李善注内容和集注本中李善注内容基本相同,但多了胡刻本中“怨阳子之易其班。杜预曰:本中军帅,易以为左也”十九字。而此十九字中的“杜预曰”云云应该是注文,尤刻本则将其增入正文,致使正文中断。由此言之,则尤刻本增多之处并非是尤袤随便所加,他可能是见到了集注本中的李善注,所以将其中的一些内容吸纳进来,并增添了杜预注。但如此一来,却使尤刻本李善注显得烦冗,也不符合李善注的常规体例。当然,李善注有两种不同的征引,也可能是李善自己修订时使用了不同的注释,尤刻本不明就里,而误将两种引书征引进行的注释全部添补,致使二文并出而不知其所叙为同一事,显得烦冗重复。

以上是尤刻本李善注参考《文选集注》中李善注的例子。这种例子在尤刻本中尚有很多,兹不赘举。

此外,尤刻本也有参考《文选集注》中所存的《钞》和陆善经注的例子,试举两例如下。

如左太冲《吴都赋》“虞魏之昆,顾陆之裔”,北宋本、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李善注皆作“虞魏顾陆吴之旧姓也”,集注本李善注亦作此九字。但尤刻本中这句话作“虞,虞文秀。魏,魏周。顾,顾荣。陆,陆逊。隆吴之旧贵也”十九字。比较集注本可知,《钞》注此句话曰:“虞文绣,魏周荣,顾雍,陆逊等也。”B17这应该是尤刻本修添加注的依据,而尤刻本又误将“魏周荣”之“荣”置于“顾”后,而将“顾雍”写为“顾荣”。此可视为尤刻本添注来源自《钞》之明证。

又如潘安仁《夏侯常侍诔》正文“贤良方正徵,仍为太子舍人”句,尤刻本、胡刻本的表述均相同,北宋本、明州本、赣州本、奎章阁本皆无“仍”字。胡克家校谓“尤本衍文”。今查检《文选集注》卷一百一十三《夏侯常侍诔》此句下有校语云:“今案:《钞》、陆善经本‘徵下有‘仍字。”B18根据集注本校语可知,有“仍”字者,乃《钞》和陆善经本正文,李善、五臣本正文皆无“仍”字,但尤刻本正文却有“仍”字,很可能是尤刻本在校勘时依照《钞》和陆善经本而添加。

四、结论

以上种种迹象表明,北宋本校理者可能参考过《文选集注》,因为北宋本中的李善注不仅有类似集注本李善注的地方,还包含有集注本中《钞》和陆善经注的内容。北宋本李善注中还有一些地方的正文也不同于此前的李善本,而与《钞》或陆善经本的内容相同。因此,北宋本校理者见到过《文选集注》的可能性非常大。

同样有例证也表明,《文选集注》中的各家注释,包括李善注、《钞》和陆善经注也被南宋尤袤利用过,尤袤在刊刻李善注时也吸收和使用了《文选集注》的部分成果。以前有学者对尤袤刻本的李善注进行过研究,日本学者冈村繁经过校勘认为尤刻本盗用了五臣注B19。张月云把尤刻本和唐永隆钞本、北宋国子监本残卷、广都本和赣州本对校发现,尤刻本有与各本皆不相合之处,有极明显取自赣州本者,有独与北宋监本合者,进而认为尤刻本参校了北宋国子监本,兼采各本。B20王立群认为,尤袤手中有一个李善注本,而这个注本有大量的旁注附在善注之旁,尤袤在刊刻之时,把这些内容作为善注收入了新刊本,因此尤刻本是以李注本为名而杂糅众本的《文选》注本。B21笔者在校勘六家注本《文选》的过程中也发现了类似问题,并对尤刻本李善注与《文选集注》中的李善注、《钞》和陆善经注仔细对堪,发现尤刻本李善注添加的内容并非无本之源。只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资料有限,且《文选集注》残卷仅存五分之一,所以有些地方难以查证。但根据现有的部分来看,不仅尤刻本李善注有掺入其他注释的地方,即便是李善注最早刊本的北宋国子监刻本,也已经不纯粹是李善注,而是有所增补,其增补部分便是取自《钞》和陆善经注。到了尤刻本,则又吸收了五臣注的内容,且增加了尤袤从《钞》和陆善经注中掺入的部分。总而言之,他们都是为了给读者提供一个比较完备的李善注本。

北宋本校理者及南宋时期尤袤刊刻李善注时既然能够参考吸收《钞》、陆善经注以及类似于集注本的李善注,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文选集注》在我国虽然未见诸目录著录,但不能说此书未在我国流传。若以上所举例证不诬,则《文选集注》乃我国唐代人所编撰之说应该可信,而且此书在我国宋代仍有流传,有些部分且被吸收编入李善注。

综合以上例证,我们可以认为,《文选集注》应该是中国人所编,而且被北宋本校理者和南宋时期的尤袤参考利用过,可能他们见到的也不是全卷,所以对该书不是特别重视,致使该书在国内未见著录,也不见流传。

注释

①关于《文选集注》编者及成书年代的具体争论情况非常复杂,笔者在此不再具体展开,详细情况可以参看刘志伟:《〈文选集注〉成书众说平议》,《文学遗产》2012年第4期。

②⑥⑨B11B13B16B18周勋初:《唐钞文选集注汇存》第三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52—53、572、670、703—704、705、759、660页。

③④B14B17周勋初:《唐钞文选集注汇存》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72、592—593、69、189—190页。

⑤⑦⑧⑩B12B15〔梁〕萧统编,〔唐〕李善注:《文选》,中华书局影印胡克家刻本,1977年,第696、929、784、786、786、789页。

B19[日]冈村繁等:《宋代刊本〈李善注文选〉盗用了五臣注》,《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4期。

B20张月云:《宋刊〈文选〉李善单注本考》,俞绍初、许逸民主编:《中外学者文选学论集》,中华书局,1998年,第764—813页。

B21王立群:《尤刻本文选增注研究——以吴都赋为例的一个考察》,《河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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