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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啦

2016-11-12陈柏清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6年10期
关键词:开房小酒馆旅馆

陈柏清

那个月,我的销售业绩在公司排名第一。那天,单位为我举行的庆功宴结束后,我走在北京十月的街头,孤单的我感到有些凄凉,不知要去哪里。

路过一家小酒馆时,我看到窗上有一个女人的朦胧的侧影,我走进去,坐在了这个女人的对面。她有一张苍白的脸,长头发把脸遮住了一半,整个人有种神秘的气息,仿佛她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也许是喝醉了,她目光迷离,对我举起了啤酒杯。

我看她对我挺有好感,就要了菜和啤酒。我能看得出,她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儿。我们喝了两杯,我看她醉得快不行了,就壮着胆子说:“喂,我们去开房吧!”说完,我自己吓了一跳,说心里话,我不是色鬼,说这句话也许是酒精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我以为她不会同意,没想到她竟然笑了,笑得那么妩媚:“好啊!”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长长的天蓝色围巾拖在身后,我抽出几张票子放在桌上,抓起她椅背上的米灰色羽绒服追了过去。

在一家小旅馆里,当她带着香气的身体被我拥入怀中的时候,凭良心讲,我没醉,她可能醉了。一切都像预想的那样,我有点疯狂,因为距离上一次做这种事情已经一年了,一年前,我老婆范妮去了澳洲。

早晨醒来,我看到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我细看,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我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然后鬼使神差地把我的名片放在钱上,其实,这种事情男人通常都不愿留下痕迹。我打开门,正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我叫苏啦。”

销售越来越不好做了,我每天东奔西走,常常在拥挤的地铁里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回到家倒头便睡。那天,在东单地铁站,一个女孩叫我:“老陈!”我愣住了,原来是她,我没有忘记她,但却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她小声说:“我叫苏啦。”

我请她吃饭,然后又请她看电影。她是个可人的女孩,美丽、安静、善于倾听。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我们在大街上兜来转去,最后走进那家小旅馆,再次发生了那种事。

这一次,我们依然没有问彼此的情况,第二天就分了手。但这次以后,我会时常想起她,比如在地铁站,我会情不自禁地东张西望,希望再次邂逅,甚至有点后悔没有留她的电话号码。

转眼到了春天,我的收入越来越少,于是我有了辞职的想法,想像许多人一样,到深圳碰碰运气,这时,我特别想见苏啦一面。那天很晚了,我来到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家小酒馆,快要打烊了,我随便要了两个菜,自斟自饮。酒快喝完时,一个女子走进来,啊!是她,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叫她:“苏啦!”她走过来。

我们又在一起喝酒,然后又去那个小旅馆。早晨,我穿好衣服坐在那里,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我犹豫着。这时,她说:“老陈,我们好吧!”我吓了一跳,我有老婆,和范妮是合法夫妻。我说:“开什么玩笑!”她说:“我想和你好好谈恋爱。”她雪白的肩被长发遮着若隐若现,我很理智地说:“我可养不起你。”

“我不用你养。”她淡淡地看着我。

“我有老婆。”我艰难地说。

“不是去澳洲了吗?”

“那不等于我们离婚了。”我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于是我离开了。

想来想去,我终究没有去深圳。整个夏天,我都在想苏啦,也多次去那家小酒馆,可我却没有看见她。

范妮回来了,她说很想念北京的炸酱面和大碗茶。不知怎么回事,我们都感觉彼此变了,她时常为一点小事与我争吵。三个月后,我们离婚了,范妮又去了澳洲。

现在,我依然时常去那家小酒馆,我期待着有一天苏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她兴冲冲地对我说:“我叫苏啦,我想好好跟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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