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东方革命理论的经典中译本

曾银慧 严雄飞

[摘 要] 1922年4月出版的中译本《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是传播列宁东方革命理论最重要的经典著作之一，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我国早期传播（1917-1927）中曾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其所传播的民族殖民地问题理论理所当然成为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基本思想的直接理论来源。

[关键词] 列宁；东方革命理论；《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民族民主革命

[中图分类号] A1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16）10-0164-04

众所周知，列宁东方革命理论对中国革命及其建设影响深远，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理论来源。中译本《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是传播列宁东方革命理论最重要的经典著作之一，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1917-1927）中曾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基本思想的形成提供了直接理论依据。

《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以下简称《议案》）于1922年4月由人民出版社以“康民尼斯特丛书第四种”的名义正式出版，著者第三国际，译者成则人（即沈泽民），发行者和印刷者都是人民出版社，署名地址是广州昌兴马路二十六号，因为是秘密出版，实际上真正社址位于上海原南成都路辅德里625号，即李达的寓所。著作定价大洋四角，全一册，全书小32开，共计204页，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第三国际议案。具体包括9节：国际共产党底（的）法典、国际共产党的根本事业、加入国际共产党的诸条件、共产党在无产阶级革命中的任务、共产党与议会主义、劳动组合运动、工厂委员会与第三国际、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方应组织劳工代表的劳农会、关于民族问题与殖民地问题的议案、农民问题的议案。第二部分，第三国际共产党第二次大会宣言。第三部分，附录：第三国际第一次宣言。对中国革命直接具有巨大指导意义的是《关于民族问题与殖民地问题的议案》，约13页，共12条。著作首次向中国人全面介绍了第三国际议案的最重要内容之一——民族与殖民地革命问题的理论，这是列宁东方革命理论的精髓和核心部分，是共产国际指导包括中国在内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等落后的亚洲国家进行民族民主革命的纲领性文件。其主要观点有：

第一，认清中产阶级民主政治的虚伪本质，将世界划分为被压迫民族和压迫民族，必须将其区别开来。《议案》在“关于民族问题与殖民地问题的议案”中开宗明义地写道：中产阶级民主政治的“诈伪极明白暴露出来给一切民族看”“必不可对于民族问题取抽象的与形式的态度”“必须把被压（迫）阶级被掠夺阶级的利害和民族的一般利害分别清楚”[1] 101。《议案》帮助国人认清了中产阶级民主政治的虚伪本质，明确提出世界被分为压迫和被压迫两个敌对阶级，不存在调和的可能。泾渭分明。这是认识和剖析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国情的前提。

第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运动仍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属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范畴。《议案》指出，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革命首先是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民族革命，而且必须在共产国际的领导下完成反对帝国主义的阶级斗争。因此，“殖民地革命的第一步就是脱去强国的管辖”“帮助殖民地的人民去谋独立”[1] 111，以实现非资本主义前途；第二步才是由民主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实现共产主义革命。“殖民地革命的第一幕，不会就是共产主义的革命”[1] 113。

第三，世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建立无产阶级联盟。《议案》指出，被压迫民族如何取得革命胜利的政策是“必须先把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的无产阶级与劳工联合为一大团体，共谋革命，以倾覆资本主义”[1] 102。建立一切民族、一切国家、一切被压迫阶级的大联盟是共产国际指导东方落后国家的革命策略，但仅是过渡办法。“联盟也是向一切民族的劳工的完全连（联）合那路上底一个过渡办法”“必须把联盟的关系更看得而细些”[1] 103。因此，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但又要注意到这仅是特殊时期的过渡方法，不是最终目的。

第四，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民主革命只有与农民运动紧密联系，才能谋得革命。共产国际正式提出了农民运动的重要性，要求加强农民运动宣传。《议案》指出：“在未开发的国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帮助农民的运动，以反抗剥削农民的大地主等；我们尤须努力使农民运动一天一天近于革命性，把农民和一切被掠夺者，编进老农会里。”[1] 106农民占一切资本主义国家人口的最大多数，“农民只有加入共产主义的无产阶级，只有用心思与灵魂来帮忙他的打破地主与有产阶级的羁绊的革命战争，才能自救”[1] 114。

第五，与资产阶级民主派联合起来，但必须保持无产阶级的独立性。《议案》指导“后进国或民族”进行民族民主革命的具体策略是，建立社会各压迫阶级的大联盟，特别是与资产阶级民主派的联合，这是“去和他们连（联）合，但却不要和他们合并，虽然那革命运动是胚胎时代，也当保持他的无产阶级运动的独立性”[1] 107。这是列宁对马克思东方革命理论的一大创新和发展，在具体制定殖民地半殖民地落后国家革命策略时，创新出各压迫阶级大联盟的战略方针，同时需辩证看待这种联合，最终需要保持党自身的独立性。

《议案》较全面地传播了民族殖民地问题理论，使列宁东方革命理论得以及时、有效地在中国境内传播开来，以提高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并直接帮助国人正确认识中国特殊的国情及中国革命的性质、任务、前途等一系列革命问题。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早期传播中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首先，指导了中国共产党人正确把握中国的特殊国情，使中共对中国革命的性质、任务等基本问题的认知产生了质的飞跃。认识中国的特殊国情，是一切问题的根本和前提。同时，《议案》直接帮助国人厘清了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二元社会，找到了中国复杂而又特殊的社会规律，因此，中国的革命道路就不能照搬西方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从而开启了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序幕。具体而言，最直接体现在中共二大的决议上。1922年的中共二大，党认识到中国社会的特殊性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因此中国革命不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性质，不能进行中共一大时提出的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方针，只能先进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故中共二大制定了中国革命分二步走的战略，即第一步进行民主革命，打倒帝国主义与反动军阀；第二步是渐次达到共产主义，基本彰显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基本思想的雏形，成为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肇端。

其次，为中国共产党领导民主革命提供了方法论指导意义。列宁的“解决一切民族与殖民地问题，不以抽象的理论而以具体的实际现象作出发点”的思想对中国共产党人有着巨大的启蒙作用，既然列宁东方革命理论是对马克思东方理论的继承与发展，那么，中国共产党就应在列宁主义的指导下，进一步发展、创新出中国化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从以俄为师，再独立自主，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具有特色的道路。

《议案》的问世受到了进步青年特别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热烈欢迎，一经付梓，第一次就印刷了3000份，并很快销售一空。到1926年10月第三版，1927年长江书店再次重印，便成为炙手可热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畅销书籍之一。1922年1月出版的《先驱》首次在报刊上发表《第三国际对民族问题和殖民地问题所采的原则》。1924年12月《新青年》季刊第4期，发表了列宁的《民族与殖民地问题》和共产国际第二次大会关于民族与殖民地问题的议案，1927年4月长江书店出版的《马克思主义的民族革命论》，一并辑录了列宁的《第三国际第二次大会关于民族与殖民地问题的议案》《在第二国际大会之演说》等文稿。可见，《议案》对国民革命深远影响，其传播的民族殖民地问题理论成为了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基本思想的直接理论来源。

[参考文献]

[1]第三国际.《第三国际议案及宣言》[M].成则人，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22.

[责任编辑：马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