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午夜飞贼”的神秘面纱

赖文柱

揭开“午夜飞贼”的神秘面纱

赖文柱

内蒙古牙克石市图里河镇地处大兴安岭林区腹地，职工群众2万余人，以林为业，民风淳朴。2014年10月以来，图里河地区门市房及居民住户相继发生21起盗窃案，被盗手机、电脑、服装、香烟、粮油等物品，虽然每次所盗物品价值不是很高，但犯罪嫌疑人都是午夜撬窗入室作案，且持续高发，严重影响了图里河社会治安秩序，给职工群众心里造成很大恐慌。群众对公安机关尽快破案的要求特别强烈。“午夜飞贼”由群众自发叫出而得名。

近日，“午夜飞贼”落网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图里河镇不胫而走，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雾霾一扫而光。经过整整17个月，500多天的努力，内蒙古图里河森林公安局终于将连续作案21起的“午夜飞贼”擒获。

频频发案

2014年10月8日，“十一”长假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上午9时许，图里河森林公安局民警接报：中央街上的“向阳”商店被盗。民警到达现场后经勘验未发现有价值线索。据老板孟某介绍，昨晚10点后他才离开商店，早上8点多过来就发现被盗了。经清点，商店共丢失服装、鞋帽、渔具等商品价值8000余元。经过分析，民警们认为窃贼有打鱼的爱好，遂即在这类人群中开展秘密调查。

由于现场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调查没有任何进展。陆续又有案件发生。11月20日童振商店被盗，盗走800元现金、15条香烟，现场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痕迹；11月24日，图里河医院二门诊被盗，丢失电脑一台，现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线索……

迷雾重重

通过几起入室盗窃案的发案特点，发现多起案件的作案手段都是强行撬窗入室盗窃，作案时间集中在凌晨0点至2点之间，作案地点大多是沿街商铺，作案后犯罪嫌疑人迅速逃窜，虽然有流窜作案的特点，但从发案频率和被盗物品看多数侦查员倾向于本地人作案，并且通过被盗物品来看，犯罪嫌疑人似乎是为生活所需而进行盗窃。

民警在工作中重点关注周围警情、密访销赃渠道、摸排走访调查、夜间巡逻蹲守，一路路民警加班加点昼夜工作，却收获寥寥，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异常情况、没有案件线索。侦查走入迷雾之中，没有方向。而案件却又在频频发生，“午夜飞贼”来无影去无踪，似乎在跟警察们“智斗”。

盗窃案件仍在连续不断发生，引起图里河森林公安局领导的高度重视。为早日破案、擒获盗贼，给职工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局长牟福胜亲自挂帅成立了专案工作组，并多次组织专案民警研究案情，指导侦破工作。专案组通过作案手段、特点等条件分析，认定为同一伙人所为，遂进行并案侦查。但由于案件都发生在夜间，缺少视频监控，加之犯罪嫌疑人具有反侦察意识，现场有价值线索少，案情扑朔迷离，给案件侦破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挑战。这一次，图里河森林公安局的民警们遇到了一个高手。

初露狰容

图里河镇近年来农牧业发展和棚户区建设如火如荼，涌进来大批外来务工人员，与本地人摩擦冲突时有发生。更多人猜测案件是外来人所为，质疑专案组的侦查方向和工作能力。案件久侦不破，猜测流言四起，窃贼越发神秘，群众质疑不断，压力不断上升。就在民警们顶着各方面压力对农牧业点、居民区、棚户区工地以及掌握的有前科人员和外来务工人员开展摸排走访时，案件再次发生。

2015年11月14日联通公司天信营业厅被盗。营业厅安有监控探头，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盗贼还是第一次走入了侦查员视线。监控显示：凌晨2点，一名男子闯进了天信营业厅的监控中，此人熟练地撬开塑钢窗翻进了营业厅，卷走了屋内的5000余元营业款和4部手机，随后消失在对面居民区的胡同里，前后不过5分钟。反复观看每一段视频，视频里的男子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他手上还戴着手套。在路过摄像头时，他拿着手电仰头用挑衅的眼光特意看了下。通过营业厅门口的监控探头发现，此人在2个小时以前就在营业厅前面大道上走过，并偷偷瞄向屋内。哦，犯罪嫌疑人在“踩点”。虽然整个过程时间很短、信息不多，但在经验丰富的刑警面前，狡猾的狐狸还是露出了尾巴。

民警们根据犯罪嫌疑人在视频监控中活动的情况得到了一系列珍贵的信息。通过对他的走路特征，身高和年龄等方面的分析研究，为专案组提供了明确的侦查方向。从被盗物品、作案手法、监控录像等综合分析，专案组民警刻画出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特征：年龄30至40岁，身高1.7米左右、走路外八字、生活条件不富裕、近两年正在或从事过装修或安装修理门窗等建筑行业的本地男子。

沉寂了2个月后，2016年2月，春节期间一个深夜，犯罪嫌疑人再次夜半时分潜入2楼一住户家中行窃，盗走金银首饰价值2万元。“午夜飞贼”不知道这一次成了他最后的疯狂，因为民警们已经基本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就当他在得意的时候，一张大网已经悄然铺开……

飞贼落网

按照专案组既定的侦查方向，民警们投入了案件梳理、人员筛查、逐个甄别工作。经大量走访调查，2015年年末，镇区一居民王某被纳入了侦查员的视线。王某从事房屋装修行业，有群众反映这个“刮白师傅”平时总抽着高档香烟，还时常出去与朋友打麻将赌钱。观察分析，此人年龄、身高、走路形态与嫌疑特征相符，王某嫌疑上升。为了获取铁证，民警们开展了大量的外围调查，更多地疑点都指向了王某。据知情人反映获知，王某最近使用的新手机与被盗手机的一部为同一型号。随即在上级有关部门协助下，经技术分析确认王某使用的很有可能就是被盗手机，种种迹象表明王某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向王某。为了不打草惊蛇，弄清楚是否还有其他同伙，民警们在等待着最后的抓捕时机。

立即收网！专案组确认时机成熟，立即召开会议制订了详细的抓捕方案。3 月12日上午，当民警确认犯罪嫌疑人所处位置后，民警以装修名义约王某见面订活、谈价格，并商议一同去看楼房面积。就当王某步入民警的抓捕网后，抓捕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其控制。

揭开面纱

王某到案后，审讯工作迅速展开。王某的抗拒心理很强，答非所问，故意打着马虎眼。但对于老道的审讯民警来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手。经过数度交锋，王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渐渐交代出其于2014年10月以来，在图里河地区多次实施盗窃行为的犯罪事实，涉案金额达8万余元。

犯罪嫌疑人王某出生于1981年，是图里河镇一名普通居民，平时靠打工为生。他的落网让很多熟悉他的人都感到震惊，因为王某已结婚生子，从无前科劣迹，在大家眼中是受人尊敬技术过硬的挂白师傅，一直遵纪守法，是个实在厚道的“老实人”。

但在民警看来，王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颇有心机。他善于伪装自己，反侦察意识特别强。电信营业厅被盗案件监控录像显示，犯罪嫌疑人作案前进行了“踩点”，“踩点”时用雨衣把自己包裹起来，像一个路人若无其事地走过。作案时他又换了一身衣服，鸭舌帽、口罩、手套齐全。据交代，为了转移警方视线、逃避打击，他每次作案都要换一身“行头”，每次撬窗使用的工具都不一样，甚至脚上的鞋和鞋码都是反复挑选的。盗窃来的物品他都是自己使用，从不销赃，盗窃的电脑主机坏了，他都秘密带往外地维修，生怕漏出一点点“马脚”。他的种种反侦察手段让专案组民警在侦破过程中走了好多弯路。

幕后推手

据犯罪嫌疑人王某供述共作案21起，与警方掌握的情况一致。王某交代，他第一次盗窃是因为捕鱼的原因。2014年秋，朋友张某找到王某商量一起去河套捕鱼，可是没有渔具，又没有钱购买，于是二人商定夜半时分盗窃有渔具的“向阳商店”。由于向阳商店主卖服装鞋帽，第一次盗窃收获“颇丰”，不仅有渔具，还顺手牵羊盗来很多服装。回到家后，王某的妻子金某不仅没有怪罪他还很高兴，这更滋长了他的恶行。于是他打算再去结伙行窃，可张某却没有答应。从事房屋装修使他琢磨出了一套撬开塑钢窗的办法，他决定铤而走险，自己单干。为了逃避打击，他开始在电视上寻找侦破案件方面的影片，反复观看、仔细揣摩，于是，“老实人”迅速蜕变为“飞贼”。

在审讯张某时，张某交代说在与王某共同盗窃时发现这个人不靠谱，太贪，见啥都想拿，早晚会出事，所以就不敢跟他一起干了。因意见不合，虽然盗来了渔具，后来也没出去打鱼，以后也没怎么交往。张某同时交代，后来发生这些案子时他也怀疑是王某干的，但是怕牵涉到自己，所以就没敢说出去。

民警得知王某的妻子金某有共同犯罪的嫌疑，为了及时并全面的起获赃物，专案组特意安排女民警对他妻子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使搜查起赃工作得以顺利展开。民警在王某家和其母亲家中起获出了所有的赃物。数量之惊人、种类之繁多，是民警历年来在起赃现场都未遇见过的。大到笔记本电脑、金银首饰、玉器、手机、电焊机等，小到女士内衣、香烟、米面油、日常用品、儿童玩具等总计158种，不足60平方米的房间简直就是个杂货铺，很多赃物还没有开箱。王某和张某第一次作案得来的渔具，依然堆放在角落里。当民警将赃物带走后，王某家中除了自己买的一台旧电脑显示屏外，已是家徒四壁了。

王某的蜕变，他的妻子可以说是幕后推手。金某是2岁孩子的母亲，从王某第一次盗窃开始，她不仅不约束丈夫反而纵容，后来帮助他作案并藏匿赃物，有几次夫妻俩相约由金某负责后半夜叫醒他去行窃。他们将偷来的金银首饰、服装和生活用品大多留着自己用，同时以网上购买的名义不时地分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姊妹。据金某交代，两年来家里生活除了青菜什么都不用买，连孩子的奶粉钱都省了。她的贪婪、纵容和追随不仅毁了丈夫、毁了家庭还毁了孩子的幸福。

金某的行为同样触犯了法律，她也将面临法律的惩处。

（作者单位 内蒙古图里河森林公安局）

（责任编辑 卢维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