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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寺夜半钟声铸永恒

2016-10-21罗妮娜吴福珍

读与写·教育教学版 2016年5期
关键词:月落乌啼张继寒山寺

罗妮娜 吴福珍

摘 要:提及《枫桥夜泊》,人们自会想到寒山寺,古诗与古寺互映吹辉。此缘自“夜半钟声”这一神来之笔。“钟磬清心,欲生缘觉”,在佛学东渐的唐朝,钟声为禅声佛唱之代称;而“夜钟”更是缔造了一个幽寂空灵的意境。全诗这种意境与“夜半钟声”所缔造的绵邈空灵的禅声佛意是分不开的。诗人从“钟声”悟到禅机,忘却尘间喧嚣烦扰,遂而渐入幽寂空灵的佛境,“天人合一”。这“夜半钟声”已超越时空国限,荡向时空无际的永恒。

关键词:诗 寺 夜半钟声 永恒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C 文章编号:1672-1578(2016)05-0227-01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可谓家喻户晓,久传不衰。不仅国内传诵不已,还远涉重洋,响彻于大洋彼岸之日本。在大唐王朝算不得是一颗耀眼明珠的张继,仅凭此诗便流芳千古;而且,此诗亦使佛教圣地寒山寺也名垂史册,誉满天下,香火鼎盛。

《枫桥夜泊》之于寒山寺,正如《登黄鹤楼》之于黄鹤楼,一首诗让一个寺天下皆知。那么,这首诗究竟凭何有如此魅力?“夜半钟声”当是神来之笔,将“夜半钟声”写进诗里,“成为诗歌意境的点眼”。在对此进行分析之前,我们不妨先对全诗有个整体理解。全诗情溢于景,景则浓情,情景相融,物我浑融。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首句,“月落”、“乌啼”、“霜满天”劈面而来,合生一种静谧而又凄清冷寂的氛围,诗人内心深处的愁韵置于空旷而又紧蹙的茫茫于宇之中。上仰幽寂夜空,下俯苍茫江面,远观茫茫四周,明月当照,万籁俱静,此时至少还有明月相伴,可与明月诉说内心的“愁”,明月聆听着诗人内心的苦与痛。诗人途经寒山寺而写下此诗,一路行来一路“愁”,正如“愁眠”所言,或是伤己,或是忧国,或是思亲。此时,诗人完全沉浸于与自然、宇宙的对话。忽而云层遮蔽明月,如“明月别枝惊鹊”般,寒鸦因光线突變而受惊啼叫;明月同“月落乌啼云雨散”样,从云层背后再次出现,此时诗人不禁感到分外清冷,乌鸦的啼叫更让诗人感到被地上凝霜与天上月光共同包围着,月光犹如地上凝霜般,正所谓“物色之动,心亦摇焉”。虽然随着明月的再次出现,乌鸦不再啼叫。可是那乌鸦的啼叫,声声冲击着诗人内心,加剧着这份冷寂,在如此静谧氛围中,此时此刻,诗人感受到的不仅是茫茫夜气中弥漫着满天霜露和寒光,更有内心深处的凄冷。

茫茫天宇,如此凄清冷寂,诗人不禁将思维和视野缩小,移到相对近处,看到了江树和经过石桥而过来的“渔火”。点点“渔火”让诗人内心产生一股暖意,“渔火”之光不禁让人想像着江树也许就是深秋时节的红枫,“江枫渔火”的暖色使弥漫着凝霜和寒光的茫茫天宇骤然有了一丝暖气,让诗人内心深处的凄冷瞬间减弱。可是,“愁”字轻轻一点,则把诸般景物重染浓情。 “江枫”“渔火”诸景诸物只是“对愁眠”,相互温情脉脉而深眠,周围寂静,无论诗人多么惆怅,它们则不解诗人“愁”,有如“春山不解愁滋味,风来犹能歌且舞”。“愁”的只是作者,不眠的也是作者,“江枫”“渔火”只是相“对”而“眠”,未成知音,诗人本已缓解的凄冷内心再而惆怅。“愁眠”,“眠”耶?“醒”耶?实难分辨,暗合着诗人愁绪难以排遣的心境,实为“随手写来,得自然之趣”(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

“一切景语皆情语”。诗歌前两句14字,在视听觉转换中,铺展出天上地下的月落乌啼、霜天寒江、江树渔火、客舟游子等种种景象,远近高低、动静明暗、浓淡冷暖相互融合。此间诗人内心惆怅不已。可是,犹如紧锣密鼓骤然而止,紧随舒缓悠扬笛声一般,到此翩然而转,“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顿使全诗饱蘸历史文化色泽,转入佛境。诗歌境界空间继而扩大,“姑苏城外”“寒山寺”的“夜半钟声”,以石破惊天之势,负载着菩提禅悦,从这座古城之外的古刹中破空而来,悠悠回响。“风乍起,吹皱叹一池春水”,悠悠钟声如天外来音,彻响于天地间,回荡于心宇中,震荡着诗人心灵。他不再囿于此间此时此我,思维转向历史时空隧道,烦愁苦恼顿消。“夜半钟声到客船”一个“到”字将“钟声”与诗人相融,意味深长。正在诗人愁绪难以排遣之时,对于生活于佛教盛行的大唐且已知佛寺之寒山寺的张继来说,其正想着夜半的钟声,自主加以化解;而古刹“寒山寺”里的钟声,却正有如“心有灵犀一点通”般,主动地“到”来抚慰诗人,心钟灵性相通。当然,或许此时的“钟声”只是诗人心中的臆想而已。但不管是实有的还是臆想的“钟声”,诗人从“钟声”悟到禅机,忘却尘间喧嚣烦扰,遂而渐入幽寂空灵的佛境,却是事实。至此,“天人合一”,这其中的佛境禅意使全诗神韵空境生发、邃远以至无穷。

在中国历史上,钟声源远流长。远古的钟声承载着宗教祭祀的意义,亦象征着政治的神圣威严;而且,钟声还使抽象的时间听觉化。这些使钟声负载历史意义。而在佛学东渐的唐朝,钟声在此基础上,还具有悠远浩渺、超越现实、体现永恒的佛家禅声梵意,充满空灵澄明的佛家意趣。钟声响起之处即为梵寺佛理显现之所,钟声成了禅声佛唱之代称。“钟磬清心,欲生缘觉”,钟与佛融合,钟声让众生远离尘世羁绊,沐浴于佛光朗照中。而“夜钟”更是缔造了一个幽寂空灵的意境。在“月落乌啼霜满天”的茫茫夜色中,诗人欲眠不能,而幽寂夜空中传来的悠悠钟声,则使诗人涤空一切烦恼,随悠悠钟声进入空灵邃远的禅境。“静”罩全诗,“乌啼”“钟声”,与王维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张继的愁绪更浓更深。禅境 “以静求悟”,《枫》诗中钟声于寂静中响起,又在寂静中消失,产生了一个动中之静、静中之动的意境。在静动、视听的矛盾并置关系中,“夜半钟声”强化了“静”,创造了一个幽静灵空之世,一切的迷茫虚妄顿间彻悟,幻化为空无的永恒。在永恒的“寂静”那里,一切愁绪、思虑渐消渐泯渐灭,与“佛”同一。这便是禅宗文本中的“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所体现的境界。全诗这种意境与“夜半钟声”所缔造的绵邈空灵的禅声佛意是分不开的。

“夜半钟声”自从张继开唱,古往今来,海角天涯,久久回荡。如今每到新年,人们都有到寒山寺听钟声,以抛弃烦恼忧愁的习俗,悠悠钟声涤荡心灵。提及寒山寺,人们便会想起张继的《枫桥夜泊》;提及《枫桥夜泊》,人们自会想到寒山寺,古诗与古寺互映吹辉。张继的神来之笔,使寒山寺盛名永在。这“夜半钟声”已超越时空国限,荡向时空无际的永恒,使此《枫桥夜泊》成为千古绝唱,代代传诵,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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