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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骨

2016-10-21刘雯婧

成长·读写月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世说新语名士魏晋

刘雯婧

【摘 要】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最恐怖的时代,却充满了极度自由和解放的文化气息。这种蔓延整个社会的称情独往、遗世独立之精神,被后世称为“魏晋风骨”。《世说新语》顺应当时品评人物的风气而生,虽是小说,却通过记述魏晋名士的言行,反映出他们精神面貌。

【关键词】世说新语;魏晋;魏晋风骨;名士

常言道:“分久必和,和久必分。”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割据混战,随之迎来的是秦汉“大一统”;然而,由于“后汉”之“倾颓”,这种局面势必无法维持,因此,魏晋南北朝时期呈现出一副分裂动乱的局面是必然的。这一时期,士族门阀制度的长期存在逐渐引起庶族阶层强烈的抗争。但正是这种政治上的混乱,反而造成社会思想相对自由活跃,某些异端思想也得以流行。尤其是背离儒教,提倡老庄所谓“自然”哲学的社会思潮——其根本性的内涵是个性价值的体现。这就使人们冲破秦汉以来的各种高压束缚,追求自由。在这种人的觉醒的影响下,“文学的自觉”应运而生。《世说新语》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世说新语》,原名《世说》,乃南朝宋人刘义庆所编,梁人刘孝标作注后方改今名。共十卷,分三十八个小类,前四类德行、言语、文学、政事即是孔子所提出的四教法。此外,还有赏誉、任诞、捷悟、惑溺、贤媛、排调、简傲、巧艺、雅量等。这归根到底都是源于魏晋时期人物品评风气的盛行。《世说新语》虽然是志人小说的代表,而且鲁迅先生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其“记言,玄远冷峻;记行,高简瑰奇”。但是,它实非真正文学意义上的小说。相反的,由于它在内容上主要记述自东汉到东晋文人名士的言行,反映士族阶层多方面的生活面貌和他们的思想情绪,而使它更具有史料价值和史学意义,甚至可以把它当作一部史学著作来看待。

尽管士族的实际生活,不可能像他们宣称的那样高超,但欲摆脱世俗名利,追求个性自由张扬,使精神得以升华的理想是不容忽视的。这也是人物身上所谓“风骨”最真实,最透彻的体现。

《容止》篇中对某些名士仪态风采的关注,蕴涵着令人羡慕和赞颂的人格修养。《任诞》篇则表现出当时人们所推崇的不拘小节、自由放达的情怀。《言语》篇又是魏晋玄学清谈之风的真实直接的反映,从其言谈中可看出名士们对人生的感悟。《贤媛》篇更是一反妇女受压迫束缚的常态,使其个性情趣大胆地发挥……

魏晋正始以后,人物品评之风大盛,以人物是否有个性、特色为标准,从个体角度,对人的个性、才情、感情加以评价——当时对于人物的个性之美、才情之美尤为赞赏。这反映了当时人的价值观念的变化,也正是《世说新语》所体现出来的审美意义和精神。

同時,在《世说新语》中,更多更好地体现了魏晋文人的玄远优雅的气韵风度。《雅量》篇中记载:“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默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谢安是东晋较有建树的名相,对关乎家国兴亡的淝水之战,决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在面临大事之时能保持这种超然的风度,却是当时文人普遍推崇的。从谢安身上,体现出魏晋文人从俯视的角度来思考人生、生命、宇宙之关系的大气度。其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未必是真的,但唐代以后的文人却难以效仿。谢安面对大风大浪时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贵族气质便与王勃受惊落水的书生之气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便是魏晋之士族文学与初唐之寒士文学的本质区别使然。

因此,这些以风雅著称的魏晋名士,喜清谈,好山水,以“清”品评人物,谢安之举正是一种自然从容,清静澄澈的雅趣。当然,这与当时人们对自然山水的喜爱是有很大关联的。山乐身,水悦心,古人也正是从奇妙鲜活的峻山秀水中感受出非同一般的特殊快乐,并将这种自然美直接转换为人物美、艺术美,将它们融会贯通,直观把握。用玄远优雅、高不可测的态度品评人物时,往往从自然山水中探求其精神:譬如用“汪汪”、“岩岩”等形容自然的词语来形容人物的深邃及内涵。因为魏晋人既能把形象美上升到道家的哲学高度,又能把抽象之物形象化。魏晋人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故在他们笔下,山水被虚灵化、人格化、哲理化了。魏晋时山水之情特别发达,且每个人都能各抒己见,也这是当时风气使然。

《世说新语》中的审美精神还体现在对情感的态度上。魏晋的个性自由、个性解放之风使男女之大防变得尤为松弛,这也一定程度上促使了南北朝时期宫体诗的盛行。而在《世说新语》中,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男欢女爱之情却得到人们的认同和赞赏,正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魏晋玄学侧重于遗世独立,正是对道家从脱离人际关系中追求独立人格的继承。这在《世说新语》中也得到充分体现。怪诞之人的率性放达、傲慢无礼、纵情自适,反映出文人自我意识的张扬,甚至夸张、变态。魏晋士族这一我行我素、称情独往的群体在中国文人中是非常罕见的,在中国传统的压制个人主义,提倡集体主义的社会发展史中,仅此一例,而它独立的心理根源,就是个体自觉。

从个体自觉到“文学的自觉”,这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一个创举。《世说新语》无疑是当时文学的一部集大成之作,更重要的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记录了一个自觉的时代中名士率性而为,抒写性情的审美观照。在这里,魏晋风骨得到完整的宣泄,而魏晋名士这一张扬个性,追求独立的群体将留给后人无限的反思与遐想!

参考文献:

[1]张撝之.世说新语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2]史卫.建安风骨与魏晋风度[M].北京:中华书局.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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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预衡.中国古代文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5]李文初.汉魏六朝文学研究[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0.

[6]吴小龙.适性任情的审美人生——隐逸文化与休闲[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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