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守志与中国战略导弹部队
2016-10-20王乐飞
王乐飞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将星序列里,向守志将军十分具有传奇的色彩。他戎马一生,参加战役战斗无数,屡立战功,历经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他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一级英雄邱少云生前所在师师长。向守志将军不仅在战争年代战功赫赫,和平年代也为国家和军队做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更可贵的是,向守志将军白手起家,创办导弹学院,两任第二炮兵司令,抵制林彪、“四人帮”的破坏,为共和国的战略导弹部队建设,做了许多开拓性的工作。向守志将军心系国家安危的志向和建树,令人肃然起敬。
一
向守志,原名向守芝,1917年11月出生在四川宣汉,祖籍湖北麻城。1934年,向守志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5年随红四方面军参加长征, 参加了川陕苏区“六路围攻”作战。长征途中,向守志是连队收容队负责人之一。三过雪山草地,向守志一人救出十几位战友。
抗战时期,向守志从连长干到团长,并率部参加了七亘村、响堂铺、神头岭、长乐村、凌石屯、临南、百团大战和对日大反攻等战役战斗。1938年3月16日,年仅21岁担任八路军386旅771团二营机枪连连长的向守志在神头岭伏击战中,亲自指挥6挺“马克沁式”重机枪,打得鬼子叽哇乱叫,尸横遍野。此役,我八路军毙伤俘虏日军1500余人。“神头岭”因此成为日军的“伤心岭”。
解放战争时期,向守志任太行军区独立第2旅旅长,晋冀鲁豫、中原野战军第9纵队26旅旅长,第二野战军15军44师师长兼政治委员。向守志在任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九纵队26旅旅长时,创造了一个旅打敌5个团(其中,歼敌一个主力团)的模范战例。解放后,军事学院将此战例编入军事教材。向守志任第15军44师师长时,率部拔除国民党军西南残敌中心据点,圆满完成了大陆消灭国民党军队的最后一仗。
抗美援朝时期,任志愿军第15军44师师长的向守志决定主动出击,以第87团三营夺取敌391高地,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仅18分钟就解决战斗。此役,涌现出驰名中外的一级战斗英雄邱少云。以后,向守志历任15军参谋长、15军军长,炮兵技術学院院长,军委炮兵副司令员,第二炮兵首任、第4任司令员,南京军区司令员。1955年向守志被授予少将军衔。1988年向守志被授予上将军衔,中国共产党第十二届中央委员,十三届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二
从1957年8月开始,担任15军军长的向守志离职到高等军事学院深造,为期3年。其间,他初步学习和熟悉了导弹、火箭和核武器的相关知识。作为一名从战场上走过来的共和国将军,向守志渴望我们的军队早日掌握这一克敌制胜的“杀手锏”。
20世纪50年代,美国和苏联等几个主要大国已经进入所谓“原子时代”,相继建立了战略导弹部队,并把导弹核武器作为军事力量的主要支柱用来争夺世界霸权。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处在帝国主义封锁、包围和核威胁之一下。
“落后就要挨打!”为了加强国防力量,毛主席、党中央、国务院审时度势,果断地做出了建立我国核工业和火箭工业的决策,以建立中国独立的核反击力量,来打破帝国主义的核垄断、核讹诈和核威胁,防御外敌侵略,维护世界和平。
随着我国导弹研制事业的展开,组建战略导弹部队的工作也揭开了序幕。“治军先治校”,我军第一所培训战略导弹干部的学院——第二炮兵工程学院的前身西安炮兵学校在古城西安应运而生。
1960年6月,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签发命令:任命陆军第15军军长向守志为西安炮兵学校校长。
建院初期,这所中国军队的重要学府竟然没有一名正式教授,人才匮乏成了学院领导的一块心病。
一架银色空军值班飞机,从北京飞往古都西安。机舱里,总参谋长罗瑞卿大将与朝鲜国防部长金光侠大将相向而坐,满面春风地热情交谈着。
“部长同志,飞机很快就在西安专用机场降落。”个子修长、脸庞清癯的罗瑞卿总长操着一口四川南充口音对朝鲜国防部长说:“下飞机后,我们马上乘车到一所导弹学校观看导弹操作表演。下午返回北京,晚上,毛主席要接见你。”表演十分成功,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导弹操作表演结束后,罗瑞卿总长对导弹二营官兵们的表演非常满意,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与演练人员一一握手致谢。
临返回北京前,罗瑞卿总长对向守志说:“今天导弹操作组织得很好,操作分队的表演很出色。我马上就要回北京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总参解决的,尽管提出来。”
向守志说,第一个问题是学校改名问题。我们这所学校是培养掌握使用导弹的工程师、技师及初级指挥员的,平时用学校的名义,对外联系教学和工作都很不方便。我请示能否将“学校”改为“学院”,罗总长觉得有道理,当即表示同意,便一锤定音。1963年2月1日,总参谋部下发文件,将学校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技术学院”,向守志继续任院长兼学院科学研究委员会主任。
第二是教员队伍建设问题。教学人才匮乏一直是我们的心病。前些天,我们拟制了一份“拔青苗计划”,能否从全国名牌大学给我们挑选一些比较优秀的青年教师和未毕业的三好学生,选拔到我校进行一至两年的专业训练,然后再留校当教员。另外,请允许我们到北京的理工科院校挑选一批立志献身国防事业的教授、讲师,充实到一线教员队伍。
“这个想法很好。”罗总长听了后直点头称赞 ,“不过,此事涉及国家高教部,等我回京向周总理报告后再答复你们。”就在欢送罗总长从西安回京的飞机场上,向守志向总长汇报,我已将我名字中的“芝”字改为“志”字,我立志为我军的导弹事业多作贡献。罗总长听了高兴地说:“‘守芝改为‘守志,改得好!”
不久,罗总长从北京打来电话:“总理同意‘拔青苗计划,并专门嘱咐高教部,要挑最好的人才给你们,你们要哪个大学的就到哪个大学去要。”
“好!有了总理给的政策做尚方宝剑,我们就什么事都好办了。”向守志高兴得喜上眉梢,吩咐秘書,“马上请魏震、黄迪菲到我这里来。”
一会儿,分管教学的副院长魏震大校和训练部副部长黄迪菲中校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刚坐下,向守志就向他们下达任务:“咱们的‘拔青苗计划马上启动。你们今晚坐火车赶到北京,总政干部部已经从驻京各大院校调来200多名教授、工程师、讲师的档案, ‘拔青苗的院校也已经落实。你们先去挑,我给你们一个原则,要水平高的、年富力强的、社会关系不复杂的、政治上可靠的。有的重点人选,我要面试……”
随着魏震、黄迪菲受命踏上进京的列车,西安炮兵技术学院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挑选人才的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春节来临了。当学院附近的乡村正热热闹闹地贴春联演社戏,灞上的天空炸响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时,向守志的年夜饭却不是与身患癌症的妻子张玲和孩子们一起吃的。那天傍晚,他和学院的其他领导逐个教研室向教员们拜年,还请学院唯一的一位三级教授王列吃年夜饭。这个规矩作为保留节目,从王列来校的第一个春节就开始了,后来再没有更改过。
王列是在周总理的亲切关怀下,从全国重点大学挑选教授、讲师和“拔青苗”时“掳”来的“宝贝”。
那一年,向守志派魏震和黄迪菲到北京,从北京航空学院 、北京工业大学、杭州大学、武汉大学、兰州大学提供的100多份教授、讲师档案里确定了16位资深讲师,教授的员额一直空着,迟迟找不到合适人选。听说向院长要亲自来面试,黄迪菲有一种难以交差的感觉。正在怅然之际,他当年上饶集中营的狱友、国防科工委的局长陈平打来电话:“迪菲啊,听说你正在为导弹教育事业挑选人才,我这里有个教授,是我当年上海同济大学的同学,跟德国导师学流体力学的。你要不要?”
“此君何许人也?”黄迪菲急切地问道。“姓王名列,南方人,北航三级教授。他的弟弟是彭真办公室主任王汉斌。”陈平在电话那头答道。
“好,让我见见。”黄迪菲喜出望外。
第一次见面,王列的绅士风度便让黄迪菲吃了一惊:他穿一身米白色的衣服,戴一顶白色礼帽,骑一辆英国“蓝翎”自行车,谈吐之间,一派儒雅的绅士风度。这种人才是否适应导弹学院的教学工作?黄迪菲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王列出身名宦之家,一门兄弟大多在早年就投身中华民族解放事业。王列同济大学毕业后,在国民党的一家兵工厂当了多年的兵器工程师,在流体力学方面造诣颇深,而且动手能力又非同一般。于是,第一次见面后,黄迪菲就圈定了他。后来,向守志到北京与黄迪菲一起到一所所大学走访搜罗人才时,黄迪菲力荐王列,向院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从全国十多所大学“拔青苗”拔来的一位教授、16名资深讲师和200多名全国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到校后,向院长当着全院教职员工的面,郑重宣布了一条院规铁律:以后凡属学院集会,教员坐前面,学员和机关坐后面;理发、洗澡,教员无须排队,享受优先待遇。
话一讲出,院部机关一片哗然。个别机关干部觉得教员与自己的角色错位,机关人员的优越感和特殊性没有了,牢骚怪话不少。向守志听到后淡然一笑:“道理讲清了,大家就会明白。”
时隔不久,在全院大会上,向守志郑重地说:“同志们,在座的大多数军人都是刚从战争的废墟中幸运地走过来的,目睹过太多的落后挨打的惨烈场面。我们为什么落后,那是因为没有先进的武器装备,没有用高科技知识武装的一流人才。俯看今日之世界,我们再也不能用人海战术、血肉之躯去与用现代科技装备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血刃相拼了,唯科技知识才能兴军,唯高素质的人才才能强军。
我们是培养尖端武器使用人才的导弹学院,更要走在知识兴军、科技强军的最前面。对学院而言,只有妤的教官才能教出一流的学生。自古以来,学堂上就是教师爷坐第一把交椅。在我们这座尖端武器的军事学府里,就是要营造一种尊师重教的良好气氛,就是要营造科技兴军的浓厚氛围。我认为,学院的事,应以教学为重;学院之人,当以教员为大。”
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淹没了他的讲话……
王列作为学院唯一的高级知识分子,自然受到向院长的格外器重和偏爱。在政治上给他许多倾斜,不强求他特招入伍;在生活上他虽然单身,院里照样分给他一套校官单元房。
那年的年夜饭,王列教授坐在主宾席上。还有几个教学工作突出的资深讲师,也被向守志请来一起吃年夜饭。饭菜上齐了,向院长站起来致词说:“我们刚刚战胜了三年自然灾害,好的东西市场上也不易买到。这桌菜虽说很普通,但都来自我们自己的生产基地。为了表达一份诚意和敬意,我拿自己的工资买了茅台酒,希望大家喝个尽兴。王列教授没有成家,我们一起陪他吃顿年夜饭,祝他节日愉快!”
平日里悠闲恬淡、颇有点老庄的道骨仙风的王列教授,眼睛不禁湿润了。从战争岁月里走出来的胜利之师、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对人才的渴求和尊重,深深地打动了这个从旧社会走过来的知识分子的心。王列教授站起来,向向守志敬酒说:“向院长,你和学院对找们如此厚爱,我心足矣!”
三
1963年10月25日黄昏时分,我国军队最早的两个地地导弹营之一的西安炮兵技术学院管辖的二营,要到西部的大漠上发射国产第一代地地导弹。
向守志和学院其他领导来给该营官兵壮行。等所有的导弹设备都装载就绪后,向守志站在300多名导弹官兵面前,慷慨激昂地进行动员:“同志们,你们将从当年大唐丝绸之路的零公里出发,到当年出使西域的古道大漠上,与武威导弹一营一起完成中国导弹部队第一次实弹发射任务。导弹部队的历史将记下你们这次西行的壮举。我相信经过将近3年的刻苦训练,多次点火实验,你们一定能圆满地完成发射任务,打出第一代中国导弹部队的风采来。我们院党委和全体师生员工等着你们胜利凯旋的好消息!”
一列神秘的军列缓缓启动了。出西安,越咸阳,过宝鸡,沿着陇海线,往大漠落日的大西北疾驶而去。
早在1959年的秋天,开学的铃声刚刚响过,中国地地导弹二营在灞上诞生。这是学院的一支正规导弹部队。向守志对二营的建设十分重视,几乎每周都要到营里去现场帮助解决教育训练和生活管理上的问题。
导弹二营诞生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天灾与人祸同在,饥饿与练兵并行。许多官兵的肚子里填满了野菜和汤汤水水,身患浮肿病的现象比较普遍,每天要站在烈日下坚持十多个小时的超强度训练.毕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次,向守志到营里检查工作,和官兵一起吃“碰饭”。战士食堂一日三餐,早餐定量,中餐“瓜菜代”,晚餐是稀饭,战士们年轻,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肚子仍填不饱。但到了训练场,个个生龙活虎。向守志曾要求学院后勤部门在晚餐时给每个战士增加一个馒头,但由于粮食定量有限,他们都面有难色。事实上,后勤部门也有难处。但是二营官兵们却以中国军人特有的坚忍和顽强,熟练地驾驭和掌握了当时中国最先进的尖端武器,半年之内就进行第一次初级点火实验。这种点火实验,除导弹固定在发射架上不起飞之外,所有的程序都按实弹发射进行。一旦点火获得成功,就预示着部队已具备了作战的能力。
在这次部队西行进行点火实验之前,他们专门在张家坪训练场进行了一次展开装备和起竖导弹表演。军委炮兵副司令员陈锐霆少将、政治部主任刘春少将和技术部部长钟辉带领工作组前来指导。向守志和学院王政委还将西北局第一书记刘澜涛、陕西省省长李启明和西安市市长徐策作为贵宾,邀请到现场观看。
天色渐次暗淡下来,随着现场指挥员的一声口令,点火进入了半小时准备。导弹指挥车里不时发出指挥员洪亮、清晰的口令:“按转电,点火!”“轰”的一声,导弹尾翼上燃起一团团萤色的烈焰,矗立在导弹基座上的第一代东风导弹震颤了一下又岿然不动地兀立在那里,因尾翼的拉杆仍然固定着,燃烧了3至4秒就关机了。第1次点火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绿色的专列沿着河西走廊,过武威,出张掖,穿过玉门关,秘密地向大漠深处的洒泉航天城开进。西安二营抵达酒泉第一座中国航天城时,武威一营已经先期到达了。
发射前的练兵也是一种较量,两个营技术力量相当,两支发射队伍都是一流的。发射一连战士杨平康参军才3年,但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发动机号手,在发射阵地进行发动机操作,他在打开保险丝时,把剪断的一个火柴头大的保险丝掉进仪器舱里去了,便立即向发动机排长报告。此事非同寻常,排长立即报告发射连长张永福。于是全连立即停下操作,用磁铁一点一点地在仪器舱里寻找,终于找到了那截不起眼的小保险丝头,排除了导弹发射前的隐患,鉴于杨平康的表现,发射连长当场宣布给他记三等功。
1963年10月25日黄昏时分,历史记下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由武威一营率先将中国导弹族里的第一代国产地地导弹“东风一号”发射升空。
时隔9天之后,仍然是大漠上的日暮黄昏。浅绿色的“东风一号”地地导弹屹立在导弹发射基座上,大漠孤烟,残阳落日,在一种千年如斯的守望中注视着又一柄长剑直刺九天。这一天,向守志从西安赶到发射基地,亲自参加了这次导弹发射。
第二次发射开始,导弹尾翼下方蓦地喷着一股金黄的烈焰,燃烧的翅膀驮载着闪光的利剑升向空中,在西部那片瀚漠上,地地导弹二营的官兵准确地将国产“东风一号”地地导弹送上了苍穹。
欢呼雀跃的声音在亘古的荒漠上回响,历史在这一刻定格了。
回到部队下榻的驻地,向守志给二营官兵发射成功的最高奖赏是每个官兵两个煮熟的土豆。在餐厅里,以水代酒,向守志高兴地对参加发射的同志们说:“我代表院党委、机关和全院教职员工,向二营发射成功表示热烈祝贺!”
四
1964年6月29日,中国自行制造的“东风二号”地地导弹试验成功。10月16日15时,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接着,中程、远程和洲际导弹的研制工作相继展开。中国的地地战略导弹由单一型号向多种型号发展,不仅为加速发展地地战略导弹部队创造了重要的物质条件,而且客观上也要求尽快建立统一管理这支部队的领导机构。
1965年9月25日,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签发命令,向守志被任命为军委炮兵副司令员。向守志告别了生活五载的古都长安,登车北上,到北京万寿路的军委炮兵大院开始了新的征程。
从西安到北京,军委炮兵党委分工向守志主管中国尖端武器战略导弹的战场建设和部队训练发射工作。
到了北京后,向守志的工作节奏就一直处在高速的运转中,随着中国的战略导弹部队建设进入攻坚阶段,在不到两年零八个月的时间里,中国的原子弹和氢弹相继爆炸成功,卧薪尝胆的中国人终于把百年的屈辱扔在了身后,一鸣惊人地迈进了世界核大国俱乐部的门槛。这时,党中央和中央军委适时作出了决定,加大中国战略导弹部队永久性作战基地建設的力度和规模。作为分管这项工作的炮兵副司令员,组建战略导弹部队和战场建设的重任,历史性地落到向守志的肩上。
在这一段日子里,向守志跟随副总参谋长张爱萍上将、军委炮兵司令员吴克华中将组成的精干班子,马不停蹄地向中国腹地秘密开进,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先行者和先驱者。勘察路上,或驱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或骑马疾驶在弯弯的山道中,或徒步行走在峡谷深涧里……前后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走遍了这一片莽林,又走进另一片山岳。依照中央军委确定的“山、散、洞”的战略方针,勘察中国战略导弹部落群的位置,选下今后藏雷纳电的核导弹阵地的方案。为了选好一支支战略导弹部队的基地,他们几乎踏遍了祖国东西南北的崇山峻岭。时光在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淌过,一座座核战略导弹部落群也在他们的视野里确定了最后一个方位。随着一支支工程部队进山“筑巢”,中国的战略导弹发射基地开始在北方的大山、南国的莽林和千里荒原上骤然崛起。
1990年9月向守志从南京军区司令员的岗位上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