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似火

周雨齐

历史背景：

这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故事。

坦赞政府向中国政府提出援建坦赞铁路的请求。当时中国政府从政治方面考量，要走出孤立，在国际舞台上取得一席之地，决定援建坦赞铁路，1970年在坦桑尼亚开工建设。此举，在发展中国家和非洲引起很大反响。

1971年，联合国进行投票表决，坦桑尼亚的代表穿着中山装参加投票，非洲绝大多数国家都投了赞成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成功在联合国取代“中华民国”政府。这是新中国早期对外援助的典范和缩影，它是中国外交史上的一笔无形资产和丰碑。

当时坦赞铁路急需铺轨枕木！为了将大兴安岭的原木及时运到非洲，必须在大兴安岭修建塔河大桥。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当时以上海支边女青年为主、紧急组建的女子建桥队。之后主人公又参加了坦赞铁路320座桥梁建设！

《青 春 似 火》

——人 物 表——

★陈雨菲：女，20岁，女子建桥队烘炉焊接班技术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焊接技术尖子，文学爱好者。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女子建桥队队长，党支部委员。

★林 彤：女，25岁，女子建桥队队长，党支部委员，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女子建桥队指导员、党支部书记。

★何欣欣：女，21岁，女子建桥队烘炉焊接班班长，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陈雨菲表姐。后任女子建桥队烘炉焊接排排长，党支部委员。

★秦 楚：男，26岁，建桥大队工程师，1965年毕业于同济大学桥梁与隧道工程专业，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并多次参加桥梁设计工作。后任非洲建桥大队 总工程师，技术室主任。

★白 云：女，20岁，女子建桥队队员，兼任卫生员、通信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班长。

★张向南：男，30岁，建桥大队副教导员，兼任女子建桥队指导员、党支部书记，工程兵部队军转干部。后任非洲建桥大队大队长兼教导员。

★郑桥山：男，53岁，老建桥工人、技师，参加过抗日工运活动，党支部委员，代理指导员。后任林区建桥二队队长兼指导员。

★黄启明：男，49岁，建桥大队会计，留在女子建桥队当管理员。真实身份是叛徒、汉奸、潜伏军统特务。

★童明华：女，20岁，女子建桥队烘炉焊接班队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班长。

★方玲玲：女，20岁，女子建桥队烘炉焊接班队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班长。

★萧 雅： 女，20岁，女子建桥队六班队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班长。

★宋 杨：女，20岁，女子建桥队队员，兼任文化教员、司号员，上海支边青年，1969年上海中专焊接系毕业。1967年到1968年实习时参加过南京长江大桥建设。后任班长。

★郑大娘：女，51岁，郑桥山老伴，在女子建桥队炊事班帮厨。

★阿什库：男，25岁，鄂伦春族护林员。

★彦兰图：女，20岁，鄂伦春族护林员。

★小 姜：18岁，女子建桥队七班队员，上海知青，后任文化教员兼司号员。

★小 刘：18岁，女子建桥队七班队员，上海知青，后任卫生员兼通讯员。

★女子建桥队队员若干。

★鄂伦春族、朝鲜族群众若干。

★援助坦赞铁路技术人员、非洲工人若干。

序 幕 对 话

上海某高级住宅小区室内，七月某天。外婆（陈雨菲），头发花白，带花镜，高级知识分子形象，正在看影集。写字台上放着刚刚截稿的

《青春似火》剧本；外孙女（濛濛，15岁）中考刚结束，准备和父母到大兴安岭游玩，正在网上查资料。

外孙女：外婆，这本大兴安岭的影集，您看过上百次了！过两天我爸我妈带我去那儿旅游，能给我介绍介绍当地的景色吗？我现在彻底放松了，有足够的时间，特想听听您当时的故事！给我讲讲吧！

外 婆：好，可以讲讲。刚好《青春似火》的剧本也截稿了（拍拍剧本），你可以看了。只是，你不一定能理解那个年代发生的事情。

外孙女：外婆，我能理解，听说那时的年轻人很能吃苦，青春也很精彩！

外 婆：是呀，那个时候各方面条件很艰苦，科技水平、生活水平也很低，和现在比较，真是天壤之别呀。但是，那时候，绝对不缺乏信仰！青年人工作、生活很有激情，可以说激情万丈、青春似火，那个时候……

灯光全暗，外婆、外孙女下，落幕、换景。

第一幕 奔赴工地

一九七〇年三月，黑龙江省大兴安岭无名峰。幕启：高山、森林、大雪，狂风，军号嘹亮。林彤带领女子建桥队先锋小队在前，大部队员在后300米，戎装整齐，红旗前导，奔赴建桥工地，行军、下山。林彤挽着陈雨菲的胳膊，边走边说。

林 彤：真是北疆三月春来晚，南国柳絮飞上天啊，已经三月下旬了，还不停地下雪！

陈雨菲：是呀，林海莽莽在天半，松涛滚滚卷巨澜，飞雪飘飘迎风舞，壮丽江山在眼前。南北的温差真大呀！何欣欣：队长，你俩说的诗情画意的。要让我说，就是：披荆斩棘永向前，女建桥队谱新篇、谱新篇！

众 笑：哈、哈、哈……

白 云：（身背药箱）欣欣姐说的真有气势，还很押韵！

何欣欣：别欣欣姐、欣欣姐的叫，称呼班长。

白 云：（吐舌、做鬼脸、又举手敬军礼）是，欣欣姐，啊 不不（摆手），又说错了，应该是，“是，班长”（重敬军礼）。

何欣欣：调皮！

陈雨菲：队长，最早穿过的那片树林，大都是樟子松、落叶松、白桦树，很象杨子荣穿林海中的原始 森林。

林 彤：是很像！（用手势比划高矮）那里由灌木丛、次生林、采伐林还有参天大树，自然地组成了四层空间，静悄悄的！

陈雨菲：而且雪又白又厚，有的地方，一脚下去就到膝盖以上，走得时候，十分累人！

林 彤：幸好出了树林那条小道，有人铲过雪。估计是林区护林队员干的。雪堆在两边，人走在里面像在战壕里一样，只是里外都是雪。

何欣欣：队长，前边一百米好像是个深沟，还向前走吗？

林 彤：看到了，这应该就是卧虎沟！突然，呯！远处有枪声，众人驻足、瞭望枪声方向。

林 彤：白云、宋杨！

白、宋：到！

林 彤：分别通知后面的队伍，不用跟上来，和先锋小队保持300米的距离，原地休息；风雪太大，以班为单位点篝火取暖；找向阳、避风的山坡就地垒起雪墙，支上简易帐篷，埋锅、化雪、造饭、野炊！

白、宋：是！两人跑下。

林 彤：雨菲，带领几个队员点起篝火取暖、原地休息，支起油伞，烧一锅热汤，吃干粮。

陈雨菲：是！童明华、方玲玲跟我来！

童、方：是！雨菲指挥点篝火等。

林 彤：何班长！

何欣欣：到！

林 彤：这枪声可能是秦楚工程师与我们联络的信号，赶快给他回信号，取得联系。

何欣欣：是！何欣欣走向舞台一边鸣枪。稍停，白云、宋杨分别从跑下一侧又跑回，先锋小队队员围火取暖。秦楚工程师右手扶左胳膊，大衣左右袖子及前大襟划破，棉絮露在外边，样子很狼狈，从另一侧踉踉跄跄走上。

陈雨菲：秦工！胳膊怎么了？受伤了？

众 ：血？

林 彤：白云，快把药箱拿来。众人围上来，白云替秦工解下缠在胳膊上带血的手绢，放在雪地上，然后清洗伤口、消炎、上药、治疗。

秦 楚：雨菲，麻烦你把手绢递给我，我还要留下来。

陈雨菲：秦工，手绢上染满了血，不能用了。

秦 楚：是不能用了，这是救我那个鄂伦春小伙子的手绢，我想保存好，以后凭这个就能找到他了。

陈雨菲：好吧，秦工，到工地洗好后再还给你吧。雨菲捡起手绢，想了想，把手绢叠好，又从白云的药箱里找一空盒，放进去，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包好，放到自己的大衣兜里。

秦 楚：哎，谢谢！（很感激地看一眼雨菲）

林 彤：秦工，这究竟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秦楚咬牙忍痛，吸冷气。

秦 楚：唉！别提了，大概半小时前，在前边豁口右坡下，我遇到了一头饿晕的野猪，我连躲带逃，衣服也划破了，后来跑不动了，被野猪追上。搏斗时胳膊受伤了，野猪又向我扑来，这时枪响了，野猪倒在了雪地上，两个鄂伦春小伙子跑了过来，手绢就是其中开枪那个鄂伦春小伙子给我包扎伤口用的，要不是他的枪法准，我就成了野猪的午餐了！

林 彤：哦，刚才是鄂伦春猎手打的枪……

秦 楚：是。只是有些遗憾，刚才真被吓着了，惊魂未定。慌乱中，忘记问他的名字了。对了，林队长，你们怎么才到这儿呀？女队这是掉队了！

何欣欣：谁掉队了？工程师同志！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先是乘车出发，不久，大雪就封道了，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让汽车返回。我们队长说了，借这个机会进行适应性训练！女队现在能到达这里，就已经相当快了。

陈雨菲：秦工，还剩六公里的时候，我的脚磨起泡了，林队长扶着我行军，减慢了速度，影响了女队。

何欣欣：哼！还行，还知道你影响了全队。不过，怎么就你的脚那么娇嫩，不抗磨呢？还是娇生惯养、缺乏锻炼呀！

陈雨菲：表姐，我天天跑步、锻炼，只是脚不耐磨。虽然我脚磨起泡了，可还有手。你放心，就是爬，我也会爬到工地！

何欣欣：别叫表姐，称呼班长！表姐妹两人语气比较激烈。突然远处炮声隆隆，众人凝听，交换眼色。

秦 楚：听听，听听！二队、三队全体男队员已经到工地开始爆破了。就连后勤队队员都到位了，咱们就不要在这儿讨论了，抓紧时间，去工地吧。不过，还真不能爬着去，等我们爬到了，大桥也通车了，去了只能剪彩；再者说，如果雨菲爬的满手都是泡，那十六磅大锤就抡不起来了。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雨菲看了表姐一眼，扭捏着、低头轻笑。

何欣欣：工程师同志，我们绝对不会耽误工期的，手脚起泡正好，雨菲需要磨一手厚茧，抡十六磅大锤就得心应手了。再说二队、三队男队员比我们女队早一天出发，现在开工也很正常，我们明天一早一定开工！

林 彤：何班长说的对，无论是手起泡、还是脚起泡，都不可怕，只要有坚定地信心，一切困难都会战胜的。

陈雨菲：让我抡大锤？我在上海中专可是学的焊接专业，后来实习、分配也是干的焊接工作，用不着我去抡大锤吧？

何欣欣：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好像很轻视论大锤，抡大锤也是建桥工作的重要技能，你不应该挑三拣四，无论干什么都应服从工作需要嘛！

陈雨菲：本来嘛，我的本质工作是焊接，就应该集中精力专研焊接技术。学有所长，术有专攻，焊接工作精确度要求高，应该做到心无旁骛，我可没有轻视抡大锤！

何欣欣：什么本来不本来的，你有这种想法，我看还真得让你来抡大锤。

秦 楚：从专业角度分析，雨菲的想法很准确。

林 彤：何班长，到工地后根据情况再定分工的事情。但我相信，如果真的需要，雨菲不会被十六磅大锤压倒！

陈雨菲：就是嘛！雨菲洋洋得意。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众人瞭望，张向南指导员上。

众：指导员——张向南挥挥手。

张向南：大家累了吧？

众：不累！

张向南：不累是假的！你们随身这些装备，包括背包、大衣、粮食，有些人还有炊具、工具、枪支、子弹等，人均负重足足有15公斤重啊，在没膝深的大雪中，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行军三十多公里，能不累吗？不过看上去精神气儿很足，有股子飒爽英姿的劲儿！众人围拢、聆听。

陈雨菲：指导员，林队长让我们就地捡来树杈绑在一起，每班做了一张雪爬犁，我们把很多物资放在上面拉着走，很是节省力气呢！

张向南：很有经验嘛，这个办法好！林队长，地区党委接到上级指示，通知我们，援非突击队明天出发！

林 彤：这么快？

张向南：是呀，上级决定把二队、三队的男队员抽出组成援非突击队，任命我为援非突击队队长，因此我们的工作计划还要重新制定，领导班子需要重新分工。

秦 楚：怎么，把二队、三队的男队员全部抽出？

张向南：对。目前，我国援建的坦赞铁路沿途需要建320座大桥，急需国内大量人力、技术增援。这次，咱们的援非突击队增援的是赞比西大桥。将来，你和女队很可能全都要去增援！

秦 楚：指导员，在高寒禁区架起这样一座大桥，对全部由男队员组成的建桥大队来说，都是一场硬仗、困难重重，何况我们这样的混合大队，而且还要把二队、三队男队员抽出，只剩一个女子建桥队，这不近乎儿戏吗？

何欣欣：工程师同志，困难再大，我们都能战胜！

秦 楚：何班长，这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完成的任务；我问你，这是什么桥？

何欣欣：双曲拱桥。

秦 楚：长度？

何欣欣：300米。

秦 楚：你想的太简单了！换一种角度思考，这是中非友谊桥，长度是万里呀！这可不是搭积木，过家家，搞不好，就会影响国家的政治、外交啊！

林 彤：对，秦工说的很有道理，这座桥分量很重！然而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在目前的情况下，最需要的是勇气和决心，不能等，也不能靠，只有想办法，克服困难，建起大桥。

秦 楚：别忘了，我们的工程要在今年年底完成！

张向南：秦工，不是年底了，上级决定，国庆节前，通车！

秦 楚：啊？国庆节提前通车？又是女子建桥队单独修建？这……这怎么行？……

张向南：大家来看看！（领众人登高远眺）看到堆积如山的落叶松了吗？那是采伐队夜以继日的战斗成果，现在坦赞铁路铺轨任务刻不容缓，急需枕木。只有在塔河上架起大桥，才能把原木运出去。

林 彤：指导员，听说采伐队男队员前两天也抽调走了，这几垛原木有一半是年初成立的女子采伐队完成的，既然她们能做到，我们女子建桥队也能做到。

张向南：是呀，现在塔河大桥建筑工地，除了物资后勤部门，必须留下的少数人员外，就剩下女子采伐队的80人和你们女子建桥队的160人了，而且你们还需要完成剩余的采沙工作，任务艰巨呀！

陈雨菲：指导员，你放心吧，我们保证按时完成任务。我们女子建桥队还要与你们援非突击队搞劳动竞赛，比一比赞比西大桥和塔河大桥哪个建的又快又好。

张向南：好！热情很高！我代表援非突击队应战，我们两队可以用通信的方式相互通报各自建桥的进展。对了，林队长，组织决定，我走之后，指导员的工作由郑桥山郑师傅代理，其他更细致的问题，留到今晚支委会研究。

林 彤：好的。同志们！从现在开始我们模拟练兵。前面就是卧虎沟，沟深坡陡。假设的情况是，如果塔河大桥正在吊装拱肋，山洪突发，必须立即焊接，怎么办？

秦 楚：林队长，我们应该绕过卧虎沟，顺盘山车道，直奔小石桥，路况清楚，道路平坦，行军速度快，还能保存战斗力。

林 彤：秦工，不行啊，这样会有60多公里的路程，即使后半夜赶到工地，也累倒了，更不可能出工。

何欣欣：队长，我们直接上陡坡，越过老虎口，顺山梁就下到工地北区了，最多也就四十二公里的距离。

张向南：这也不行，上山二十里，下山二十九，而且路况不明，行军速度慢，易疲劳，仍然会贻误战机。

陈雨菲：队长，我们能架起拱桥，就能架起绳桥，敢走拱肋，就敢攀吊绳，用滑索的方式飞渡卧虎沟，即节省时间，又节省体力，能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林、众：好！

张向南：这是最佳方案，既保障了时间，又能达到实战练兵的效果。只是秦工和雨菲都受伤了，二位跟我坐车走吧，我们先去地区交接工作，今晚也能到达建桥工地。

陈雨菲：指导员，我只是脚起泡了，手没问题，我想借此机会锻炼锻炼过绳桥，为实战做准备。倒是秦工胳膊受伤了，他应该坐车。

秦 楚：我也是轻伤，白云已经给我包扎好了，轻伤不下火线嘛！再说，我也不放心她们独自过绳桥，留下来帮着出出主意，亲眼看着，也安心。

林 彤：那好，指导员，你去交接工作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安排，我们会顺利到达！

张向南：好！工地见！（张向南和众人挥手告别，走下。）

众 ：指导员，工地见！

林 彤：何班长，带领两名队员，轻装、荡绳索过沟，在对面找到距离近、又牢固的大树为基础，钉桩、搭建绳桥，做好接应准备。

何欣欣：是！下去准备绳索、工具，组织队员。

林 彤：白云、宋杨，分别通知后面的队伍，整理装备，弃掉雪爬犁，每人平均负重，准备按序过桥。

白、宋：是！白云、宋杨跑下。

林 彤：雨菲，把背包给我！

陈雨菲：不！队长，我能背！

林 彤：执行命令！陈雨菲不情愿地解下背包，林彤接过背好。

秦 楚：林队长，这有点像走钢丝呀！队员中最起码有一百多个新来的知青，第一次参加建桥会战，能行吗？

林 彤：秦工，你上业务课时，不是说过嘛，将来吊装的时候，三十米一根的拱肋腾空而起，没有走钢丝的本领，就休想完成高空焊接任务。现在的模拟训练，不正是为了实战的需要吗？

秦 楚：好吧，听你的。

林 彤：集合！先锋小队在台上的队员站成一排。

林 彤：全体都有，绳桥已建好，按序飞渡卧虎沟，出发！众人快步下台。

——落幕

第二幕 开工初期

两个月后，大桥两岸基础建筑基本完成，拱肋试吊成功，正准备焊接方案。透过离桥头不远的密林，可见矗立的桥墩和刚刚融化的河流，最醒目的是高空吊架上垂下来的巨幅标语：“架起友谊桥，开通援非路”。

幕启：白云挑桶，郑大娘提篮一同走上。桶和篮子全都用棉被包盖着。

白 云：（情绪盎然）炊烟袅袅绕山梁，林中野味云外香，江上泊船欲唱晚，遍野黄花染斜阳。

郑大娘： 丫头，你说的真好听，有文化呀，能说出这么好的词儿，虽然大娘我不是全听懂了，但也知道都是好文词儿呀。

白 云：哈哈，大娘，这不是我作的词儿，是雨菲前两天写的诗，我抄下来背诵的。

郑大娘： 哦，敢是雨菲那丫头写的，那丫头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有这么大的学问呢？

白 云：是呀，大娘。雨菲不仅是我们那届焊接专业的业务尖子，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她的诗、词、散文集写满厚厚的三本子，我们班的同学经常传抄。

郑大娘： 这丫头可是能当先生了？一会儿吃饭时，在你那装菜的桶里，给她多挑几块狍子肉，好好补补脑子，省的累坏了。

白 云：好的，大娘。哪儿来的狍子肉？

郑大娘： 这狍子肉是鄂伦春族护林员阿什库和彦兰图上午打猎得来的，代表云岭公社慰问女子建桥队，特意送来改善生活的。炊事班两个小时前就炖上了，熟得透透的。

白 云：太好了，今天正好会餐，庆祝拱肋试吊成功，队长已安排多做了几个菜，这不是让我帮忙来了！

郑大娘： 我说你那么忙，怎么有功夫儿来炊事班呢，今天确实比平时多了两个菜。郑大娘抬头眺望。

郑大娘： 哎，白丫头，你看那是谁在拱肋上跑来跑去的？白云停住脚、放下桶、眺望。

白 云：大娘，是雨菲。

郑大娘： 雨菲？不是让她在烘炉房把锤（抡大锤），打扒锔子（用于固定物体的U型大钉子）吗？疑惑地，思索着。

白 云：是呀，怎么又玩上滑梯啦？……看来她还是有情绪、没想通。队长已经提醒她好几次了，她对抡大锤的工作就是不够重视。

郑大娘： 这哪成！雨菲丫头——雨菲丫头——郑大娘边招手边喊，雨菲听到招手回应。

郑大娘： 我说白丫头，你们平时谈得来，经常劝解劝解，或许她能听进去。不能什么事都靠林彤解决，大伙分担点儿，这也是做思想工作嘛。来，把桶给我吧。郑大娘接过挑担。陈雨菲上。

陈雨菲：郑大娘送饭来了？今天吃什么？白云你去帮厨了？

白 云：没帮上厨，只是把饭菜取来了。今天可有好吃的了，有炝土豆丝、红烧狍子肉、猪肉炖豆角、大白菜炖豆腐、大葱烧蘑菇、炒金针蘑、主食大白馒头。

陈雨菲：啊？下半个月不过了，太奢侈了吧！

郑大娘： 什么蛇吃？ 蛇没吃，这里也没蛇。这狍子肉是阿什库和彦兰图送来的，云岭公社的慰问品。雨菲与白云互视，愣了一下，突然相对哈哈大笑。白云边笑边说。

白 云：大娘，不是蛇吃，是奢侈，是铺张浪费的意思，这里没蛇什么事儿。郑大娘一脸茫然。

郑大娘： 哦！这个意思呀？你俩唠着，我趁热送过去，你们也马上来，要开饭了，你不是说还有庆祝嘛。

白 云：好的，大娘，是要趁热……省的凉了。趁热是暗示陈雨菲，双关语，指做思想工作要趁热。郑大娘挑桶下。

陈雨菲：今天有庆祝啊？今晚不是文体活动时间吗？

白 云：是！庆祝拱肋试吊成功，聚餐后文体活动。宋杨帮助六班和萧雅一起组织晚会。宋杨让你写的对口词，你写了吗？

陈雨菲：写了，还写了个三句半。上回我们班组织晚会时，你扮演刁德一、郑师傅扮演胡传奎、林队长扮演阿庆嫂，演的《智斗》太好了，这次还演什么？

白 云：没时间准备，也不能总演《智斗》呀！上次你和秦工的小提琴笛子合奏《打虎上山》绝了！这次准备什么节目？

陈雨菲：也没准备。再说，小提琴是省文工团的，带回省里了。不过，可以让秦工笛子独奏《我是一个兵》。还有，我发现大多数队员乐意听、也乐意演“对口词”、“三句半”、“山东快书”什么的，可能是因为这些文艺形式比较大众化，谁都可以上去演，还特别地有激情！

白 云：我也有同感，但，还是形式多样好！尽力大众化吧。

陈雨菲：还好，我写的节目内容也是最常见的，各班的好人好事居多。因为这些事儿就发生在队员们身边，看起来亲切，又能起到表扬先进、树立榜样的作用！

白 云：是呗。哦，差点忘了！雨菲，你怎么不在烘炉房打扒锔子，倒玩起滑梯了？

陈雨菲：滑梯？（突然大笑）哈……你以为我玩滑梯呢，你太幽默了！你难道忘了，春天，咱们奔赴工地的路上，飞渡卧虎沟时，我晕高，差点掉下去。想没想起来？你看，现在拱肋试吊已经成功，在正式吊装前，找机会训练训练，提高适应能力，为高空焊接做准备。我现在基本不晕高了。

白 云：嘿！想的真远。看来，成功真是属于有准备的人啊！

陈雨菲：远？不远了。昨天会战准备会上，代理指导员郑师傅不是说过吗，拱肋试吊成功了，马上就要组织人力、物力突击吊装，必须在洪水到来之前顺利完成。

白 云：你说的对。可是你现在的任务是抡大锤、打扒锔子。你想过没有，没有扒锔子就架不成支保桩；架不成支保桩就吊不上拱肋，没有拱肋，你练的高空焊接技术再好，也没地方用啊。

陈雨菲：这个道理我知道。但是也应该有全局观点。我在那个烘炉房死守快一个月了，天天和大锤打交道，焊枪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白 云：雨菲你也太夸张了。咱们在南京长江大桥工地实习的时候，干的工作也不全是焊接呀，你当时也很有激情吗，两次实习，你都被评为优秀实习生，忘了吗？

陈雨菲：情况不一样，再说我已经打出三炉扒锔子了。唉！我总想重温，“挥臂连钢梁，枪到银花放。”的感觉。何欣欣急匆匆上，听到雨菲说话的后半句。

何欣欣：陈雨菲，你、你怎么回事？太不像话了。

陈雨菲：啊？我又怎么了？先惊愕，后笑着说。

陈雨菲：我是不像画，像画怕你给我贴墙上。

何欣欣：别油腔滑调的。我说你怎么像个寒暑表似的，请问你能不能保持恒温？不能天天沉湎于作诗、找感觉吧？

陈雨菲：表姐，你放松点儿，别这么严肃，我和白云正常说话呢，没做诗。真不懂你的意思！

何欣欣：别叫表姐，现在是班长和你谈话！你有什么不懂的？我问你，为什么工作时间离开烘炉房？

陈雨菲：我在烘炉房工作了两个多小时了，还不能出来透透气儿呀？你总不能用扒锔子把我固定在烘炉吧？

白 云：雨菲！别这样！

何欣欣：你！

白 云：何班长，雨菲已经打出三炉扒锔子了。转向雨菲。

白 云：雨菲，快回去，把打好的扒锔子装好，拾掇拾掇准备吃饭了。

陈雨菲：哼！总是针对我。（生气下）雨菲生气下。秦工的声音：“何班长——”上。

秦 楚：何班长，烘炉房再打不出扒锔子，架设支保桩的几个班就要停工了！你们是不是打算把吊上去的拱肋再撤下来呀？

何欣欣：为什么要撤下来？什么意思呀？

秦 楚：什么意思！洪水季节马上就到，要是没法继续吊装，那就要把已经试吊成功的拱肋撤下来，否则，就会让洪水冲走！

白 云：秦工，扒锔子马上就送到，雨菲已经回烘炉房装箱去了，她已经打好三炉扒锔子了。

秦 楚：啊，那就好。黄启明上，全身湿漉漉的。

秦 楚：黄管理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落汤鸡似的？

黄启明：唉，别提了。我听说扒锔子不够用，工地要停工了，就到烘炉房帮忙，找到扒锔子，装了一箱，送到工地……何欣欣抢过谈话。

何欣欣：黄管理员，你也懂烘炉房的业务？

黄启明：这丫头，我上哪儿懂这些去，我本来是做会计的，大队暂时让我留守，当管理员。不过，还有搬搬运运的力量，虽然不懂建桥呀、焊接呀，干点儿力气活儿，没问题。

白 云：你怎么弄得全身湿漉漉的？

黄启明：啊，这不没说完嘛，何班长就抢过话了。刚才，我把扒锔子送到工地，突然看见有人从拱肋上掉下水里，就去救了。可我又不太会水，被呛着了，又回到岸上，马上招呼救人！

秦 楚：啊？有人掉水里了，救没救上来，谁落水了？陈雨菲已经换好工作服，突然闪出，声到人到。

陈雨菲：我！

秦 楚：雨菲？

何欣欣：又是你！？

陈雨菲：秦工，你不是说要具备走钢丝的本领，才能登上拱肋高空焊接吗？刚才我回烘炉房，准备把装成一箱的三炉扒锔子送工地，正好送料员来取料，就由他们送了。这时黄管理员也来了，正收拾散落的扒锔子，他说打捆后，他送到工地。我就抽空又练了练登拱肋。感觉拱肋比钢丝好走多了，为了将来操作更灵活，干脆我来了个“探海翻身”，不小心掉下水里！

秦 楚：太危险了！要不是老黄救你，你现在还在龙宫里迷路呢！哈、哈、哈！秦工、雨菲、白云笑，黄启明咧咧嘴，何欣欣怒目。

陈雨菲：秦工，你弄错了，不是黄管理员救我上来的，我是自己游上岸的。我回头一看，有人在水里扑腾两下，又回岸上去了，我也就回宿舍了。瞧，我都换完衣服啦，黄管理员还像个、还像个……呵、呵、呵！想说像落汤鸡，没往下说。指着何欣欣和白云说。

陈雨菲：对了，她们知道，我可是上海少年游泳队的。

白 云：可不是嘛，雨菲还得过冠军呢！

何欣欣：行了！你就别在这儿充好汉了，好像多有道理似的。

陈雨菲：本来嘛。

何欣欣：本来，本来，本来你就不应该擅自去练高空焊接！

陈雨菲：我就要练！

何欣欣：你！……

秦 楚：好了、好了，何班长，练练也好，注意安全，只是不能耽误支保桩的架设，首先保证扒锔子的供量。还有，大家要向老黄同志学习，有大局观，不顾胳膊有残疾，仍然到烘炉房帮忙运送扒锔子，急工作所急、想工作所想，应该表扬。

黄启明：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为了援非建设嘛！

秦 楚：说的很好！对了，你们谁看见林队长了，我找她商量商量进度的事，烘炉房应该加人手了，需要调整调整。

白 云：我在医务室看见了，六班的萧雅脚扎伤了，是队长把萧雅送去的，还让我去炊事班帮帮忙，可是有一段时间了。雨菲、何欣欣摇头，黄启明没表情。

秦 楚：我去找吧。

黄启明：正好我也回去换换衣服，怕是有来领送工具的。秦工、黄启明下。

白 云：我也去医务所看看萧雅的情况，你们姐妹俩好好谈谈吧。

何欣欣：不是跟你说过吗，别姐姐妹妹的叫，这是谈工作！

白 云：好、好、好，下回改。白云笑笑，下。

何欣欣：我说雨菲呀，你能不能有点组织纪律性，今天工地差点停工了！

陈雨菲：停工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和童明华早就把扒锔子打好了，我们的任务量是打两炉扒锔子，我们打了三炉。我们只管打，不管送。再说，工地应该还有三十箱扒锔子备用啊！

何欣欣：工地要停工了，送料员有其他工作，你就应该送去，轻重缓急不知道吗？那三十箱扒锔子，到万不得已时，才能用！

陈雨菲：我怎么知道工地要停工？送料员做其他工作耽误了，是你没有安排好，你应该在自身找原因，别跟我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还有，要停工了，就是万不得已时了！现在用量这么大，那三十箱扒锔子可以用了！

何欣欣：你！你怎么这个态度？走，咱们回班开班会，讨论讨论这件事，有些事情你必须作检讨！

陈雨菲：省省吧，动不动就开班会，也解决不了问题，真没必要。估计大家都饿了，今天有不少好吃的，去晚了就没了。

何欣欣：你敢蔑视班会的作用？太不像话了，今天必须开！何欣欣脸气得通红。雨菲笑呵呵的说。

陈雨菲：好、好、好！开、开、开！有些事情还真应该讨论讨论，不过表姐你先消消气，免得一会儿爆炸喽。

何欣欣：哼！走！何欣欣甩头，气哼哼地下，雨菲苦笑、无奈跟下。林彤边走边沉思，上。

林 彤：雨菲——哦，没在这儿！不是说在这儿吗？林彤自言自语、四下看看。秦工上。

秦 楚：林队长，我正找你呢，商量商量进度的事。

林 彤：哎，秦工，郑师傅还让我问你，吊装拱肋用的滑轮，检查了没有？

秦 楚：检查了，没问题！我想和你说，本来架起支保桩，就可以吊装拱肋了。现在烘炉房扒锔子出现些许状况。

林 彤：秦工，你有什么计划吗？

秦 楚：我有个想法，但还不成熟。今天早晨得到消息，洪水季节提前了，为了赶进度，我想用几个体质弱的女队员，去换其他建桥队留守的，男后勤管理员，这些管理员大多业务能力强，很有经验，是建桥的老把式，你看怎么样？

林 彤：用男队员换掉女队员，就能保证施工进度了？

秦 楚：是这样啊，首先声明，我没有瞧不起女同志的意思。我知道，我们国家出现过许多女科学家、女飞行员、女火车司机等很多优秀的女同志。可是，眼前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我说的这个想法就是为了抢时间。

林 彤：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相互比较，这些管理员业务能力和经验确实有优势，但是也有不足。第一、他们的体力不如我们年轻的女队员。这些人基本是年龄偏大、伤残体弱人员，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他们，我们再让他们冲到第一线也不合适；第二、他们由各个不同单位抽调，难免各自为战，相互不了解，纪律性较差，不利于指挥，更不适合搞突击会战；第三、不利于我们锻炼队伍。女子建桥队将来更重要的任务，是参加坦赞铁路建设，现在建设塔河大桥就是为了练兵！秦工，你认为我分析的对吗？

秦 楚：啊，我……秦楚没说出来。何欣欣急上。郑大娘边喊边随上。

郑大娘：何班长——欣欣丫头——

何欣欣：队长，我这班长不干了！

秦 楚：怎么，又出状况了？

郑大娘：这丫头，你怎么不听大娘话……

林 彤：何班长，你怎么啦？

何欣欣：陈雨菲不接受批评，童明华、方玲玲还帮她辩解、支持她，最后把班会搅黄了。

郑大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火性子化解不了矛盾，得慢慢来。

林 彤：郑大娘说的对嘛，有些问题还没搞清楚，你们不应该急于开班会。

秦 楚：对呀，是应该慢慢来，稳妥。林队长，刚才换人的事，你说的三点很全面，看来换人也没效果，我去打报告，争取上级批准大桥延缓通车，这样不冒进！

林 彤：秦工，这怎么行？我们已经做了承诺，还递交了保证书，不能打退堂鼓呀！

秦 楚：洪水季节提前了，情况有变，施工质量第一。咱们大计划不变，做两手准备，上级会理解的。秦工下。

何欣欣：队长，坦赞铁路不是急需枕木铺轨吗？为什么还提出延期？……

林 彤：秦工是担心，洪水季节提前了，如果完成任务的时间不够用，会带来巨大损失；可能，还担心烘炉焊接班会拖建桥队的后腿……

何欣欣：烘炉焊接班会拖建桥队的后腿？不！我不当班长，我可以抡大锤，打扒锔子，保证完成任务！

林 彤：何班长，你想过没有，你撂下的担子，要比大锤重的多啊！

郑大娘：是呀，班长要当好，和雨菲也要谈好。

何欣欣：队长，要不，就把陈雨菲调走吧，省的别人说，我连自己的表妹都带不好，还能带好全班吗？

林 彤：谁说的？

何欣欣：我们同学、六班的萧雅在工地听别人说的，她劝我注意影响。

林 彤：何班长，调走雨菲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烘炉焊接班现在缺的是技术人手，陈雨菲、童明华、方玲玲都是业务尖子，尤其在焊接技术上，她们是你们那届毕业生的前三名，如果调走她们，谁去执行高空焊接任务？

何欣欣：那也不能凭此挑三拣四、不守纪律、工作消极呀。

林 彤：你说的这三点都有误解。第一、虽然雨菲更愿意做焊接工作，但是，她还是完成了抡锤、打扒锔子的任务；第二、她是在打好扒锔子后，去练习走拱肋的；第三，也是重点。她们不是消极，而是很积极，很有激情！你还记不记得架设最初那三十个基础桩的场面？

何欣欣：队长，我记得（回忆状）。那是建桥工程中最艰巨的一项任务。当时我正在生病，是雨菲带头下到两米多深的河水里，河水还没完全解冻，冰冷刺骨，她的手臂被冰碴划出了许多血口子。童明华、方玲玲、萧雅也纷纷跟着下去打基、建桩。那些天，为了争取时间，她们半夜就起身，手提马灯，进入工地，有时困得站着就睡着了。

林 彤：是呀，在打最后一排桩子的时候，遇到了“永冻层”，八百斤的吊锤打下去，桩子纹丝不动。面对这种情况，陈雨菲毅然爬上十几米高的水上脚手架，主动承担最重要、最艰巨的掌钎工作。经过五个昼夜的艰苦奋战，终于完成了前期打桩任务，保证了后续工作的顺利进行。

郑大娘：啊？！看上去都是娇娇滴滴、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干起工作来这么拼命，都是好苗子啊！白云跑上，郑师傅手拿两根狍子肋骨随上。

白 云：（打招呼）队长、欣欣姐，郑大娘也在呀，郑师傅来了。

郑师傅：何班长，听说你这炮筒子又点着啦？嘿嘿，来，你看这是什么？

郑大娘：哎呀，孩子们都急得火上墙了，你是代理指导员，不帮忙出主意，拿着两根袍子肋骨乱比划什么？

郑师傅：我就猜到你会说是狍子肋骨，想不到别处，何班长，你想一想。白云提醒何欣欣说。

白 云：假设每一根是十五米长，半尺宽，几吨重，你说是什么？

何欣欣：拱肋？郑师傅对郑大娘说。

郑师傅：瞧，这叫拱肋！

郑大娘：哎呀，你这是跑题啦！白云示意郑大娘不要说话，指了指郑师傅，嘘！

白 云：大娘！……郑师傅，这两根半截肋骨如何连在一起，牢固的像一根一样啊？

林 彤：哦……，明白了！

郑师傅：林彤，你说说！林彤双手十指浅交叉，比拟着说。

林 彤：这两根半截拱肋的顶端，都会预留一些钢筋头，就像手指一样，锋芒外露，吊上去以后，只要对准岔口，立即焊好接缝，再用水泥加固，就会变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郑师傅：说的对，每年八月份的山洪来势很大，千年的古树，有的会连根拔掉。而且，两岸倒下的树木也会顺流而下，会冲击到拱肋基础，如果焊接不牢固，很容易被冲塌，甚至被冲走！

林 彤：两个半截拱肋，只有焊接成一个整体，才有能力抵御山洪。举一反三，一个集体只有紧密团结起来，才能发挥团队的力量呀。

何欣欣：队长，代理指导员，我明白了！……

郑大娘：这老头子，还真会对症下药。好了，欣欣丫头，你明白了，大娘也放心啦。回去好好和雨菲唠唠，我看那姑娘，是块好材料。

林 彤：郑师傅，现在工作全面铺开了，已经进入正常状态，我准备把下步的工作重点，放在烘炉焊接班，其他的工作请你照顾一下，你看……

郑师傅：很好，烘炉焊接班要加配人手，还要加强团结，更要提高警惕呀！

何欣欣：提高警惕？

郑师傅：对！关于烘炉焊接班的风言风语，听起来不像一般的发牢骚引起的，感觉有人希望把秩序搅乱，还有些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显露，过一段再说吧，注意点就好。

众 ：我们注意！全体下。

——落幕

第三幕 共渡难关

前场翌日晨。烘炉房内外。壁上语录：团结就是力量！

启幕：陈雨菲上。

陈雨菲：队长——队长——陈雨菲进内，自言自语。

陈雨菲：队长不在。出门。看见何欣欣走来，急忙躲在一旁，偷偷笑着，准备吓她一跳。何欣欣拎着一串扒锔子上，进内。恰与后院进来的林彤迎面碰到。

何欣欣：队长，你一夜未合眼，该歇会儿啦！

林 彤：啊，没怎么累！欣欣，你怎么还拎回来一串？

何欣欣：唉！队长，这是雨菲打的扒锔子，我拿回来准备回炉的。秦工在工地上看到这又扭又瓢的扒锔子，哈哈大笑，我当时真是无地自容，太丢脸了！何欣欣递给林彤那串扒锔子。林彤接过来检查。

林 彤：啊？这是打哪来的？陈雨菲脸色严肃起来，在门外注意听。

何欣欣：是黄管理员在工地上捡的。哼，这陈雨菲呀，气死我了！秦工还打趣儿说，手艺很高嘛，炸出铁麻花儿来了！林彤若有所思。

林 彤：炸出铁麻花儿？

何欣欣：碰巧有不扭劲的，还一钉就折！现在工地就剩送料员最后送去的一箱扒锔子能用，备用的三十多箱也是这个毛病，工地快停产了。林彤陷于沉思。

林 彤：什么？三十多箱扒锔子一钉就折？

何欣欣：是呀，没用到三分劲儿就钉折啦。队长，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备备料，抓紧出几炉扒锔子。何欣欣去后院。雨菲一步迈进。

陈雨菲：队长，那扒锔子不是我打的，我表姐总是把出错的事情往我身上赖。昨晚，她非得要开班会批评我，还让我作检讨，我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唉！我不想在这儿干了！

林 彤：啊，遇到这么小的困难就要当逃兵啦，这里可比上海更需要你！

陈雨菲：我不是要回上海，我是想换到有焊接任务的单位工作，在这里不开心！离开我表姐，免得在这儿受气，不知为什么，她总和我过不去。林彤想了一下，试探地。

林 彤：那好吧。陈雨菲，现在命令你离开烘炉房，马上到工地进行焊接工作！雨菲喜出望外。

陈雨菲：是！雨菲走两步欲下，又快速返回，声音高亢。

陈雨菲：报告队长，具体任务是——

林 彤：焊接拱肋！

陈雨菲：是！雨菲走两步欲下，又缓慢返回，声音疑虑。

陈雨菲：报告队长，这拱肋才刚刚试吊啊！

林 彤：很快就要突击吊装！

陈雨菲：可是现在……

林 彤：是呀，现在？林彤微笑看着雨菲。雨菲露出笑容。

陈雨菲：哦，我明白了，我现在必须抓紧抡大锤，多打出扒锔子。如果没有扒锔子，根本谈不上拱肋吊装，拱肋不吊装，到哪儿去高空焊接呀？

林 彤：这么想就对啦！其实你表姐也不是特意挑你毛病，她认为和你更亲近，总想让你多起表率作用，没有恶意，她只是考虑事情不够细致，有点粗枝大叶，你别往心里去。

陈雨菲：队长，我不会和她计较态度的。我只是想烘炉房的人手好像少、效率也不高，感觉哪块儿有点儿不对劲儿，我还说不出来。

林 彤：是的。我和郑师傅也意识到了，这才决定我在你们烘炉焊接班蹲点嘛。何欣欣抱着钢筋条进来。

何欣欣：雨菲，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可是你也应该想一想，为什么秦工打趣儿说，手艺很高嘛，炸出铁麻花儿来了？就凭你打的这扒锔子，能不给人家留下话把吗？

陈雨菲：表姐，这根本就不是我打的！

何欣欣：什么？不是你打的，难道还是我打的？别叫表姐！

林 彤：何班长！

陈雨菲：真不是我打的！

何欣欣：你不是说，昨天你打了三炉扒锔子吗？你怎么就一口咬定，这些扒锔子不是你打的呢？

林 彤：何班长，我知道这些确实不是雨菲打的。

何欣欣：队长，你不能总是护着她，这样对她不好！

林 彤：我没有护着她，再说，这样的事情能护着吗？谁错就是谁的错！让雨菲和你说说，扒锔子不是她打的根据。

陈雨菲：哎！我打的扒锔子是实习时，南京长江大桥英模队，彭师傅教给我们所有同学的新方法，（何欣欣点头）也就是两端钉子部分是扁的，更容易钉进木桩，而且这样打制扒锔子速度快，效率最少提高30%。而你拿的这些扒锔子两端钉子部分是圆的，虽然坚固，但是打制费时间，钉水泥桩专用的，钉木桩大材小用了，还不易钉进去，浪费！这是老的方法了，现在不用了，也没几个人会用了。何欣欣拿起扭曲的扒锔子自看。

何欣欣：啊？是这样！我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是我疏忽了。

陈雨菲：还有，我打的三炉扒锔子，在我离开前已经装成一箱了，我看着送料员运走的，正常不应该耽误工地进度，除非有人拦截或者搞破坏。嘿、嘿、嘿！

林 彤：虽然你说搞破坏是在开玩笑，可是还真不能不往这方面想一想。之前说的那些谣言，现在又冒出这些扭曲的扒锔子，不一定是偶然的，只是还搞不明白原因。雨菲，知道不知道都有谁来过烘炉房？

陈雨菲：那人可多了，几乎所有人多去过。

何欣欣：有人搞破坏的可能性不大。一是，自己打扒锔子破坏，容易暴露；二是，也没地方弄劣质钢条去呀？

陈雨菲：如果真有人破坏，他不认为会暴露自己。因为他也很有可能不知道，现在是打制扁形扒锔子，他也没注意到扒锔子的不同。还有，他不用找地方弄劣质钢条去，如果他给扒锔子淬火，就可以鱼目混珠了。

林 彤：我刚才也想到了可能是淬火的原因，可是少量的能做的，三十箱有可能吗？现在能确定，这个人只会老的打制方法，不会新的方法。我们要查找的范围就小的多了！

陈雨菲：是的！因为没机会学老的打制方法，这样可以排除我们女队队员了。剩下的范围在各个大队留守的管理员，不过不排除他们也会打制扁形扒锔子。现在需要确定，是谁只会老方法。

何欣欣：你俩这脑袋瓜转的太快，我跟不上。队长，你就说咋办吧！

林 彤：雨菲分析的对，现在下不了定论。另外，你刚才说有三十多箱扒锔子都废了，肯定不全是圆头的，破坏的人打制不了这么多，一定大多是扁头的。可是，三十箱扒锔子，用什么办法淬火的呢？林彤摇摇头，停顿、思索。

林 彤：这样，从现在开始，这根弦还真得绷紧，做到内紧外松！

陈雨菲：还有，现在工地好使的一箱扒锔子，一定是我最后打的那三炉，我亲眼看着送料员运走的，说明破坏的人没有机会接触到，就送到工地了！再有，圆头的扒锔子可能是在烘炉房淬火的，有三十分钟就能做到；而那三十箱扒锔子绝对不是在烘炉房淬火的，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究竟怎么淬火的？想不明白。

林 彤：想不明白的先放下，总有想明白的时候。何班长，从今天开始，烘炉房要增加人手，人休炉不休，三班倒。你还是带烘炉焊接班，我和雨菲分别带七班和八班，这两个班手头急办的工作，交给二班三班；缓办的工作，暂停，支援烘炉房。要用最短的时间，突击完成扒锔子的打制任务。

何欣欣：是！

陈雨菲：队长，我担心带不好八班！我怕没这个能力。

林 彤：你懂业务，烘炉焊接工作经验足，还总能找到克服困难的办法，八班需要你的技术支援。昨天，七班长和八班长各带一名队员，抽到林区支援去了，八班也需要有能力的班长带领。

何欣欣：对！雨菲，你就别谦虚了！再说，你也不是没带过班级。我记得当时你带二班和三班，完成了在冬季施工中保证混凝土浇筑温度的任务。

林 彤：是呀，在雪山下，你想出了奇特的建筑方法：预先建起了大容量的水池，用热水器将池中的水加热，保证搅拌用水的温度；用棉絮，在日温最高的时候，将所用的沙石严实地捂盖起来。

何欣欣：刚来时，有几天特别冷，最低到了零下32多度啊，你带领二班三班，一连挖下了16个大水池，创造了施工中的奇迹，为现在的工作奠定了基础。你不会忘了吧？

陈雨菲：我不会忘记！那时干的真痛快！

林 彤：今天的工作安排，是昨晚支委会决定的，让我通知你们。雨菲，尽快进入角色吧！

陈雨菲：是！

林 彤：还有好消息，向南指导员来信了。雨菲兴奋地拍手，跳了一下。

陈雨菲：是吗？太好了，信上说什么了，信在哪儿？

何欣欣：看把你高兴的，有点过了！队长高兴才对呢……

林 彤：欣欣，别胡说，谁高兴不一样啊，这还分什么你、我、她的？

何欣欣：这可不一样，我和雨菲高兴和你的高兴终究不一样，这要表错了情，麻烦就大了，是不是呀，队长？何欣欣向雨菲眨眨眼。雨菲瞪大眼，似乎没懂。

林 彤：就你调皮，雨菲就没这样的弯弯绕儿心眼儿！

陈雨菲：你们在说什么呀？隐隐晦晦的，谁高兴不高兴的？林彤、何欣欣哈哈大笑，一起看雨菲，雨菲懵懂。

何欣欣：队长，你和张指导员的事，全队的人都知道。如果说张指导员是一棵挺拔的白杨，队长你则像一株秀美的白桦。你们两人相爱，所有的人都觉得是天设地造的一双，都为你们祝福！林彤脸红红的，娇羞的。

林 彤：好了，别说了，还越说越来劲了……

陈雨菲：啊？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何欣欣：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队长。雨菲、何欣欣直视林彤，林彤微笑、点头、默认。

陈雨菲：真是太好了！凡是有青春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爱的花朵开放。队长，我祝福你和指导员！

林 彤：谢谢你，雨菲！

陈雨菲：表姐，全队就我是刚刚知道的吗？

何欣欣：可不是嘛，你的心思全在高空焊接上了，哪有心思注意别的事？就连秦工对你的意思，你都不知道……

陈雨菲：胡说！能有什么意思？秦工总讥笑我！

何欣欣：讥笑你是表面的，实质是喜欢你，不信你去问问童明华和方玲玲，大家都看出来了，秦工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呢……是不是那块包扎伤口的手绢，引发的恋情呀？

林 彤：雨菲，前几天宋杨还赞扬你呢，跟欣欣、童明华、方玲玲、我们四人说，雨菲人长得苗条又秀气，即使简朴的装束，也遮不住她天生的美丽；性格温和得体，有一种书卷气。看上去有小布尔乔亚的情调，可是不怕苦不怕累，工作总是冲在最前面，和有些娇气的上海女青年大相径庭。

何欣欣：还说，秦工人长得高大挺拔，面庞英俊，斯斯文文，大知识分子的样子，和雨菲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

陈雨菲：净乱说，你们在背后议论人，看我还饶了你！雨菲伸手去抓，何欣欣躲，林彤伸臂拦阻雨菲。

林 彤：看我面上，饶了她这次吧！

陈雨菲：不行，你们是一伙的，一起来欺负我！雨菲还要抓何欣欣，林彤抱住。

林 彤：好了，好了，谁也不行再说这事了！欣欣，赶快把炉火加大，打扒锔子吧。

陈雨菲：哼，好吧！就饶过你这一次，看有下回的！队长，你找时间把张指导员的信给我们念一念，你挑可以公开的来念。我去拿大锤了。雨菲向货物架走去。

何欣欣：人家的信是大信封套着小信封，小信封的信自己偷偷看，大信封的信，有什么不能公开念的？

林 彤：就你鬼精灵，还挺有经验，小赤佬（模仿上海话）！雨菲伸手拿高架上的大锤，突然吊架子的铁丝断了，架上的几把大锤滑下来，林彤右手拽回雨菲，左手护住雨菲的头，一只大锤正砸在林彤左手臂上。）

陈雨菲：（惊叫）啊——

何欣欣：队长！（急忙用手绢捂住林彤的伤口，转向雨菲）快去找卫生员、找白云！

陈雨菲：哎！雨菲慌张跑下。

何欣欣：队长，伤口疼的厉害吧！雨菲怎么就把架子碰掉了呢？

林 彤：没怎么疼。不是雨菲的事儿！你看那么粗的铁丝，能轻易断掉吗？你过去查看一下。

何欣欣：好！你用右手捂住伤口。何欣欣走过去查看铁丝。

何欣欣：队长，铁丝断了！不应该呀，这是三天前我和童明华、方玲玲一起新换的，特意用的八号线，承载五十把大锤都没问题，五把大锤就压断啦，怪事！

林 彤：拿过来我看看。何欣欣递给林彤，又去捂住林彤的伤口，林彤接过查看铁丝。

林 彤：欣欣，你看！有钳口痕迹，而且钳压的很深，恰好在折弯处，不去刻意查看，平时不易发现。

何欣欣：是呀，力度设计的也恰到好处，短时间不会断，稍加外力立刻断掉。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阴谋，搞破坏呀！烘炉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

林 彤：一会儿人来了，就说货架塌了，可能有人搞破坏，铁丝钳口细节的事情保密！

何欣欣：是！陈雨菲跑上。郑师傅、白云、童明华、方玲玲、及两个队员随上，萧雅一瘸一拐地随上。

陈雨菲：队长，怎么样了？特别疼吧？都怨我太毛躁了，把货架碰塌了，为了救我，你还砸到手臂，唉！

郑师傅：（关切地）林彤！

众 ：队长！白云和童明华一起处理伤口

林 彤：不要紧，大家不必担心。雨菲，不要背包袱，不是你的责任，那么粗的八号线，三个人使劲拉都拉不断，你轻轻取个大锤就断了，可能吗？是有人刻意设计的呀！

众 ：啊？

白 云：代理指导员，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去医院！

郑师傅：马上送地区医院！这些事情，回头再说。

林 彤：不用，郑师傅，现在是关键时期，很多事情搅在一起，这个时候我离开不合适。

陈雨菲：队长，你放心去吧，我们向你保证：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众 ：队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郑师傅：林彤，快去医院吧！

白 云：队长，咱们走吧！

林 彤：好吧，我去检查一下。雨菲，七班、八班就由你全部负责，有事请示郑师傅，多和欣欣商量。

陈雨菲：我记住了！队长，快去吧！

林 彤：没什么大事儿，我很快就回来！白云搀扶林彤下。众送到台口。郑师傅望着林彤的背影。

郑师傅：林彤是个好姑娘，像她爸爸一样，一心一意全放到建桥上了！

童明华：郑师傅，队长爸爸也是建桥队员？

郑师傅：差不多吧，不仅架过拱桥，还架过人桥！

众 ：人桥？

郑师傅：对，二十年前，在朝鲜战场上，我中国人民志愿军有一个工兵营，正冒着敌机的轰炸抢修大桥，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突然发生意外，扒锔子一钉就折了，一箱里没有一个好使的。这时，一支先遣队急需过桥，可抢修已经来不及了，工兵营营长便率领全营战士，搭起人桥，让部队从自己身上通过。任凭敌机轰炸，人桥岿然不动。就这样，等部队过完，大家才发现，营长早已中弹，但他仍然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方玲玲：郑师傅，营长以后怎样了？

郑师傅：牺牲了……他就是林彤的爸爸。

众 ： 队长的爸爸？！……众沉浸在悲愤中。

萧 雅： 郑师傅，扒锔子为什么会钉折？

郑师傅：后来查出是有人搞破坏，送到朝鲜前，把扒锔子淬过火啦。

陈雨菲：（大惊）啊？是淬过火的扒锔子？

郑师傅：是呀，雨菲，是淬火的扒锔子！可是同三十年前，你爷爷打的扒锔子不一样啊！……起音乐。

郑师傅：雨菲，你爸爸和你说过你爷爷的事吧？

陈雨菲：说过！三十年前，我爷爷被地下党派到日本铁厂当技师，带领工人搞工运，好像郑师傅你也参加了。

郑师傅：我当时是外围队员，没能进入厂里。那时，工运队员，把扒锔子淬过火，装箱出厂，日本鬼子的军需官根本查不出毛病。

陈雨菲：没料到，工运队员中有一个叫孙迹运的人，暴露后被捕，经不住严刑拷打和金钱利诱，当了叛徒，出卖了爷爷！

郑师傅：由于工运队员都是分组联系，只有你爷爷和另一同志掌握全部队员名单，日本宪兵用扒锔子，把你爷爷钉在大树上，命令狼狗往身上扑，逼你爷爷交代出其他全部工运队员名单。

陈雨菲：爷爷面对严刑拷打，威武不屈，保守了组织秘密，最后牺牲了！

何欣欣：郑师傅，叛徒孙迹运后来捉到了吗？

郑师傅：没有。1941年他进入了日本特务机关；抗战胜利后，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混入了军统；解放后一直潜伏在大陆，直到1952年三反五反运动时，发现了他。他还可能就是那个把扒锔子淬火后，混到送给抗美援朝前线物资里的人。

童明华：为什么不抓他？

郑师傅：林彤爸爸牺牲后，组织上立刻通知国内追查，这时他已经潜逃了。

方玲玲：啊？他就是孙迹运？

郑师傅：可能就是孙迹运。不过他已经改名叫武强了。听说他左臂上有一大块红记，才取名迹运。

陈雨菲：郑师傅，我们这里也出现了扒锔子淬火现象，三十多箱的扒锔子废了，一定是有人破坏！

何欣欣：还有队长受伤，是有人在铁丝上做了手脚！

萧 雅：之前我听到的谣言，也是有预谋的！

陈雨菲：这些迹象连起来就清晰了，一定有人不希望我们尽快建起塔河大桥，延缓我们向坦赞铁路运输原木的进度！

郑师傅：事情不是孤立的，十几天前，援非突击队也遇到了破坏！来！大家看看张向南指导员的来信！……

聚光一束，照众人看信。起音乐。张向南的画外音。

同志们，我们带着大家的心愿，满载全国人民的重托，来到了椰林成行的赞比西河畔，立即投入了建桥工作！……

一天夜里，工地灯火突然熄灭……

舞台暗转，入夜。

椰林成行，桥墩矗立。挨近桥墩，一座中断的便桥伸向对岸，断桥处，水急浪涌……

我带领突击队和一队黑人兄弟，急忙沿河查找线路……

张向南带队员上。查线。忽然见到断桥，接着又看见火光。怎么？有人拆毁了便桥！……啊？对岸的枕木垛……起火了！听我命令！一班、二班各派两人，上便桥、栓绳索，其他人跟我搭起人桥，三班、二排、三排和黑人兄弟快速通过救火！突击队四名队员飞奔过桥，至断桥处，四人纵身越过激流，跳过桥桩，跃起翻上便桥，然后翻身抛回绳索。张向南率众下水，凭籍绳索，搭起人桥。其余突击队员和黑人兄弟依次从人桥冲过。少顷，火熄灭。暗转，聚光一束，众人继续看信。原来，火是西方某跨国公司，雇佣当地一些黑人放的。目的是打乱坦赞铁路建设计划，损坏我国的信誉，迫使坦赞政府与他们签订建设坦赞铁路合同，以便谋利，并从政治上，操控坦赞政府。这场火，烧毁了一批原木，还望塔河大桥尽快通车，及时运送原木！另，被当地政府军抓获的黑人纵火犯交代，他们是为西方某间谍机构工作的。而且，西方某间谍机构，已经请求台湾间谍组织支援，让台湾在大陆的潜伏人员，配合行动。许诺，成功后，给予三百万美元的酬劳。更细节的事情他不知道了。同志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众 ：啊？还有间谍？潜伏？……宋杨手持“报告”匆匆上。

宋 杨：报告！代理指导员，上级批复的报告！ 宋杨把报告递过来，郑师傅接过。

郑师傅：啊？是秦工打的报告！

何欣欣：怎么批复的？

郑师傅：“援非任务紧急，大桥不准延期”！

陈雨菲：太好了！我去七班八班布置夜班的工作计划，今晚就开始会战。表姐，焊接班，先干白班儿吧！雨菲下。

何欣欣：好！童明华、方玲玲，我们三人各带一组队员，开三个炉，现在开始会战！迅速打出三炉扒锔子，不让工地停产！

童、方：是！众下。

——落幕

第四幕 再破险阻

距前场一个月，雨后黄昏。

布景同二幕。但部分拱肋已经吊起，远看恰似彩虹。

启幕：马嘶声。阿什库，荷枪、执鞭、策马上。何欣欣、 彦兰图并鞍随上。

彦兰图：雨后半山绕玉带，

阿什库：郁郁青松云里栽。

彦兰图：携伴泉边觅红果，

何欣欣：箫声悠悠听天籁。

彦兰图：欣欣姐，你也会这首诗呀？

何欣欣：是雨菲教给你们的吧？

阿什库：不是，是宋杨教我们的，说是雨菲班长写的。

彦兰图：真好听，也应景，还有没有了？

何欣欣：她写了很多这样的诗，好几本呢，你们可以和她先借一本传抄。

彦兰图：哎。

秦工幕后声音：“何班长——”上。

秦 楚：哦，阿什库、彦兰图，你俩怎么碰上何班长啦？

何欣欣：云岭公社党委，听说我们要去上游检查倒木，就派阿什库和彦兰图当了我们的向导。

秦 楚：太好了！。哎，你们见到林彤没有？

何欣欣：怎么？队长出院啦？

秦 楚：地区医院来电话说，她的伤口还没全好，可是她说什么也要出院，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

彦兰图：八九月正是洪水季节，林彤队长一定惦记着桥梁工程，所以早早出院了！

阿什库：是呀，秦工，拱肋大部分已经吊起，你们可得抓紧时间焊接，要不，洪水一到，倒木很容易冲塌支保桩，那拱肋可就掉下来啦。

何欣欣：秦工，刚才我们在上游发现倒木数量很大，拱肋焊接必须抢在洪水到来之前完成。支委会决定要我们加强力量，组织突击。我建议把雨菲带的七班也充实进来，八班已经开始干了。

秦 楚：恐怕不行！雨菲带的七班八班，太疲劳了！为了赶制扒锔子，搞了一个月的会战，天天夜班，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况且，雨菲白天也很少休息，还经常到工地参加吊装拱肋会战，人已经瘦下一圈了，脸色苍白，再如此下去，会出危险的！

何欣欣：哎呦、哎呦！你还观察的挺细！真够关心她呀！不过你还不知道，她们前天晚间开始，已经不用上夜班了。扒锔子的打制任务提前完成，存量充足。她们足足睡了十六个小时。这不，昨天下午，我们还上山找红毛柳去了，雨菲又回复小美人状态了，你要是着急，现在就去看看？何欣欣向阿什库、彦兰图眨眨眼。秦楚慌乱地说。

秦 楚：不着急看，不是不是，那个不去看.....嗨，我着什么急呀！那个、那个，找红毛柳，是什么意思？秦楚把话题岔开。阿什库、彦兰图笑。

秦 楚：笑什么笑？！不许笑！

何欣欣：行了、行了，秦工，告诉你吧，昨天停电，支委会决定，烘炉房全体放假一天，有违反休息命令的，处分！这样，雨菲睡醒后，和童明华、方玲玲、宋杨、还有我，就上山找红毛柳去了。

彦兰图：秦工，你可能不知道，红毛柳菜板是大兴安岭的特产，所有上山的人，都想找红毛柳，它生长在山林之间低洼的沼泽地里。红毛柳做成的菜板，剁肉、剁菜后，洒点水，就能把夹在菜板里的肉泥、菜末自动地挤出来，特便于清洁。而且这菜板，还特别抗剁、耐用。东北人非常喜欢。

秦 楚：啊，怎么不叫上我，我也弄一块儿。

何欣欣：你又不放假！即使放假，你也是研究你那堆图纸，叫你也去不了。

秦 楚：能去，能去！我既可以给你们当力工，还可以给你们拍照嘛，我可是得过摄影奖的！

何欣欣：说的好听！你以前帮我们拍的照片都给谁了？不敢劳你大驾，你是想给谁当力工，你自己知道！不过有人给你带回一块，你猜是谁？秦楚想想，故意说。

秦 楚：是你？还是宋杨？

何欣欣：哎呀，哎呀，你太能装了！你都猜到是谁了，故意瞎说。是雨菲给你带的。何欣欣模仿雨菲说话的语调和表情。

何欣欣：她说，秦工是个老夫子，就知道看图纸，肯定不知道红毛柳菜板，我们送他一块吧？我们几个人起哄说，爱送自己送，别拿我们说事儿。雨菲脸红了，说，不理你们！秦楚很幸福样子，憨憨厚厚的。

秦 楚：呵呵、呵呵，有一块就好，有一块就好！对了，何班长，你看用不用，让留守的管理员，组成一个焊接队，打一下接力，他们的技术应该有保证，还可以让焊接班队员缓一缓，男同志终究比女同志体力好一些。

何欣欣：不用了。雨菲很早就开始训练七班八班队员了，她们基本掌握了焊接技术，能够完成普通的焊接任务。雨菲当时建议，烘炉房只留两个队员值班，七班暂时回原岗位待命，八班增援焊接班。我想，现在应该把七班也顶上来。

秦 楚：也好！你们信心如此坚定，我也就不担心了。但是，你和雨菲，还有童明华、方玲玲分散到各班，做好技术监督和指导，焊接质量，一星半点也不能马虎！宁愿延期，也要保证质量！

何欣欣：是！工程师同志，向毛主席保证，质量第一！

彦兰图：秦工，你说男同志体力好，那么你很有体力吗？还记得你遇到野猪的狼狈相吗？

阿什库、何欣欣：哈……

秦 楚：不用笑，要是你们女同志遇到了，后果更严重！

阿什库：秦工，你不是托我寻找救你的那个鄂伦春猎手吗？

秦 楚：是呀，找到了？彦兰图急忙扯了扯阿什库的衣襟，示意不说。

阿什库：啊，没、还没找到。

秦 楚：太遗憾了！好了，不和你们说话了，我去另几个施工班走走，看看准备情况，顺便鼓鼓劲，坚定信心！

何欣欣：这就对啦！秦工欲下，黄启明出来遇见，拦住。

黄启明：秦工，今天其他那几个建桥大队留守的后勤管理员，委托三大队的何凯来请战了。何凯说，管理员们手头没有急办的工作，现在完全可以参加塔河大桥工地会战。这不让我和你请示一下嘛。

秦 楚：啊？不用了！大家有热情是好的，还是坚守原岗位吧，女队七班八班，已由雨菲训练成焊接班了，完全可以胜任一般的焊接任务。还有，那个何凯，你了解他吗？

黄启明：我是今年三月份，去三大队借用电钻时认识他的。人很热情，还好喝点酒，建桥业务、焊接技术说的头头是道，随便聊过几次，也算熟了，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秦 楚：那倒没有，只是他突然积极性高了，我很惊讶。看来你平时没少开导他呀！

黄启明：没有、没有，我和他接触并不多，谈不上开导他，可能他自己想通了，也未可知。不过，不用他们也好，我总感觉，这帮人纪律性差点儿，不是太好管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坚守原岗位吧。黄启明下。雨菲、童明华、方玲玲手里都拿着行军水壶，一边喝水，一边说笑着上。

陈雨菲：表姐、彦兰图、阿什库，你们都在呀！童明华、方玲玲也打招呼。

陈雨菲：秦工，你那本《桥梁建筑与焊接技术》我看完了，这书太实用了，你有时间到我们宿舍取一下，顺便送你点东西。雨菲说完轻轻一笑。

秦 楚：哎！我、我这就去！欲走，众哈哈大笑。

何欣欣：这不是呆了吗，她人在这儿呢，你怎么去取呀？

秦 楚：啊、啊，等你回去，我再去取。你借给我的诗集，我也抄录完了，顺便还你，太美了！你什么时间回宿舍？秦楚眼光热烈看着雨菲，雨菲不好意思，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拉着彦兰图说话去了。

方玲玲： 秦工，你是夸诗美，还是夸人美呀？今天夜战，你不知道啊？你这么着急吗？等哪天放假再去取，然后上山上，谈谈诗呀、美呀，什么的。到我们宿舍，那么多人，你能说什么呀？没眼力，这么笨呢！秦工讪笑。

童明华：行了、行了玲玲，就你和班长敢训秦工，再训，我们雨菲就不高兴！对了，班长，我们仨，雨菲带一、二组，我和玲玲带三、四组，完成了四座拱肋基础桩的焊接，现在宋杨和萧雅带着五、六组也快收尾了，我们休息休息眼睛，也让焊枪降降温，喝口水，一会儿六个组开始夜战。

何欣欣：雨菲提的建议确实很好，抽调宋杨和萧雅，分别带领焊接组，起了很大作用！一会儿夜战，雨菲把二组分给我带吧。

陈雨菲：好！宋杨和萧雅手里拿着焊枪和焊条上。后面两名女队员，小姜、小刘抬一个小箱子随上。

宋 杨：雨菲，这焊条有问题呀！

陈雨菲：什么问题？

萧 雅：这焊条，用不到四分之一就冒出白气，用不到一半就开裂，焊缝看上去也不规整。

陈雨菲：听着很像受潮了，拿来我看看。萧雅递给雨菲四五根焊条，雨菲接过用双手搓动，侧耳听到沙沙的声音。又把一根折到120度角，表皮没有爆裂。

陈雨菲：确实受潮了，而且很严重，像是用水浸过了！

小 姜：雨菲，你怎么知道的？

陈雨菲：啊，是这样，受潮的焊条摩擦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正常的焊条会发出金属声。还有，受潮的焊条能折到120度角，不会爆裂，正常的焊条过150度角，就开裂了。这也是测试焊条是否受潮的简便方法。只是，我还来不及在你们这两组讲。宋杨，工地上所有的焊条都检查了吗？

宋 杨：抽查了，都是这个样子。你们那四个组用剩的焊条没这种现象。

何欣欣：这两拨焊条都是从哪儿送来的？

萧 雅：雨菲她们用的和我们开始用的，都是黄管理员先送来的那六箱。受潮的是三大队何凯后送来的十箱，只开包一箱。何凯说，还有五十箱已经运到咱们的库里，刚才黄管理员签收了。

秦 楚：这件事我知道，上级送了六十箱优质焊条，就是给我们组装拱肋用的，由于咱们的库房是临时搭建的，经常漏雨，潮湿。三大队的库房既有空间，又防潮，距离我们还近，就放到他们那里了。

陈雨菲：现在应该去检查剩下的五十箱。还有，宋杨、萧雅，让五、六组停下来吧，把用受潮的焊条焊接的位置标记出来，过一会儿我去处理！

宋 杨：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已经停下来了。（转头）小姜，按雨菲说的测试方法，你去给五、六组队员讲讲，然后清理剩下的基础桩台面，随时做好焊接准备；小刘，你去做标记！再画个标记图送回来！

姜、刘：是！姜、刘下。

何欣欣：童明华、方玲玲，咱们三个一起去库房吧。雨菲，你带宋杨、萧雅去处理焊缝问题。

陈雨菲：好！你们注意看看，包装纸或塑料布是不是损坏了！

秦 楚：我也去库房看看情况。林彤手缠绷带，肩挎背包，神采奕奕上。

林 彤：不用去了！

众 ：队长！

陈雨菲：队长！雨菲急切地向前，轻轻抱住林彤的左臂，亲切地。

陈雨菲：你回来啦？你的伤好没好？

林 彤：基本好啦，没什么大影响。阿什库、彦兰图你们也在呀！阿什库笑笑点头。

彦兰图：林队长，看见你伤好了，真高兴！

何欣欣：阿什库和彦兰图给我们当向导，检查上游倒木情况。

秦 楚：林队长，我们正准备去查库房焊条的情况，你伤还没全好，先回去休息吧，检查后她们再给你汇报。

林 彤：我查过了，五十箱焊条全部受潮，很严重，我感觉像是水浸过。

童明华：雨菲也认为是水浸过。

方玲玲： 队长，谁告诉你焊条受潮了？

林 彤：没人告诉我，碰巧了。白云去林区医院取药，我也刚好出院，回来时，我俩顺道去三大队库房看看焊条保管情况。何凯告诉我们，送回来了。我俩又到咱们库房抽查、测试，五十箱全部受潮！我已经让白云再回三大队那边，了解情况去了。后来，黄管理员又找出以前存下的三箱焊条，工地这边还剩几箱？去画标记图的小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图纸。上。听到了林彤的问话，看到林彤很高兴地样子。

小 刘：队长，回来了？伤好了吗？

林 彤：好啦！手里拿的什么？

小 刘：宋杨让我画的，受潮焊条焊接的位置标记图。队长，我刚才把工地能用的焊条，集中到一个箱子里，没装满！

陈雨菲：这样算来，能用的焊条不足四箱。如果六个组，同时夜战，用不到天亮的，明天开始就会停工的！

秦 楚：我去和上级联络，请求支援，立刻给我们送焊条来！

林 彤：远水不解近渴！依靠外援时间来不及了，焊接工作一天都不能停！

小 刘：队长，现在就把焊条运来十箱，拿出来晾干，明天是大晴天，再晒一晒，下午估计就能用了。

陈雨菲：小刘，你前半句话说的很对，现在就应该运回十箱。但不是晾和晒，而是必须烘干！焊条受潮，晒干不行，必须烘干，放入烘干箱内，在150度-250度下，烘干两小时，才能恢复。

小 刘：哦，我想简单了。宋杨，这图给你，我去清理现场了。小刘把图纸递给宋杨，下。

何欣欣：队长，受潮的原因找到了吗？

林 彤：还没有找到！本来，我以为是被雨淋过，或者是运输时，掉水里又被捞上来，可是箱子里的包装纸，完好无损，而且还是原装的。

何欣欣：这是有人故意破坏呀，可是，他怎么做到的呢？又能是谁呢？

陈雨菲：是谁搞的破坏，我不知道。但是，要做到这样，也有一种可能性。

众 ：雨菲，怎么能做到？你说说！

陈雨菲：首先，把每箱里成捆的焊条取出，然后，取出包装纸按序保存好；再把成捆的焊条放入空箱里，整箱浇水或泡在水池中，湿透后，上架子晾干或者晒干；之后，再把成捆的焊条取出，把包装纸按序铺好，再把成捆的焊条放入、封箱……

萧 雅： 雨菲，这确实很精妙！但是，就算晚间没人去打扰，能这么做，一晚上也晾不干呢！白天，人来人往的，看不见晾晒焊条吗？

陈雨菲：焊条白天一直在箱子里，放在哪儿晾晒都正常，除非你打开箱子，刻意检查包装纸，否则发现不了！

何欣欣：对呀，谁没事儿去检查包装纸呀，就是放在大门口晾晒，也是正常防止焊条受潮的方法，没人会怀疑的！

方玲玲： 这坏蛋够狡猾的，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秦 楚：可以看出来，破坏者精通焊接业务，对焊条性能相当熟知，而且，晚间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至于作案地点嘛，有两处可能性比较大，一是林区货站仓库，二是三大队库房。而运输途中几乎没有时间和条件做到这样，因为运输时间一查交接记录就清楚了。白云肩背药箱，气喘吁吁的，上。

白 云：队长，我回来了！说完眼睛盯住方玲玲的水壶，抿了抿嘴唇。林彤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林 彤：啊，快来！你就说说调查情况吧。

方玲玲： 来，先喝口水再说。方玲玲把水壶递给白云，白云接过，喝了一大口。

白 云：啊，渴死我了！是这样，现在可以断定，六十箱焊条，是在三大队库房受的潮！何凯的嫌疑最大！他天天晚间住在库房，自从焊条放到库房以后，这段时间他就没离开过。

陈雨菲：白云，货站仓库和运输途中的疑点，是根据什么排除的？

白 云：是这样，货站仓库无论白天夜间人流不断，不具备作案条件。运输途中，车先到的六大队送电机，六大队管理员从车上卸下三箱，说车经过四大队时，四大队还回三箱，因为现在车难找，司机就答应了。四大队到三大队开车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没有作案时间，我查了三方的接货单，时间无误。

童明华：我听明白了，可是，这也不能排除货到六大队之前，焊条受潮的可能性呀！

白 云：呵呵，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方玲玲： 你这家伙！卖什么关子？快点说得了！

白 云：好、好！我打电话问过六大队管理员，卸下的焊条用没用，他说用了，手动吊轮坏了，焊上了。我又让他测试其他两箱，答复好用！这就是所有调查情况，所以我说，何凯的嫌疑最大！郑桥山代理指导员听了一阵，闪身出来，上。

众 ：郑师傅！回来了？

郑师傅：哎，回来了！咱们接着分析案情。白云说的情况属实，我开会回来也是走的货车走的路线，了解的情况一样。还有，在地区开会之前，我把我们这儿发生的怪事，向上级有关部门作了汇报，回来前，得到了一些答复。

林 彤：我这次住院，找机会也向上级反映了咱们的情况，调看了一些人员档案，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郑师傅：是呀，领导同志说，已经同林彤队长交换过意件了。我到医院看望你，医生说你已经出院了！林彤你就把得到的信息和大家说说吧，今天，算在这个范围传达了！

林 彤：好！有关部门已经检测到，林区有敌特的电台。只是飘忽不定！还断定，当年的叛徒孙迹运，也就是后来把扒锔子淬火后，混送到抗美援朝战场上的武强，就潜伏在林区，代号啄木鸟！还有个信息很重要，孙迹运是南方人。

郑师傅：前一段时间，啄木鸟接到指示，要他破坏塔河大桥建设，阻止按期通车，以便给西方某公司与坦赞政府签订合同，争取时间。最早我们的怀疑范围，是所有留守管理人员，后来认为何凯和黄启明嫌疑最大。

林 彤：之后又分析，三十年前，孙迹运当叛徒时，二十岁左右，现在应该五十岁左右，而且精通烘炉焊接技术，还会游泳，水性上佳。而黄管理员刚四十二岁，会计出身，不懂烘炉焊接技术，说北方话，水性一般，不符合条件。何凯在年龄、水性、焊接技术这三方面条件全符合，可是他也说北方话，好像就没去过南方，就别说是南方人了。还是判断不准。只能继续观察了！

陈雨菲：队长，年龄、方言、水性、懂不懂焊接技术，甚至档案都可以造假，这些不是判断的主要依据，只能作为辅助因素。方玲玲的东北话说的就地道，连郑大娘都认为她是东北人。

林 彤：雨菲说的对，不能仅仅看表面的文章，要向深度观察，透过现象看本质！昨天，阿什库和彦兰图在大桥附近，一个隐蔽的小山洞碎石下，无意间发现了两枚储存的定时炸弹，秦工已经做了技术处理，又放回原处，只等来人上钩！

郑师傅：好，既然一时难以断定，就把这件事先放一放，继续观察。现在咱们集思广益，解决焊条问题！

林 彤：雨菲你肯定有办法了，下面全听你的指挥！

陈雨菲：是！留下童明华、方玲玲的三、四组，用剩下的四箱焊条，继续焊接拱肋基础桩，保持进度！注意检查，用受潮焊条焊过的位置，受潮后的焊条工艺性能变坏，而且水分中的氢，容易使焊缝产生气孔和裂纹。现在就去吧！

童、方：是！童、方下。

陈雨菲：剩下的一、二、五、六组，由我、班长、宋杨、萧雅带队，在烘炉房突击建起四组烘干箱。

何四人： 是！何欣欣、宋杨、萧雅下。

陈雨菲：剩下动员五、六、七班战士连夜把库房的五十箱焊条运到烘炉房，这项工作只能请代理指导员和队长做了。

林 彤：很好，指挥有方！四组烘干箱一起烘干，焊条供得上了。执行！

郑师傅：这样看来，拱肋吊装还会如期进行，破坏分子的计划又落空了！

秦 楚：我还得去打电话，做两手准备，请求上级尽快送来焊条，这就万无一失了。

众下。

——落幕

第五幕 英勇气概

据前幕数月。桥头工地。天幕上一组拱肋凌空而过，下面是奔腾的河水。舞台一侧吊起条幅：“大干快上，与时间赛跑！”

启幕：天空浮云片片。指挥吊装的红白信号旗，正在一侧 伴着哨声舞上舞下……

在卷扬机和搅拌机的交响节奏中，女队员双双推车上，呈现紧张欢快的劳动场面。小车穿场而过，络绎不绝。先是林彤、彦兰图，再是郑大娘。白云背药箱、宋杨挎包迎面上，白云去扶林彤的小车。

白 云：队长，你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帮你。

林 彤：好吧！林彤和白云推车下。

宋杨触景生情，掏出竹板，欢快地敲打起来。

宋 杨：（数板）哎、哎、哎！打竹板，疲劳除，听我说说彦兰图，春天送来袍子肉，入秋山鸡炖的熟，今日工地来参战，情谊满车干劲足，干劲足。彦兰图推车下。哎，打竹板，打的快，大娘推车真不赖，左一弯，右一拐，哎——这时，郑大娘倾斜欲倒，宋杨急忙上前扶住。我帮大娘推过来，推过来！郑大娘，给我吧！

郑大娘：这丫头！郑大娘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双鞋来。

郑大娘：宋丫头，昨天我和雨菲拉家常，她刷鞋晾在木架上，我一看鞋都坏了，悄么拿回去缝好了，你带给她吧！

宋 杨：哎。谢谢大娘！宋杨接鞋推车下。

郑大娘：（赞美的）都是好姑娘啊！林彤反上，擦汗。

林 彤：郑大娘，快回去休息吧！

郑大娘：不累。看到工地热火朝天的场面，浑身都是劲儿，总想多干点儿。哦，林彤，我正想找你。

林 彤：大娘，你有事？

郑大娘：是这样，我怎么听说，非洲的蚂蚁一尺多长，说是一口能咬下一块木头。还说坦赞建铁路的地方，成千上万的蚂蚁，结队示威，只等枕木铺好，沙沙沙，一夜功夫全蛀光，能是真的吗？

林 彤：大娘，这是谣言！坦赞那地方有的路段，是有蚂蚁为害，不过没有一尺多长，和咱们这儿的蚂蚁差不多大，说是一尺多长的蚂蚁，太可笑了！我们已经做了防范措施，蚁害早已解决。还有，如果我们大兴安岭的松木送到，更没问题了，那儿的蚂蚁怕松树油味儿！

郑大娘：我们的松树有这么多好处呢？赶紧运去吧！

林 彤：大娘，我在医院住院时就听到这些谣言了，当即进行了追查，来源出不了几个大队管理员的范围！

郑大娘：哦，原来是这样……

林 彤：但是，还不能打草惊蛇，等郑师傅回来，我们开个支委会研究一下。

郑大娘：听那意思，他好像马上回不来，别等他了，你早点布置吧，免得出问题。

林 彤：好，我找雨菲、何欣欣、秦工商量商量。

郑大娘：那我就快回去，给鄂伦春支援队准备饭，听说人家在上游还有任务。

林 彤：大娘，要下雨了，借把伞再走。还麻烦你顺路，让五班长带人把露天水泥用苫布盖好！

郑大娘：哎！知道了。林彤目送郑大娘下。然后看看天色，心情沉重地——自言自语

林 彤：谣言和洪水都来啦！秦工脚步坚定上。看到了林彤。

秦 楚：林队长，从现在的进度看，按期通车没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别再有突发事件发生了！下一步，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焊接质量问题上。

林 彤：是呀，焊条受潮事件，把雨菲她们累坏了，整整一星期，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总算度过了难关。不过，因祸得福，雨菲的组织领导能力、处理突发事件能力以及群众威信，大幅度提高。质量工作她已经抓起来了。

秦 楚：是呀，她本来业务能力就很强，这么全面发展下去，就又出了第二个林彤！

林 彤：哈哈！郑师傅还说，应该把雨菲增选进党支部委员！拱肋焊接完成，就开始选举。秦工，你很得意吧？

秦 楚：嘿嘿！是替她进步高兴。宋杨边擦汗边上。

宋 杨：队长，雨菲刚才说，今天可能有暴风雨，还有可能引发山洪！她对天气情况挺有研究，我得赶紧回队部值班了，一会可能有电讯！

林 彤：去吧！保持联络畅通！

宋 杨：是！（跑下）

忽然传来卷扬机声，一侧信号员出现，她急躁地吹着哨，舞动着小旗……

林 彤：怎么？天车失灵了？我看看去！

林彤急下。秦楚转向信号员喊。

秦 楚：升高！升高！降！降！哎呀！

秦楚抢过信号旗。

秦 楚：不好！停！停！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拱肋落地。

秦 楚：啊！拱肋掉下来啦！

秦楚跑下。

林彤、雨菲、何欣欣、白云、宋杨、童明华、方玲玲、萧雅、小姜、小刘和一些队员陆续上。

众 ：队长！拱肋掉下来啦！议论纷纷。

林 彤：大家不必紧张，天塌不下来！

陈雨菲：大家要镇定！保持正常秩序，听队长命令！

林 彤：同志们，我们吊装的最后一根拱肋摔坏啦！……

预制新拱肋，最低需要半个月的养生期。目前，山洪随时可能爆发，五号桥孔，正跨主河道，上面还悬着半面拱肋，如果不能及时与另半面根焊接，就会被洪水冲垮，那样，按期通车的任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郑师傅上。

郑师傅：怎么？束手无策了？

众 ：（惊喜）郑师傅回来了！

郑师傅：来，继续研究补救方案吧！

何欣欣：我看，为了保全五号桥孔上的另一根拱肋，马上把它拆下来，调离主河道！现在拆除，时间还来得及。

童明华：这样拆下来，洪水过去后再装上，再焊接，会耽误十几天的工期呀！

众 ：（议论）……

陈雨菲：队长、代理指导员，为了防洪，咱们可以拆东墙补西墙，不但不调离，还要把引桥上的一对拱肋，调过来一根，立刻与这根焊接，这样就能保证主拱肋不受洪水威胁了。现在，马上预制新拱肋，半个月后，用到引桥上互不耽误。

林 彤：对！引桥上剩下的另半面拱肋，不会受到洪水威胁。

众 ：太好了！……

林 彤：郑师傅，你看……

郑师傅：林彤，就这么办，你下命令吧！

林 彤：好！何班长，撤换天车滑轮，立即吊装！

何欣欣：是！

何欣欣下。秦工上。黄启明随上。

秦 楚：郑师傅、林队长，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不是滑轮焊接缝隙断裂，是滑轮轴断了。轴都能断，太不可思议了！

林 彤：秦工，当时滑轮，是不是你全部亲自检查的？

秦 楚：是呀，肯定没问题！而且，这根滑轮轴，还是我当面用卡尺量好后，交给吊装班小赵、小冯两名队员的，并嘱咐他们两人一同安装。

黄启明：林队长，是我和小赵、小冯一起安装的，没经过他人之手。人群中的小赵、小冯点头。

赵、冯：我们三人安装前一直在一起。

林 彤：刚才我用卡尺量了尺寸，差了很多，太细了，根本不合规格！

秦 楚：我也用卡尺量了，差的是较多！

黄启明：我不太懂啊，是不是运转中受到磨损？

秦 楚：不，磨损后，光滑度没这么均匀，也不能这么严重。什么原因呢？

林 彤：同样是运转，为什么别的滑轮轴，磨损不同？

黄启明：这事儿弄不明白！我再量一下其他的轴，看看磨损情况。

黄启明下。

郑师傅：林彤，你过来一下。

郑师傅和林彤到舞台一边，灯光聚焦两人，其他转暗。

郑师傅：黄启明的档案材料是假的！

林 彤：啊！雨菲就说过，档案可以造假嘛，还真有其事！怎么发现的？

郑师傅：前几天，有两位纸厂的科长，到林区订购木材，其中一位科长和林区供应处的李主任是齐齐哈尔老乡，酒桌上无意提到了黄启明，另一位科长说他有个锦州老乡，也叫黄启明，惋惜的是，他俩从锦州向阳机械厂一同去支援三线建设，黄启明游泳时淹死了，还背了个处分，已经五六年了。

林 彤：重名啊？太巧了！

郑师傅：巧的还在后头呢！李主任听了，开玩笑说，我这有张合影，看看是不是你老乡，没准儿起死回生了！那个科长接过照片一看，惊得张大了嘴，说，天哪，太像了！李主任记得黄启明原先也是锦州向阳机械厂的，突然感觉事态严重，就通知了林区保卫处，这样，事情就暴露了！

林 彤：太悬了！他隐藏得很深呢，掩饰得真好！

郑师傅：上级部门要求我们，严密监视，但不要惊动他。有些线索还要侦查，如电台、武器等还没有下落，放线钓鱼！还要注意安全，不能轻敌，他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

林 彤：好！我派小姜和小刘监视他，她俩都是积极分子，支边前又都是上海少年武术队的。

郑师傅：好吧。灯光聚焦撤除，其他转明。

林 彤：小姜、小刘，来一下。

姜、刘：是！队长什么事？林彤凑近、低声布置任务，还做手势。

林 彤：去吧！

姜、刘：是！保证完成任务！ 姜、刘下。何欣欣上。

何欣欣：队长，滑轮换好了，引桥上的拱肋也拆下来了，现在已经起吊，开始安装！这时，两岸哨音此起彼伏，指挥吊装……

宋杨跑上。

宋 杨：报告！代理指导员、队长，水文站发出山洪警报！众哗然，风雨声起……

郑师傅：注意与上级保持联系！

林 彤：还有，通知四班的李莉、赵梅和你一起值班，保持值班室始终有人！

宋 杨：是！

宋杨跑下。秦工接过指挥旗，左右上下地指挥吊装组合。众观望、场面沉闷……

秦 楚：好！林队长、郑师傅，合拢了！

林 彤：马上焊接！

宋杨跑上，第二次报告。

宋 杨：报告！山洪前锋，已经到云岭！（下）

风雨大作。

何欣欣：队长、代理指导员，把焊接任务交给我吧！

童、方：队长，交给我们吧，两个人好配合。

林 彤：六十分钟后，前锋可能到达，情况紧急，还是我去！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闷雷滚滚而来……

秦 楚：林队长，雨中焊接会导电，绝缘设备要配齐，要注意的因素很多，还是我去吧！

林 彤：秦工，焊接工作最近你很少做了，肯定生疏，还是我去！

陈雨菲：队长，你的伤还没全好，不适合高空焊接，而且，在下边的指挥任务更重要。这样的气候条件下，进行高空焊接，无论是谁，都难免失手。我看这样安排：分三个梯队层次，组成三个焊接小组。第一组先上，二三组待命。每组两人，分别从拱肋两端攀上，中间汇合，同时焊接，这样能减少高空焊接时间，也就减少了危险！

众 ：让我们去吧！

郑师傅：雨菲，你一定有具体计划了，说说吧。

陈雨菲：好。第一组由我和白云组成；第二组由童明华和方玲玲组成；第三组由表姐……啊，第三组由何欣欣和萧雅组成。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时间紧急，队长、郑师傅，快下命令吧！

郑师傅：我看很好，林彤你决定吧！

秦 楚：郑师傅、林队长，我替换白云在第一组，让她坚守原岗位。无论是业务、技术，还是经验、体力我更适合，而且我还是质量安全的责任人，我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必须去！不要再争了，就这么定吧。看了众人一眼，说。

林 彤：好吧，这也是最佳组合，质量技术均有保证，祝你们一举成功！二三组去准备。第一组，投入战斗。

童四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陈、秦：是！

雨菲、秦工下。

何欣欣：雨菲、秦工——注意安全——

狂风暴雨。

宋杨第三次报告。

宋 杨：报告，洪峰前锋已到五里岗！

郑师傅：啊？……

众愕然。仰视拱肋……

林 彤：（赞叹地）雨菲和秦工已经上去了……

郑师傅：现在我们马上采取措施，保住支保桩少受冲击，这样就排除了对雨菲、秦工的威胁！

林 彤：好，我去安排。还应该在拱肋下布置一个安全网，更可靠。我再看看雨菲、秦工的情况！

林彤下。马嘶声。阿什库冲上。

阿什库： 郑师傅，我们林区护林队全体队员出动，在上游拉起三道钢丝绳，截住了大部分倒木，可能还有少量倒木冲来，我特意来提醒你们注意！

郑师傅：太好啦，谢谢你们！

阿什库：不用谢，都是为了塔河大桥嘛！

郑师傅：四班长，带上你们班跟我上五号支保桩，等倒木一到，马上拦截、栓牢。白云，你们留下，准备往岸上拖倒木！

四班长：是！四班长跑下。

白 云：是！

阿什库： 郑师傅，我也去！

何欣欣：郑师傅，我和萧雅也去，把拴好的大绳拖到这边来。

郑师傅：好！走！郑师傅、阿什库下。何欣欣、萧雅随下。白云等向河面眺望，只见河水翻滚，波浪滔天……林彤上。

林 彤：大家不要太紧张，雨菲和秦工已经开始焊接，咱们一定要拖住倒木啊！何欣欣、萧雅拖大绳上。林彤、白云等接过。

林 彤：大家唱起咱们女队的劳动号子吧，白云、萧雅起个头！众做好拽绳姿势。

白、萧：黑云滚滚翻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山洪咆哮来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女子建桥队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心潮逐浪高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直面对洪峰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激扬放声笑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凯歌真嘹亮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豪气冲云霄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大家拼命干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誓把拱肋保哟，

众 ： 嘿哟，嗬哟！

白萧众：嘿哟，嗬哟！嘿哟，嗬哟！

倒木近岸。何欣欣、萧雅去解开绳子，下。

童明华：看！又冲下来一棵倒木！

白 云：不是一棵，是三棵！队长，赶快通知雨菲、秦工撤下来吧！

林 彤：不能撤！现在去通知、再撤离根本来不及！

方玲玲：不好！又冲下几棵！

林 彤：现在，大家听我命令！会游泳的队员和我一起下水，抱住先到的那棵倒木，用它去阻挡剩下的几棵，然后，顺势一棵一棵推向岸边，注意配合，注意安全！听清楚了吗？

众 ：听清楚了！

林 彤：好！下水！林彤甩掉衣服，翻身下水，冲向激流……

数女队员相继下水。

灯暗片刻，复明

满台洪水，波涛汹涌。

林彤同洪水搏斗，一个侧身抱住倒木，又被浪击回。只见倒木随浪翻滚，林彤奋臂划水，用一个跃体动作终于抱住一棵倒木，众女队员冲上，群舞动作。将倒木一一推下……

灯暗片刻，复明岸边。依然雨下如注。众远眺……

童明华：看！倒木全靠岸了！

方玲玲侧身一看，大惊失色。

方玲玲：啊！不好！雨菲掉下去啦……

方玲玲急跑下。

众 ：啊！……

相继跑下。

稍顷。白云、方玲玲扶着雨菲上。阿什库及众人随上。

何欣欣：雨菲，雨菲！……白云扶雨菲斜靠在树墩上，听诊、检查。林彤上。

林 彤：雨菲，啊！……

萧 雅：队长，雨菲掉进安全网啦！问题不大！

白 云：高空下落冲击力大，暂时性昏迷，消失部分意识，没有外伤，一会儿就会醒来。

林彤走近雨菲，俯下身去，亲切地呼唤。

林 彤：雨菲，雨菲……白云，带两个人先送雨菲回医务室休息！

白 云：是！白云带两个人扶着雨菲下。

童明华：队长，我们二组上吧？

林 彤：稍等一下。萧雅，带两个队员去叫车！何班长，带两个队员去找找秦工！

萧 雅：队长，郑师傅叫车去啦。

何欣欣：队长，看！秦工回来了！秦工急急忙忙上，奔过来。

秦 楚：雨菲，雨菲！她怎么样？

林 彤：雨菲没事，暂时有些头晕，回医务室休息去了。

秦 楚：那就好！秦工如释重负叹了口气，唉！

林 彤：秦工，什么情况？

秦 楚：唉！剩下最后一个焊口时，风速突然加大了，我们只好停止焊接，抱着拱肋，仍然摇摇晃晃。还好，我们都准备了安全带，暂时无碍。我让雨菲先撤下来，风稍停，我一人就可以焊接剩下的焊口。她坚持留下，让我离开。争执了好一会，风更大了，很危险！雨菲突然说，“你再不撤下去，我就跳下去！”，说着真要解开安全带。当时我愣住了，平时文文静静的她，突然很凶的样子。再有，我怕她失手掉下去，就说，“好，好！我撤下，你注意安全！”我就下来了。

方玲玲：后来呢？

秦 楚：后来我在下面看着她，她笑着对我喊：“没事儿，我已经练很多次了。即使掉下去也没事，我是游泳冠军！”风变小了，她又开始焊接，过了一会儿，风又加大，她冲我喊了一句什么，可是听不见，我想是焊完了，她准备下撤。突然一股狂风吹过，她就掉下来了！

何欣欣：看！这是雨菲的安全带，断了！何欣欣递给林彤。林彤接过，检查雨菲的安全带。

林 彤：这是新的安全带，说明拱肋上的风速难以抗拒，从秦工描述的情况看，雨菲已经完成了焊接任务。为保险起见，我上去看看。何班长，下面由你指挥！

林彤冲下。

何欣欣：队长——，你伤还没好——，是！

秦 楚：我是真佩服女队队员了，个个都是巾帼英雄！秦楚说过之后，还是思虑悠悠地，心情很焦虑。阿什库看到他这样，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特意说。

阿什库：秦工，还记得打死野猪救你的人吗？

秦 楚：怎么不记得！不可能忘了！你什么意思？

阿什库：救你的人也是一个姑娘！

秦 楚：啊？！姑娘？

阿什库：打死野猪救你的人是一个鄂伦春姑娘！

秦 楚：谁？她是谁？

阿什库：彦兰图！

秦 楚：（怔住）啊？……彦兰图！

童明华：看，队长回来了！林彤兴冲冲上。

众 ：队长！

林 彤：雨菲的能力就是强，焊接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后患。秦工，也祝贺你取得成功！

秦 楚：谢谢，谢谢！唉，遗憾的是，雨菲受伤了！

何欣欣：秦工，白云说了，一会儿就好，别担心！雨渐渐停了。汽车鸣笛声，郑师傅上。

郑师傅：雨菲，雨菲！……

林 彤：郑师傅，我让白云送雨菲去医务室了，咱们去医务室接她吧。众欲下。

小姜幕后声音：“走”！小姜、小刘架着黄启明上。雨菲、白云、两名女队员随上。

小 姜：队长，抓着了！

众 ：啊？……

林 彤：黄启明！伪装的很好呀，没想到吧？

黄启明低头不语。

秦 楚：真是他！怎么抓到的？

突然看见雨菲，关切地。

秦 楚：雨菲，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雨菲腼腆地微笑，轻声说。

陈雨菲：我很好！

小 姜：队长，是雨菲最后把黄启明抓获的！

郑师傅：啊？雨菲？什么情况？

小 刘：是这样，我和小姜按着队长的安排，预先守候在隐藏定时炸弹那个山洞口的树后，果然，黄启明鬼鬼祟祟地进了山洞，二十分钟后，出来了，到埋藏地点取定时炸弹，然后去了大桥的三号孔，安装定时炸弹。

小 姜：我们判断，电台一定还在那个山洞里！就开始逼近，准备抓捕。这时他发现我俩，伸手去拔枪，刚拔出，被小刘一脚踢飞；他还真有两下子，突然把我俩推下桥桩，他趁机跳河逃跑；我俩沿着岸边，边追边喊，抓坏人！

小 刘：这时，看到雨菲在远处，扔掉外衣跳下水去，渐渐的雨菲赶上了黄启明，开始搏斗。雨菲打不过他，稍退，黄启明又逃，雨菲又追，黄启明返回搏斗一阵，雨菲又退，又逃又追，这样在水里反复十多次，黄启明游不动了，灌了好多水，最后雨菲把他拖上岸了！

林 彤：雨菲不是去医务室了吗？

白 云：我们送雨菲回去，走了一阵子，雨菲就清醒了，坚持回来，我没同意。找了一个树墩让她休息，她喝了点葡萄糖和水，感觉很好，脸色也红润了，就站起来往回返，刚走两步，就听到喊声，抓坏人，雨菲看了看，扔掉外衣就入水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众 ：雨菲太勇敢了！

萧 雅：还很有智慧！

方玲玲：智勇双全嘛！

众 ：哈哈哈！

郑师傅：黄启明，啊，不，应该叫你孙迹运，还应该叫武强。对不对？快说你拍的电报内容！黄启明把头又往下低了低，脸色苍白，轻微颤抖，保持沉默。

何欣欣：再不交代，还把你放到水里，让雨菲再灌你！

何欣欣和方玲玲上来拖黄启明。黄启明乞求地看看林彤，又看看郑师傅。

黄启明：我交代，我坦白！

郑师傅：三十年前出卖雨菲爷爷的叛徒；二十年前，用淬火的扒锔子破坏抗美援朝，导致林彤爸爸牺牲的坏分子都是他！

林 彤：在工地炮制各种废扒锔子的是他；暗地栽赃，散布谣言，是他；替换滑轮轴，使天车轴断，摔坏拱肋的是他；让焊条过水受潮，破坏进度的仍然是他！

陈雨菲：队长，他逃跑前发了电报，说明有人接应，必须尽快审问，其他的疑虑会真相大白的。

林 彤：对，白云立刻与上级联系，速审黄启明！押下去！小姜、小刘押黄启明下。

宋杨匆匆上。

宋 杨：报告！有一封电报！还有，地区来电话，询问护桥情况！宋杨把电报递给郑师傅。郑师傅接过看了一眼。

郑师傅：雨菲，你代表女子建桥队，回答地区的问话。

陈雨菲：是！雨菲看看林彤，林彤鼓励地点头。

陈雨菲：回复地区：“人在桥在，保证按时通车！”

宋 杨：是！人在桥在，保证按时通车！

郑师傅：还有个好消息，张向南指导员回国了，从北京发来电报。你们看！“即将归队，接收新兵。张向南”。

林 彤：（兴奋地）好哇！现在风雨已经停下来啦，可以把焊好的拱肋，用水泥加固了。我们再接再厉，把进度抢回来！

众 ：继续战斗！

林 彤：上桥！

众下。

——落幕

第六幕 约战非洲

前幕一个月后，清晨。山脚下，女子建桥队宿营地。一侧露出帐篷边缘，远处群山，红日，大桥，瀑布。

启幕：集合号声震荡山谷。林彤、雨菲身背行装，

站在山坡上，满怀豪情地凝视塔河大桥……

何欣欣身背行装跑步上。

何欣欣：报告队长！集合完毕，秦工未到。

陈雨菲：秦工未到？……

雨菲转向林彤。

陈雨菲：指导员，再等等吧！

林 彤：你决定吧！

陈雨菲：（对何欣欣）原地暂时解散，各班检查行装！

何欣欣：是！原地暂时解散，各班检查行装！

何欣欣欲下。雨菲走下山坡。

陈雨菲：表姐，……

何欣欣：雨菲，有事？

陈雨菲：你说，我能挑起队长这副担子吗？我怕干不好啊！

何欣欣：你能干好！经历了那么多事，已经证明，你完全具备这样的能力。雨菲，好好干！

何欣欣笑着欲下。阿什库、彦兰图背着、拿着酒食等物品上。

彦兰图：林队长，雨菲，欣欣姐！

林 彤：你们来了！

雨菲微笑，何欣欣招手。

阿什库：何班长，听说你们要出发了，我们来送行。

彦兰图：阿什库，欣欣姐现在是排长了，怎么还叫班长？

阿什库：啊！叫习惯了。说是队里变化很大，究竟怎么变的？

林彤走下山坡，和雨菲一起向前靠近。

何欣欣：是这样，张向南指导员这次回来，奉命新组建一个援非建桥大队。由在非洲的突击队，以及新组建的林区建桥一队，加上我们女子建桥队组成。由张向南任大队长兼教导员。

彦兰图：那郑师傅参不参加援非大队了？

林 彤：不参加。郑师傅带领支援林区的七班长、八班长一同筹建林区建桥二队，郑师傅任队长兼指导员，留在林区工作。

彦兰图：欣欣姐你当排长了，雨菲就该当烘炉焊接班班长啦！

何欣欣：彦兰图，你弄错了，雨菲现在是女子建桥队队长、党支部委员！林队长担任指导员、党支部书记了！

林 彤：彦兰图，何欣欣也是新增的党支部委员。雨菲任队长后，原烘炉焊接班经过调整，变成一个烘炉班、一个焊接班，又新成立一个焊接二班，三个班成立烘炉焊接排，何欣欣任排长。还有些变动，让雨菲告诉你吧。

陈雨菲：还有就是，萧雅任烘炉班班长，童明华、方玲玲各任焊接班班长。白云、宋杨分别任七班八班班长。小姜任文化教员兼司号员、小刘任卫生员兼通讯员。彦兰图，就这些了，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

彦兰图：还有啊！（笑）

陈雨菲：还有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彦兰图：那就说说不该说的！

陈雨菲：什么是不该说呀？

彦兰图：比如，林指导员和张大队长，你和秦工什么时候办喜事呀？我是秦工的救命恩人，必须参加！

陈雨菲：嘿，这丫头，净说疯话！看是该打了！雨菲说着伸手去打，彦兰图用手护头，跑开。

彦兰图：雨菲，再不说了，饶了我吧！何欣欣拦住雨菲，阿什库嘿嘿笑。

何欣欣：光说别人了，你和阿什库什么时候办喜事呀？彦兰图大大方方地说。

彦兰图：我阿爸说了，等阿什库向我家求婚之后，就让我嫁给他。

众 ：哈哈哈！雨菲用手指在脸上羞她，彦兰图洋洋得意。

阿什库：嘿、嘿、嘿！ 那什么，那什么，有一件关于黄启明的事，我弄不明白，闹得我睡不着觉。

何欣欣：什么事不明白呀？雨菲在这儿呢，让她给你解释。

阿什库：三十箱扒锔子淬火，怎么做到的？

陈雨菲：黄启明已经交代了。这三十箱扒锔子，当时是备用的，最早放在咱们库房边上，用苫布罩着。可巧，旁边有一废弃的烘炉房，黄启明具备烘炉焊接技术，轻而易举的把烘炉房修好，用了三个晚上，加温、淬火，装箱，又建议送到工地备用，又把烘炉房恢复废弃状。人不知鬼不觉，就做到了。

阿什库：滑轮轴怎么弄断的？

陈雨菲：黄启明预先做好同样的滑轮轴，只是细了很多，放在挎包里。秦工把检查好的滑轮轴交给小赵、小刘去安装，黄启明主动去帮忙。途中，黄启明说把滑轮轴放包里吧，免得粘上沙土，小赵、小刘一想也对，就放里了。而滑轮轴尺寸大小用肉眼无法判断准确，只能用卡尺才能量出。因此小赵、小冯中圈套了！

阿什库：雨菲说过了，用什么办法使六十箱焊条受潮，可是黄启明怎么找到的机会？

陈雨菲：这个更容易了！何凯爱喝酒，一喝就没够，每次都喝多，喝多就昏睡。黄启明去了三大队库房三次，每次都买好酒菜，就把事情办完了。

阿什库：这家比豺狼还狡猾！还有，接应他的人抓到了吗？

陈雨菲：抓到了。接头人和黄启明互不认识，只是，依照约定的暗号联络。根据黄启明的交代，我们安全部门同志，乔装接头，一举抓获！

何欣欣：还有什么问的吗？其他的事情与当初雨菲分析的一模一样，厉害吧？！

陈雨菲：还有，抗战胜利后，黄启明花重金，贿赂军统一名站长，进入军统，49年潜伏下来；53年逃回台湾，曾被派往到香港、东南亚等地工作；64年，被派到南京，破坏南京长江大桥工程建设，未遂，暴露，又逃回台湾；65年经过面部整容、左臂除痕，假借黄启明的身份，进入大兴安岭支边，蛰伏五年，今年年初又被启用。

彦兰图：这家伙伪装得真好，之前，我怎么看他都不像特务！林彤突然发现送行的乡亲。

林 彤：雨菲，乡亲们送我们来啦！

音乐起。

各民族男女群众和众女队队员由两侧分上，热烈握手……阿什库拿出酒瓶高举。

阿什库：老乡们，让我们的女建桥队员在出国前，畅饮一杯都柿美酒，以壮行色吧！都柿美酒喝一口，甘露润喉非洲走。

彦兰图：还有狍子肉干！狍肉干，吃几片，兴安野味传坦赞。

群众甲： 还有猴头蘑！猴头蘑，带百朵，建桥野炊燃篝火。

群众乙：这是新采的榛子！炒榛子，为送行，颗颗榛子片片情。

林彤、雨菲、何欣欣逐一收下礼物。林彤激动地。

林 彤：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们全领啦；大家的礼物，我们会转给正在非洲修建坦赞铁路大桥的队员们。谢谢了！

白云远眺。

白 云：嗨，教导员和郑师傅来啦！

众 ：教导员、郑师傅！

张向南、郑师傅上。

张向南：乡亲们好！大家好！雨菲，队伍准备的怎么样？

陈雨菲：刚才集合，只有秦工未到。

张向南：秦工未到？哦，对了，以后不能称呼秦工了，坦赞铁路指挥部，决定任命秦楚为非洲建桥大队总工程师，兼技术室主任！

方玲玲突然跑上前来，笑嘻嘻地，握住雨菲的手。

方玲玲：陈队长，还要再祝贺你一次呀！

雨菲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脸一红，左手拍一下

方玲玲，甩开手。

陈雨菲：没个正型儿，祝贺我什么！

众 ：哈、哈、哈！

郑师傅：秦楚不会掉队的，瞧，那不是来啦！

秦楚背着行李，气喘吁吁上。

秦 楚：啊，这么多人呀！

秦楚突然瞥见彦兰图。

秦 楚：嘿，彦兰图！刚才我到邮电所，把你的手绢，还有雨菲抄录的她的诗词集，给你邮去啦。要早知道你在这儿，又何必呢……嗨！

彦兰图：谢谢你呀，秦总工程师！

彦兰图转向雨菲。

彦兰图：既然是雨菲抄的，直接给我多好呀，何必你转手？

陈雨菲：我又不知道是给你抄的，怎么给你呀？哼，多亏我不知道是给你的，否则不会给你抄！彦兰图冲雨菲做鬼脸。

彦兰图：噜噜、噜噜！雨菲和众笑。

秦 楚：彦兰图，是我应该谢谢你，你和阿什库救了我的命。

我一个月前才知道，你也不早说。

阿什库：秦总工程师，非洲可是天然的动物园，要是再碰上野猪，我们鄂伦春的猎枪可够不着火啦！

众 ：哈哈哈……

张向南：同志们，非洲的动物是不少，但是对我们危害最大的，是西方某敌对势力，他们在暗中破坏坦赞铁路建设，离间中非关系，我们的回应，就是让坦赞铁路大桥提前通车！对不对呀？

众 ：对！提前通车！

张向南：你们是第一支援非女子建桥队，将面临更严重的困难，要接受更严峻的考验！

林 彤：我代表女子建桥队，向上级保证、向老乡们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一定给你们争光！

张向南：雨菲呀，这次到省里，还要进行短时间训练，但要求我们，赶在第一批援非木材之前，到达非洲！

陈雨菲：一定赶到！

郑师傅：大家看呀！第一批支援非洲的木材，已经起运啦！一长列大卡车满载原木，由塔河大桥陆续通过……

张向南：雨菲，下命令出发吧！

陈雨菲：好！现在我命令，女子建桥队，出发！乡亲们再见！队伍整队出发。队伍行进登上山坡，红旗前导，络绎不绝，与卡车方向并行。雨菲、林彤、秦工、何欣欣、张向南站在山坡上，与郑师傅、阿什库、彦兰图及乡亲们挥手告别。

——幕徐徐降落

尾声 对话

布景同序幕。

外孙女：外婆，太精彩了！太让人羡慕了！真想生活在你们那个年代，心里装着一团火焰，尽情地燃烧青春、豪迈地释放激情！

外 婆：濛濛，哪个时代都有哪个时代的精彩，哪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梦想！精彩的呈现需要创造，梦想的成真需要拼搏！现在你们的条件多好呀，只要努力就会有辉煌的！

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