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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人生
——李树人教授50 年的麻醉生涯》(连载)

2016-10-19

首都食品与医药 2016年1期
关键词:安东麻醉母亲

编者按:李树人教授是我国麻醉学的领袖,也是世界麻醉医学领域德高望重的著名学者,是我国临床麻醉医学的奠基者,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学术地位。李树人教授从事麻醉医学50 余年间,一直工作在临床第一线,对工作一丝不苟,对患者满腔热忱,对生命无限敬畏,对医术精益求精,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麻醉·人生——李树人教授50 年的麻醉生涯》以自传的形式讲述了贯穿李树人教授一生的亲情、爱情及与麻醉事业有关的故事,配以珍贵的照片呈现,就如同李树人教授亲自娓娓道来,让人们在深切缅怀他的同时,也能跟随书中动人的文字一同回味主人公的绮丽人生。

第一章 童年记忆

中国东北部鸭绿江畔有一座边陲小城,依山傍水南临黄海,一年四季空气湿润,冬天没有严冬,夏天没有酷暑,气候宜人。她东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隔江相望,与韩国一衣带水,是中国一万八千公里海岸线的北端起点,这座小城就是素有“北国江南”之美誉的中国最美边城——丹东。

1936 年初,我出生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从此开始了我坎坷而又丰富的一生。

出身知识分子家庭

我的父亲叫李善庆,1906 年1 月出生于山东临沂古城村。从国外学习林业专业归来后执教于辽宁省安东市林业学院。

我的母亲叫金羽声,1907 年4 月出生于朝鲜的仁川市,后随父母及六个兄弟姐妹从朝鲜逃难到中国,最后定居在吉林胶河境内一个叫夹皮沟的地方。母亲毕业于一个师范学校,后经人介绍,与父亲相识并结婚。

我出生于1936 年2 月,家中排行最小,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姐姐叫李雪莹,比我大6 岁,哥哥叫李树华,比我大3 岁。

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又有哥哥姐姐的我,理应在出生后享尽他们的宠爱,但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往往事与愿违!

“安东教育救国会事件”父亲被捕

1931 年9 月18 日,日本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第二天便侵占了丹东市(当时称作安东,1965 年更改为丹东)。

为了达到长期占领中国的目的,“九一八事变”的第二年,也就是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利用前清废帝溥仪在东北建立的一个傀儡政权——伪满洲国。通过这一傀儡政权,日本侵略者在中国东北实行了14 年之久的殖民统治,使东北同胞饱受了“亡国奴”的痛苦滋味。1934 年10 月,伪满洲国把东北划为14省,其中新增设的安东省管辖安东、凤城、赛马、宽甸等12 县,治所设于安东县城,安东遂成为安东省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活动中心。

当时在东北,日本帝国主义将人划分为三等,日本人是一等公民,朝鲜人是二等公民,中国人是三等公民。然而狂妄的日本帝国主义分子没想到,他们踏上的是一片英雄的土地。自从l894 年中日甲午战争日本人踏上安东这块土地开始,侵略者就遭到安东人民的顽强反抗。安东市曾组织“市民外交协会”(后改为“东边外交协会”),广纳社会贤良,声援对日外交斗争。为此,日本侵略者对这些人可以说是耿耿于怀,他们将这些人的名字记录在案并伺机报复。

1936 年9 月7 日,因桓仁“救国会事机不密”,被“地方兵队侦知”。于是日寇以“肃清东边道救国会”为借口,以安东宪兵队为首,从1936 年11 月12日(阴历九月二十九日)开始,到翌年1月7 日(阴历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安东、凤城、岫岩、宽甸、庄河、桓仁、通化、临江、长白等县,大肆搜捕省、县教育厅(局)长、会长、中小学校长、教务主任等及部分商界、财界人士达300 余人。因教育界人士居多,故人们习惯地称其为“安东教育救国会事件”。

1936 年11 月12 日夜,安东日本宪兵队谷口少佐指挥数十人逮捕了第一批抗日人士,其中有县教育局长邓士仁,安东县教育会长、金汤小学校长张镇藩,安东县第一小学教务主任褚永康等42 人。我父亲李庆善时任辽宁省安东市林业学院教务主任,也在被捕之列。

▲唯一一张与父亲的合影,母亲怀里抱着的就是李树人教授

随母探监

日寇以“思想犯”、“国事犯”的罪名逮捕了这批人,都由宪兵队“突击”提审并严刑逼供。在严刑逼供下,许多人表现出“身受囹圄苦,救国志不移”的伟大爱国主义的英勇气概。安东县第一小学教务主任褚永康被捕后,用手指在毯子上划“不知道”给难友们看,积极准备与敌人斗争。

1936 年末,一个阴沉沉的午夜,日寇宪警把安东抗日人士,两人绑在一起,押到火车站。蒙上头,装上开往奉天(今沈阳)的闷罐车,解往奉天陆军监狱。这其中被非法宣判的10 到20 年徒刑的人,很快被转到抚顺监狱,人数约有80 多个。安东县的21 人中,校长被判了10 年,我的父亲被判了8 年。

日寇唯恐这些人再“图谋不轨”,便给他们带上四五斤甚至八九斤的脚镣,且不分昼夜。大家被关在一个大屋子里,白天整天都坐在木板上,不准交头接耳,更不准讲话和看书报。不仅大小便需要报告,就连咳嗽、吐痰、晚间睡觉翻身,也得报告。狱内伙食,十分粗劣。一日三餐,全是带霉味的高粮米稀饭和不洗干净就下锅的白菜萝卜,既不卫生,又吃不饱。1937 年春天,监狱里发生了热病,仅“安东教育事件”一案里的难友就死了15 人。有的还没有断气,敌人就用被子捂住其口,促其死亡,然后把值钱的衣物抢去。监狱里的看守,常常勒索受难者,让其向家中要钱给他们使用。有的人家中无钱,仅有的遗物也被看守收刮一空。

父亲被捕期间,母亲独自抚养着3 个孩子。母亲生怕我们出现些闪失而对不起父亲,因此管教十分严格。天性好玩的我们,平日里也只能待在自家院子里玩耍。不能浪费粮食之类故不必多说,吃饭时也要求孩子们坐姿要端正,要挺直脊背做好一个中国人。记忆中,那时候的生活轨迹只有家和学校,尽管我在丹东生活了12年,但鸭绿江边也只去过一次,且是由母亲带着去的。

母亲本来性格开朗外向,民族风俗的熏陶,更让母亲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样样娴熟。但自从父亲被捕,我就很少见到母亲的笑容,逢年过节时,母亲思念父亲,更是常常以泪洗面。当我看见其他小朋友家,在过年时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情景,那种对日本鬼子的刻骨痛恨,就深深地种进了我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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