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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文化互动的准格尔旗和谐民族关系构建

2016-10-10虎有泽

关键词:蒙汉汉族蒙古族

云 中,虎有泽

(西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基于文化互动的准格尔旗和谐民族关系构建

云中,虎有泽

(西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内蒙古准格尔旗地处晋陕蒙三省(自治区)交界,是著名的“鸡鸣三省”之地,是以蒙古族为主体民族,汉族人口占多数的少数民族地区;是历史上中原民族“走西口”经济交流的必经之地,并因此而闻名,准格尔旗的人口迁移主要以山西、陕西、河北等地的汉族人口的迁入为主,文化互动也主要集中于汉族文化与蒙古族文化的交流融合,当地的蒙古族和迁入的汉族共同在这片土地上生产、生活、繁衍,共同创造了蒙汉文化融合的艺术表演形式“漫瀚调”,文化交流互动的最基本表现就是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更高层次的文化交流有艺术文化、宗教文化的相互渗透。

人口迁移;少数民族;互动;文化

“准格尔”是蒙古语音译,汉语意为“左翼”,准格尔旗因其在内蒙古自治区的地理位置而得名。清顺治六年(公元1649年),依照满洲八旗制度,将蒙古鄂尔多斯部分为左右两翼,共6旗,鄂尔多斯东部划为左翼前旗,蒙古语称“准格尔旗”。准格尔旗总人口36.69万人,境内居住着蒙、汉、回、满、藏等14个民族,其中汉族人口29.1万人,蒙古族人口2.9万,占9%,其他少数民族人口约5 000人[1],是比较典型的蒙汉杂居地区。

文化的互动是不同民族之间在日常生产生活中彼此交往、交流发生的,而交流、交往的前提是人员的往来,在人员往来的过程中,不同民族同居一地,文化相互交流,既能加深民族间彼此的认识和了解,同时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准格尔旗早期的汉族移民和当地蒙古族一起开发建设他们共同生活的这片土地,共同生产劳动、和睦相处、共同繁荣发展,创造了优质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

一、交融:准格尔旗蒙汉文化互动交流现状

(一)“漫瀚调”唱出了蒙汉民族共同的心声

民族关系的和谐是不同民族自然而然的相融,是日常生活的彼此接受。文化的交流、交往既有表层的物质文化互动,又有深层的精神文化方面的互动。这些互动既有内部自我发展的原因,也有外部交流、交往的影响。在准格尔旗,“漫瀚调”就是蒙古族文化与汉族文化通过长期自然交流、交往所形成的独特的带有地区文化特色的艺术表现形式。

学术界对“漫瀚调”的发源地有很多争议,但多数研究者认为:内蒙古准格尔旗是最早的发源地。漫瀚调民歌是在“走西口”移民潮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走西口”是后人对晋、陕、冀汉族人移民到内蒙古这一现象下的定义,“走西口”也有“走口外”一说,走西口指的是到鄂尔多斯地区,走口外则泛指整个绥远。自明末以来,“走西口”这种移民潮贯穿整个清代[2],伴随“走西口”移民潮,陕西北部和山西西北部大批汉族贫民因逃荒、逃难迁移到河套平原地区,其中就近来到准格尔旗的就受雇于准格尔旗的扎萨克(王爷)和拥有较大草场的富裕牧民,这些蒙古族雇主把汉族雇工称作“蛮汉”,故“漫瀚调”也称为“蛮汉调”“蒙汉调”;“走西口”这一契机,促成了漫瀚调民歌的形成。汉族人口的大量迁入与准格尔旗蒙古族休戚与共,在日常生产生活中的交流、交往,借鉴彼此的音乐文化,才共同创造了“漫瀚调”。而“漫瀚调”得以经久不衰靠的也是准格尔旗和谐民族关系的不断巩固。

漫瀚调民歌从产生至今大约有100多年的时间,1996年,鄂尔多斯准格尔旗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艺术(漫瀚调)之乡”,2008年,漫瀚调民歌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关于漫瀚调民歌的内涵,《准格尔旗志》中记载:“蛮汉调”(即漫瀚调)是汉民们以晋陕地区的信天游、山歌和二人台的民间艺术为根基,不断学习鄂尔多斯地区蒙古族传统短调,并填词演唱,突破了蒙古族短调定词定曲的固定模式,出现的一曲多词、一词多曲的特殊形式[3]。朴实新颖的旋律、蒙汉语混用的歌词、热情豪放的风格、明快的节奏、整齐的句法,带有鲜明的地域特色。“漫瀚调”歌者没有固定化、程式化的表演形式,有感而唱,唱出了对生活的理解,或是喜悦、或是悲怆、或是对生产劳动的有感而唱,更多表达的是演唱者对真实生活的情感,这种情感已经融进了歌者的生命里,它是准格尔旗蒙汉民族对生活的解读和对生命的敬畏。如今的“漫瀚调”已不仅仅是一种民歌表演形式,它已经成为内蒙古西部草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准格尔旗和谐民族关系的真实写照。

(二)准格尔召—蒙汉民族共同的精神家园

习近平在2015年4月23日召开的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中强调,做好党的宗教工作,把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坚持好,关键是要在“导”上想得深、看得透、把得准,做到“导”之有方、“导”之有力、“导”之有效,牢牢掌握宗教工作主动权。导,既是导向、疏导,也是导入,把宗教导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导入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中,导入到全面实现小康社会中,这种“导”对民族文化的交流、交往同样适用。

藏传佛教在内蒙古地区俗称“喇嘛教”,意指藏传佛教格鲁派,准格尔旗境内有召庙22座,820多位喇嘛[4],尤以准格尔召最为著名,香火旺盛。每年正月初一,无论蒙古族还是汉族都会前去烧香,以求保佑来年生活兴旺。喇嘛教在当地深入人心,无关虔诚的信仰,在准格尔旗生活、工作的汉族已入乡随俗。他们很多不清楚什么是藏传佛教,什么是喇嘛教,但是生活中的很多大事小情都按照藏传佛教的教义来约束自己,大到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小到动土建屋等等,迁入准格尔旗的汉族人口不约而同的与当地蒙古族一起去召庙祈福,去召庙敬神。早期的召庙只是准格尔旗蒙古族的信仰,如今在准格尔旗境内无论蒙古族还是汉族都会前去召庙祈福。不难看出迁入人口随着与迁入地民族的相互交流交往,信仰文化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文化的互动说到底是不同民族人员日常生活的互动,宗教文化是一个民族最为神圣的文化,也是结合本民族特点的文化,它包含了本民族最为敬重的精神,或是一种图腾,或是一种自然崇拜,归根结底是最为朴素的劳动情怀、生产情怀。同样,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高,生活的富足,精神文化的需求也与日俱增。融合到准格尔旗蒙古族、汉族日常生产、生活的准格尔召已不单单是宗教信仰,更多的是蒙古族与汉族的共同精神家园。

(三)从称“头戴”到配戴“头戴”

“头戴”是准格尔旗地区人们对蒙古族妇女头饰的叫法,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是蒙汉文化的融合,“头戴”蒙古语称作“达如拉噶”,这种称呼如今的准格尔旗已很少听到,无论汉族还是蒙古族都以“头戴”称之。鄂尔多斯地区的蒙古族妇女头饰文化是蒙古族人民在生产生活中创造的独特物质文化现象,又兼具草原游牧民族的精神,以造型复杂、价格昂贵而在蒙古族头饰中久负盛名,评价很高。蒙古族的头饰文化不仅表现出蒙古族妇女对美的追求,而且还体现了与游牧民族迁徙的生活方式相一致的特点。准格尔旗是鄂尔多斯地区蒙古族妇女头饰历史最为悠久的地区之一,由此可见“头戴”对当地蒙古族的重要性,而如今无论蒙古族的婚礼还是汉族的婚礼都以佩戴“头戴”为贵。

通过走访发现:当地迁入汉族与蒙古族密切交往,从称谓蒙古族妇女所带的头饰为“头戴”,到汉族人们喜欢上“头戴”继而也按照蒙古族婚礼仪式举行婚礼,佩戴“头戴”这一细微的变化我们不难发现:文化没有先进落后之分,无论是游牧民族,还是汉族,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上,蒙古族美丽的服饰头饰,汉族也可以佩戴,不是不尊重,而是在欣赏美丽后的喜爱与更加尊重,费孝通先生所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四)焖面的广受欢迎

焖面—一种面食,辅以土豆、豆角、排骨,铁锅大火而成;也有辅以酸菜,五花肉而成;众所周知,蒙古族喜肉食、奶制品,称肉制品为“红食”,奶制品为“白食”,随着山西、陕西、河北等地的汉族人口迁入准格尔旗这个蒙古族聚居区,准格尔旗不仅保存了游牧民族的传统肉食文化,也同时兼具了汉族的农耕文化特色。这不仅仅是营养的合理搭配而且也是蒙古族饮食文化与汉族饮食文化的融合。因为长期的共同生产、生活,吸收借鉴彼此的饮食文化,“焖面”这种具有地方特色的食物才能得以延续,如今在准格尔旗各城镇随处可见以焖面为主的饭店。准格尔旗饮食文化不区分汉族、蒙古族,根据居民的喜好可自由选择,餐厅也无特定蒙古族、汉族餐食之分,蒙古族、汉族都喜爱的焖面这一食物使蒙汉两个民族的日常关系更为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里我们不考究食物到底是哪儿来的,我们只是通过一种蒙汉两个民族共同创造的食物类型,来解释日常民族关系的维护不需要区分地区主体和非主体民族,时间的累积不仅仅给准格尔旗带来了先进的汉族农耕技术,也丰富了两个民族的饮食文化,正是由于饮食文化的相容,两个民族和睦相处,和衷共济一起创造了这种准格尔旗人们共同喜欢的食物—焖面。润物细无声,在日常生活中的尊重彼此才是民族关系和谐发展的根本,而这尊重是出于喜欢与接受。

二、共生:蒙汉民族互动交流的文化生态

从区位、历史、自然/人文环境、国家或地区政策等角度分析准格尔旗蒙汉文化互动的原因,实质上是分析哪些有利因素为准格尔旗提供了目前这种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环境。

(一)“鸡鸣三省”的地理位置

近年来,随着准格尔旗现代化建设的不断推进,该地区富集的煤炭资源,优良的生态环境和优越的地理位置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口迁入。

准格尔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西北部、鄂尔多斯市东部;北部、东部、东南、南部分别与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山西省的偏关县、河曲县隔黄河相望,西南与陕西省的府谷县接壤[5]。历史上就是中原民族“走西口”经济交流的必经之地。

准格尔旗自古就是蒙古族游牧地区,战国时期,魏、秦、赵等诸侯势力曾先后进入今准格尔旗地区,由此开始了历史上准格尔旗蒙古族和汉族的文化交流互动。满清统治前期迫使鄂尔多斯地区蒙古族按旗分治,不允许跨界,各部人员不允许跨旗流动,汉族地区的人员更是无法入境,所以鄂尔多斯蒙古族不仅排斥汉族迁入人口,而且地区部落意识都很强。满清统治后期为缴庚子赔款,官办蒙旗垦务,大量汉族人口迁移到准格尔旗,这也是陕西、山西、河北汉族人口迁入准格尔旗的开始。从清前期的“黑界地”*为隔绝蒙汉交往,清初在长城沿线的陕蒙交界地区设立了“禁留地”,至康熙末年始允许汉民进入蒙地开垦“伙盘地”随之设立“黑界地”限制汉民向北开垦。准格尔旗旗志(1991-2013)[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3.256.禁止汉民到蒙旗开垦,到清后期,设垦务局在蒙旗大兴垦务,实际上汉人到准格尔旗耕种土地的人数逐年增加。随着大量汉族进入蒙旗开垦谋生,准格尔旗贵族、上层阶级也因租利开始招汉人或出让土地给迁入汉人,这也是准格尔旗蒙汉杂居的缘由[6]。

特别是准格尔旗地处蒙古族地区与汉族地区山西、陕西交界,三地的人民历来就有着商贸方面的往来,加之准格尔旗地区放垦,晋陕邻区的汉族农民大量流入准格尔旗,除少数从事商业活动外,多数从事农业耕种,使得准格尔旗由生产方式传统牧业转变为半牧半农,由单一蒙古族聚居地变为蒙汉杂居地。

准格尔旗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晋、陕地区汉族人口迁移的主要目的地。优越的地理位置对准格尔旗蒙汉文化的交流、交融创造了基础的文化生态。不仅因为准格尔旗优越的地理位置,最主要的还在于准格尔旗的经济的繁荣发展,优越的投资环境,良好的生态的环境为准格尔旗蒙汉文化的互动增加了人口迁入的吸引力。

(二)经济繁荣的吸引力

文化交流互动的载体就是人员之间的互动往来,准格尔旗经济繁荣的吸引力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大量的汉族地区人口迁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准格尔旗吸引汉族地区人口迁入主要是耕地的吸引力。准格尔旗是河套平原地区,耕地肥沃,加之蒙古族善游牧,不善耕种,而汉族地区人多地少,善精耕细作,迫于生计,大量汉族人口开始迁入准格尔旗开垦谋生。

考据历史发现,无论是统治者的“官方”迁移,还是迫于生计的逃荒逃难,处于晋陕蒙交界的准格尔旗一直都是汉族人口迁入的主要地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准格尔旗吸引汉族地区人口迁入的原因主要是能源工业的繁荣发展。到2015年底,准格尔旗境内流动人口达135 052人,而全旗总人口为36.69万,占比1/3。迁入准格尔旗的人员从事第二产业的有109 960人、从事第三产业的有8 205人。经济的繁荣发展吸引了大量的人员迁入准格尔旗,文化的交流、交融也更为便利、平常。影响民族关系的6个变量中,经济绝对是重中之重。历史证明,经济利益的不均衡肯定会严重影响地区民族关系。从古代追逐水草到争夺放牧地,再到现今的分享国家发展的红利,经济利益的分配对民族地区的民族关系至观重要。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准格尔旗蒙古族与汉族之间交流交融,逐渐形成了以农牧业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随着准格尔旗的能源工业不断发展,依煤而兴,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准格尔旗也由传统农牧区变为现代化的工业区。在准格尔煤田的工作人员,80%为河北、山西迁入人员,来自汉族地区的迁入人口使得准格尔旗的人口数量增加,人口的增加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这为准格尔旗的经济发展提供了速度的优势,也为准格尔旗的蒙汉文化交流互动提供了前提;同时当地旅游业蓬勃发展,使得从事服务业的人员大量增加。准格尔旗百年老镇沙圪堵镇70%为山西、陕西迁入人口。以煤炭工业为主导,第一、第三产业均衡发展。迁入的汉族有的从事装修,有的从事科学研究,有的从事教育,有的从事厂矿工作,他们为准格尔旗的发展提供了质的保障,也为准格尔旗蒙汉文化交流互动提供了创新的条件。繁荣的经济使得当地蒙古族与汉族共享发展的红利,也共同促进着准格尔旗民族关系的和谐。

经济的繁荣发展,文化交往、交流的便利与准格尔旗的政策保障、扶持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三)良好的创业环境

政策的支持与帮扶,准格尔旗紧密结合实际以行动促创新。2015年5月15日准格尔旗召开全旗创新创业暨人才表彰大会,表彰奖励近年来准格尔旗在创新创业和科技人才工作实践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单位和个人,安排了500万元创业基金和760万元小额担保贷款配套资金,扶持626人实现自主创业;大学生创业园也投入使用。2015年准格尔旗编制完成《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工作方案》,成为第二批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地区。不断修编完善了核心区、特色镇、美丽村庄建设规划和产业规划,被确定为内蒙古自治区“多规合一”试点旗;同时着力深化行政审批和政务服务改革,公布了行政权力清单、责任清单,取消本级行政许可15项、行政事业性收费29项,1 128项便民服务和审批事项实现“一站式”办理。

举全旗之力推进农牧区“十个全覆盖”工程、制定出台了《准格尔旗推进适度普惠型儿童救助制度建设实施方案》《准格尔旗“救急难”试点工作实施方案》《准格尔旗进一步加快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意见》。积极组织开展了百日消夏文化活动、文艺队汇演、乡村文化节等大型导向活动;成功举办了第七届漫瀚调艺术节,“千人同台吟唱漫瀚调”申报为世界纪录项目。拍摄了微电影《二少爷招兵》《二道圪梁》《双满意》,出版《漫瀚调传承与保护》《漫瀚调知识读本》,打造了《海红酸海红甜》等一批文艺作品[7]。

从流动人口的“四化”(亲情化、法制化、平常化、网格化)管理到对文化产业发展的积极支持,从涉及到境内各族群众生活各方面的惠民政策到大力支持的创新、创业,准格尔旗利好的政策为境内蒙汉文化的交流、交融提供了有利的保障,而和谐的民族关系又促进了准格尔旗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可以说文化的互动在准格尔旗经济转型过程中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准格尔旗2015年度流动人口年度报表(汇总表)*数据来源:2015年准格尔旗公安局流动人口排查工作汇总资料(内部资料)整理而得。

三、和谐:文化互动交流对构建和谐民族关系的作用

(一)文化互动促进了民族关系和谐发展

在历史的长河中,任何一个民族的生存发展都不是孤立的。人员往来过程中的生产生活的互动、交流是必须的。民族文化也是如此,不同的民族文化需要从别的民族文化中得到完善,需要与其他民族协同努力。各个民族总是从这样的需求出发,与周边的其他民族结成文化互动关系。民族文化既然是有序的整体,它对异民族文化的作用与反馈,肯定具有筛选的能力。排除和限制的能力,在这方面任何一种民族文化都具有主观能动性,所以担心吸收和借鉴外部文化会吞没掉某一民族文化显然是没有必要的。

共同的地域文化是地域内各族群众在长期共同生产、生活中创造的。这种地域文化本身就是和谐民族关系的体现,谁吸引谁的问题在准格尔旗没有特别明显的体现。汉族和蒙古族共同开发建设这片土地,共同生产劳动,准格尔旗经济的繁荣发展是包括蒙汉各族境内群众共同的努力。所以维护好、发展好准格尔旗的和谐民族关系是境内各族群众自然而然的要求和任务。在一个世纪里,准格尔旗蒙汉民族之间通过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互动交流,既创造了蒙汉音乐文化融合的“漫瀚调”,同时也较为完整地保留了准格尔旗蒙古族特有的头饰文化、婚礼文化。随着各民族文化的不断演进与变迁,汉族多元化的文化不断地与蒙古族文化相互影响、渗透和吸收,最终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具有开放性与包容性的区域文化,这种区域文化促进了民族关系的和谐发展。

(二)文化互动推动共同繁荣发展

人们习惯于将不同民族间文化互动简单理解为汉族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的实力较量。主观的相信汉族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之间存在着落后与先进的区别,因而将民族间文化互动关系片面地理解为汉族先进的文化改造少数民族落后的文化,或者是汉族先进文化吞并少数民族落后的文化。

本文中所讨论的准格尔旗蒙汉在服饰装束、饮食、民俗、宗教信仰等方面的互动表现都可以看作是文化互动所带来的影响,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汉化”,这种互动是融合与结合,是吸收了蒙汉两个民族共同文化的结果,应该是文化互动的创新。文化互动的影响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互动双方的生活习俗方面的变化,准格尔旗蒙汉杂居现象明显,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习俗自然相互影响而有所变化,蒙古族和汉族都是如此。文章中所提到的蒙汉民族婚礼采用的蒙汉结合的形式,以及漫瀚调民歌的繁荣发展,信仰文化的融合,这些日常的文化互动都在增强着准格尔旗蒙汉民族的整体凝聚力,也体现着蒙汉民族共同繁荣发展。这种互动不是物质发展的吸引,是蒙汉民族尊重彼此,借鉴彼此到吸收彼此优秀文化的结果,从互动交流的一开始蒙汉民族就是平等自愿的,这种平等自愿是蒙汉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前提,也是蒙汉民族文化互动的根源。

准格尔旗蒙汉文化互动中,一方面,以人口占多数的汉族文化通过不断的吸收和借鉴蒙古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优秀文化来增强自身文化的活力。另一方面,蒙古族和各少数民族也于频繁的文化互动交流中,在各自具有民族特点的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欣赏、吸收和接受汉族文化,不断充实和完善自己民族特有的文化。这种互学互补、相兼融和、相互促进的文化互动过程,既丰富发展了各民族具有个性特点的传统文化,又在很大程度上增进了对共同区域文化的认同、对中华民族多元文化的认同,最终逐步汇聚融合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特色的多元、相融的文化格局。这种内生的文化聚力表现于外就是一种强大的社会凝聚力——一种对中华民族和伟大祖国的认同感和自豪感。无疑,这种蒙汉融和的文化对民族团结、社会和谐、社会发展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同时也是准格尔旗社会安定有序、经济繁荣发展的有力推手。正是这种凝聚力创造了准格尔旗全国经济百强县第八名的骄人成绩,正是这种凝聚力使准格尔旗成为民族地区发展的标兵。而社会公正有序、经济文化繁荣发展反过来又助推着准格尔旗和谐民族关系,两者相互助力,共同为准格尔旗的发展提供了坚实有力的保障。

以文化互动为纽带促进各民族“三交”(交往、交流、交融)达到“三和”(和睦邻居、和衷共济、和谐发展)和“四共”(共居、共学、共事、共乐),对当前举国之力,各民族共同实现小康社会不失为一条有效途径。

日常生活中各民族间文化的良性互动是民族认同的前提。而文化自然互动的两个最重要原因是尊重和喜爱,它们之间的良性互动创造了全新的区域文化,这种区域文化并不是要让一个民族的文化完全融入另一个民族的文化之中,导致某一种民族文化的消失。应该是包含了区域内各民族文化的有益元素,符合区域内各民族共同利益的创造,应该是区域内各自的民族文化在吸收有益元素后的更加兴旺。因为民族文化并无优劣高下之分,人类文化的本质就是多元化,不同民族文化中群体成员既能够继承和完善各自优秀的传统文化,同时也要学习和了解不同民族文化间的优势与美感,最终实现不同民族文化在尊重差异、包容多样性基础上的和谐发展、传承发展、创新发展,既而促进民族关系的和谐发展、民族的繁荣发展。

[1]2014年准格尔旗政府工作报告[EB/OL].http://www.zge.gov.cn/information/zgeq113/msg21528567930.html.

[2]李克仁.走西口与漫瀚调[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23.

[3][4]《准格尔旗志》编篡委员会.准格尔旗志(1991-2013)[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3.128,66.

[5]准格尔概况[EB/OL].政务公开.http://www.zge.gov.cn/channel/zgeq/col21279f.html.

[6]李克仁.准格尔旗近代史话[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4.37-45.

[7]准格尔旗人民政府.2015年度准格尔旗工作报告[EB/OL].http://wgj.zge.gov.cn/information/zgeq108/msg21529542323.html.

(责任编辑杨士宏责任校对包宝泉)

2016-05-12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民族事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研究”(项目编号:14ZDA060);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建设社会主义民族法治体系、维护民族大团结研究”(项目编号:14ZDC025);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项目“甘宁青民族地区法律执行和社会稳定研究”(项目编号:13BMZ005)

云中(1988—),男(蒙古族),内蒙古准格尔旗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虎有泽(1972—),男(回族),甘肃张家川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民族理论与政策研究。

G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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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5140(2016)05-00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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