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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石歌

2016-09-24

中华民居 2016年2期
关键词:石像石雕石刻

岁月石歌

《望夫石》

唐·王建

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山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此后,在岁月漫长的打磨中,石雕艺术的创作水平不断地爬升。不同朝代,石雕在类型、样式和风格上都有很大变迁。不同的需求、不同的审美,始终在追赶和迎合着不同的社会环境。石雕的历史是艺术的历史,是文化的历史,甚至是一部生动的人类发展史。

待至大秦一统的到来,石头开始比皇朝更有所恃。秦代《三辅黄图》里明确记载,曾有古代力士孟贲的石像被刻于咸阳横桥,修始皇骊山陵时亦刻下一对高达一丈三尺许的石麒麟。遗憾的是,这当年真实卧躺过的石雕如今已只能由笔画勾勒,于简牍里存活。

所幸,秦王朝的短命并没有阻遏石头故事的延续。随着汉王朝的大治,石雕艺术愈发蓬勃了。彼时的石雕艺术似乎寻到了故乡,出现了园林装饰雕塑、丧葬明器、画像石、木石雕刻以及各类石雕工艺品。颇为著名的例证是我国现存年代最为久远的一对大型石刻,亦是我国早期园林装饰雕塑的代表,即原先位于陕西西安市长安区常家庄的牵牛石像以及斗门镇内的织女石像,它们均是由坚固的花岗岩雕刻成的高大的石像形体。其中,牵牛石像的左手贴在腹部,右手放于胸前,且两膝着地,将臀部搁置在小腿及脚跟上,呈跽坐状,整个雕像高达2.58米;而织女石像略显低矮,有2.28米,作笼袖状。显然,这组石刻取材于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又据《汉书 武帝纪》记载,二石像为汉武帝元狩三年即公元前120年,在上林苑“发谪吏穿昆明池”时所立,它们遵循了左牵牛、右织女的规则,并使两者在相隔约3公里的同时,分别安置在了昆明池的东西两岸,因此又被冠以“汉昆明池石刻”的称谓。

此外,与“昆明池石刻”同出一辙的霍去病墓石雕群,亦被视为汉代的精品。在距离汉武帝陵约莫一千米的地方,一座像极了祁连山形状的墓葬群便是霍去病长眠的所在,虽已与时间缠绵了两千多年,但守护山冢的虎、熊、牛、马、猪等雕像依旧凭着粗朴雄辉的气势震撼着周遭。而让岁月打磨掉的诸多纹理,也在匠人“因势象形”的抽象技法里,持续生机。譬如匠师便用单纯洗练的刀法,雕琢出了浑厚雄奇的卧虎石雕——它摒弃了司空见惯的张牙舞爪状,转而采用“卧”的造型表现猛虎之猛,沉稳有力、以静制胜,尤其是那目光之犀利足以震慑人心。再如,同为象征主义的作品石猪,其表现手法似更显抽象,大胆将肢体与身躯完全浑然于一体,细部只略加刻画便显现出形象的本质特征。

而到了南北朝时期,有关石头的记忆中,因为佛教的发展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此时期,石刻艺术可谓登峰造极、无与伦比。我国主要的大型石窟及其造像都是在这一时期完成的。精雕细琢的形象处理和装饰的合理构图,都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巨大发展。一方面,在太原天龙山等地的石窟外廊上,石工以极其精湛的技艺塑造了仿木结构的石窟建筑形式,随着此种大型石刻建筑的大范围出现,为之后的石刻建筑奠定了技术基础。尤其在当时,我国中古之前的建筑大多消弭在时间的流离中,石窟寺的存留得以提供了当时标准的建筑样式,更显难能可贵。而另一方面,中国的古典建筑样式以及装饰构件上的丰富多彩,也在石雕艺术中各自生长,有了不同方向的发展。例如,南北朝建筑构件的形象与汉代相比,显见就是一种相对愈加柔和精丽的风格,而柱础出现的覆盆和莲瓣两种形式,也都是为了要增强观者视觉上的美感,这是石头装饰艺术上一大突破。同时,石雕的形式也

织女石像

牛郎石像

唐朝诗人张籍《送嵇亭山僧》云:“师住嵇亭高寺处,斜廊曲阁倚云开。山门十里松间入,泉涧三重洞里来。名岳寻游今已遍,家城礼谒便应回。旧房到日闲吟后,林下还登说法台。”深刻反映了当时佛教造像与绘画艺术在表现风格上的一致性。

此外,石雕装饰纹样的愈加丰富也是这一时期宗教发展带来的变化。其中,飞天主题最是备受追捧。风姿各异、活灵活现的天使形象,最能反映出佛界的灵性。而鸟纹和繁花茂草装饰成的龛楣,几可比拟瑰丽的华冠。经过了佛像背光的火焰纹突出后,肃穆端坐的佛像更显神圣。与其说火焰背光象征光明,倒不如说它在象征佛祖无所不能的法力。还有连续的卷草纹,本由汉代沿用到南北朝时期,但其构图一经融入波斯风格,就显出更加奇幻的艺术效果。

至了隋唐,大一统的到来像是给整个艺术界安上了“三脚架”,作为中华艺术瑰宝之一的石雕技艺持续稳定发展而形成新的高潮。只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一时期各种雕塑艺术的百花齐放,使得石雕技艺在勃兴之余,却也作别了其在艺术界独领风骚的年代。

隋唐石刻艺术的伟大,主要在于集中反映了石头在建筑中的话语权,它多凭借庄严劲健的造型风格而被广泛应用于公共建筑和都市景观之中,成为装帧丰都大邑的依凭。而关于题材的选择,隋唐的石头雕塑已是愈见丰满,有陵墓雕刻、随葬俑群、宗教造像,也有供玩赏的小型雕塑艺术品(如儿童玩具等),还有用于建筑或器皿装饰的工艺雕塑。此外,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雕塑艺术的繁荣,文献中有关艺术家的记载也较过往多了起来。在唐高祖献陵的石犀上,便留下了“武德拾年九月十一日石匠小汤二记”的题名。此外,还有雕塑家杨惠之、韩伯通、张爱儿等人的传闻,尽皆证明着雕刻艺术对当时社会生活的巨大影响。

自隋唐路过,最引人注目的石雕或许要属唐太宗的“昭陵六骏”。所谓昭陵六骏,指的是陕西醴泉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昭陵北面祭坛东西两侧的六块骏马青石浮雕石刻。六骏皆是李世民在唐朝建立前先后骑过的战马,分别名为“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以及“飒露紫”。据说,为纪念这六匹战马,李世民令工艺家阎立德和画家阎立本,用浮雕描绘六匹战马列置于陵前。这些造型优美的石刻每块宽约2米、高约1.7米,整体雕刻线条流畅,刀工精细、圆润,是珍贵的古代石刻艺术现实主义杰作。

《竹石》

清·郑燮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石雕作品《飞天》

昭陵六骏,即位于陕西醴泉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昭陵北面祭坛东西两侧的六块骏马青石浮雕石刻。六骏皆是李世民在唐朝建立前先后骑过的战马,分别名为“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以及“飒露紫”。图为六骏之一。

于隋唐时代的石雕艺术,尚存另一重要组成部分,即石雕建筑。这种将实用与审美巧妙结合的建筑艺术范例,要首推建成于隋大业年间的河北赵县安济桥(即赵州桥)。从安济桥的构件分析,隋唐时代的建筑在运用石雕构件上,要更为普遍,成就自然也更突出。此时,建筑与雕刻装饰的深入融合,无疑催化了隋唐石雕艺术的生长。

时间漫步,从盛唐踱步于明清。石头又一次迎来了自己的大放异彩。众所周知,明清的宫苑、陵邑规模十分宏大,附丽其中的建筑石刻艺术也取得了不少创新发展上的成就。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故宫。

明代故宫前的白石华表为多种雕刻手法塑造的空前建筑装饰,华表柱身的主体龙纹,以压地隐起的浅浮雕刻画出盘曲而上的龙形,间夹以云纹华饰,使得华表瑰丽而庄严,其柱头上满饰异彩纷呈的透雕云朵,莲瓣石盘上饰以圆雕的雄狮。下面是华丽的八角座,并用精致的龙纹栏板和狮子望柱包围。事实上,故宫主殿的台基、阶梯栏杆、走道、中庭、石桥,无不是种种石雕艺术形式的“强强重组”。

而纵观明清两朝的皇宫园林,对于建筑石刻的广泛运用,更是创造了一种无以复加的辉煌。如天坛,作为明清两朝皇帝祭天与祈祷丰年的所在,其主体建筑之下的基座、白石圆坛、石构件上尽皆饰满了石雕的华丽。再者,安徽凤阳的皇陵、南京的明孝陵、北京的十三陵、河北遵化的清东陵、河北易县的清西陵等处,都保留有大量的明清陵墓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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