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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墓中发现的“古董”

2016-09-18高成林

大众考古 2016年3期
关键词:李少君铜器海昏侯

文 图/高成林

汉墓中发现的“古董”

文 图/高成林

收藏和鉴赏“古董”无论古今中外都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经过汉初至文景时期六十多年的修养生息,到了武帝时期,西汉社会经济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财富,为“古董”的收藏和鉴赏奠定了社会基础,考古学家在对这一时期的汉墓进行发掘时竟然发现了一批当时贵族们收藏的“古董”,让今天的我们大开眼界……

我们搞考古的人经常被戏称为“挖宝的”,但实际上我们挖到所谓“宝贝”的概率是很小的。大多数时候我们挖到的都是“破瓦片”或“破铜烂铁”之类的东西。不过这次江西南昌海昏侯刘贺墓的发掘确实是挖到宝贝了。

海昏侯墓是近年来中国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这是一座到目前为止我国发现的保存最好、结构最完整、功能布局最清晰、拥有最完备祭祀体系的西汉列侯墓园,不仅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而且出土文物丰富而精美。据报道,到目前为止,海昏侯墓中已出土了金器、青铜器、铁器、玉器、漆木器、陶瓷器、纺织品、竹简、木牍等各类珍贵文物;车马坑和其他祔葬墓也出土了精美的文物。其中编钟,数以千计的竹简、木牍,漆绘、炝金纹饰或朱书文字的漆器,惟妙惟肖的青铜雁鱼灯,设计精巧的青铜火锅、蒸馏器,以及数量巨大的金饼、马蹄金、麟趾金,10余吨约200万枚的五铢钱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海昏侯刘贺墓出土青铜提梁卣

海昏侯刘贺墓马蹄金与金饼出土现状

卣是西周早期盛酒的器皿。始于商,盛于商晚期和西周,西周晚期后少见。基本形制为椭圆体,深腹下鼓,敛口上有盖,盖上有钮,下有圈足,形状似壶。带有提梁的卣是可以移动的盛器。

不过海昏侯墓的众多珍品中,我更为关注海昏侯的两件“古董”:一件西周早期的青铜提梁卣和一件春秋战国之交的青铜尊缶。提梁卣这件器物相关介绍较多,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青铜尊缶是一种酒器,是春秋战国时期楚人使用的一种极具特色的器物;后来吴越和百越地区的居民受楚文化的影响,也仿制了这种酒器。不过吴越和百越地区制作的尊缶纹饰比较复杂,因而显得更加精美,而且个体都偏大。海昏侯墓出土的这件尊缶与湖南益阳陆贾山和江苏南京六合程桥东周墓出土的尊缶不仅造型、纹饰相同,而且耳部的装饰也完全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陆贾山和程桥的尊缶横截面是圆形的,海昏侯墓的尊缶横截面是多边形的。江西地处湖南和江苏之间,也属于古代越人的聚居区。因此这件尊缶有可能是当地出产、海昏侯到南昌之后收罗的“古董”。

湖南益阳陆贾山出土铜尊缶

耳部装饰

满城汉墓位于河北满城西南陵山主峰东坡,由1号和2号两座大型崖墓组成,开凿在山岩中,南北并列,均由墓道、甬道、南耳室、北耳室、中室和后室组成。部分墓室中原建有瓦顶木构房屋,墓葬保存完好。两墓共出土随葬品4200余件,包括大量精美的铜器、金银器、玉器以及陶器、铁器、纺织品等,其中两具作为殓服的金缕玉衣是中国考古工作中第一次发现的时代最早的完整玉衣。长信宫灯、错金博山炉、错金银鸟篆文壶、鎏金银螭龙纹壶等都是罕见的古代艺术珍宝,还有针灸用的金银针、灰口铁铸件、固体脱碳钢制品以及用含铬化合物处理过的铜簇等具有珍贵科学史研究价值的文物。墓葬中还出土有多种车辆、兵器、马匹、狗、鹿、石俑、陶俑等。

穿越来的青铜器?

汉墓中出土商周铜器的现象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同样是在南昌,1964年在南郊老福山的一座西汉中期或稍晚的木椁墓中,出土了一件商代铜瓿;另外,该墓同出的一件铜剑也应该是战国时期的遗物。

除江西外,全国其他地区的汉墓中也时常可以见到这种出土商周青铜器的情况。

河北满城汉墓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夫人窦绾的墓葬。在窦绾的墓中,出土了一件蟠螭蕉叶纹的提链铜壶。这件铜壶无论是从形制、纹饰还是制作工艺都与满城汉墓中出土的其他铜器不同,而与战国中期的湖北江陵马山一号墓、长沙烈士公园三号墓出土的提链铜壶非常相似,因此这件铜壶很可能是一件战国时期的“古董”。

安徽巢湖放王岗汉墓是一座规模较大的西汉中期的墓葬。该墓出土了大量的铜器、玉器、漆器等精美文物,其中有一件铜鼎和商末周初时期的铜鼎形制十分相似;另外该墓出土的一件铜剑也应该是战国时期的遗物。

湖南汉墓中出土商周铜器的地点较多,据我所知至少有三处。

第一处是长沙市郊杨家山的所谓“长沙王后”冢。该墓1949年之前就已经被盗,因其中出土了带有“杨主家般”“今长沙王后般”等文字的漆器,被认为是“长沙王后”冢。在该墓西南约20米处还有一座大墓,1951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后来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进行了发掘,即《长沙发掘报告》中的M401。这是一座西汉中晚期之交的墓,在主室中出土一枚银印,上铸“刘骄”二字,可能就是墓主的名字。由于上述原因加上杨家山一带屡次发现大型汉墓,而且有些墓葬甚至还有一般只有诸侯王级别墓葬才有的玉衣片出土,因此过去湖南考古界一直认为吴姓长沙国的王陵在湘江西岸的咸嘉湖附近,刘姓长沙国的王陵在湘江东岸的杨家山一带。近年来,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在湘江西岸的望城谷山一带发现了刘姓长沙国的王陵和可能为陵邑的城址,证明刘姓长沙国的王陵也在湘江西岸,湘江东岸的杨家山一带应该是长沙王室家族的成员或长沙国的高级贵族或官吏的墓地。1949年前“长沙王后”冢被盗时,除出土了“杨主家般”“今长沙王后般”等文物外,还出土了一件樊君夔匜。这是一件春秋早期的器物,器主为樊国国君夔。1978年河南省博物馆等单位在信阳平桥南山咀发现了樊君夔夫妇的墓葬。

第二处是1958年湖南省博物馆在离杨家山不远处发掘的长沙五里牌一号墓。这是一座西汉中期的墓,其中出土了一件春秋中期前后的铜簠。第三处是1953年湖南省文管会发掘的衡阳苗圃蒋家山四号墓。这是一座东汉时期的砖室墓,有前、中、后三室,中室还带左右两个耳室,其中出土了两件商代铜器:铜爵、觯。

此外,在四川广汉二龙岗的秦汉墓地中,也出土了铜卣、铜剑、铜矛等早期铜器,可惜这批铜器是墓葬破坏后采集的,无法知道其出土时的原始状况和共存关系。

江苏南京六合程桥M1出土铜尊缶

满城汉墓出土战国铜壶

安徽巢湖放王岗汉墓出土铜鼎

樊君夔匜纹饰及铭文拓片

通过上面的介绍我们可以看出,上述出土早期铜器的汉墓具有以下两个特点:一是除湖南衡阳蒋家山四号墓外,时代都集中在西汉中期及稍后;二是墓葬的规模一般较大,就是最小的江西南昌老福山墓(椁室:5.3米×4米)和湖南长沙五里牌一号墓(墓坑:7.5米×6米),规模也比同时期的一般墓葬要大得多。

湖南长沙五里牌一号墓出土春秋铜簠

湖南衡阳蒋家山汉墓出土商代铜爵、觯

四川广汉二龙岗出土铜器

真古董pk真仿造

如果仅仅只是个别墓葬出土一两件早期器物,我们可以把它看成偶然现象不必深究。但是现在有这么一批汉墓出土商周铜器,而且这批墓葬还有一定共性,那么就值得我们思考了。我个人认为,当时的人应该已经充分认识到商周铜器的价值并开始有意识地收藏,而且这种现象在当时的某一个阶层应该还比较常见,可能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汉墓出土商周铜器。

还有,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所能想象到的还要复杂。如安徽巢湖放王岗汉墓出土的那件铜鼎,乍看与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的铜鼎几乎一样,但如果细看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腹部的一圈涡纹,怎么看怎么别扭。无独有偶,广汉二龙岗出土的那两件铜卣和铜剑,也怎么看怎么不像商周时期的东西,倒更像后人仿造的。可惜的是二龙岗的铜器都是采集的,没有原始出土地点和伴出器物,无法判断其到底是否是汉墓出的(因为二龙岗还有一些零星宋墓,虽然规模很小、随葬品稀少,出铜器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无法彻底排除)。如果我的判断成立,那么就更有意思了,这说明汉代不仅有收藏商周铜器的现象,而且还有人开始仿制商周铜器。

隐藏的推测

那么,汉代尤其是西汉中期以后是否真的有收藏古董的现象,甚至在某一阶层中还形成了一种风气呢?为此我查找了一下相关文献,希望找到相关线索。没想到还真的在《史记》《汉书》等正史中发现了一些相关记载。下面就我所见介绍三例:

《史记》的《封禅书》、《孝武本纪》和《汉书•郊祀志》等文献中有记载,通俗点说就是,秦汉时期追求长生不老、羽化成仙的风气十分盛行,因此那些搞炼丹、养生术的方士很有市场。汉武帝时有一个方士叫李少君,宣称自己可以指挥神魔鬼怪,会长生不老之术。由于这个人很会察言观色,很多事情都被他说中,颇似港台电影中的“铁板神算”,因此拥有众多“粉丝”。有一次他和汉武帝的舅舅武安侯田蚡一起吃饭,同桌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他们一起聊天,聊到这个老头的爷爷。李少君说他和这个老头的爷爷曾经在某个地方一起玩过,那个老头也说他小时候确实曾和他的爷爷到某个地方玩过,他现在还记得那个地方(这老头估计是一个“托”,和李少君合伙一起骗人的)。有一天,李少君去见汉武帝,汉武帝收藏有一件古代的铜器,就拿给李少君看,李少君说,这件器物是齐桓公十年陈放在柏寝这个地方的。后来汉武帝找人看了上面的铭文,证明这件器物确实是齐桓公的东西,于是“一宫尽骇,以少君神,数百岁人也”。一个人活几百岁显然是骗人的,事实上李少君后来还是生病死了,但汉武帝依然相信他是成仙走了。不过齐桓公铜器这件事说明汉武帝确实收藏有早期铜器,而且李少君等人,包括帮汉武帝看铭文的那人,鉴定古董的造诣可能确实是很高。

同样,在《封禅书》、《孝武本纪》和《汉书•郊祀志》中记载关于“古董”的故事还有另一例。中国古代一直有所谓“禹铸九鼎”的传说,相传夏亡后鼎迁于商,商亡后鼎迁于周,所以九鼎就成了国家的象征,才有东周时期的楚国“问鼎中原”。可是到了秦灭周前后,这九个鼎不见了。不见的具体原因有很多种说法,其中最流行的一种说法就是沉到泗水河里了,所以秦始皇巡游至彭城时还派人到泗水河里去捞鼎,结果自然是没有捞到,后来汉代的画像石上比较常见的一个题材“泗水捞鼎”,反映的就是这个故事。汉文帝十二年(公元前168年),黄河决口,黄水泛滥与泗水连成一片,文帝非常焦急。这时有一个方士叫新垣平(方士也有专业之分:李少君主攻长生不老之术,此人的专长是“望气”,可能有点类似后来看风水的阴阳先生),他揣摩到了文帝的心理,就上书说,他望见东北汾阴一带有“金宝气”,可能九鼎从泗水游过来到了这一带,建议文帝临河修祠求鼎,鼎出来后水患就没有了。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治庙汾阴南,临河,欲祠出周鼎”,这就是汾阴后土祠的始建。汾阴后土祠在今山西万荣汾河以南的黄河东岸。20世纪五六十年代,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在今天的后土庙和庙前村一带,做了全面的调查、勘探和三次发掘,发现了汾阴古城和一处大型的东周时期墓地。东周晋系贵族墓葬一般出土铜器很多,想必新垣平事先知道这里常出铜器,所以以此来骗汉文帝。后来果然有人上书告新垣平是一个骗子,汉文帝大怒,杀了他全家。虽然新垣平被杀不是因为汾阴获鼎的事,而是其他欺骗汉文帝的事被发觉后,企图谋反被杀。汉文帝是个比较仁慈的皇帝,这次一怒之下杀其全家,可见这家伙干的事有多可恨。新垣平虽然被处死了,但是这种临河建祠求鼎,鼎出而水患平的说法却流传了下来。汉武帝时,黄河多次泛滥、改道。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黄河再次决口与淮、泗相通,此后20多年一直治理不好,受灾地区粮食多年没有收成。汉武帝于是又在汾阴重建后土祠并亲自祭祀,结果当年夏天,汾阴当地一个名叫“锦”的巫师就在后土祠附近发现了一个大鼎:“鼎大异于众鼎,文镂无款识”。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众鼎”二字,说明当时还有其他的鼎。“众鼎”一种可能是当时皇家或公、私旧藏的鼎;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次巫锦发现的是一个东周时期的晋系大墓,出土的铜器不仅仅只是一个大鼎,而是一批铜器。因为从现在的考古发现我们可以知道,东周时期的晋系大墓一般都有好几套用途不同的鼎,其中包括一或者二个特别大的无盖鼎(可能即文献记载中的“镬鼎”),巫锦发现的大鼎可能就是这种鼎。汉武帝这次十分谨慎,得知此事后没有一高兴就把鼎迎回来,而是先派人查证巫锦得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确认无误后,才先用这件鼎祭祀了后土祠,然后再将它迎到甘泉宫,供奉在宗庙里。为了纪念获鼎这件事,汉武帝还把这一段时间的年号改为“元鼎”,但是后土祠获鼎是元鼎四年的事,改年号在此之前,因此有人怀疑汉武帝时有两次获鼎:元鼎元年一次,元鼎四年一次。

如果说上面两件事夹杂了大量的迷信和神怪因素,需要我们用现在的眼光加以分析才能理解的话,那么《汉书•郊祀志》中记载的另一个故事就是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严谨、科学的。

西汉宣帝神爵四年(公元前58年,即海昏侯刘贺死后第二年),在今天陕西扶风的美阳又出土了一件鼎,献到朝廷,汉宣帝要大臣讨论这件事。大多数人都认为要“如元鼎时故事”,供奉到宗庙里。当时的京兆尹(京城的最高长官,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长)张敞平时非常喜欢古文字,他看过鼎上的铭文后说美阳一带是西周王朝的发祥地,应该有宗庙祭祀场所。这件鼎上有铭文,说鼎是周王赏赐给大臣尸臣的,他的子孙刻上铭文记载祖先的功德,并将它供奉在宗庙之中。当年武帝在汾阴获鼎后曾下诏核实这件事的真假,说他是因为黄河发生水患,庄稼多年没有收成才祭祀后土祠,为百姓祈求丰年的。今年还没有收到丰收的消息,鼎为什么就出现了呢?于是多方询问一些老人,这件鼎是不是旧藏的,目的是为了搞清楚事实。后来查清楚鼎不是旧藏的,才将它供奉到宗庙。现在这个鼎很小,上面又有铭文,不是传说中的九鼎,不宜供奉到宗庙中。汉宣帝最后同意了张敞的意见。今天陕西省的岐山、扶风一带是著名的周原遗址所在地,这里多次发现窖藏或墓葬出土青铜器。张敞对尸臣鼎铭文的解释与今天在周原遗址发现的铜器铭文在体例上完全一致,可见其古文字造诣之深。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古董收藏和鉴赏的水平已发展到一个较高的阶段。

收藏和鉴赏古董无论古今中外都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汉初社会凋敝,连皇帝出门都找不到四匹颜色相同的马来拉车,将相出行只能坐牛车。这种极度匮乏的物质条件是不可能产生古董收藏和鉴赏的土壤的。汉文帝提倡节俭,在他统治期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都没有添新的;他还强调他的墓不起坟堆,随葬只用陶器,不要用金银铜锡,目的是“欲为省,不烦民”;临终又下诏要求丧事从简。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文景时期的墓葬,包括列侯级的长沙马王堆汉墓、沅陵虎溪山第一代沅陵侯吴阳的墓葬等确实都没有发现有金属器随葬的现象,可见文帝的这种垂范作用对当时社会是有很深影响的,或者说至少对奢靡之风是有一定约束作用的。因此在这种环境下,古董的收藏、鉴赏同样也很难形成气候。

山西太原晋国赵卿墓出土大鼎

万荣后土庙,俗称后土祠,位于山西万荣县城西南40公里黄河东畔。据碑刻记载,这里历史上曾属于著名的“汾阴睢地”,自汉武帝时,汾阴后土庙已成为历代帝王祭祀地神、祈福育民的胜地。汉文帝后元七年(公元前163年)建汾阴庙,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6年)建后土祠。此后,东汉、唐、宋各代屡次兴建,至北宋大中祥符四年(1012)祠庙规模宏阔,祀势极盛。后来屡遭黄河水患,后土庙被淹没。清同治九年(1874)易地重建于今址。现存建筑以晚清所建居多,但山门仍为元建,秋风楼为明代遗构,上存有汉武帝《秋风辞》元代碑刻。

庙址坐北朝南,总平面呈南北长的矩形,占地面积约17600平方米。沿中轴线有山门、戏台、献殿、享亭、圣母殿、秋风楼,献殿两侧为东西五虎殿,圣母殿东侧为碑亭。山门是以三开间歇山顶为主,两侧歇山式便门与山门联构一体。后檐插廊制成献神乐楼,庙内并列戏台两座,与山门内倒座戏台连系在一起,平面上呈“品”字形,故俗称“品”字戏台。

秋风楼位居最后,建于高台之上,楼身三层,高33米余,面宽、进深各五间,楼顶为十字歇山顶。楼内设有金柱12根,直通楼顶。秋风楼辉宏典雅,挺拔秀美,为中国楼阁建筑中的佳作,以存有元刻汉武帝《秋风辞》碑而著名。

后土庙内存铁钟、铁缸、石香炉、抱鼓石,以及宋刻“萧墙碑”、金刻“庙貌碑”、元刻“秋风辞”碑等珍贵文物。

1996年11月,万荣后土庙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经过汉初至文景时期六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到了武帝刘彻时期,社会经济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财富。据《史记》记载,当时国库里的钱很多,因为多年不用,串钱的绳子都朽坏了,以至于钱数无法数清;国家仓库里的粟米多得堆不下,流出来露在外面,以至于腐烂了不能食用。从考古发现来看,西汉中期以后的墓葬不仅随葬品数量大增,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墓葬也是动辄几十件、上百件器物,许多以前不见的铜器、玉器普遍出现,而且还出现了包括金缕玉衣、黄金货币、金银制品以及海外传入的奇珍异宝等奢侈品,与此前的简朴之风形成鲜明对比。财富的积累为古董的收藏和鉴赏奠定了社会基础,这可能就是西汉中期以后的汉墓中屡次出土商周青铜器的一个深层次原因吧。

(作者为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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