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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品抒怀

2016-09-13文图大漠胡杨

丝绸之路 2016年5期

关键词：柯坪羊肉

文图/大漠胡杨

柯品抒怀

文图/大漠胡杨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果说，兰州是一个最江湖的城市；那么，柯坪便是一个最鸡肋的地方！

据说，在国民党执政时期，为柯坪县派了一位县长，县长骑着毛驴去上任，走到离柯坪还有24公里的山头上，往柯坪方向一看，只有两片面积不大的绿洲，因为地方太小，觉得在此穷乡僻壤为官不能有何作为，于是策鞭而去。无论这个故事是传说还是事实，都说明了柯坪县是一个人口少、地方小的偏远小县！

一

在柯坪，有两样东西名闻全疆，柯坪人也对此津津乐道，并以此为骄傲，那就是教育和羊肉！

在柯坪县的山里，随处都可以捡到贝壳、海螺等化石。这足以证明，这里在2亿年前是大海，既然是大海，水的盐碱性大就不足为奇，加上这里是荒漠性草场，羊在这里生存便非常艰难。然而，正是这份羊戴着望远镜找草、人戴着望远镜找羊的艰辛和这里咸咸的海水，造就了柯坪闻名全疆的羊肉。我给柯坪羊肉编写了这样一句广告词：“在柯坪县吃柯坪羊肉，就等于在阳澄湖吃大闸蟹，名不虚传！”这几年，食品安全问题频曝，像柯坪这种原生态、无污染、无膻味的羊肉自然使人们垂涎三尺、口水横溢。要是柯坪的朋友带你去胡杨林用红柳烤肉给你吃，那便是你一生当中吃到的最正宗的烤羊肉了！

说起朋友，就不能不提柯坪人。柯坪人热情好客，他们动不动就会说：“下次您来了以后么，我真正地一个羊娃子给您死掉！”这种表达方式，我听一次笑一次！其实，不管是哪里人都热情，但柯坪人尤甚。我想，这应该源于柯坪人最早就以放牧为主的生活方式。放牧是寂寞的，当看见陌生人时也总是很亲切、很高兴，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所以，每当一只又一只的山羊、绵羊迎着刀子走向餐桌的时候，你一定要感谢那些寂寞无助的牧羊人。如果我们有钱有权，都应该致力于对牧羊人生活条件的改善，比如推广代牧、简易房车、电视、电话、网络等。其实这些工作，柯坪县委、县政府这几年已经做了很多，比如通路、电、水、补助、医疗保障等。当然，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吃到更好的、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羊肉！

柯坪人朴实得就像柯坪县的羊肉一样纯正，即使见到陌生人也总是热情地招呼。我们到维吾尔族朋友家里做客时，一桌饭菜的品种多达二三十种，代表性的有手抓肉、烤羊肉、羊肉抓饭、鸡肉抓饭、清炖羊肉、馄饨、卡瓦包子、烤包子、汤面条、凉面、大盘鸡、药茶、那仁、穷人饭等，而且维吾尔族家里的碗、盘子都很具民族特色。干果有巴旦木、葡萄干、红枣、杏干、核桃等，让人感觉自己吃的已经不是饭，分明就是文化。“恰皮达”意为“薄馕”，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类似于汉族人吃的煎饼一类的面食，非常薄，但是在囊坑里烤制出来的，制作过程只需七八秒，非常具有技术含量。人们可以像吃北京烤鸭一样卷着羊肉、皮辣红（凉拌皮牙子、绿辣椒、西红柿）吃，攒劲得很！“库休克”意为“木勺子”，是用杏木头雕出来的勺子，主要用来吃汤面条和馄饨，用它吃的好处就是不会烫嘴，也被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因此，可以说柯坪人用的是文化，吃的也是文化！

二

酒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在新疆也不例外。内地人一听新疆，便会翘起大拇指说：“噢哟，大块地吃肉，大碗地喝酒，豪爽的民族，亚克西！”其实，新疆人和内地人的酒量差不多，能喝的人哪都有，不只是新疆。但他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南方人是空腹喝酒，而新疆人是先吃大块肉打基础，后喝汤面条勾缝，最后再喝酒。现场一派和谐、幸福、快乐的气氛，最后再跳跳麦西来甫舞蹈，使酒精挥发挥发，吸收吸收，非常健康。

维吾尔族家庭喝酒的规矩很多，但都体现一个“礼”字，晚辈不可以在长辈面前喝酒、抽烟；洗完手不能把手上的水甩掉，只能擦掉；不能从板床上的餐布上跨过，餐布等同于汉族人的餐桌；倒第一瓶酒必须是由当中身份较高的人来敬男主人，接下来便由负责倒酒的人来倒酒、递酒，两个人或四个人碰杯喝酒，边聊天，边说话，边喝酒。除此之外，柯坪维吾尔族家庭还有很多民俗风情，那就只能等你来的时候慢慢体会了！

柯坪人热情、好客、真诚、友善、重感情，如果因为“切糕事件”和“7·5事件”而让你对新疆人产生误解，那只能说是由一些分裂分子和不守诚信的奸商所为。恰恰相反，近两年，张春贤书记“五把钥匙”的治疆方略已凸显成效。作为丝绸之路“棋眼”的新疆，才刚刚搭上奔驰的骏马，构建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

每当我们走在大城市里，经常遇见的都是陌生的面孔，走在街上总有一种提防意识。而在柯坪，你会觉得满街都是你的朋友；如果在大城市没有钱你寸步难行的话，那么在柯坪，只要大家都认识你，你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钱生活一年，这可是月光族羡慕的生活。当然，这些钱最后是要还的，因此，讲诚信是前提条件！

柯坪素有“杏子之乡”的美誉。吃杏子似乎是很古老的传说，“半年桑杏半年粮”便是对柯坪人过去苦日子的高度概括。毫不夸张地讲，如果过去一个杏园需要专人看守的话，那么现在你只要走进田间小道，一张嘴就可以吃到甜甜的杏子，没有人说你偷，因为太多了！酸杏子做汤面条，黄杏送亲戚、朋友或自己吃，杏干、杏仁都是宝贝。如果在柯坪工作过，那么，无论你走多远，只要是在国内，都有可能收到柯坪朋友寄来的鲜黄杏！

三

柯坪县城很精致，也很有特点。小县城规划、建设、管理得很好，无论是在哪个单位和住宅小区，走出门便是公园广场，绿意盎然，曲径通幽，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和谐自然。不同的主题公园广场、不同的建筑风格，俨然一个江南小镇，哪有“大漠孤烟直”的荒凉印象？柯坪人在月光湖、沉砂池钓鱼不收钱；广场免费提供球类、球拍；学生15年义务教育没有“择校”问题；城乡最漂亮的房子是校舍；医疗报销比例高达90%以上；柯坪的农民工可租住公租房，孩子和当地孩子一样，享有同样的上学待遇；柯坪的孩子上艺术类特长班免费；柯坪的单身干部吃食堂有补助……我曾多次听说“共产主义”在柯坪，这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却道出了柯坪人享受到了和谐、幸福生活的事实！柯坪县人就生活在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柯坪因为资源匮乏，人均资源少，财政收入在全国排倒数，农牧民人均收入低，但从柯坪县走出去的人才却很多。据说，这里的人们为了摆脱贫困而想方设法走出柯坪，或官、或商、或农、或工，这样的人在县外还有5万之多！据说，那时候，家里孩子多，想要出人头地，念书是唯一的渠道。孩子考上学后，母亲在送行时都会耳语一句：“孩子，出去了千万不要回来！”有一次，我去乌鲁木齐出差，有很多在乌鲁木齐市教育系统工作的柯坪人请我去坐一坐，一连三天，我都跟乌鲁木齐市的柯坪人在一起。临走的那天，在街上碰到一个卖杏子的维吾尔族中年人，一聊才知他居然是柯坪县玉尔其乡上库木力人。我不禁感叹，走了这么远，居然也没走出柯坪！教育，是这个地方改变面貌的唯一方式，过去是这样，今天仍然是这样。过去，在柯坪，一个家庭里孩子都是大学生的比比皆是，但后来因毕业后不分配工作，受到“读书无用论”思想的影响，这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柯坪县乃至新疆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如今，要想挽回这个损失，任务依然非常艰巨！

“巴扎”其实就是集市，以前工资少的时候要经常去巴扎，因为在巴扎上可以买到比商店更加便宜的东西，尤其是菜。其他东西虽然便宜，但质量很差，因为对它的定位充其量也就是农贸市场，不过，在回来的时候，半条裤子上沾的都是土。那段逛巴扎的日子，也是青春年少的日子，虽贫穷，但快乐！

柯坪，那段带着感情工作的苦日子！

四

柯坪缺水，历史上经历了五次引水、净水工程，最早是把苏巴什河的水引进新建的自来水厂沉淀池进行沉淀后输送到千家万户，从此结束了柯坪人喝涝坝水的历史。

第二次，将26.8公里以外的通古孜布隆基本符合饮用水标准的水通过干部、职工、农民人工开挖管沟引入。此次工程全是在戈壁滩施工，1.2米宽、2米多深的管沟，挖断十字镐无数，掌心打泡无数。在当时，农民、干部、工人同挖管沟，红旗飘扬，毛驴车、拖拉机、东风车，车水马龙，迎风沙，冒酷暑，战天斗地。与红旗渠可有一比，真算是生命之水！

第三次，启浪乡从农一师胜利渠引水，实施大规模移民搬迁、大规模植树造林，实施搬迁一户，松动两户，致富三户，从耕地面积上相当于再造了一个柯坪县，加快了柯坪县农民脱贫致富的步伐！

第四次，直接饮水入户，自此每家每户喝上了纯净水。

第五次，历经坎坷新建了沉砂池，全县农作物实现了打点滴节水滴灌技术的应用！

第六次，新建苏巴什水库，圆了柯坪百姓的百年水库梦，切实缓解了柯坪水资源紧张的问题。该工程于2015年1月初动工建设，将于2016年12月投入运行。水利兴，则柯坪兴！

第七次，从150余公里外的温宿县引入符合饮用水标准的水源，投资近7亿。此项目正在论证中，柯坪也在期待中。

水的故事，是柯坪的宿命！也因为有水，柯坪才有故事！

月光湖

柯坪能有今天的生态，归功于历届县委、政府和全县的干部职工和那个已成规模的万亩义务植树造林基地。“高标准，严要求，分片区，包成活”是每名干部职工每年45天植树造林的基本要求。十几年前，我们把“三八节”戏称为“沙尘暴节”，每年的3 月8日，就是柯坪晴天和沙尘暴的分界线。如今，无论是三八还是腊八，我们都可以咧开嘴过了！

习惯了柯坪的风土人情，虽然互送的礼品是土生土长的，没有精美的包装盒，但饱含人们的淳朴之美；习惯了柯坪人民的友谊，虽然在少数民族地区，但感受着那种照耀在民族团结光环下的真情；习惯了柯坪的家，虽不那么现代，但每天都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令人遐想万千的朵朵白云；习惯了柯坪的和谐，我觉得，就如同柯坪的恰玛古，它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它没有受到任何方面的污染，这里官风正，民风纯！

回首那段日子，都是埋在地下的痛苦，长在地上的幸福，我们将最美好的青春埋在了地下。很多人在离退休之后都会回到柯坪来看看，因为在这里，有他们献出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生献子孙的情结……

五

当你走进音干山系，你一定会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会雕刻出一座栩栩如生的绵羊山来，让人不禁想问：这与柯坪远近闻名的羊肉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山的侧面像是静卧倾听的孔夫子雕塑，这是不是又意味着孔子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柯坪的教育，似乎在说：“孩子们啊，我走进大山，就是为了让你们走出大山！”神奇！设想，大自然对每个地方都是相对公平的，它考虑到柯坪没什么资源，就送了一只石羊，让它来造福柯坪……

从柯坪去往克州阿合奇县的路上还有一座将军山，仿佛一名汉代的将军在这里虔诚地守候着，静谧而饱含杀气！看着他，会让你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些奇物，都会给人一种安静、忠诚、善良、仁爱、大度、祥和、看破尘世的气场和精神，看到它们，一种神圣之感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