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国际化与国家的关系研究※
——基于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方法
2016-09-01齐畅钢花
齐畅 钢花
资本国际化与国家的关系研究※
——基于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方法
齐畅钢花
内容提要:面对国际投资贸易格局和多边投资贸易规则,我国资本国际化进程逐渐深化,如何认识国家与资本国际化的关系问题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本文运用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分析方法,分别从社会总资本和个别资本角度,综合考察了资本国际化与国家的关系,发现资本的国际化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更大范围内被不断地复制,令剩余价值的生产、实现和再生产空间更加多样化,突出了国家处于重要的地位,表现在国家在积极引导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循环有序进行的基础上,调解了资本在世界市场上的扩张过程中遭遇的矛盾和争端。
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国家资本的国际化
2013年,我国提出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与改革开放之后将外国的资本引进来不同,“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实现更加需要我国的资本“走出去”深度融入资本的国际化。丝绸之路基金、新发展银行(金砖银行)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构建是中国的资本逐步向国际迈进的重要步骤,之后会有更多中国的私人资本和民营资本参与到资本国际化的进程中来。这表明我国资本的国际化进程将愈加深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国应该充当“守夜人”的角色,对资本的国际化进行“去领土化”式的组织管理?究竟应该怎样认识民族国家在资本国际化进程中的地位,本文试图从理论和历史层面进行梳理和考察。
一、马克思主义学者对资本国际化与国家的关系研究
在资本国际化相关理论方面,马克思指出,资本对剩余价值不竭的欲望导致了“资本一方面要力求摧毁交往即交换的一切地方限制,征服整个地球作为它的市场,另一方面,它又力求用时间去消灭空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95)。也就是说,资本作为自行增殖的价值,不仅要在“绝对空间”中进行扩张,也要在“用时间去消灭空间”的“相对空间”中创造和实现剩余价值。在国家相关理论方面,杰索普总结了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等学者对国家的六种诠释(BobJessop,2010),其中包括了马克思对国家的两种理解,即将现代国家视为一个在经济生产和再生产领域中寄生于资产阶级的存在,和将国家看做阶级斗争的副产品。杰索普同时指出,在恩格斯和列宁等马克思主义学者的观念中,国家就是通过镇压和让步等手段管理阶级对抗的调解者、对阶级斗争有特定影响的政治主导力量,但是这些定义局限于对国家功能的理解而非对国家本质的诠释。
虽然马克思为资本的国际化分析提供了历史与空间视角,同时研究了国家的本质,但是没有将二者有机地整合到同一个理论框架下。在20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之后的全球化时期,许多马克思主义学者尝试发展有关国家与资本国际化关系的新理论,形成了以下两种代表性观点。
1.资本积累的国际化与权力干预的“去领土化”
很多马克思主义学者对冷战结束之后的资本全球化时代进行了思考——全球化时代开启的是资本主义在本质上的全新模式,还是仅止于历史在时间上的延长?一些学者坚信国家仍然是主导世界体系的主体,并强调即使资本主义在全球化时代发生了变化,也仅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更大范围的复制,对资本国际化的干预仍然是“领土化”的;部分学者认为资本主义发生了“质”的改变,跨国资本家霸权替代了衰落的美国霸权,“世界资本主义从国家间体系向新的跨国资本家体系转变”,超国家组织应该监管资本的国际化。罗宾逊和哈里斯提出的跨国资本家理论,以及哈特和耐格里提出的帝国理论支持了后一种观点。
在跨国资本家理论下,新兴世界秩序由三个变量——跨国生产、跨国阶级和跨国组织决定,它们令全球化成为了一个资本主义的独特阶段。“资本主义全球积累体系的普遍化”是全球化时代的重要转变,它令布哈林描述的金融资本利益的“国家化”与经济生活的“国际化”之间的矛盾转变为,“衰落的资本主义国家体系和发展的跨国资本家阶级之间的矛盾”。跨国资本家阶级理论并没有否定列宁和布哈林建立的帝国主义理论下国家间相互竞争的分析框架。但是,罗宾逊指出,列宁和布哈林观点的弊病“不是脱离历史,而是对历史的理论概括”(威廉·罗宾逊,2009),即没有认识到理论所概括的历史是具有“特定性”的,概括的仅仅是资本主义发展特定阶段的历史,没有结合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来 “超越历史”。在全球化时代,国家作为“不改变其形态却改变其功能”的结构存在,即作为“命令的传送带”执行跨国资本家阶级下达的命令并协助资本利益的实现。
相比跨国资本家理论,帝国理论下对资本国际化干预的相关观点更具“去领土化”特点。哈特和耐格里认为,“经济地理和政治地理是不稳定的,以至于疆界是动态变化着的。所以,整个世界市场占据了有效开展资本主义管理和统治的唯一主导地位”(安东尼奥·奈格里、麦克尔·哈特,2008),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国家都不能有效地开展对资本国际化的组织管理。该观点颇受争议。高恩评价道,现实世界中的世界秩序与哈特和耐格里预测的存在巨大差异,全球化看似将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经济体都纳入世界经济中,但是全球化是“世界经济‘美国化’的代表——一个将世界其他国家和谐地纳入美国统治、符合美国需求的过程”。也就是说,全球化的基本特征就是美国利用其他国家推进自己的利益,在与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同盟中复制自己的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持续着、扩张着并激化着。美国资本主导的生产关系的扩张,令其他国家的内政也成为了美国的国家事务,这意味着美国国内和国际事务之间的区别正在缩小,在全球化的世界中,在美国国境之外发生的事务对美国国内有更大的影响。
2.资本积累的国际化与权力干预的“领土化”
另一些马克思主义学者严厉地批评了上述对资本国际化的“去领土化”干预观点,并指出全球化时代的资本主义仍旧是国家主导的资本主义。“现在的变化应该从长历史角度审视,变化是不同的,而不是独特的”(TabbW,1997),因为这些变化是资本主义不变的本质——“资本主义天生就是在世界水平上加速积累的全球扩张体系”——决定的。伍德和斯威齐也持同样的观点,“理解资本主义最重要的是,理解资本最核心最重要的是在国内外的扩张体系”(WoodE,1999)。因为资本主义具备的这些本质特征并没有变化,即使资本自由流动的范围扩大了,改变的也仅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更广的范围内不断地复制。具体来讲,在资本自由流动的全球化时期,虽然资本的空间是国际的,但是权力的空间仍然是国家的。这是因为,虽然资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自由流动,但是资本在一定时期内是“固定”在国家领土内的,这意味着生产和剥削发生在特定的领土范围内,即“通过剥削劳动来占有和生产价值是发生在特定的生产空间内的,虽然商品的流通和价值的分配并不是限定在特定有限空间内的”。
权力干预的“领土化”意味着资本对劳动的剥削是在具有阶级等级结构的国家内进行再生产的。索卡拉斯指出,由于“国内阶级关系的再生产和均衡都是发生在国家内”,所以“国际化资本的扩大再生产完全依赖持续的干预”。同样,阿尔博指出“资本主义的实践历史地发生在国家中,法律架构、阶级结构、社会机构以及与世界市场的交流结构的建立都离不开国家”。
从上文可以看出,在全球化进程不断深入的今天,围绕着国家与资本国际化的关系,我们面临着多种理论涌现、难以达成共识的窘境。这些马克思主义学者都是从马克思的文本出发得出了上述结论,那么为什么他们的观点如此不同?这些理论的主要争议是什么呢?第一,耐格里和哈特在研究资本的国际化时没有考虑资本循环中的商品资本和生产资本两种资本形态,而是笼统地将资本理解为货币资本,进而在高估了各种形态的资本流动性的同时低估了国家对资本国际化的影响。第二,对资本国际化的考察应该结合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考察,不能仅强调资本的流通过程,“作为社会关系再生产的资本,不可以被简单地认为是生产资本、商品资本和货币资本的循环,而应该是社会阶级的再生产和阶级之间的对抗”。下文将吸取上述理论的优势并弥补它们的不足,运用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分析方法历史地考察国家在资本国际化进程中的作用。
二、基于资本循环国际化方法的研究
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分析方法是建立在将生产与流通相结合的资本循环理论基础上的,对发生在世界市场中的资本积累进行阶段化分析的方法。运用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分析方法分析资本的国际化与国家的关系,下文将被划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从社会总资本角度出发,在马克思的资本循环理论基础上,建立开放资本主义体系下的资本循环国际化理论;第二个部分从个别资本角度出发,历史地考察国家在资本循环国际化进程中的作用。
1.社会总资本循环的国际化与国家
从社会总资本循环角度出发研究国家在资本国际化中的地位,离不开马克思建立的的资本循环理论。对马克思而言,所谓资本循环就是资本经过一系列互相联系又互为条件的转化,依次采取了货币资本、商品资本和生产资本形态。要维持资本循环的顺利进行,需要确保三种形态的资本在空间上并存和在时间上继起。如图1所示,将货币资本循环当做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那么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的循环也包含在货币资本的循环中了,三个循环的连续进行保证了剩余价值的生产与实现,将资本主义的生产和流通相统一。同时,马克思的资本循环理论证明了资本循环的稳定性是脆弱的,“如果资本在第一阶段G—W停顿下来,货币资本就会凝结为贮藏货币;如果资本在生产阶段停顿下来,一方面生产资料就会搁着不起作用,另一方面劳动力就会处于失业状态;如果资本在最后阶段W'—G'停顿下来,卖不出去而堆积起来的商品就会把流通阻塞”。也就是说,资本在任何阶段受到干扰都会可能导致积累受阻和循环中断。
资本主义为了维系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必须保证资本循环在世界市场中连续稳定地进行,以便资本克服时间和空间的障碍不断地寻求新的投资机会。但是在资本积累的紧迫推动下,资本与资本之间的竞争也愈演愈烈,资本的垄断没有消灭竞争,反而以垄断性竞争的形式加剧了资本的竞争。那么资本想要在世界市场中不断地扩张以实现价值的增殖,就缺少不了国家垄断的支持。国家在维系资本循环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方面的表现可以结合资本循环国际化的历史演变过程进行分析。尽管不同形态的资本在空间上是并存的,但是主导国际化的资本形态在不同历史时期是不同的,即总有一种形态的资本在世界市场的扩张中占据主导地位,另外两种形态的资本起到辅助作用。资本循环的国际化经历了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循环国际化三个不同的历史阶段。
(1)商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要探寻在商品资本循环国际化阶段国家与资本扩张之间的关系,就需要了解该关系的前身——地主阶级和资本家建立的政治交换关系。早在14世纪的欧洲,热那亚的资本家与伊比利亚的地主阶级就建立了将“保护成本外部化的政治交换关系”(杰奥瓦尼·阿锐基,2001)。一方面,前者在后者提供的保护下进行远程贸易赚取利润;另一方面,后者利用前者的财富巩固和谋求权力。但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政治交换关系是热那亚的资本家从伊比利亚“购买”到的,这意味着热那亚资本家牟取到的利润受到伊比利亚地主阶级的限制,热那亚资本家亟需摆脱受制于国外地主阶级的政治交换关系。在17世纪的荷兰,建立了热那亚资本家没有实现的、以保护成本内部化为特征的政治交换关系。荷兰建立的东印度特许股份公司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将组织和控制波罗的海贸易的权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图1 资本循环的国际化
可以看出,在商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国家能够持续地将剩余价值投入再生产主要依赖国家与资本家建立了政治交换关系,进而促进了资本增殖在国际贸易中的实现。民族国家不仅与资本家在贸易和军事保护之间依次建立了将保护成本外部化和保护成本内部化的政治交换关系,还建立了贸易和战争贷款之间的政治交换关系,这为国家与资本在货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的紧密合作铺垫了道路。
(2)货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通常来讲,商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是与国际贸易的增长和资本增殖在世界市场上的实现相关联的,货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通常表现为对外投资、贷款和国际援助的迅猛增加,并且货币资本的循环也伴随着商品资本循环的发生,即货币资本的流出带动了商品资本的流出,进而促进了货币资本的再流入。这种循环特点尤其体现在“马歇尔计划”和“黑字还流贷款”项目的实施中。
面对需求萎缩的欧洲市场和生产能力过剩的国内市场,美国于1948年启动了历时4年的“马歇尔计划”。美国提供了总计130亿美元的经济援助,其中包括贷款形式的经济援助12亿美元。日本于1987年启动了“黑字还流贷款”项目,旨在缓解巨额的贸易顺差和外汇储备负担,并且避免各国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的报复(任克军,1989)。美国和日本分别在“马歇尔计划”和“黑字还流贷款”项目中收获了巨大的利益,一方面,通过输出货币资本,使得其他国家成为它们商品资本输出的市场;另一方面,商品资本的输出促进了货币资本的回流。
在货币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通过对外投资、贷款、国际援助和干涉他国经济政策等方式,民族国家为资本创造和维系了促进货币资本回流和商品资本输出的国外市场。由此,民族国家与资本家建立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政治“交换”关系或者合作关系来形容了,用民族国家为资本家的利益服务来表述应该更加贴切。在下一个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民族国家为资本家的利益服务的本质没有变化,但是民族国家影响资本在世界市场中扩张的方式有所不同。
(3)生产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跨国公司的发展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长促进了生产资本循环的国际化阶段的到来。跨国公司作为全球化的生产、管理和金融单位,通常被描绘成世界一体化进程中没有任何民族国家身份的组织。但是,历史证明国家在跨国公司运行的任何阶段都是不可或缺的。跨国公司的母国为了维护资本家的利益采取了以下措施:提供贷款以方便跨国公司用机器设备交换东道国的原材料、帮助东道国发展互补性产业和提升产业结构,并开展以促进东道国出口为条件的投资等。
从社会总资本的循环角度看,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循环国际化被认为是社会总资本经历的三个资本国际化阶段。这种假定过于简化了个别资本再生产的整个循环过程,片面地从社会总资本角度认识资本,忽略了从个别资本角度理解资本。因为社会总资本并不是个别资本的简单相加,个别资本专业化采取一种资本形式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在从社会总资本的循环角度考察国家在资本国际化中的作用之后,有必要从个别资本的循环角度再度考察。
2.个别资本循环的国际化与国家
从个别资本的循环角度,依据剩余价值的生产、实现和再生产空间的不同,个别资本的循环具备四种模式——资本的国内循环、投资约束型资本循环、市场约束型资本循环和资本的全球循环模式(BryanDick,1995)。这四种循环模式为从空间层面研究个别资本之间的竞争、国家调解资本国际化引起的冲突问题提供了不同的研究层次和视角。在资本循环中,W…P…W’运动过程代表了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结合完成了剩余价值的生产,W’-G’意味着通过交换实现了商品的价值,G’-W则是资本的再生产过程。基于W…P…W’、W’-G’和G’-W分别代表的剩余价值的生产、实现和再生产空间的不同,产生了以下四种个别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模式。
第一,在资本的国内循环模式下,剩余价值的生产、实现和再生产都发生在一个国家的领土范围之内。该循环涉及的资本数额相对较小,主要分布在受国家贸易政策、汇率政策和融资政策保护的产业中。该循环模式很少涉足国际市场,所以国内的有效需求对于国家循环的实现是至关重要的。第二,投资约束型资本循环是个别资本国际化经历的第一个资本国际化阶段。在该模式下,生产与再生产是在国内市场上进行的,唯有剩余价值是在国际市场上实现的。与资本的国内循环模式一样,该循环模式涉及的资本数额也相对较小,主要生产出口贸易产品,却并不能像跨国公司那样在世界市场上进行剩余价值的生产和再生产。第三,在20世纪70年代,逐渐取消对资本自由流动约束的政策减少了投资约束型循环模式下的资本数量,但是市场约束型循环模式下的资本数量增长了。市场约束型资本循环描绘了大多数该时期的跨国公司扩张行为,但是其剩余价值的生产和实现是在国内市场上,也就是说,跨国公司引进国外的生产设备以生产进口替代商品或者非贸易品。
与上述三种个别资本循环模式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资本的全球循环。在该模式下,资本的生产、再生产和剩余价值的实现都发生在国际市场中,这要求取消对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的空间约束。与之前的资本国际循环模式不同,全球循环模式下的“国民生产体系被打破并被整合到外部新的全球积累循环之中”,替代了原来的“每个国家都各自发展国民经济,各国的国民经济体通过在一体化的国际市场上的贸易和金融体系而相互联系”(威廉·罗宾逊,2009)的模式。虽然资本的全球循环模式与市场驱动型资本的循环模式一样,都描绘了跨国公司的扩张行为,但后一种模式下剩余价值的实现是发生在国内的,前一种模式下的资本国际化运动也由过去的流通领域进入生产领域,实现了整个社会再生产过程的国际化,即由过去的资本生产过程在国内和流通过程在国外,发展为资本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进行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资本的增殖过程和实现过程以及各种职能形式资本的循环和周转过程。
国家对上述四种个别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模式的实现是至关重要的。国家对商品进口和货币资本流动的控制,以及制定的货币政策对汇率水平的影响等方面决定了剩余价值的生产、实现和再生产空间的不同,进而决定了不同种类个别资本循环的规模和比例,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各种个别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模式的相对规模直接依赖于政府的干预。政府的干预决定的并不是各种资本循环模式能够存在与否,而是哪种模式占据了相对主导地位,因为政府的干预在侧重发展个别资本的某种扩张模式的同时,不可避免地阻碍了其他资本的发展。第二,资本的集中和积聚可能会改变个别资本循环的国际化模式。在国内循环模式下的资本,可能会由于资本的集中和积聚发展出口贸易,令其剩余价值实现的空间扩展到世界市场上,资本进入投资约束型循环。那么,原来置于国内循环模式下的资本会游说政府出台促进出口的补贴等政策。第三,正如政府强制控制资本循环的国际化对个别资本的扩张模式有重要影响一样,政府减少控制也是一种重要的干预资本循环国际化的重要途径。
三、结 语
本文试图从理论和历史实践层面研究国家对资本国际化的影响,回答了一个重要问题——资本的国际化是不是必然意味着经济管理的国际化?也就是说,应该怎样认识国家在资本国际化进程中的地位?综合理论和历史视角,本文发现资本的国际化并不意味着经济管理的国际化,国家一直在影响并且更加全面地主导着资本在世界市场上的扩张,表现在国家在积极引导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和生产资本循环有序进行的基础上,调解了资本在世界市场上的扩张过程中遭遇的矛盾和争端。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2. BobJessop,“The‘return’ofthenationalstateinthecurrentcrisisoftheworldmarket”.Capital&Class,2010,34(1):38–43.
3.威廉·罗宾逊著:《全球资本主义论:跨国世界中的生产、阶级与国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
4.安东尼奥·奈格里、麦克尔·哈特著:《帝国——全球化的政治秩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5.TabbW,“Globalizationisanissue:Thepowerofcapitalistheissue”.TheMonthlyReview,1997,49(2):12-27.
6.杰奥瓦尼·阿锐基著:《漫长的20世纪:金钱、权利与我们的社会根源》,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任克军:《日本的“黑字还流”计划及其对亚太地区经济的影响》,《世界经济》1989年第9期。
8.史丹利·爱若诺威兹、彼得·布拉提斯著:《逝去的范式:反思国家理论》,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9.WoodE,“Unhappyfamilies:Globalcapitalisminaworldofnationstates”.MonthlyReview:AnIndependentSocialistMagazine,1999,51(3):1-12.
[责任编辑:张震]
F032.1
A
1009-2382(2016)02-0035-05
※本文为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框架下的国家职能演变研究”(项目编号:13XJL001)、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科学研究基金项目“价值的构成、动态调整及测度”(项目编号:15XNH05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齐畅,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博士生 (北京100872);钢花,内蒙古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呼和浩特01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