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终将被谁毁灭
2016-08-27青山早
文－青山早
人类，终将被谁毁灭
文－青山早
变种人为何要为人类而战？
《X战警：天启》再现了一场恶战：X战警对抗天启。
他们都是变种人，先天携带超能力的X基因，异能会在成长中突然显现，比如上天入地，心灵感应，召唤雷电，用眼睛发射镭射波……比人类强大很多倍。
而他们的战争，却是为了人类而起。
一个要保护，与人类和平共处；一个要摧毁，建立更强大的新王国。
当光线流进金字塔的花纹，大反派天启被唤醒，引得各类英雄披挂上阵一展绝技，凹凸有致的辣妹上天入地——不用看剧情，看画面就够了。
说实话，剧情差点。
最初，天启被说得举世无双，地球上第一个变种人，肉体衰败时，能将灵魂转移给新鲜肉体，并掠夺其能力，于是每一次轮回他都更加强大。遭到人类背叛后，天启被金字塔埋葬，沉睡千年。
第一次上街，他就遇到小混混挑战，不动声色，将那小子封存在不断涌出的泥浆里。
然后，这位玩泥巴的BOSS招兵买马，不断强化手下的能力，组成了万磁王、天使、暴风女、灵蝶的四骑士阵容，野心勃勃：“Everything they built，will fall！And on the ashes of their world，we'll build a better one！”
建立一个新世界，他做不到吗？
那时的人类是1983年，天启通过电视知道美苏正在冷战，里根提出“星球大战”计划，要消灭“战略核导弹威胁”。
天启嘲笑“弱小的人类却想控制世界”，虽然人类建立了超级大国，动用各种武力想加固权利，但“他们还是不堪一击”！他略施小计，就将人类谈之色变的核弹，悉数发射到太空中浪费掉，让各国元首瞠目结舌。
再强大，BOSS最终被“正义”的X战警打败。
吊诡的是，被X战警保护的人类，却对变种人充满妒忌、恐惧和偏见，甚至一味添乱——X战警之一的魔形女瑞文，就一直忙着解救世界各地遭到人类猎捕、虐待和奴役的变种人。
超人为何为人类而战？就像是一句不值得实践的口号。
所以，天启说堕落的人类需要拯救：“我从人类尚未迷失方向的时代来。我在无数的轮回中有太多名字，上帝，耶和华，神，基督……人类如此依赖自己的武器。而我们不再需要投石器，刀剑，更不需要超级大国和核弹。审判即将到来。”
人类做了什么？
我不关心这场虚拟战争的胜负，但我看到人类在恐惧时，对变种人做了些什么。
奴役：格斗场里人潮涌动，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连赢十场，被迫迎接第11场格斗，而在铁丝笼外旁观的人们，在狂欢中下注。新的对手是“夜行者”，被锁在箱子里抬上场。他能够瞬间消失，移形换影，却钻不出这间渗透高压电的笼子……混战中，天使引以为傲的一对翅膀差不多烧焦，逃走后以酒浇愁，直到被天启收服，帮他修复翅膀。
暴力：X教授查尔斯有着超强读心术，能侵入所有人的大脑，听过人们最黑暗最悲痛的心事，但是非常乐观。他创建了一所变种人学校，希望孩子们相信，“我们可以与人类和平共处”。当这所学校因一场恶战而爆炸，人类警察赶来，不问青红皂白，将幸存的几个“头目”用迷烟放倒，关到了插翅难飞的监狱里。
囚禁：人类消除了变种人金刚狼的记忆，把他变成了超级武器，囚禁在小黑屋里以备不时之需。他被救出后大开杀戒，最后拔出人类插进自己肋骨两侧的长达五六厘米的螺丝钉，甩掉各种监测仪，身穿短裤狂奔进茫茫雪林。
杀戮：波兰工人亨利克在炼钢厂时遭遇震动，眼看铁水沸腾的大桶下坠，他使之悬浮，救了工友一命。次日，警探就包围了他的家，理由是：“你是个好工人，好邻居，但我们不了解你的能力，必须把你带走。”混乱中，他深爱的妻女不幸被警察射中，一箭双亡。亨利克抱着她们嚎哭一通，之后摘下女儿的项链，只用小小的项链坠，秒杀了在场所有人——他本是超能的万磁王，能够自如控制所有金属，在波兰隐姓埋名八年，却逼得复出杀人。
人类所犯恶行，让魔形女瑞文反对查尔斯教授的圣母论调：“人类总是害怕和憎恶我们。你只能教会孩子战斗，否则他们一辈子都会东躲西藏。”
对于超能力的、更优秀的变种人，人类如此恐惧生命被摧毁，恐惧在地球失去统治地位——因为他们变成了“弱者”。
适者生存？强者更需自我控制
强和弱。
天启主张强者生存，成王败寇。他出生时就是灰皮肤，蓝嘴唇，被视为怪物而遗弃在沙漠，被一批游荡者收养。相对于农耕文明，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在恶劣环境求生，天启经历过多次残酷的战斗，在竞争中成长，认同优胜劣汰。
后来的几千年，天启在人间挑起战争，来测试什么国家民族是“强者”，最终确认超能力者属于更高阶层，变种人与人类无法共处。他蔑视柔弱的生命，认为他们如底层世界的蝼蚁，就该被统治被践踏。他也善于鼓动被凌辱的变种人，加入战团发动侵略。
天启说服“天使”释放天赋，不加束缚地碾压弱者。为了燃起万磁王的仇恨，天启带他来到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这是你目睹自己父母被屠杀的地方……用心感受地下的金属，感受黑暗，你会拥有毁灭世界的能量，我们将在废墟之上，建造新的文明。”
种族、民族、宗教、国土之间的大屠杀，在历史上何止奥斯维辛残留着悲伤的血迹。扩张的暴力伴随超级大国梦想，从不曾在地球销声匿迹，过去是借助投石器，弓箭，而现在发明了枪炮，航母，战斗机。
和天启追求绝对的释放不同，同为超能力的X战警，选择了“自我控制”，与弱小共存。
来自变种人学校的凤凰女，能以意念移动、分解一切物质，甚至操控时间轴……她非常惧怕自己的超能力，躲着所有的同学，自嘲是学校最可怕的怪物。查尔斯教授开导她，“每个人都会恐惧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包括我们自己最初也伪装成人类。但只要学会控制这个能力，就不会再害怕。”
最后打败天启的关键人物，正是凤凰女。当她学会了控制心念，一切魔怪，弹指即灭。
强者有善有恶，弱者也有阴谋诡计。这部电影，包括《美国队长3》，《蝙超战》，都表达了对未来的忧思：当人类不再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时，对超能力感到恐慌时，是通过武器和人多势众去反抗，还是带着信任共处？
我们已看到了太多的杀戮，而尼采说，人生是条污浊的河流，人只有成为大海才能容纳它而不失其清洁。
电影确证了X战警的态度：可以毁灭弱小，却选择了保护弱小。可以放任强大，却选择了自我控制，平等共生。只有超能力和超级武器受到制约，地球才有相对的和平和自由。
导演布莱恩.辛格一贯关心少数族裔权益，一贯爱说“I still have hope”。
这部电影的主演和观众，其实都是人类：碾压式的“强者”天启，自省的“仁者”X战警，底层弱小恐慌的族群，其间斗争波谲云诡……都是我们走过的、仍在走的路。
责任编辑：陈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