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儿子伤透我心

□杜衍



无情儿子伤透我心

□杜衍

周二下午，我因为发烧请假回家休息，在路上我还想着儿子建建下午没课，能帮我热口饭吃，谁想到整个下午他都没回家，打他手机也不接。

六点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耳边突然传来建建的说话声。我勉强睁开眼，只听建建不耐烦地说道：“你耳朵聋了吗？喊你半天了，就知道睡懒觉，还不快起来给我做饭。”“你没看到我发烧了不好受吗？我没力气做饭了，你用微波炉自己热饭吧。”我的话音未落，建建嘟嘟囔囔地转身出去了。

我刚躺下没一会儿，“嘭”的一声吓得我一激灵，连叫了两声“建建”，却没听到回答。我慌了，赶忙跑到客厅，却看到建建若无其事地在玄关穿鞋，准备出去。

“建建，你刚回来就要走？还有，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让我自己热饭吗？我加热煮鸡蛋时，微波炉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响了一声，都怪你做不了饭，我只能出去买了。”还没等我说话，建建就出去了。

我来到厨房，看到煮鸡蛋在微波炉里爆得到处都是，只好打起精神收拾，好一阵清洁才弄干净。我突然感到双脚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忘穿拖鞋了。等我回到屋里，才感到身心疲惫，饿得心慌。因为建建从来不吃剩饭，所以家里没有吃的，我想等建建回来，怎么也得给我捎点儿吃的，这么想着，我又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叫了几声“建建”，却听不到回答。我只好强撑着坐起来，走到厨房却没有吃的。我只好走到建建屋外，敲了半天，门才打开，建建面无表情地问我有什么事。“你吃完饭了吗？”“吃了。”“你没给我捎饭菜回来吗？”“你没让我捎回来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那你现在下楼给我买点儿行吗？”“你故意没事找事，折腾我是吗？你没看到我正在学习吗？想吃什么你自己去买吧。”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瞬间感到冰凉。我的目光突然瞥见建建书桌上放着的一袋苏打饼干。“你桌上的饼干给我吃吧，行吗？”“那是我晚上学习饿了吃的。”“你先给我吃，我给你钱，你再去买。”“你怎么这么自私呢？给你吃了，我饿了怎么办？再说，我也懒得再下楼了。”“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建建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再次躺在床上，我突然不那么饿了，我是彻底被建建气饱了，他不仅冷血无情，还反过来说我自私，真是越长越混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浮现出建建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三天两头请假带他去儿童医院打针，原本年年是“先进员工”的我，自打有了建建，就与这个荣誉无缘了。这还不算什么，建建喜欢照相，我每年都给他照一套写真集，还买了家用摄像机，记录下他成长的点滴。建建小时候喜欢简笔画，我知道后，马上给他报名上课。学了两天，他又想学小提琴，我赶紧带他拜师学艺。可他新鲜了一阵子，又不想学了。就这样，我家堆满了蜡笔、羊毫笔、航模工具，小提琴、电子琴、萨克斯上也落满了灰尘。很多亲戚朋友说我太娇惯建建了，这样会害了孩子。我却不以为意，觉得只要孩子喜欢，我就尽我所能满足他，即使建建因为在晚上演奏乐器而被邻居投诉，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记得那是建建上小学五年级冬季的一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我打车接建建放学回家，我们下车后刚要进小区，就看到邻居马奶奶在我们对面滑倒了。我赶紧过去搀扶，建建却站在原地拍着手大笑，还说：“马奶奶是老年痴呆吧？平地还摔跤，真有意思。”马奶奶听罢，甩开我搀扶她的手，让我回家好好教育孩子，否则以后想管也管不了了。我当时没往心里去，还劝她说：“小孩子淘气不懂事，说话有口无心，您别跟孩子计较。”回到家后，我批评了建建，让他要尊敬老人，不要在老人面前胡说八道。建建小脸儿一沉，对我说：“妈妈，你怎么向着外人，不向着我呢。”见我不说话，他一脚踢翻了板凳，还扑到我身上用拳头捶打我，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当时觉得他是在跟我撒娇、吃干醋，根本没当回事儿。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我的思绪突然被建建房间里传出的放英语听力磁带的声音打断了，我只好再次来到他门前，让他小点儿声，他却气哼哼地说：“你穷事儿真多，我要是明天考试成绩不好，全赖你搅和我！”

此刻，我真是眼冒金星，怒气上蹿，幸亏我扶着墙，否则真要被这个我辛辛苦苦养育了14年的亲生儿子气晕过去。我究竟做了什么孽啊，怎么竟会养出这么一个蛮横无理、冷血无情，对自己生病的妈妈如此狠心、不知道同情体恤的孩子呢？

（责编陈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