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税收负担与企业成长性实证研究——基于创业板公司数据的分析

李旭红（北京国家会计学院财税政策与应用研究所 北京 101312）

中小企业税收负担与企业成长性实证研究
——基于创业板公司数据的分析

李旭红＊（北京国家会计学院财税政策与应用研究所 北京 101312）

内容提要:税收负担对于中小企业的成长发展具有重要影响，本文以2012年中国创业板321家公司的数据为样本，通过“突变级数法”计算出中小企业的成长能力评价指标并以之为被解释变量，设计了流转税负、所得税负等解释变量进而进行回归分析。实证结果表明，中小企业的所得税税负与企业的成长能力正相关；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负相关。同时，当模型添加了所得税和流转税的交互项后，结果显示此变量与企业成长能力显著负相关，即证明所得税增强了流转税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削弱作用。

税收负担 成长能力 中小企业

中小企业在创造社会财富、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维护社会稳定，鼓励科技创新、推动技术进步等方面具有积极作用，因而如何促进中小企业的成长与发展是经济研究中的重要命题。金融与财税政策对于中小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但受信用风险管理成本的控制，通常商业银行会出现对中小企业的“惜贷”现象。因此，财税政策环境对中小企业来讲就更具重要意义。笔者以创业板公司2012年的数据为样本，通过中小企业税收负担与其成长性的回归分析，尝试探讨税收负担对中小企业发展的影响。

一、文献回顾

产业组织学派认为企业成长的主要影响因素在于企业的外部环境及企业在环境中的位置，并提出了包含政治、法律、经济、社会文化和技术等因素的PEST模型用以对企业外部环境进行分析。其中，税收负担是衡量外部财税政策环境的重要指标，多项研究已表明其影响中小企业的发展。Brian Levy（1993）①Brian Levy. Obstacles to Developing Indigenous Small and Medium Enterprises: An Empirical Assessment ［R］. The World Bank Economic Review， 1993（vol 7）:65-83.指出，制约坦桑尼亚及斯里兰卡中小企业发展的综合因素涉及多方面的内容，税收负担是其中一部分。AndrzejArendarski et al（1994）①Andrzej Arendarski， Tbmasz Mroczkowsk and James Sood. A STUDY OF THE RE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 IN POLAND: CONDITIONS AND POLICIES FOR CONTINUING GROWTH ［J］.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1994（7）:40-51.指出波兰由于高税负会导致制造业的一些分支机构减少，进而影响其发展。MARIE BOHATA' et al（1999）②Marie Bohatá&Jan Mládek.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zech SME Sector，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 ［J］. 1999（vol 14）， september :461-473.的研究发现，影响捷克中小企业设立及发展的法制因素中，税收负担排在了第一位。IRAJ HASHI（2001）③IRAJ HASHI. Financial and Institutional Barriers to SME Growth in Albania: Results of an Enterprise Survey ［J］. MOST: Economic Policy in Transitional Economies，2001（vol 11）:221-238.指出，多个研究表明俄罗斯、乌克兰、立陶宛等转型国家的税收负担及复杂的税制是制约中小企业发展的主要障碍（World Bank，1994和 1995；Alimova et al，1995；OECD，1996）。Georgine Fogel（2001）④Georgine Fogel. An analysis of Entrepreneurial Environment and Enterprise Development in Hungary ［J］.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 2001（39）（1）:103-109.认为制约匈牙利中小企业的发展有三大因素，其中高税负排在第二位。David Smallbone et al（2001）⑤David Smallbone&Friederike Welter. The Role of Government in SME Development in Transition Economies ［J］. International Small Business Journal， 2001（19）:63-77.指出税负是影响中小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过高的税负会导致企业转向地下经济。Steven F. Kreft et al（2005）⑥Steven F. Kreft & Russell S. Sobel. PUBLIC POLICY， ENTREPRENEURSHIP， AND ECONOMIC FREEDOM ［J］. CATO Journal，2005（9）:595-616.认为经济的自由化促进企业的成长，而经济自由化的内涵包括有合理的税负。

国内部分学者也从不同角度探讨过税负对中小企业成长性的影响。汪海凤、赵英（2011）⑦汪海凤， 赵英.国家高新区内企业税负与企业发展关系的实证分析——以包头稀土高新区为例［C］. Proceedings of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Engineering and Business Management， 2011：371－374.借助协整理论和误差修正模型（ECM），探讨了税负对国家高新区企业发展状况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降低企业税负能够在短期内促进企业发展，但在长期内促进作用不明显。石磊等（2013）⑧石磊，赵卓瑶.税收对中小企业成长影响——以南京制造也为例［J］.南京国税， 2013（1）:16-18.以2009-2011年439户南京制造业企业为样本，以征管系统中企业纳税申报表和企业财务报表为基础，选用净资产收益率作为衡量中小企业成长性的指标，综合税负作为衡量企业税收影响程度的指标，得出税负并非是限制中小企业成长直接因素的结论。蒋小平（2013）⑨蒋小平，叶子荣.税收结构与中小企业发展-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财经问题研究，2013，（2）:123-128.利用中国中小工业企业2005-2010年面板数据进行研究，结果表明直接税（企业所得税）对中小企业规模的正向影响要比间接税（增值税）的正向影响大，直接税也更有利于国家增加中小企业的税源。

综合以上研究，企业规模的扩大需要资金的支持，税收负担会导致企业留存收益的减少，进而影响企业的投资规模及速度，尤其是对企业成长能力相关的R&D的投入。同时，在获得外部融资时，税收负担会影响企业市场预期、市场规模、增长能力及盈利能力，进而影响投资者的决策。因此，中小企业的税负可以通过影响企业的盈利能力、增长能力、企业规模以及市场对企业的预期，从而影响企业的成长能力。

此外，由于不同税种的作用机制不同，会对企业经营和利润分配产生不同的影响，例如企业所得税应纳税所得基于利润总额进行纳税调整而形成，企业只有实现了盈利才需要缴税，而流转税（主要是增值税）的应税部分为企业的增值额，与是否盈利的密切程度降低；又如企业所得税将研发投入记为成本，降低了企业所得税的应纳税额，为企业提供了一定的技术创新激励，而流转税则缺乏这种驱动力。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假设1：中小企业的税负削弱了企业的成长能力，即中小企业的所得税税负、流转税税负与企业的成长能力负相关；假设2：不同税种对中小企业成长能力的影响存在差异，即中小企业的所得税税负、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的相关性不同；假设3：企业所得税加强了流转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的负相关关系。

二、指标选择与模型建立

（一）模型建立

为了分析中小企业税收负担与企业成长性直接的相关关系，本文建立以下的基本回归模型：

模型1： Gi=β0+β1ITi+β2TTi+β3DCi+εi

为分析所得税如何调节流转税和企业成长能力的影响，本文加入了所得税和流转税的交互项，建立模型2。

模型2： Gi=β0+β1ITi+β2TTi+β3DCi+β4

（ITi×TTi）+εi

其中，Gi是第i个样本的成长能力衡量指标，ITi是第i个样本企业的所得税税负，TTi为第i个样本企业的流转税税负，DCi为第i个样本企业的使用负债资金的成本率。

表1　变量定义及符号

（二）指标选择

1.中小企业成长性衡量指标。中小企业成长性的衡量指标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以简单财务指标作为中小企业成长性的变量指标，并以此探讨中小企业成长性的驱动因素，如郝臣（2006）①郝臣.中小企业成长:政策环境与企业绩效［J］.上海经济研究，2006，（11）:15-22.利用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对中小企业成长性进行衡量。陈丹和张慧丽（2011）②陈丹，张慧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与成长性关系的实证研究［J］.财贸研究，2011，（1）:104-109.选取销售利润增长率等7个财务指标对企业的盈利能力和规模扩张能力进行了衡量，用以对技术创新与中小企业成长性进行研究。二是利用现有的数量模型，如突变级数理论、平衡计分卡、层次分析法等，使用财务与非财务指标相结合的综合指标体系，对中小企业成长性表现进行全面衡量。本文使用陈晓红（2004）③陈晓红，彭佳，吴小瑾.基于突变级数法的中小企业成长性评价模型研究［J］.财经研究，2004，（11）:8-10.提出的基于突变级数理论的中小企业成长性评价模型对中小企业的成长性进行了衡量。突变级数理论测量方法不仅克服了单一指标的局限性，而且有效地整合了综合指标法的优势，模型中的评价指标目标层次可见图1。

图1 中小企业成长能力评价指标目标层次

2.中小企业税收负担衡量指标。部分学者主张通过财务报表获取会计信息，如吴祖光和万迪昉（2012）④吴祖光，万迪昉.企业税收负担计量和影响因素研究述评［J］.经济评论，2012（6）:149—156.使用现金流量表构建税负计量指标体系，主要包括：营业收入税收负担率=（支付的各项税费－收到的税费返还）/营业收入；总利润税收负担率=（支付的各项税费－收到的税费返还）/税前利润；经营活动现金流税收负担率=（支付的各项税费－收到的税费返还）/企业当期经营活动现金流。也有部分学者认为应避免会计信息易被操纵的弱点，主张选择建立税负指标体系以对企业的综合税负进行衡量。如赵士春、蔡作岩和杨泳（1998）建立了企业税负评价指标体系，其中，企业税负评价指标体系分为整体指标和层次指标两部分，整体指标包括纯收入税负率（企业纳税总额/同期纯收入），税惠额（名义税负减去同期实际税负），税惠率（享受税惠额/同期名义税负），而层次指标包括流转税税负率（流转税总额/同期营业收入）和所得税税负率（所得税额/利润总额）。2006年，国家税务总局颁布的《微观税收分析基本方法》（国税办函［2006］26号）指出总体税负是指纳税人缴纳的各项税金与其税源总量的比例。由于纳税申报表数据无法从公开途径获得，因此本文使用公开的财务数据作为替代，具体核算公式一所示：

所得税税负=（所得税费用-递延所得税负债本年变动额+递延所得税资产本年变动额）/税前利润

（公式一）

其中，所得税费用取自利润表，递延所得税资产和递延所得税负债取自资产负债表。

由于企业综合税负由所得税、流转税和其他税种组成，而资源税、土地增值税等税种在中小企业的纳税额中只占到很小一部分，因此，本文以从中小企业支付的各项税费项目中去掉所得税来近似表示中小企业缴纳的流转税额，如公式二所示：

流转税税负=（支付的各项税费-应缴所得税）/不含税营业收入

（公式二）

其中，支付的各项税费来源于现金流量表，应缴所得税通过所得税税负的计算得出，不含税的营业收入来源于利润表。

3.银行借款资金成本的衡量指标。根据前文所述，影响中小企业成长性的外部环境因素包括融资环境因素和财税政策环境因素，其中融资环境因素又可分为债权融资因素和股权融资因素。股权融资因素受制于整体制度环境的影响，对全体中小企业产生影响，除了不同板块对财务指标的规定不同之外，并不存在连续性的影响，因此，本文主要分析债权融资因素对中小企业成长性的影响。债权融资因素主要指影响中小企业发债融资和银行借款融资两个途径的外部环境因素。受制于发债周期和发债条件，中小企业发行债券的总量较小，因此，本文忽略债券对中小企业债权融资的影响，以负债资金的总成本作为银行借款资金成本的衡量指标。

控制变量企业负债资金的成本率如公式三所示：

企业负债资金的成本率=利息支出/总负债

（公式三）

（三）数据说明

虽然新三板挂牌公司更符合中小企业的特征，但由于在2013年以前新三板是区域性交易市场，挂牌公司的税负和发展情况受到区域性经济和税收优惠政策的影响较大，因此本文选择2012年创业板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剔除样本中数据遗漏不全或者并非在整个考察期内存续的公司，以及样本中经营状况异常的公司，如近三年每股净利润平均增长率为负数的样本公司，最终得到321个样本。本文原始数据均来自于巨灵数据库创业板上市公司2010-2012年年报数据。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其中所得税税负的最小值为0.0019，最大值为0.856，流转税税负的最小值为0.0007，最大值为0.1725，从侧面说明了所得税税负仍然为企业税负的主要部分，而流转税税负的标准差为0.0355，小于所得税税负的标准差0.0948，说明中小企业之间流转税税负的差异小于所得税税负的差异。融资成本的标准差为0.397，说明与税负相比，不同企业之间融资成本的差异更大。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本文试图通过对中小企业的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进行多元回归，来验证中小企业税负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影响。本研究使用通货膨胀变化因素（Variation Inflation Factor， VIF） 来检验模型中解释变量间的多层共线性。所有解释变量的VIF值基本为1，排除了共线性可能。因模型2 包括了所得税和流转税的交互项，本文对这两个变量进行了平均中心化处理，以避免共线性的问题。双变量线性相关见表3。

表4为两个模型的回归结果。模型1估计了所得税和流转税对企业成长能力的直接相关关系。其中，所得税税负的系数显著为正（β=0.1329， p＜.01），说明中小企业的所得税税负与企业的成长能力正相关，即所得税税负更高的中小企业表现出更高的成长能力。流转税税负的系数显著为负（β=-0.5124， p＜.001），说明中小企业的流转税税负与企业的成长能力负相关，即中小企业的流转税税负越高，企业的成长能力越低。

与所得税相比，流转税税负的显著性更高，从一定程度上说明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的相关性更高。解释变量的系数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各自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力的大小，因此根据回归结果，流转税税负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影响大于所得税税负。实证结果表明，中小企业的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负相关，说明流转税税负削弱了中小企业的成长能力，这部分证明了本文的假设1。回归结果显示，流转税税负、所得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的相关系数并不相同，说明不同税种对中小企业成长能力的影响存在差异，证明了假设2。

模型2添加了所得税和流转税的交互项。结果表明此变量与企业成长能力显著负相关（β=-5.3258，p＜.001），即证明所得税增强了流转税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削弱作用。为使这种调节关系更加直观，本文基于模型估计画出在所得税平均值加和减1个标准差的情况下，流转税和企业成长能力的关系（图2）。由此可以清晰地看出，当企业所得税税负更高的时候，流转税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削弱效果进一步增强，说明在所得税和流转税的双重压力下，企业成长能力削弱明显，从而证明了假设3。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4　中小企业税负与企业成长性回归分析结果

五、结论

根据上述实证分析，本文可以得出如下一些结论：

图2 所得税对企业流转税和成长能力之间的关系的调节

第一，所得税税负与中小企业成长能力的负相关性不强，相反，所得税税负高的中小企业表现出更高的成长能力。由于所得税的计税基础是基于利润进行的纳税调整，因此盈利性强的企业通常所得税税负会高。中小企业的成长性模型将影响中小企业成长能力的因素划分为财务类因素和一般类因素，其中，财务类因素包含衡量增长能力、盈利能力和资金运营能力的指标。因此，随着企业盈利水平的提高，虽然企业所得税税负提高，但中小企业的成长能力也在提升。由此可见，在制定如何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时，不应局限于所得税税收负担的降低，应制定全面的中小企业促进战略，最终引导中小企业成长能力的提升。

第二，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负相关，即流转税税负越高，企业成长能力越低。企业的流转税税负越高，占用企业的资金成本越大，会影响企业的自有资本积累，从而影响企业的投资、研发、创新等各种行为。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负相关意味着税收政策制定应合理地控制流转税的比重，较低的流转税负会促进中小企业的发展。尤其是在“营改增”过渡时期，政府更应该密切关注中小企业的流转税税负变化，以免因流转税税负的增加，导致中小企业的成长能力削弱。

第三，由于流转税税负与所得税税负对企业成长的影响是不同的，所以税收政策制定应考虑协同效应，避免因政策效应的相互抵消而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鉴于流转税税负与企业成长能力负相关的关系，因此，在未来出台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税收政策中，应重点考虑对流转税政策的调整，可通过提高起征点等多种途径实现促进中小企业成长的目标。此外，由于当企业所得税更高的时候，流转税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削弱效果进一步增强，因而政府还应考虑整体降低税负，避免在所得税和流转税的双重压力下，削弱企业的成长能力。

［1］ IRAJ HASHI. Financial and Institutional Barriers to SME Growth in Albania: Results of an Enterprise Survey ［J］. MOST: Economic Policy in Transitional Economies，2001（vol 11）:221-238.

［2］ Georgine Fogel. An analysis of Entrepreneurial Environment and Enterprise Development in Hungary ［J］.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 2001（39）（1）:103-109.

［3］ David Smallbone&Friederike Welter. The Role of Government in SME Development in Transition Economies ［J］. International Small Business Journal， 2001（19）:63-77.19.

［4］ 郝臣.中小企业成长:政策环境与企业绩效［J］.上海经济研究，2006，（11）:15-22.

［5］ 陈丹，张慧丽.中小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与成长性关系的实证研究［J］.财贸研究，2011，（1）:104-109.

［6］ 陈晓红，彭佳，吴小瑾.基于突变级数法的中小企业成长性评价模型研究［J］.财经研究，2004，（11）:8-10.

责任编辑：高 阳

The Empirical Research of SME's Tax Burden and the Enterprise Development : Base on the Database of GME Board

Xuhong Li

Tax burden is vital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MEs， this paper employs the data from 2012 GEM board of 321 listed companies， and uses the appraisal index based on the sudden change progression for the growth of SME as the variable being explained， and uses the tax burden of turnover tax and corporate income tax as the explanatory variables to make the regression. The conclusion shows that income tax burden of SME has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enterprise development， while the turnover tax burden has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the enterprise development. This paper also fnds that income tax burden would enforce the negative infuence of turnover tax burden on hindering the enterprise development ability.

Tax burden Enterprise development ability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

F810.42

A

2095-6126（2016）02-0065-06

＊ 李旭红，中国国际税收研究会理事，北京国家会计学院税务系主任，财税政策与应用研究所所长，副教授。由于篇幅限制，本文没有提供原始数据，如果对于本文原始数据有任何疑问，可以与作者联系，作者邮箱：lxhfufu@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