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弟

张曜杰

“说！”老班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原本的和蔼可亲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这是你们谁打烂的？”

我和小宇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转身想跑，不跑才怪呢！可我们连迈腿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紧紧地挨着，低着头，不敢面对老班那足够杀死人的目光，那太可怕了！我的两只小手不停地搓着，心跳动得厉害，犹如怀中有只小鹿在乱窜，全身直冒冷汗。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老班看着我，问道：“小杰，你说，这是谁打烂的？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我紧握着双手，心想：到底要不要说呢？说了，小宇肯定会受处罚的！不说，老班会伤心的！毕竟那是老班最最宝贝的盆栽啊！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宇，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我想他一定是害怕极了！小宇的父母对他是出了名的严格，只要他一犯错，他父母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有一次，小宇考砸了，第二天他就请假了，据说是嫌他成绩烂，他父亲抄起拖鞋朝着小宇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打，以致小宇的屁股疼得厉害，只能趴着……这要是让小宇的父母知道是他打烂了老班的盆栽，那他就更惨了。

老师察觉到我的目光，厉声向小宇吼道：“小宇，是你？”

小宇像是被吓着了，身子一软，差点儿摔倒。我赶紧扶着他，看着他那煞白的脸色、发直的两眼，我于心不忍，很想帮他，但又有点儿不敢，一时之间，我难以抉择。

犹豫之中，我想起上一次为了买自己喜欢的玩具，偷拿了爸爸的钱，当爸爸发现钱少了的时候，哥哥为了年幼的我免遭皮肉之苦，承认是他拿的，结果被爸爸打了一巴掌，还罚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班那依然愤怒的脸，从容不迫地说：“老师，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打烂的！”

“啊？”小宇吃惊地望着我。

“什么，是你？”老班看看我，又看看小宇。良久，老班挥了挥手，说：“算了，以后小心一些。”说完便转身离开，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小宇。

“谢谢！”

“没关系！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