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鹤：风湿免疫，从“炎”论治

文 紫 苏

张鸣鹤：风湿免疫，从“炎”论治

文 紫 苏

张鸣鹤，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内科风湿免疫科主任医师、教授。山东省名老中医药专家、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人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现兼任中国中医学会风湿病学会副主任委员兼山东省分会主任委员、中国中西医结合风湿病专业委员会委员等。

张鸣鹤大概是笔者采访过的最爱笑的老专家。这位一直笑眯眯、慈眉善目的老专家讲起打了50多年交道的风湿免疫真可谓一丝不苟，深入浅出。相比较笼统的大内科中医，“术业有专攻”大概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吧！

关节疼痛，因“炎热毒邪”所致

1964年，张鸣鹤创建风湿病专科。在多年的医疗实践中，他最为人称道的大概就是创造性地提出了“因炎致病”“因炎致痛”和“炎热灼痛”的热毒致痹学说。那么对于老年病中经常提到的“疼痛”“炎症”以及“热毒致痹”，张鸣鹤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不管是风湿免疫类疾病还是各种其他内科、外科疾病，都可能通过疼痛表现出来。”张鸣鹤说，关于疼痛的机制，古人认为有二：一是邪气痹阻经络导致“不通则痛”；二是气血亏虚导致“不荣则痛”。张鸣鹤在此基础上提出“炎热毒邪”烧灼肢体的筋脉、关节就会导致疼痛，而这种情况表现在身体外部就是红、肿、热、痛。所以在风湿免疫科的疾病治疗过程中，不管是常见的风湿性疾病、类风湿病疾病、骨关节炎还是近两年发病率高升的干燥综合征，张鸣鹤都强调治疗炎症的作用。

以老年人群多发的类风湿性关节炎为例。“两个火字叠加为‘炎’。活动期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应当以热痹论治。”在治疗过程中，张鸣鹤将清热解毒作为类风湿性关节炎治疗的基础，也将其贯穿于疾病治疗始终。对于“热重于湿”的患者，应该重点关注对身体的清热解毒；而对于“湿重于热”的患者，应该将重点放在清热利湿解毒上。“患者可以适当了解一些常用的清热解毒药，比如金银花、连翘、板蓝根、虎杖、土茯苓、白花蛇舌草、蒲公英、大青叶、山豆根、黄柏等。”

张鸣鹤认为，中医虽然注重辨证论治，但是不同性质的关节炎也有大致相同的“证”；同样的，虽然西医对炎症的性质有不同的分类，但炎症的发生机制却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单就“炎症”来说，在治疗上都可以“异病同治”，而清热解毒法可以作为一切炎症反应治疗的基础。

清热解毒，治疗骨关节炎

如果说风湿、类风湿性疾病还是一部分老年人存在的问题，那么骨关节炎则是几乎存在于每个老年人身上的问题。在对骨关节炎的治疗上，张鸣鹤依旧强调了治疗“炎症”的作用。

“骨关节炎的疼痛并不是由‘骨刺’产生的，而是相关的关节出现了炎症。骨关节炎的发病虽然与年老肾虚骨衰有关，但关节疼痛或肿胀却是由关节炎症病变直接引起的。”所以，消除炎症依旧是迅速缓解骨关节炎症状及改善预后的重要治疗思路。

具体来说，在骨关节炎的治疗上应该将重点放在清热解毒以及通络止痛上。下面就给大家介绍一个治疗骨关节炎的基本方。金银花20克、红藤20克、虎杖20克、雷公藤10克、独活30克、川牛膝20克、土元10克、红花10克、王不留行15克、猪苓20克、毕澄茄15克、桂枝10克。水煎服，1日1剂。如果身体还有颈项疼痛，则加葛根20克、羌活15克；如果有四肢小关节疼痛，则加土茯苓20克、猫眼草15克；腰背疼痛加狗脊20克、川断20克；脚跟疼痛加木瓜15克、钻地风20克；肢体麻木加青风藤20克、黄芪30克；腰膝酸软、怕风冷、遇冷关节疼痛加重加杜仲12克、肉桂6克；膝关节积液明显去土元、红花、虎杖，加薏苡仁20克、车前草20克、防己15克。

“骨关节炎患者多年过半百，脏腑气血亏虚。上面提到的这些药对骨关节炎炎症的缓解效果显著，对中早期骨关节炎病情控制及关节功能改善也比较好。”张鸣鹤明确提出，清热解毒药无论单药还是复方，都具有明显的消炎作用。

保健，“大家注意保护关节吧”

作为一个与关节疾病、免疫疾病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同时也是年近九旬的老人，张鸣鹤对于关节的保护自然是非常重视。这一点，从采访中他多次提到“不要过度使用关节”就可见一斑。

张鸣鹤告诉我们，从影像片子上看，老年人关节处的两块骨头之间是没有缝隙的，而年轻人两块骨头之间会有一段距离。其实这段距离并不是骨头之间存在缝隙，而是骨头外面包裹着的关节软骨。关节软骨是透明的，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减少摩擦,使关节运动灵活。老年人因为关节使用过多，身体的自然退化等原因导致关节软骨变薄甚至消失，使得两块骨头直接发生摩擦，这样关节活动起来就会非常困难。而对抗这种情况的方法主要就是补钙和避免磨损。

1.补钙。多吃含钙量高的食物，坚持每天喝牛奶或者酸奶，老年人应该适当地吃钙片。“我从60岁左右开始吃钙片，吃钙片在对抗骨质疏松以及骨头的各种退行性病变方面还是很有效的。”此外，冬天要多晒太阳，不仅有利于钙的吸收，对于祛风散寒除湿和舒筋活血通络也有很好的作用。

2.避免关节磨损。张鸣鹤主张老年人适当地活动、锻炼，但是反对剧烈运动特别是爬高爬山。他举例说，像自己这个年纪（88岁）的老人，散步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跑步，即便是快步走也比慢跑要安全。至于爬山，张鸣鹤一直反复强调，“爬高爬山对软骨磨损太严重，不提倡爬山。”

张鸣鹤本人锻炼的方式则简单而舒缓。他有一套自创的广播体操，但他说这套操自己做得很随意，“从头到脚都活动到就行”；他支持大家练八段锦、五禽戏等传统的养生操，但是要“舒缓一点，不要用力过猛”。此外，采访过程中时不时开怀大笑的张鸣鹤也提到了心情舒畅的重要。他说精神是健康的首要问题。因为大脑是中枢神经，对全身都有影响，所以心情一定要舒畅。

“其实我养生的办法跟普通的老年人差不多，老年人的养生原理本来就都差不多，我就提醒大家注意保护关节吧！”张鸣鹤想了一会，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