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之加拉塔斯逆袭战
2016-07-11鸿渐
鸿渐
克里特战役是二战期间一场著名的空降战,精锐的德国伞兵部队经过十余天激战,终于将这座位于地中海北部的希腊最大岛屿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克里特之战在相当程度上改善了轴心军在北非和地中海战场上的处境,德国伞兵也延续了他们自二战开始以来的连胜记录。
德国伞兵与空投箱一起伞降
不过,德军的这场胜利是以惨重损失为代价的,克里特之战甚至被有的人称作“德国伞兵的坟场”,而希特勒在此战之后也明令禁止再实施类似的伞降行动。对德国伞兵造成大量杀伤的,是守在克里特的英联邦军队,而后者在整体被动的不利态势下,甚至还一度以局部的突破险些令战事发生逆转。
首府屏障
克里特之战的一大焦点,也是德国伞兵任务表上的高度优先地区,是这座地中海大岛的首府干尼亚。从地形上看,克里特首府并非无险可据,在这座城市的正前方,正好有一道大体上呈弧形的山地南北延展着,成为干尼亚的天然屏障。
对克里特的保卫者来说,这道弧形山地是一处至关重要的防御阵地,连绵的山地北起红色岭,中间经过麦黄岭和粉红岭,直达南面的墓园岭。在这片弧形山脉后方差不多正中间的位置上,座落着小城加拉塔斯,此地是整个阵地的支点,守军因此将弧形山地统称作加拉塔斯高地。在大体南北向的加拉塔斯高地上,还有一道东西向的山地横向劈过,英国人称之为“毁灭山地”,其制高点是毁灭岭,从那里可以俯瞰整片加拉塔斯地区。
在克里特摸索前进的德国伞兵
显而易见,加拉塔斯高地乃是克里特岛心脏地带,争夺战的胜负手,对守军来说,一旦失去加拉塔斯高地,那么首府干尼亚和作为英国海军地中海舰队驻地的苏达湾的陷落也就不可避免了。
尽管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可由于岛上力量有限的守军备多而力分,以致于德国伞兵在1941年5月20日突然从天而降时,把守在加拉塔斯地区的仅仅是一支混成部队,里面的成员甚至包括无炮可用的炮手和无车可开的司机。守军的主要兵员来自新西兰步兵师的第10旅,一线兵力包括师属巡逻连、拉塞尔战斗群,以及1个混编营,另有担任预备队的步兵营。
就是这样一支看上去战斗力非常令人怀疑的力量,却在开战第一天就让精锐的德国伞兵尝到了流血的滋味。在第一时间降落到加拉塔斯附近的德国人在随后的战斗中推进受阻,伤亡不小,不得不把一次奇袭变成山区的阵地战。
正是在这一天的阻击战中,新西兰巡逻连赢得了“死守连”的美名,要知道,这种仅配有最基本的轻武器的轻型作战单位通常只执行打了就跑的侦搜任务,他们在加拉塔斯所表现出的顽强确实出乎意料。
山岭杀场
在开战首日就碰了硬钉子后,德军暂时未向加拉塔斯方向调集更多兵力,而是不断蚕食克里特岛上的其他地段。直到5月23日,一支显著得到增强的的德军伞兵部队才开始在加拉塔斯山地一线以西的高地信号岭周边集结,紧接着,德军第100山地团的部队也向信号岭开进。很显然,德国人即将对加拉塔斯发动强攻。
在得到相关报告后,第10新西兰旅的旅长基彭伯格上校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他正确地意识到,一直战斗和坚守在一线山地上的那些混成部队无法在更长的时间里保持士气和凝聚力了,于是他在当天晚上命令混编营撤出原阵地,改由原任预备队的第18新西兰步兵营接替。
夜间换防对部队而言是一次考验,混编营和第18营整体上都表现得井然有序,然而还是没有避免一个重大疏漏。由于交接中发生了错漏,在整个加拉塔斯山地中据有至关重要地位的毁灭岭竟然成了“真空”地段:原来的守军退出来了,却没有新的部队开进去。
24日天还没有完全亮,德国人就发现了对方的这一重大漏洞,并迅速调整部署采取了紧急行动。这天上午,第100山地团第1营投入自己的全部3个连,一举夺取了毁灭岭及其周边山地,并且很快就把大口径迫击炮部署上去,这样其火力就可以直接威胁到加拉塔斯山地的另外两个支点:麦黄岭和红色岭。
战后受邀请返回加拉塔斯的新西兰将士们
第18营的新西兰士兵随后做了顽强的抵抗,令德国人从毁灭岭上向山地纵深做进一步突破的企图没能得逞。到了这天晚上,不断有新的德军部队向这个方向集中,第18营的侦察兵在25日凌晨4时过后至少确认了18处新增的德军机枪阵地,总体上看,由于毁灭岭这个制高点易手,整体局势对守军来说已经相当不利。
天亮之后,德国人仍在调动部队,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不断对守军施以火力。25日一整天,守在加拉塔斯山地上的第18营持续不断地受到德国飞机、迫击炮的火力压制,加上天气炎热饮用水有限,阵地上的情况极为糟糕。
新西兰人手里能用的还击手段非常有限,只有几门此前自意大利人手里缴获的75毫米野炮,而且炮弹的数量很少。除此之外,新西兰部队自己配备的迫击炮同样面临炮弹短缺的问题,打到中午,第18营营长格雷中校就向基彭伯格上校报告称:“全营迫击炮弹仅剩10发。”
这天下午,调动到位的德国伞兵和山地兵终于发起了全线进攻。战斗在两处地段同时激烈展开,一处是第18营驻守的位于加拉塔斯和海岸之间的西侧阵地,另处是山地南翼的拉塞尔战斗群和巡逻连的阵地,贫瘠的加拉塔斯山地一下子变成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