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欣赏中国花鸟画题跋之“情趣”

佘艺

摘 要：本文通过欣赏历代画家的题跋，进一步探析中国花鸟画中的题跋不仅能使画的主题更加突出，也能增强画意的宽度、深度，还能使欣赏者领悟画家在其作品中的含蓄之意以及题跋对画面的布局作用和提高观赏者的审美情趣。

关键词：题跋；情趣；花鸟画

中图分类号：J209.2；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6）15-0043-01

欣赏历代画家的花鸟画，觉得画面上那些题跋不单是内容有情趣，观其书法也是一种享受，它讲究含蓄，讲求“诗画一律”①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②，根据“书画同源”③的原则，还特别讲究题写款识时的书法艺术性，使题款的书法与绘画的形象相辉映。

一、题跋的本义

段玉裁④《说文解字注·足部》有云：“题者，标其前，跋者，系其后也。”所以也可以把题跋理解为题于画前的为“题”，题于画后的为“跋”，题款作为题跋的一种为作者创作后题写，但实际题款应包括作者创作所题题目、诗文、作者的名号以及创作的时间、地点等文字。

二、题跋的作用

就花鸟画而言，从画家的笔墨生崖中，花鸟画本身具有自由遣兴抒发心灵的功能，可以找到一种其乐无穷的精神寄托，画面上的题跋生发绘画的意境，升华绘画的内容，大大强化了作品的人文内涵，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中国艺术大师潘天寿认为：“中国绘画与西方绘画不同之处是，西方绘画往往在画外题字，而中国画是题在画幅之内”。因为中国绘画的题跋“不仅能起点题及说明的作用，而且能起到丰富画面的情趣，加深画面的意境，启发想象，增加画中文学与历史趣味”⑤。画面上表达不清的意思也可以借文字来抒发，再加上文人大多辞藻优雅，书法潇洒，在精笔妙墨旁赋诗作文，相互唱和，把玩之间平添不少趣致。于是，题跋渐渐成了中国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若是哪幅画上没有文字，就会像一个人脸上少了眉毛一样，让人看着不舒服。

三、欣赏画家的画，领略题跋对画面的布局作用及审美情趣

潘天寿大师的画，很重视题跋的位置经营，有时用长篇款、多处款、斜题款或正楷或大草或汉隶或古篆，大气磅礴，他将题跋推向新的领域，使题跋和画面更加紧密结合在一起，不仅使画面布局更平衡、紧凑，而且增添了书、画、印相结合的欣赏趣味，如他为当时的京剧武生盖叫天画过梅兰竹菊的手卷。他在长长的画面上用一篇长文把四种花卉的处境和性格都写了出来，说“梅能耐寒，始能报得早春”，而兰花“生长空怕人见，却因幽香引人来”，说竹子“出土之前先有节，便凌云处更虚心”，说菊花“傲霜花更好，傍月气益清”。花以四种花卉的优点形容盖叫天先生“卓艺英名”，同时也借此自勉⑥。一篇跋有诗有文，既写花又赞人，真是余味无穷。潘天寿画面上题跋的“趣”，一则是内容上耐人寻味的“意趣”，再则是通过瘦劲的书法，生辣的线条和巧妙的章节布局展示一种外化的情趣，使画面立意通过他个人化的传统艺术语言表达，在意蕴和深层意境上更放异彩。

中国花鸟画题跋的有些内容并不是直接用绘画形象表现出来，而是藏而不露，含而不发，通过诗文的题跋把它引发出来，从而加强观赏时的意味，所以又产生了长题的形式，使作品的题款成了一件文学作品，既可与画面形象相映生辉，又具有独立于画面形象之外的审美价值。如艺术大师齐白石的《柴耙》 作品，构思之巧也是前无古人的，画面上只画了一把柴耙，两边题满了跋文诗句，诗句中对柴耙加以赞美，并将童年争骑竹马事记颂笔端，欣赏齐白石画上的题跋，或是记述一段故事，或是抒发一种感慨，或是表达一种主张，各有玄妙之处，读来更是妙趣横生。再如具有诗人才情的中国艺术大师吴昌硕，善于从平常的生活中发现和提炼诗意美，这种诗意美在他的题画诗中体现得生动感人。《蔬果图》那鲜嫩诱人的青菜和番茄就像是老农刚从菜地里摘下来似的，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放射出异常的光彩，画中的题跋别有韵味：“菜根有至味，不数瓜与茄，一畦灌寒碧，都成寿木华”。这不正是陶渊明诗中所说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情怀。

中国花鸟的题款题跋有穷款、长款、单款和双款等，但应为画面的有机组成部分，款识的长短、大小、位置、字体的形式都需要符合构图的审美要求和观赏者的审美情趣。

注释：

①苏轼.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其一.

②苏轼（宋）.《东坡题跋》下卷《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评论唐代王维作品所指出的.

③⑤张彦远（唐）.《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见中国画季刊《迎春花》[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1983（03）：52-55.

④段玉裁（1735-1815），清代文字训诂学家、经学家， 江苏金坛人.长于文字、音韵、训诂之学，同时也精于校勘，于诸家小学的是非都能鉴别选择，是徽派朴学大师中杰出的学者.

⑥中国画艺术丛刊.朵云[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第2集：115-117.

参考文献：

[1]马泉.齐白石[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3.

[2]郑以墨.吴昌硕[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