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的未来和“道德”

内燃机的出现使个人交通工具发生了巨变。但随着交通拥堵状况的增多、环境法规的完善、拼车等新型出行方式的兴起以及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在未来，我们可能很少会开车，甚至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车辆。

一个世纪以来，车是自由和地位的象征。但未来的乘客也许只是把车看作公共交通的另一种形式——通过购买旅程或加入会员的方式完成支付。购买私家车将变成购买车子当中一个按里程来收费的座位，并且这种车将由机器负责驾驶。

当然，有些人对此不以为然。“总会有人对驾驶汽车在路上飞奔充满激情，”丰田北美地区首席运营官James Lentz表示，“他们确实有时候希望被搭载，但是他们不会买只能自动驾驶的汽车的账。”

自动驾驶汽车被质疑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其能否具有“道德”。请看下面的例子：

一辆大货车突然变道直奔你的车而来，你是猛打方向盘向左撞向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或是往右闪避冲向路旁的一家三口？还是猛踩刹车让自己的头在方向盘上来一下？

司机们在一瞬间做出的决定基于本能反应以及当时周围环境的危险因素。未来的自动驾驶汽车——基于大量感应器、计算机处理能力和事先编程的逻辑判断——可以拥有近乎完美的预见和反应。

尽管汽车自动进行大多数甚至全部的驾驶行为可以让行程变得更加安全，但是事故仍然不可避免。通过电脑编程让汽车对突发情况做出反应相对容易，困难的地方在于汽车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问题在于，谁来决定我们想要的结果？”Jeffrey Miller，一位编写自动驾驶软件的USC专家这样说道，“你不可能做出一个百分之百双赢的决定。”

但目前研发自动驾驶汽车的公司并不关注这些“道德”问题。谷歌公司在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上砸了巨资，他们在城市公路和高速公路上用这项技术让豪华的普锐斯、雷克萨斯SUV行驶了成千上万公里。他们利用传感器，通过编程让汽车进行防守型驾驶，以期不让“事故不可避免发生”这种情况出现。“人们正在对这个问题进行哲学思考，然而对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现实可能性和现实事件，我们确实尚未研究过。”谷歌自动驾驶汽车项目安全部主任Ron Medford说。

“这是我们能遇到的最为艰深而严肃的决定之一。给机器编写一个可以预见到会导致有人死亡的程序，”加州理工州立大学伦理与新兴科学组主任Patrick Lin教授说，“当我们做编程决定时，我们希望这些决定达到最大限度的正确性。”

技术的进步只会增加问题的复杂程度，比如当车内传感器的敏感度足以分辨一个戴了头盔的和一个没有戴头盔的摩托车驾驶者，如果撞车无法避免，那么汽车是否应该撞向戴头盔者以降低受伤的风险呢？这样的话，我们惩罚的将是采取更多防护措施的人。

在一定程度上，基础“道德”问题不会涉及偶发的灾难性交通事故，而是关注在引入新技术时如何达到一个平衡点来拯救生命。毕竟美国每年有超过3万人死于交通事故。

“对于怎样才是足够安全的，每个人都能给出自己的答案，”Bryant Walker Smith说道，这位法律教授对自动驾驶汽车做了深入研究，“这些自动驾驶汽车存在撞车的可能，这是公司和公众都需要去接受的。”

对于政府的监管部门来说呢？他们将会对撞车做何反应？尤其是那些造成重大伤亡的事故，或者造成这个结果的决策不是由人做出的。美国仅有4个州通过法案在公共街道管理自动驾驶汽车，而联邦政府好像并不急于规范它们。

尽管有如此多的质疑，但仍有不少人认为我们应该以更加开放和积极的态度对待自动驾驶的未来。例如，摩根士丹利研究部门的Adam Jonas认为，质疑者们应该想一下，在一个世纪以前，驾驶“无马马车（老式汽车）”曾遭到何种讥笑。在Jonas的展望中，管理着成千上万辆车的巨型车队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就像那些用于租车需求的自动驾驶车辆。

美国艺术中心设计学院大型运输系统及设计中心主任Geoff Wardle认为，在这一过程中，汽车生产厂商和汽车经销商将面临整合。他说，世界上已经有太多汽车公司，这种变化对现存的汽车公司将造成巨大压力。计算能力在交通运输领域的快速推广将帮助新进入者打开汽车工业的大门。科技类企业巨头，例如谷歌和亚马逊，抑或拼车公司Uber、Lyft和Hailo等，如果这些企业在下个工程周期无法设计和制造出新奇的交通工具，我们会感到非常惊讶。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的汽车生产厂商应将他们的大部分业务转移到建立运输服务公司方面，或者把自己的汽车卖给这样的运输服务公司。Wardle最后补充道，新的利润点不在于制造新车，而是提供车辆共享服务。

汽车制造商也开始加入这场盛宴。福特的首席执行官Mark Fields在最近的一次投资者会议上这样说道：“人们拥有更多的移动设备，能够更容易地拼车，这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是汽车制造商，可同时，我们也是移动设备和信息的制造商。让我们从这个全新的角度来思考这个市场。”丰田公司同样加入了进来，它在法国城市格勒诺布尔投入了几十辆i-Road和Coms电动汽车，i-Road是一种三轮两座的电动车，Coms是四轮一座。人们可以在不同的地方（通常是电动车充电的地点）租借或退还这些电动车，每半小时只需要3.75美元。

“你将享受到私人驾驶工具、汽车分享和公共交通在内的多合一综合服务。”Lenz说。目前绝大部分私家车处于闲置状态。“花这么多钱买了车之后，在不用它们时，我们还能用这些车做些什么？”Wardle问道。

与此同时，世界各国对汽车制造商的管制越来越严格，要求他们用更节能、更低排放来替换对汽车性能的追求。汽车制造商认为，找到一款符合你内心需求的赛车，将越来越难。

机器将逐渐稳步接管越来越多的驾驶功能。“人们也会逐步放弃驾驶功能，”Schwartz说，“不需要一步到位。”时间将会继续侵蚀车与驾驶者的情感联系——这也是汽车所有权的根基。“机器将要接管驾驶工作，”Wardle说道，“最终，人们会思考为什么我要为开车这件事烦心？”但首先，人们最应思考的是怎么教会这些自动驾驶汽车“道德”，而且是高傲的人类可以接受的那种“道德”。

（惠更斯摘自机器之心网站，黎 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