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反思功能问卷中文版在大学生群体中的信效度研究

莫小恩，刘果，韩继阳，左方舟，夏静，王旭梅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心理科，沈阳110004）



青少年反思功能问卷中文版在大学生群体中的信效度研究

莫小恩，刘果，韩继阳，左方舟，夏静，王旭梅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心理科，沈阳110004）

摘要目的检验青少年反思功能问卷（RFQY）中文版在大学生人群中的信效度。方法选取沈阳市高校本科生903例和广州市高校本科生742例作为大学生样本。选取于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心理门诊就诊的具有边缘型人格特质的患者70例作为临床样本。对所有样本均采用RFQY中文版、基本共情量表（BES）和情绪智力量表（EIS）进行调查。2周后，从大学生样本中随机选择73例进行重测。使用SPSS 17.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结果RFQY中文版总样本、沈阳大学生样本及广州大学生样本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分别为0.747、0.741和0.757，重测信度为0.691（P＜0.001）。RFQY得分男女生之间、大学生样本和临床样本之间存在统计学差异（分别为9.00±0.55 vs 9.13±0.53，P＜0.001；9.06±0.55 vs 8.65±0.69，P＜0.001）。结论RFQY中文版在大学生人群中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是一种可靠并有效的测量心智化水平的工具。

关键词心智化；反思功能；中文版；信度；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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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化是一种重要的心理功能，是指理解自我或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通过对自我和他人的情绪、观念、意图、动机的觉察反应，达到调节情绪和调控行为的目的［1］。反思功能（ref1ective functioning，RF）是指在依恋关系的背景下，通过自我与他人的情绪、思维、幻想、信念和欲望在行为中的表达，理解和解释自我和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2］。国外的学者多年来致力于心智化的理论、评估及临床意义的研究，确证了心智化与精神疾病病情、预后、治疗之间的复杂关系。其中，最常用的测量指标是RF。国内近年来也开展了对心智化的探索，目前基本停留在对理论的初步探讨及验证，评定工具相对缺乏。

Fonagy于2010年编制了反思功能问卷（ref1ective functioning questionnaire，RFQ），用于评估个体的心智化水平。本研究组最初拟进行RFQ的修订，但由于原作者需完成RFQ的后续研究，信效度数据尚未发表，婉拒了本研究组的申请。2013年，Sharp等［3］在原量表的基础上，将RFQ改编成青少年反思功能问卷（ref1ective function questionnaire for youth，RFQY），用于评估具有边缘性特质的青少年的心智化能力，证实了其良好的信效度，是迄今为止唯一可用于评估RF的自评量表。本研究组引进了RFQY，拟在大学生中研究其信效度，旨在为临床上成人患者的心智化测量提供一个有效的评定工具。

1　材料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1.1.1沈阳大学生样本：选取沈阳市高校全日制在读本科生，共计发出问卷998份，回收954份，回收率95.6%，有效问卷共903份，有效率94.8%。其中，男254例，女649例，年龄18～25岁，平均（19.7±1.7）岁。汉族占86.2%，家庭地域为城市者占60.9%，独生子女占59.0%。专业类别上，理工类占42.3%，文史类占57.7%。父亲教育程度高中及以下者占70.2%，母亲教育程度高中及以下者占72.8%。父母婚姻状况正常者占90.5%。

1.1.2广州大学生样本：选取广州市高校全日制在读本科生，共计发出问卷862份，回收790份，回收率91.7%，有效问卷742份，有效率93.9%。其中，男261例，女481例，年龄18～24岁，平均（19.1±1.0）岁。汉族占96.8%，家庭地域为城市者占43.7%，独生子女占22.6%。专业类别上，理工类占69.5%，文史类占30.5%。父亲教育程度高中及以下者占78.6%，母亲教育程度高中及以下者占84.1%，父母婚姻状况正常者占94.1%。

1.1.3临床样本：在2015年10月至2016年1月于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心理门诊就诊者中，选择年龄≥18岁，学历为本科以上，经向主治医生确定同时符合以下2种边缘型人格特质者：（1）人际关系不稳定，以极端理想化与极端贬低之间交替变动为特征；（2）由于显著的心境反应所致的情感不稳定（例如：强烈的发作性的烦躁、易激惹或焦虑，通常持续几小时，很少超过几天），不考虑其诊断，共收集70例，男18例，女52例。

1.1.4重测样本：初次测试后2周，从大学生样本中随机抽取1个班级进行重测，发放81份问卷，回收78份，有效问卷73份。

1.2研究工具

1.2.1一般情况调查表：采集受试者的年龄、性别、民族、家庭地域、是否独生子女、父母文化程度、专业类别、父母婚姻状况等社会人口学资料。

1.2.2RFQY中文版：共46个条目，采用Likert 6级评分，选项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为A、B 2个分量表，各23个条目，A量表的题项采取“集中型”评分方式，最高得分位于中间选项，B量表的题项采取正向评分或反向评分，总分为A、B分量表得分之和，最高为12分，得分越高提示被试RF越高。量表经作者Sharp同意并授权，由研究组成员进行翻译，2名之前未阅读过此量表的精通中英文的精神科医生进行回译，经过文化调适和专家讨论，保留原量表46个条目，形成RFQY中文版。

1.2.3基本共情量表（basic empathy sca1e，BES）：原量表由Darrick等［4］编制，本研究采用钟杰等［5］修订的中文版，总量表及各维度Cronbach α在0.718～0.777之间。BES共有20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分为情感共情和认知共情2个维度。

1.2.4情绪智力量表（emotiona1 inte11igence sca1e，EIS）：原量表由Schutte等［6］编制，本研究采用王才康［7］修订的EIS测量情绪智力，在大、中学生及少年犯中被证实有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 α均在0.70以上。EIS共有33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分为情绪知觉（emotiona1 perception，EP）、调控情绪（regu1ation of emotion，RE）、理解情绪（understanding emotion，UE）和情绪利用（emotiona1 faci1itation，EF）4个维度。

1.3调查方法

大学生样本以班级为单位，在调查员在场的情况下，被试者独立完成问卷，填写完毕后当场回收。临床样本由主治医生确定调查对象后，当场发放问卷，患者到心理评估室独立填写，填完后由调查员当场收回。本研究调查之前均获得每个调查对象的知情同意。

1.4统计学分析

利用SPSS 17.0软件对数据进行录入管理，采取描述性统计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Cronbach α系数，Pearson相关分析处理数据，检验标准α=0.05。

2　结果

2.1信度分析

2.1.1内部一致性信度：本研究通过计算Cronbachα系数来确定RFQY中46个条目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结果表明RFQY中文版在全体样本中的Cronbach α系数为0.747。在沈阳大学生样本中为

0.741，在广州大学生样本中为0.757。

2.1.2重测信度：RFQY中文版的2周后重测系数r 为0.691，高于0.5，符合心理测量学标准。

2.2效度分析

2.2.1内容效度：由6名本学科专家对量表46个条目的适应性和代表性进行评分，适应性的平均分在8.17～9.35之间，代表性的平均分在8.17～9.48之间，内容效度较好。

2.2.2RFQY与BES、EIS的相关分析：对RFQY得分与BES和EIS的总分及维度分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RFQY与BES总分（r = 0.108，P＜0.01）、情感共情（r =0.078，P＜0.01）、认知共情（r = 0.095，P＜0.01）之间有低度但显著的相关，与EIS总分（r =0.076，P＜0.01）、EP（r =0.094，P＜0.01）、UE （r =0.062，P＜0.05）之间有低度但显著的相关，与RE和EF的相关性不显著，见表1。

表1　RFQY与BES、EIS总分及各维度得分之间的相关分析Tab.1 Correlations of RFQY and total scores and subscales of BES and EIS

2.2.3具有边缘型特质的患者与大学生样本RFQY总分的比较：考虑到样本的地域差异可能对RFQY得分产生影响，因此将患者样本单独与沈阳大学生样本得分进行比较。结果显示，同时具备人际不稳定、情感不稳定边缘型特质的患者得分明显比沈阳大学生样本低（P＜0.001），见表2。

表2　患者和沈阳大学生RFQY得分的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RFQY scores between patients with borderline personality traits and college students

2.3RFQY得分性别差异的比较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性别间RFQY得分的差异进行比较，结果显示男性学生得分低于女性（P＜0.001），见表3。

表3　不同性别大学生RFQY得分的比较Tab.3 Comparison of RFQY scores between male and female college students

3　讨论

本研究首次在大学生人群中考察了RFQY中文版的信效度，并对大学生与具有边缘型人格特质的临床患者之间以及男女学生之间RFQY得分的差异进行了分析比较。初步证明了该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均符合心理测量学标准，可在汉语语境下评定心智化水平。

内部一致性信度方面，本研究结果显示，RFQY中文版的Cronbach α系数在总样本、沈阳样本、广州样本中分别为0.747、0.741和0.757。Ha等［3］的研究结果显示，RFQY全量表Cronbach α系数为0.71；Badoud等［8］的研究结果显示，RFQ法语版的Cronbachα系数在成人中为0.644～0.719，在青少年中为0.675～0.739。由此可见，RFQY中文版的Cronbachα系数与其他研究结果相近。重测信度方面，RFQY中文版在大学生中重测信度为0.691，与Badoud等［8］在成人中获得的结果（0.545～0.701）较为相近。因此，RFQY中文版具有较好的一致性和稳定性。

效度方面，经学科专家评定，RFQY中文版内容效度良好，量表的内容对等性和文化适应性好。相关分析结果显示，RFQY与BES得分的相关尽管有统计学意义，但关联很小。Ha等［3］的研究中，RFQY总分与BES总分之间r= 0.09，认为结果显示出较好的区分效度。维度方面，心智化涉及自我/他人、外显/内隐、情感/认知的部分，从操作上要求个体识别、理解、解释的能力，是复杂的多元结构。共情却是更多地强调对他人的情感的识别。本研究结果表明，两者尽管结构上存在交叉（共情存在部分的心智化过程），但毕竟是各有侧重的2个概念。

RFQY和EIS总分（r = 0.076，P＜0.01）、EP（r = 0.094，P＜0.01）、UE（r= 0.062，P＜0.05）之间有较低的但有统计学意义的相关，而与RE、EF则不相关（P＞0.05），表明心智化涉及情绪识别与情绪理解的过程，与本研究先前的推论相符。然而，情绪智力是1种多维度的能力，包括能力取向、人格取向及混合取向［9］。EIS属于能力情绪智力的测定，涉及对情绪的知觉、评估和表达的能力，情绪对思维的促进能力，对情绪的理解和分析能力、对情绪的调控能力。由于两者具有各自丰富的内涵，它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EIS有助于区别心智化与情绪智力。

RFQY中文版的性别差异分析结果显示，女生的RF表现比男生好。根据心理进化论的观点，男性和女性在种族进化过程中由于生物遗传机制不同、分工不同，而在行为与心理上（认知、情绪情感、意志）存在显著差异［10］。有研究表明，男生和女生在情感共情上存在显著差异，女生的情感共情能力与右侧脑区激活显著有关，而在男生中未发现这种结果［5］。因此，笔者认为男性和女性心智化水平的不同存在生物学基础，有待今后深入探讨。

本研究还发现，具有人际敏感及情绪不稳定等边缘型特质的患者RF表现比一般人群差，与国外的研究结果一致，可能与这一类特质的人群存在一定程度的思维、信念、情感、动机的认知失调有关［11］。本研究结果初步证实，RFQY能区分一般人群和具有边缘型特质的患者，具有一定的敏感性。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调查主要在大学生人群中进行，并未探讨遗传、环境因素对于心智化能力的影响，而且由于样本量较少，不一定能代表整个大学生群体的普遍水平；年龄、学历、职业、经历的不同可导致不同水平的心智化表现，所以心智化的测量应扩展到社区人群中进行；RFQY原量表并未完善内部因子结构，本研究尝试对RFQY中文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然而因子负荷量过小，亦未能成功建立4因子、6因子甚至是8因子模型。因此，今后的研究需要扩大研究人群，并对量表的条目进行进一步调试后再进行主成分分析。

综上所述，本研究确证了RFQY中文版在大学生人群中的信效度符合心理测量学要求，具有操作简单、省时、实用的特点，并初步证明了其适用于临床，能为临床医生早期识别患者是否存在心智化损害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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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a C，Sharp C，Ensink K，et a1. The Measurement of ref1ective function in ado1escents with and without border1ine traits［J］. J Ado1esc，2013，36（6）：1215-1223.

［4］Darrick J，David PF. Deve1opment and va1idation of the basic empathy sca1e［J］. J Ado1esc，2006，29（4）：589-611.

［5］李晨枫，吕锐，刘洁，等.基本共情量表在中国青少年群体中的初步修订［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1，19（2）：163-166，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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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Badoud D，Luyten P，Fonseca-Pedrero E，et a1. The French version of the ref1ective functioning questionnaire：va1idity data for ado1escents and adu1t and its association with non-suicida1 se1f-injury［J］. PLoS One，2015，10（12）：e0145892.

［9］李响.大学生心理理论与情绪智力研究［J］.学理论，2014（36）：46-47.

［10］刘红.从进化论的角度看男女心理差异［J］.文学爱好者（教育教学版），2013，5（1）：29.

［11］颜双，苗冰，唐秋萍.边缘性人格障碍者的情绪相关认知过程研究［J］.国际精神病学杂志，2015，42（1）：129-132.

（编辑王又冬）

Reliabilityand Validityof Chinese Version of Reflective Function Questionnairefor Youthin College Students

MOXiaoen，LIUGuo，HANJiyang，ZUOFangzhou，XIAJing，WANGXumei
（Departmentof Psychiatry，Shengjing Hospita1，China Medica1 University，Shenyang110004，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examine the re1iabi1ity and va1idity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ref1ective function questionnaire for youth（RFQY）in Chinese co11ege students. Methods Tota11y 903 co11ege students in two universities in Shenyang and 742 co11ege students in one university in Guangzhou were enro11ed in the study. Besides，70 patients with border1ine persona1ity trait who visited Department of Psychiatry in Shengjing Hospita1 of China Medica1 University were se1ected as c1inica1 popu1ation. A11 of the subjects were required to fi11 i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RFQY，BES and EIS. Two weeks 1ater，73 co11ege students were random1y se1ected and fi11ed in the questionnaires again. A11 data were ana1yzed with SPSS 17.0 software. Results The interna1 consistencies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RFQY were 0.747 for tota1 subjects，0.741 for Shenyang co11ege students，and 0.757for Guangzhouco11egestudents，respective1y.Thetest-retestre1iabi1itywas0.691（P＜0.001）.The RFQYscores of ma1estudentsweresignificant1y 1ower than those of fema1e（9.00±0.55 vs 9.13±0.53，P＜0.001）. The RFQY scores of co11ege students were significant1y higher than those of c1inica1 popu1ation（9.06±0.55 vs 8.65±0.69，P＜0.001）. Conclusio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RFQY shows a good re1iabi1ity and va1idity in co1-1egestudents，and is re1iab1eandva1idasaninstrumenttomeasurementa1ization.

Keywordsmenta1ization；ref1ective functioning；Chinese version；re1iabi1ity；va1idity

中图分类号R7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258-4646（2016）06-0487-04

DOI：10.12007/j.issn.0258-4646.2016.06.00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0BSH040）；辽宁省科学技术计划（2010225031）

作者简介：莫小恩（1990 -），女，硕士研究生.

通信作者：王旭梅，E-mai1：wangxm@sj-hospita1.org

收稿日期：2016-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