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的操作特点及其启示

易丹　任一明



英国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的操作特点及其启示

易丹任一明

摘要：为指导英国学校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英国机会平等委员会于2007年颁布了《英国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该《指南》主体立场认为，性别平等有益于每个儿童的全面发展，性别平等工作应处于学校工作的优先位置，学校性别平等是保障社会公平的重要环节。其操作特点是：要求学校将《性别平等责任法》融入日常工作计划，结合《指南》细化措施，制定实施方案对《指南》要求进行过程检验，制定专门措施对《性别平等责任法》实施效果进行监测。《指南》为我国学校性别平等行动的拓展和提升提供了启示：从政府层面看，应提高政府管理者对性别平等工作重要性的认识，建立健全相关政策法规，建立专门组织监测评估学校性别平等工作；从学校层面看，应以性别平等理念进行学校管理，将性别平等工作纳入学校工作计划，开展性别平等教育；从社会层面看，媒体应加大对性别平等议题的宣传力度，民间组织可依托服务项目主动投入到性别平等行动中来，民间组织和各级妇联以及性别研究中心应推动政府持续关注性别平等问题。

关键词：英国；性别平等；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

至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开启性别平等和妇女运动的新纪元后，性别平等发展状况也成为考察一个国家和地区发展程度和人权状况的重要指标。[1]2000年，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签署的《千年宣言》提出了包括“促进性别平等、赋予妇女权利”在内的八项千年发展目标，促进性别平等在全球日益达成共识。在此背景下，2006年英国政府出台了《性别平等责任法》（Gender E-quality Duty），它是自1977年英国《性别歧视法》（The Sex Discrimination Act）后颁布的第二部性别平等法律，法律规定了公共机构应承担“消除性别歧视和骚扰，提高男女两性性别平等机会”的一般义务和“为履行一般义务而采取保障措施”的具体做法。[2]2007年3月，英国机会平等委员会颁布了《英国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The Gender Equality Duty and Schools——Guidance For Public Authorities In England）（以下简称《指南》）。本文拟通过对《指南》的解读，积极探寻我国践行性别平等的可能性路径。

一、《指南》的主体立场

《指南》以《性别平等责任法》为蓝本，主要介绍了性别平等目标、性别平等计划、性别平等咨询、性别影响评估、信息搜集和使用等具体实施指南，论述了《性别平等责任法》与学校的关系，并在开篇明确指出主体立场。具体如下：

（一）性别平等有益于每个儿童①依照联合国的界定，英国将所有18岁以下的人口都称为儿童，这一界定决定了儿童发展对象和内容的广泛性。的全面发展

为促进教育公平，缩小处境不利的儿童与其他儿童的差距，英国政府在2003年颁布的《每个儿童都很重要》（Every Child Matters，2003）绿皮书中提出儿童全面发展五项指标，即促进儿童健康、安全地生活、快乐且有所成就、做出积极贡献以及达到良好发展状况。基于以促进学校性别平等发展为理念而研制的《指南》，谨记“每个儿童都很重要”提出的儿童全面发展目标，并就学校如何从性别层面推动上述五项指标的具体实施给出建议（见表1），以确保学校更好地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促进学校性别平等发展，创设有利的环境和条件来保障“每个儿童都不被忽视”地得到发展。

表1　性别视角下具体指标实施建议②该表根据《〈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归纳整理。

（二）性别平等工作应处在学校工作优先位置

“性别平等工作应处在学校工作的优先位置”作为《指南》主体立场之一，是依据《性别平等责任法》与学校发展目标都指向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以及学校在处理性别平等相关工作中表现滞后而提出来的。现实中，学校决策者们一般并不否认性别平等问题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但是在面对学校紧迫并需解决问题的排序上，一些决策者往往将性别平等问题排斥在主流序列之外。为确保性别平等工作处于学校优先权位置，成为学校核心业务的一部分，《指南》提出将《性别平等责任法》及相应“性别平等计划”③性别平等计划是学校为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提高性别平等而采取的措施。融入学校的规章制度的拟定、工作方案设计、资源分配、人才培育等过程中，并以《性别平等责任法》及相应“性别平等计划”融入学校发展规划为例，从融入的意义、方法以及原则三方面展开进一步说明。

（三）学校性别平等是保障社会公平的重要环节

基于《指南》承载着推进学校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的使命，从实践层面指导学校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来推进学校性别平等是保障社会公平的重要环节。为此，《指南》一方面针对学校如何融入《性别平等责任法》、如何根据《性别平等责任法》要求制定具体措施、如何实践《性别平等责任法》、如何监测性别平等法实行效果提供了指导；另一方面，围绕学生职业选择的刻板印象、学习成绩的性别差异、女性参与运动积极性低、性欺凌、教师就业不平等等学校性别议题提出积极对策，力图帮助教育工作者超越原有的狭窄视角，理清工作思路，获得解决相关问题的具体办法，并意识到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是树立社会公平理念的重要一环。

二、《指南》的操作特点

（一）学校须将《性别平等责任法》融入日常工作计划

为确保性别平等工作处于学校工作的优先位置，《指南》就学校如何融入《性别平等责任法》给予指导，提出将《性别平等责任法》及相应“性别平等计划”融入学校规章制度拟定、工作方案设计、资源分配、人才培育等过程，把女性与男性的观点与经验完整地反映在学校规章制度的拟定，工作方案的设计、执行、监督和评估中；并以《性别平等责任法》及相应“性别平等计划”融入学校发展规划，从融入的意义、方法以及原则三方面展开进一步说明。

从意义来看：这种融入一是有助于学校将发展规划纳入对《性别平等责任法》履行的宏观背景之中，二是有助于学校将性别平等问题置于优先解决的位置，三是有助于保障学校发展规划不会消极影响性别平等的进程。

从方法来看：这种融入第一步需要学校熟悉“性别平等计划”和学校发展规划；第二步需要学校根据社会需要和本校实际情况，将“性别平等计划”嵌入学校发展规划，从制度、技术、资源等方面为学校性别平等工作提供有力保障。

从原则来看：这种融入一是要满足“每个儿童都很重要”提出的儿童全面发展目标；二是要在不增加学校官方行政负担的情况下，提升学校管理效能；三是为学生父母提供更多的咨询与合适的支持服务。

（二）学校须结合《指南》细化措施

为确保性别工作纳入学校日常工作主流，并有后续具体措施保障《性别平等责任法》在学校的落实，《指南》提出制定“性别平等计划”。该计划要展示的是在《性别平等责任法》下，学校如何履行其承担的为根除不合法的性别歧视和骚扰、提高男女之间的性别平等机会的总体职责，以及为完成总职责而采取支持行动的具体职责。具体职责包括：（1）发布“性别平等计划”，展示它履行一般职责和具体职责的计划并设置性别平等目标；（2）明确总体目标，如解决工资的性别差距问题；（3）收集学校在政策和行动上对性别平等有影响的信息；（4）咨询利益相关者确定性别平等的目标；（5）评估学校当前政策对性别平等问题的影响并提出相应对策；（6）制定三年之内为落实“性别平等计划”的行动方案；（7）每年发布落实“性别平等计划”的报告，并至少每三年审查一次“性别平等计划”。①参见Equal Opportunities Commission：《The gender equality duty and schools——Guidance for public authorities in England》，March 2007.该计划也是学校为促进社会平等、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而采取的系统方法和承诺。这个方法包括开展性别影响评估、确立性别平等目标、制定实施方案、监测实施效果等步骤，承诺是指学校设定的交付“性别平等计划”的时间等。

（三）学校须制定实施方案，对《指南》要求进行过程检验

学校要履行《性别平等责任法》，其核心任务是依据性别影响评估识别出的学校性别平等问题来确定性别平等目标，再围绕性别平等目标制定实施方案，以达到对《指南》要求进行过程检验的目的。为此，学校应遵循以下几个步骤：

1.步骤一：开展性别影响评估

作为一种纠偏的测量工具和看待问题的视角，性别影响评估是将学校政策或做法对不同性别的不同影响纳入考虑、统计、审视、分析的范围，其目的是识别学校的性别平等问题，确保学校政策和实践不受到任何消极的性别歧视影响。

开展性别影响评估需要学校理清一份与性别平等相关的政策清单。为此，《指南》给出三点意见：一是良好的初步筛选有助于识别与性别相关的政策和做法，以至学校可以从课程、校服、欺负行为、纪律、体育运动、职业招聘等方面作为筛选切入点；二是学校应在三年内对相关政策和做法展开性别影响评估；三是学校应优先考虑并解决在性别影响评估中对性别平等有最重要影响的政策。

2.步骤二：明确性别平等目标

通过开展性别影响评估，学校搜集了相关影响两性的政策和做法，提出了对学校有重大影响的性别平等议题，这为性别平等目标的确立奠定了基础。事实上，设立的性别平等目标要达到为师生员工提供帮助和服务的目的，还应结合英国教育与技能部所确立的国家性别目标、“每个儿童都很重要”的目标以及学校核心工作来考虑，同时还应咨询学校利益相关者。

就咨询学校利益相关者问题，《指南》提出三点建议：一是咨询主体具有全面性，应包括上级管理机构、学校管理者、教职员工、后勤人员、学生及家长监护人、所在社区等。学校要积极征求学生家长的意见，特别是要鼓励父亲的加入；同时在召开咨询（协商）会议前，学校要认真考虑父母及看护者对孩子的影响以及他们养育孩子的能力。二是咨询过程具有包容性，学校要积极邀请同性恋孩子的父母参与进来，认真听取多方意见以满足多样化人群的需求。三是咨询方式具有灵活性，学校应为孩子父母等提供两个以上可供选择的咨询会议时间，以方便他们咨询。

3.步骤三：制定实施方案

为给学校创造一个兑现《性别平等责任法》承诺且具有可操作性的环境，围绕性别平等目标制定实施方案是学校实施《性别平等责任法》的关键步骤。《指南》中的实施方案提供了一个包括目标任务、对策方法、人员职责与分工、时间进度要求等在内的实施框架，特别是针对学生在职业选择中的性别刻板印象问题、学校性别歧视和性欺凌问题、女性参与体育活动兴趣不高、教师就业不平等问题提出了解决方法（见表2）。总体来看，问题解决的方法，一是依赖强有力的管理层来协调和推动性别平等工作；二是鼓励社团、社会性别问题专家与其他技术专家之间积极协作和参与，以项目或计划方式为学校性别平等工作提供智力资源或经济支持；三是需要学校统筹管理并通过政策制定、课程设置、课程资源开发、环境营造等方式为实现目标做出适当安排。

表2　学校性别平等问题实施方案①该表根据《〈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归纳整理。

（四）学校须制定专门措施监测《性别平等责任法》实行效果

为监测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实行效果，学校应针对性别平等计划或实施方案进行相适应的监测与评估。实施监测主要通过常规、定点或制度化的信息收集机制、实地考察、进展报告等方式采集信息，以正在进行的活动和短期成就为基础进行信息反馈。[3]《指南》要求学校提供年度报告来展现学校一年来为满足《性别平等责任法》而开展的性别平等活动的进展情况以及下一步行动计划，其目的是监测学校所采取的行动是否按预定计划执行、向预定性别平等目标靠近。

同时，《指南》要求学校针对性别平等计划至少每3年开展一次自我评估。自我评估是低干涉检查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学校成绩的总结性评价，主要用来概括学校的进步，以及为下一步提高而采取的行动措施。自我评估标准一是可以依据性别平等目标实现程度来评判，二是可以依据是否满足《性别平等责任法》要求、“每个儿童都很重要”目标，是否促进性别平等、帮助学校获得良好发展等来评判。学校依此评估，若发现实际情况与预定计划发生冲突，应在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的前提下，及时调整改进，并公开出版相应的修正计划。

另外,鉴于一些学校往往对自身发展的评判缺乏敏感性，很难客观地进行自我分析，就需要第三方，即英国教育标准办公室对包括性别平等工作在内的学校工作进行整体评价。英国教育标准办公室每3年对学校进行一次检查，每次检查持续1—2天，检查内容不但包括学校总体质量，还包括学校性别平等计划的实施,以及就促进性别平等和消除性别差距和性骚扰等方面开展工作。英国教育标准办公室将被检查的学校分为4个等级，即特别突出的学校、好学校、较好但仍需改进的学校和做得不好的学校，所有学校的评估结果都在其网站上公布，并督促学校进行必要的调整。而接受评估的学校不仅能获得本校发展的客观分析结果，而且可以将本校情况与其他学校进行参照比较，从而对自我发展状况形成更为准确的评判，为下一步性别工作的开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三、启示

我国自1995年确立男女平等基本国策以来，在促进性别平等方面取得了较大的成果，然而由于传统的社会制度和性别观念以及性别平等工作在具体领域中的贯彻落实不到位等因素的影响，性别平等发展进程受阻。为推进性别平等发展进程，亟须政府、学校、社会各司其职，加强合作。作为政府，需要认真思考如何引领学校、社会推进性别平等的行动；作为学校，需要静心思考如何结合自身力量落实性别平等的工作；作为社会，需要发散思考如何整合资源支持性别平等工作。研究和借鉴英国学校《〈性别平等责任法〉操作指南》，能为我国政府、学校、社会践行性别平等提供一些启示。

（一）政府层面

1.提高政府管理者对性别平等工作重要性的认识

推进中国性别平等工作需建立在对性别平等有清醒认知的前提下，因此当务之急，首先，要提高政府管理者对性别平等工作重要性的认识。2015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球妇女峰会的开幕式上发表了题为《促进妇女全面发展共建共享美好世界》的重要讲话，提出了“为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加速行动”的承诺。因此，政府管理者推进性别平等工作本质上是在践行习总书记所提出的承诺。其次，政府管理者要克服“性别平等工作主要是妇女群体和妇联的工作”的认识误区。政府应积极整合资源，邀请有关专家为管理者开展性别平等意识的相关培训，唤起其性别平等意识的觉醒与觉悟，形成将性别平等意识植入政策落实制定、管理组织运行等的思维方式。培训内容可涉及了解政策制定与执行中的性别盲区，掌握社会性别分析工具，制定性别平等计划，实施性别平等监测与评估等。

2.建立健全相关政策法规

良好的政策法制环境是学校性别平等工作健康发展的外部保障。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开创法治中国新局面，实现公民权利保障法治化。纵观我国性别平等的相关法律法规，改革开放尤其是’95世妇会以来，中国加强了对性别平等的公共政策扶持，为促进性别平等与妇女发展创造了空前良好的政策环境。[4]然而问题是有些政策往往缺乏充足的实施保障条件和程序性的配套法规，导致实践指导作用不强；另外截至目前，我国还缺乏一部关于学校的性别平等法。而有关这方面的问题已经存在，如教师工资待遇、晋升和产假等问题，学生体育活动的参与、科目成绩上的性别鸿沟、歧视性的招生政策、实习选择的刻板印象、校园暴力、学生怀孕等。因此政府首先要在认真落实四中全会精神基础上，借鉴已有性别平等相关法规的国家的经验，以性别视角审视、清理和修订现行的有关政策法规，出台专门的性别平等政策法规、实施指南等，确保政策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保证性别平等工作在有序、有效的范围内运行。其次，政府应将社会性别意识引入决策过程。政府可以充分运用性别分析工具，从社会性别的视角对政策目标、政策工具、目标群体、政策环境等进行分析，逐步消除可能产生性别不平等后果的公共政策，促进性别平等意识纳入决策主流。

3.建立专门组织监测评估学校性别平等工作

为保证性别平等工作的有效推进，特别是实现学校普遍的性别平等，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需要政府成立专门组织监督学校性别平等工作的落实情况。[5]该组织一是应履行好作为学校建议提供者与进步合作者的角色，为学校性别平等目标的设立和性别平等计划的制定提供建议，为学校管理者如何执行开展性别平等工作提供培训与指导，为学校间搭建性别平等信息分享与学习的平台。二是可以主动联合学校一同开发性别影响评估工具，也可以积极利用国务院妇儿工委、国家统计局等组织研发的“中国性别平等与妇女发展监测评估指标体系”成果，建立适合地方政府与学校情况、反映性别平等工作实现状况的基本指标及指标监测体系。三是应对学校的性别平等工作状况进行全面的经常性的监测评估，其评估结果作为学校发展综合评价的重要内容和参考指标。

（二）学校层面

1.以性别平等理念进行学校管理

学校作为践行性别平等的重要场所，是促使学生获得均衡发展、通向性别平等阶梯的重要桥梁，是保证性别平等工作落实的主要力量。为此，学校管理者作为学校性别平等工作的执行者，需以性别平等理念对学校进行管理。

具体来说，首先，应当重视性别平等工作，认识到在性别平等基础上解决学校、学生发展中的问题，不但有利于学生全面发展与学校教育平等目标的实现，而且有利于社会的平等、和谐与稳定。其次，学校管理者应当明确自己在学校性别平等工作中承担的责任。如，学校管理者应清楚性别平等目标是如何与学校核心工作相连的，并能有效地向教职员工传达学校的性别平等目标；学校管理者需建立一个促使学校性别平等目标实现的监测机制；学校管理者应及时对性别平等计划的执行进度及困难进行分析总结等。再次，学校管理者应当广泛动员教师、学生，特别是家长加入到学校性别平等工作中来。学校可为家长设立专门的性别平等工作咨询委员会，接受家长们对相关问题的咨询、交流与讨论，互相分享最新资讯与经验。

2.将性别平等工作纳入学校工作计划

为保障学校性别平等的长远目标在有限时间内逐步得以实现，仅仅依靠政府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化学校履行性别平等的责任，自上而下地从行动计划上保证将性别平等意识贯穿在政策及计划方案的制定、执行和评估的全过程，这是促进学校性别平等的必要手段。鉴于此，学校应将性别平等工作纳入学校工作计划，既可单独拟定性别平等计划，又可将性别平等计划嵌入学校发展规划中。性别平等计划总体目标是确保性别平等问题处在学校优先解决的位置，防止和克服学校出现不利于性别平等发展的政策和举措，努力实现学校性别的公平。性别平等计划涵盖领域包括学校课程设置、学生成绩与就业、教职员工任命与薪资绩效、校园性别文化改造等，并将学校、管理层、教师、学生等都纳入考虑范围。性别平等计划制定步骤依次为明确性别平等目标、掌握性别影响分析工具、监测实施与评估等。性别平等计划可通过目标责任分解到学校各有关部门，逐年加大实施性别平等计划的经费投入，优化女性发展的资源配置等方式来推进。

3.开展有关性别平等教育

一方面，学校须从教育入手，通过积极开发性别平等课程，合理运用性别平等教学策略，营造无骚扰、无歧视的性别平等校园环境等来推动学习环境、教学过程、学业成就以及学生个体发展和更广泛的社会发展之间的性别平等。另一方面，为避免家长无意中带给孩子性别偏见的影响，学校应整合公共资源，广泛动员家长参与到孩子性别教育中。学校可以借鉴英国教育与技能部的做法，每年为9岁学生的父母与监护人开发一个有助于为孩子提供决策指导的指南。

（三）社会层面

我国性别平等工作要在社会范围内获得大众更广泛的认同，必须积极调动全社会力量参与到性别平等行动中来。首先，媒体要加大对性别平等议题的宣传力度，增强自身社会性别观念，坚持正确舆论导向[6]27，全方位渗透性别平等意识，提高全社会的性别平等敏感性，创造有利于推进性别平等、实现两性和谐发展的舆论环境。其次，民间组织可依托服务项目主动投入到性别平等发展行动中。受英国“唐克斯特探路者”组织为解决男女两性在实习安置中的性别刻板印象，并依托技术巡演项目、父亲成长项目、女性进入建筑环境项目等进入学校干预的启发，我国民间组织可利用自身鲜明的区域位置、策划能力强、辐射面广等优势，根据自身实际，围绕学校性别平等问题选定相关的、具有长效性与制度性的可行性项目，并在项目审批合格前提下，积极开展项目服务，进一步推动性别平等工作的开展和自身能力的建设。再次，民间组织、各级妇联以及性别研究中心应在性别平等领域有所作为,应加强与政府的合作，整合资源，形成一股推动我国性别平等发展的重要力量,通过服务项目、性别教育、理论研究、参考咨询等方式推进政府对性别平等问题的持续关注与改革。

【参考文献】

[1]黄河.和谐社会构建下的性别平等教育[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7,（10）.

[2]黄河.从《苏格兰学校性别平等清单》看中国教育性别主流化[J].妇女研究论丛，2010，（1）.

[3]王战军，王永林.监测评估：高等教育评估发展的新图景[J].复旦教育论坛，2014，（3）.

[4]韩自韵，韩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性别平等的政策扶持与推进[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11,（2）.

[5]魏开琼.从行动者中心的制度主义分析框架看公共政策的制定——以我国台湾地区《性别工作平等法》为例[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11,（8）.

[6]张再生.社会性别与公共管理[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秦飞

Oper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Implications of “Gender Equality Duty and Schools - Guidance for Public Authorities in England”

YI Dan，REN Yiming

Abstract:The UK’s equal opportunities commission issued“The Gender Equality Duty and Schools - Guidance for Public Authorities in England”in 2007，which provides practical advice on how to implement gender equality at schools. The guidance states that gender equality is beneficial to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every child, gender equality should be a priority in school work, and that such equality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social justice. In turn, operational characteristics suggest the school include“The Gender Equality Duty”into its daily work plan. It implements detailed measures according to the guidance, designs a homemade implementation plan and formulates specific measures to monitor its effect. The guidance says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regulatory recognition of gender equality. Besides,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and establish relevant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alongside a special organization to monitor equality at school. The latter should, in turn, absorb the concept of gender equality into its management system and work plan, while carrying out education on gender equality. On a social level, the media should intensify its promotion on gender equality.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women’federations, and gender research centers should also help the government focus on gender equality.

Key words:England; gender equality; guidance;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s; implications

DOI:10.13277/j.cnki.jcwu.2016.03.011

收稿日期：2016-03-02

中图分类号：C913.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3698（2016）03-0074-07

作者简介：易丹，女，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性别研究、职业教育；401331任一明，女，西南大学教育学部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性别研究、外国教育研究。400715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引领多元化社会思潮的基本经验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2XKS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