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多少爱可以重来

2016-07-04盛学文

俪人·教师版 2016年3期
关键词:宝蓝老舅右臂

盛学文

每个人都年轻过,每个人都恋爱过,每个人或成或短,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在心底总会有自己的一片绿洲。独自时,心底的人或事会在眼前浮现:对与错,悔与恨,只有自个儿体会。

我和数十年前相识,当时我是公司文秘,树在我们企业承包工程,因为工作关系我们认识了。不久后树经常找机会接近我,刚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一些,虽然那时候我并没有男朋友,然而情份的东西真是说不清,他对我一腔热情,而我对他几乎没有好感。说真的,树不是我的理想选择。他曾经坐过两次牢,原因是他的大哥和村里的一户人家有点纠纷,那人家男主人用砖头打破树大哥的头,造成脑震荡。树正巧放学回家,在路上遇到劈柴的二伯,他疯了一样,拿起斧头砍掉了那男人的右臂,年少的冲动,他为此付出了两年的代价,还有对那户人家一辈子的愧疚。

树并没有未能为我的冷漠而远离我,相反总想方设法接近我,而愈是如此,我愈厌烦。有一次单位搞联欢迎‘三八,活动结束已经深夜十一点。那晚月亮很好,我独自骑着自行车,因为害怕就用唱歌来壮胆。突然耳边传来‘丁零零,丁零零的铃声,我以为是下夜班的,只顾边唱歌边骑车,兴致不错嘛。是树的声音。那一刻我很感动,但不是心动。我们骑着自行车,一路无语他送我到家的巷口,用脚撑着地面,双手插在口袋中,目送我进了家门。

随着树默默示好,我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大男孩,有时有点冲动,不理智,有《三国》里关羽的英雄气概,但看我的眼神是够温柔的,并且很聪明,正当我敞开心扉接受他时,一件事使我彻底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那次我快下班了,部长让我去外包队办点事,经过两承包的工程队,只见树满脸胀得通红,对一个小男孩大打出手,那个小男孩是那样的无助,而他却像煞神,忍无可忍,冲上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工人。树想说什么的,嘴唇动了两下,最后什么也没说。我愤愤离去。

好几天没见着树,不见也好,这个人我永远都不想见。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的手机响起来,是他,不接,最后关机。上班途中遇见,我远远地避开,只要能遇见他的地方,我尽量避免与他碰面。树再也没有找过我,人间蒸发了一样。

两年后,我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的老公,他属于典型的“最佳好男人”。生活还在继续,有一次我在街上偶遇到被树大打出手的小男孩,此时他已是大男孩。男孩告诉我,树是他的老舅,那次打他是因为老舅买了一件宝蓝的披肩,准备送给一位女孩,可小男孩因为抽烟把那条宝蓝披肩烧了一个大洞。我心揪了一下,顿时陷入到一种异样的情绪中,我仿佛又看到树那双无奈的眼睛……,小男孩一直在跟随他老舅在深圳承包工程。这次来我们这儿是深望女朋友,又是一个痴男孩。结束了谈话,我有一种难言的愧疚,这种感觉一直追随着我。

又是一个晚上,月亮很好,我的手机响起,是他,我的心快跳出胸膛,手由于激动而颤抖。我问,你在哪?深圳?过得好?你过得好吗?电话那传来树嘶哑而浑厚的声音:好,很好。我的眼眶湿润了。下周我去你们那里办点事,能去看你吗?好,好的。这么多年了,树依然 记得我的号码。

再相逢,已是八年后,我们已不再年轻,树已不再是鲁莽少年,说话,做事已学会深思熟虑。在那间熟悉的咖啡厅里,响着迪克牛仔的一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听着忧伤的旋律,我流泪了,借着不亮的灯光。树说:这一辈子悔恨的两件事;一是把村里的那个男人砍残;二是错失了一个好姑娘。我发誓不再冲动,大臂上刻了一个“戒”字。说着话他把右臂的袖子卷得老高老高,让我看那个醒目的“戒”字,我们谈了很久,分别时,树说:能拥抱一下吗?我无语,树拥抱了我,在那个熟悉的夜晚,他的拥抱是那樣的结实,深沉,无奈。走出咖啡厅,树帮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轻轻地打开门,又为我轻轻地关好门……车启动的那一瞬,树说;你刻在我的心里,永远!

八年前的感情,八年后才明白,对谁来说只能意味着遗憾,因为过去就是过去。我终于明白,那时我们还年轻,只怪我们相遇的太早了。

猜你喜欢

宝蓝老舅右臂
老舅养鱼
韩国岁网红买下5500万豪宅
A Diagonalized Legendre Rational Spectral Method for Problems on the Whole Line
少林反擒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