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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

2016-06-30王金波

党史纵横 2016年6期
关键词:纵队南宁部队

王金波

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是在中共广西前委和中共中央代表邓小平领导下,于1930年2月1日在龙州创建的一支革命队伍,虽然这支革命力量从正式成立到余部编入红七军仅有短短九个月的时间,但其却不仅为建立左江苏维埃红色政权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也在中国的革命历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

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广西就已经有了党的组织及其所领导的革命群众运动,但自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广西各地的党组织和革命运动遭受严重摧残,当时的龙州、南宁、梧州、桂林等地的革命形势一落千丈,只有韦拔群同志领导的右江农民武装仍继续坚持斗争。

1929年6月,蔣桂军阀混战结束,桂军失败,李宗仁、白崇禧被迫下野,广西军人俞作柏任省主席,李明瑞任广西绥靖公署主任和军事特派员。俞、李回广西执政对中国共产党进一步在广西发展革命力量,准备百色起义和龙州起义提供了有利条件。因为俞、李虽然受蒋介石委任,但却同蒋介石有矛盾,为了巩固他们在广西的地位,俞、李主动靠近共产党,同时想借助共产党的影响来发展他们的力量。他们表示欢迎共产党派干部到广西工作。为了表示进步,还释放了被捕的政治犯,支持工农群众运动。共产党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先后派了邓斌(小平)、张云逸等同志到广西,并在俞、李的省政府和军队中开展工作。党利用公开或半公开的地位,积极发动、组织群众,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工农革命的烈火又炽热地燃烧起来。

1929年9月1日,党在南宁召开了广西省第二次党代表大会,正确估计和分析了当时的形势,作出了武装农民、加强城市工人运动、创建工农红军、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建立工农民主政权等决议,同时强调抓紧兵运工作,利用各种社会关系,掌握军队的领导权,为在广西发功武装起义加紧准备。张云逸同志担任了广西警备第四大队的大队长兼教导总队的副主任,俞作豫同志(俞作柏的弟弟、共产党员)任第五大队的大队长,并积极在这两个大队进行部队的改造工作。

对于龙州的革命形势,党及时作了细致的分析并决定派共产党员何建南、麦锦汉等同志前往龙州,恢复和发展群众运动。随后又派第五大队独立营的几十个官兵前往配合开展群众工作,扩大武装力量。革命武装力量的增长,有力地促进了工人、农民、学生运动的开展。

正当革命形势发展极为有利的时候,1929年10月,俞作柏、李明瑞为了控制两广,不听邓小平劝告,执意发动反蒋战争,出兵进攻蒋系粤军陈济棠部。俞、李刚出师不到10天,其所辖的广西两个师就被蒋介石收买叛变,不战而败。俞作柏由共产党派人护送经越南转到香港,李明瑞经党争取教育,参加了革命。

俞、李失败后,党及时研究了局势,邓小平、张云逸等领导同志当机立断,决定利用南宁空虚混乱的时机,把已掌握的部队从南宁拉到军阀统治薄弱的左右江地区去,和当地农民运动相结合,准备武装起义,开辟农村革命根据地建立工农政权。张云逸同志率领第四大队和教导总队的部分武装去右江、俞作豫同志率领第五大队到左江。并打开了南宁的军库、银库,将军械、弹药和金钱财物装船运走,为发动起义准备了物质条件。

10月13日,俞作豫同志率领第五大队沿左江而上,并于20日抵达龙州,随同来的还有李明瑞、宛旦平等同志。自俞作豫率第五大队开上左江以来,其就一面加大宣传力度,继续发动群众,一面进行招募新兵、改编旧军队,将第五大队扩充为六个营。并以剿抚兼施的办法,瓦解分化当地的土匪势力,收编了盘踞在养利、左县一带的土匪头子冯飞龙为第一路游击司令,龙州的土匪头子黄飞虎为第二路游击司令,土匪钟显章为第三路游击司令。在补允扩编军队的同时,俞作豫还十分重视加强地方的农民武装,抽调了一批政工人员,配合何建南等同志开展农运、工运工作,组织农民赤卫队和工人赤卫队,并下拨了部分武器装备给农民赤卫队。同时为了掌握左江行政大权,俞作豫公开宣布兼任龙州“广西全边对讯督办公署”督办,以行政法官合法身份来任免各县的县长,并派人接管了税收机关,进而确保了经费来源。同时处决了一贯为非作恶的反动“土司”——原龙州县长黄肖鹏,任命黄飞虎为龙州县长兼警备区司令。这些果断的革命措施,打掉了反动派的嚣张气焰,进一步扩大了群众基础。

11月初,粤桂军阀战争再次爆发,两军混战于桂平、贵县之间,南宁守兵很少。11月中旬,李明瑞鉴于当时吕焕炎师屈居梧州一带,刚复辟的李宗仁、黄绍竑指挥黄权等部驻在桂东南与蒋介石的粤军相持,无力后顾,南宁兵力空虚,便想回占南宁。李明瑞先商得俞作豫同意,由俞集中第五大队,随后进至祟、左一带待命。随后他自己亲自赴右江找张云逸联络第四大队共同攻打南宁。但此时第五大队刚收编扩编就绪,还没有来不及进行系统整顿,为后期蒙志仁等人叛变埋下隐患。

11月下旬,俞作豫按李明瑞行前的计划调蒙志仁率二、四两营回龙州。他们回到龙州后便策划由蒙志华出面拉拢第六营营长黄德普叛变。黄德普当夜就把这一阴谋报告了俞作豫,俞作豫当时末及时处理,反于第二天命令各营按一、二、四、五营、卫士队序列出发;命令第六营留守后方,命令第三营由靖西赶至驮芦汇合,以待李明瑞在右江联络好第四大队后,即共同攻打南宁。当部队到达驮芦时,不料大队副蒙志仁和他的胞弟蒙志华反水,竞胁迫后续部队转回龙州,反戈背叛。当时龙州留守部队仅有新编的第六营(即原来的独立营扩编)和部分机关人员,力量悬殊,抵挡不住,被迫退出龙州。蒙志仁叛军占领了龙州。俞作豫当即带领第一营由驮芦日夜兼程,回救龙州。龙州近郊的水陇与李明瑞从右江率领的一个连汇合后,商定攻城方案,经过几个昼夜激战,蒙志仁率残匪弃城而逃,左江的局面又再次稳定下来。

收复龙州后,整顿改造军队成为当时的突出问题。第五大队原来扩编的六个营,只有一营还比较完整。李明瑞、俞作豫决定以一营为基础,加上其他的零星部队合编为两个团。第一团团长由原一营营长何风川担任,第二团团长由宛旦平担任,以便进一步扩充部队、改造部队。

随后党中央代表邓小平带领共产党员何世昌、严敏等同志来到龙州,以加强左江地区工作的领导。李明瑞、俞作豫、何世昌等同志遵照邓小平同志的意见,立即着手加强部队的整顿改造和地力政权的筹备工作。根据当时党员数量少的具体情况,每个营建立一个支部,每个连队建立士兵委员会,实行官兵平等,反对打骂下级和士兵的军阀作风,反对克扣军饷。并自下而上地发动士兵群众揭露反动军官的罪行,撤换何凤川、李统承(一团一营营长)等反动军官的职务。同时为了加强党对部队的领导,部队党组织进行了调整和充实。并派共产党员袁也烈任第一团参谋长兼第一营营长,派共产党员杨廷献任第一团第二营营长。还派几个党员到一团当连长。第二团排长以上干部,大部份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倾向革命的分子。部队经过整顿改造,面貌开始发生变化,大多数干部和士兵被争取了过来;为了进一步提高干部战土和广大群众的思想觉悟,除了通过办教导队、政治夜校、开会等形式外,俞作豫、何世昌等同志还经常给干部战士和群众讲演,灌输革命思想,大造革命舆论。

经过艰苦的教育发动群众、整顿改造部队和党的建设等前期准备工作后,1930年2月1日,在中共广西前委和中共中央代表邓小平领导下,中共左江军委策动俞作豫率国民政府广西警备第五大队发动龙州起义,所部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

红八军党委和部队编制是:中共红八军党委会由何世昌、俞作豫、严敏、宛旦平、潘思文等组成,由何世昌负责。军党委受红七、红八军总政治委员邓小平领导。

红八军的部队建制:军部下辖两个纵队,军部直属部队有特务营、山炮营、辎重营、通讯连。

红八军各级领导机关组成如下:军长俞作豫、政治委员邓小平(兼)、政治部主任何世昌、总参议甘湛泽、副官处长邓世雄、副官苏醒、参谋长宛旦平、参议黄德善、潘邦亨,第一纵队:司令何家荣、政治部主任潘思文、参谋长袁也烈,第二纵队:司令宛旦平(兼)。同时红八军还没有教导队,有学员三百多人,由甘湛泽任队长。

在龙州起义后,中共左江特别委员会也正式建立了,由严敏任书记。左江特委统一领导左江地方党的工作。同时还建立左江地区的革命政权——左江军事革命委员会,由王逸任主席、林礼任秘书长,并在左江地区的龙州、上金、宁明、明江、思乐、祟善、左县、雷平、养利、凭样等县也都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左江军事革命委员会和各县革命委员会建立后,积极领导人民群众开展反对帝国主义、封建势力的斗争,并取得一系列的胜利。红八军第一纵队也开赴左江北岸祟善、万承、养利、雷平等县,帮助当地人民建立革命政权。由于红八军在各地帮助群众进行了反霸剿匪斗争,有效打击了反动分子的气馅,使得各地的农民运动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1930年3月,邓小平同志到中央汇报工作以后,经龙州回百色,在龙州驻了两三日,详细了解了左江的情况后,看到反动势力猖撅,敌情比较严重,左江地区工农群众基础薄弱,同时红八军刚刚建立,人数不多,部队尚不巩固。因此指示俞作豫采取措施,要红八军向右江红七军靠拢。但当时左江地区的一些领导人对形势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对邓小平同志的指示执行不坚决,行动迟缓,以致后来带来了很大损失。当时红八军要向右江的红七军靠拢,必须拔掉盘踞靖西县城的叛军郑超营这个钉子,于是俞作豫命令何家荣等率第一纵队第一、第二营进攻靖西,并负责把邓小平送过右江。

邓小平同志离开龙州后,桂系军阀进攻的消息时有传闻,左江形势更加紧张。俞作豫与何世昌研究后,决定收缩兵力,便于必要时向右江靠拢。于是,下令给宛旦平率宁明的两个连回龙州,又通知在左县驮芦的严敏回龙州开会,并要严敏率雷献廷营同上龙州。就在严敏离开左县后,南宁敌人桂系军阀梁朝玑就率一个师四个团的兵力,沿左江大举向龙州进犯。

梁朝玑以李子勉团为前锋,由南宁出发,兵分两路:主力由左江南岸,沿邕龙公路前进;李子勉团则走江北,经同正下祟善。李子勉以便衣队袭击驮芦冯飞龙的司令部,梁部主力隔河以火力支援。冯飞龙部稍事抵抗,便投敌,让开道路。敌军顺利通过祟善,直扑雷平,截断龙州与第一纵队之间的联系,然后进攻龙州。1930年3月18日,龙州军民正在龙州城里隆重举行追悼何建南同志大会,警惕性不高,情报中断,没有料到敌人那么快进攻龙州。就在大会快要结束时远处传来枪声,军部以为是土匪捣乱,仅加派防卫,派出侦察。防卫部队与敌战约一小时,才知是桂系军阀的部队来进攻。当时在龙州只有三个营的红军和左江赤卫大队一千多人。俞作豫军长当即命刘定西营守西门至北门一带,第二纵队司令宛旦平指挥一营人守北门至东门一带,赤卫队配合作战由这两部分兵力守卫河北的县城;严敏指挥雷献廷营一个连据守铁桥头,两个连沿绩山至来凤亭布防,机炮连据守来凤亭,支援铁桥头,这两部分兵力保卫河南的军部,俞军长率领卫士队巡视各个阵地。同时发出了要第一纵队急速回援龙州的命令,但由于敌人断绝交通,第一纵队未收到命令。

敌人以三倍的优势兵力向红军进攻,步步进逼,红军战士奋不顾身,与敌短兵相接,反复冲杀,战斗异常激烈。虽打死打伤敌人八、九百人,但红军战士也伤亡四百多人。宛旦平同志和第二连全体战士壮烈牺牲。严敏同志和龙州工人赤卫队长邓生同志也在坚守铁桥头的战斗中光荣牺牲。当天一直激战至黄昏,形势对红军越来越不利。俞作豫军长便决定放弃龙州。但东、北、西三面敌有重兵阻击,要去靖西汇合第一纵队是不可能的,部队只好过丽江向南面的凭祥撤退。红军部队撤至鸭仔滩,遇上了从凭祥赶来援救的陈钺营,便由陈营殿后,部队直到夜十时才陆续到达凭祥休息。

当晚俞作豫军长就召集干部开会。会议分析了龙州失守的原因主要是:敌人以三倍的优势兵力突然袭击,而红军警惕性不高又过于信任冯飞龙。并指出红军虽然受到很大损失,但还有成千人枪,加上在靖西的第一纵队,还有二千多人,仍能与敌周旋。而敌人这次损失也很大,又后援亦缺,红军还有夺取最后胜利的希望。会上决定以凭祥为据点,派人与第一纵队取得联络。

第二日晨,俞作豫軍长集合部队在龙凭公路旁整编,将当时集中在凭祥的第二纵队的刘定西营三个连,陈钺营三个连和雷献廷营一连,卫士队约两个连,赤卫队等合编为一个团,由刘定西担任团长。俞作豫、何世昌给部队做动员还未结束时,便听见枪声。狡猾的敌人伪装成农民赤卫队,打着农民赤卫队的旗号,绕过红军的警戒线才突然开抢。红军被动应战,急派出一个连占领右侧高地掩护部队向镇南关大道撤退,

敌人从两面向凭祥扑来,死伤二百多人。撤至镇南关前,接乡赤卫队报告,敌人由当地土豪凌云为向导,尾追而来。俞作豫便率领部队连夜折回夏石,沿八角山走宁明、明江,过饭包岭,连走三天,到三哨。部队在三哨休息一天,然后离三哨夜渡海渊,到邕宁苏圩。俞军长原想沿边境小道,把部队带入六万大山,开辟革命根据地保存革命力量。但到苏圩时才知道,南宁至六万大山一路有黄绍竑部队云集难以通过,便决定暂入十万大山。部队便过邕宁大塘,到钦州大寺。这时队伍还剩有七百多人。

到大寺的当晚,俞作豫召集干部开会,说明暂以十万大山作依据,进行整训,以图扩大影响。并决定把部队交给刘定西指挥,开进十万大山。他自己与何世昌暂时离开,秘密到六万大山去组织农民武装,待组成后,再联系红七军一起进攻南宁。刘定西在会上提议:非作战人员和妇女,一律离开队伍。陈钺和其它军官都赞成这个意见。俞作豫为避免军事人员和政工人员摩擦,第二天让政工人员和妇女都把手枪交回,每人领三十元纸币离队。俞作豫、何世昌在政工人员走后,即带了三十个便衣卫士离开大寺,但没有向六万大山迸发,却回到邕宁大塘,转向隆安去找红七军。至马村时,被民团围击,何世昌在突围时被敌所掳,后被解往南宁,关押约半年后英勇就义。

俞作豫率便衣卫队冲出包围后,又被吴坪的陈儒秀、谢祖华民团截击。俞军长率卫士奋勇抵抗,后恰被莫峻峰所率从左县退回到吴坪的农军所救。吴圩地方党组织派唐希贤、廖光华、王敬轩等来见俞作豫,共同研究情况,决定趁南宁城防空虚,仅有警察和民团防守之机,突袭南宁。于是俞作豫派人追赶进十万大山的刘定西团火速带兵来汇合,并由唐希贤、廖光华、王敬轩协助组织农民武装。

几天后,刘定西带五百多红军战士来到吴圩,农民武装也组织起两干多人。俞作豫便命刘带红军出狮于岭,经高岭村直达亭子,渡江进攻南宁。但敌人凭江固守待援,企图夹击红军。于是俞作豫又命刘定西团退驻邕宁的那马村,莫峻峰率农军退回吴圩。几天后敌李子勉团由龙州回授南宁,俞作豫率农军在渠黎腰击李团,农军不敌,李团乘机向吴圩和那马进攻。在那马村,红军坚持战斗了两天,因弹尽粮绝,被迫撤退回十万大山。退入十万大山后,俞作豫接受莫峻峰建议,派人去香港寻找党组织。俞作豫先派莫峻峰去香港,又派人去六万大山了解情况。过了一星期不见回信,俞作豫便带廖光华、王敬轩出香港亲自去联系。他们到了香港后没有找到党组织和莫峻峰,俞作豫便派廖、王二人到广州联系。廖、王二人缺乏经验,在广州遇上了叛徒。叛徒伪装上级党组织,把俞作豫骗回广州逮捕,随后在广州红花岗将俞作豫、廖光华、王敬轩三人杀害。

当南宁敌人进攻龙州的时候,何家荣、潘思文、袁也烈等同志正率领第一纵队在靖西剿匪,围攻靖西县城,突然与龙州联系中断,当得知龙州危急,一纵立即放弃攻城,率队回救龙州。部队赶到雷平时,龙州早已失陷,军部与第二纵队已经转移,去向不明,这时第一纵队与军部会合已不可能。同时敌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第一纵队,不断缩小包围圈,妄图消灭这支革命力量。当时处于四面受敌的第—纵队,摆脱危境的唯一出路就是“冲过右江,前往百色,与红七军会合”,这个决定得到了全体官兵的拥护。但从雷平至百色,要经过敌占区几个县的辖区,又隔山隔水,要从正面冲过去与红七军会合,困难将更多,牺牲会更大。第一纵队分析了当时情况,决定沿中越、滇桂边境游击前进向右江地区转移。3月23日,一纵队便从雷平出发沿中越、滇桂边境急行军,途中打退了中越两国的地方反动武装的多次袭击。十几天后,一纵队走出山区,到达云南富宁县的剥隘镇。一纵队在剥隘,得知百色己为敌占领,红七军不知去向,便决定绕过百色向北挺进前往东兰。红军即渡剥隘河,并于4月进入广西田林县,经八桂到逻里,向东进到凌云县的利周圩,突破桂军团长岑建英部的围堵后转向西北,经板干到田林边的百乐。百乐隔南盘江就是贵州西路游击司令王海平的地盘。王海平与国民党政府素有矛盾,又想收编这支武装来扩大自己的势力,故多方拉拢。为了求得休整的时间,一纵便于4月中旬渡过南盘江,集中在蔗香圩整训,并不断派人去打听红七军的消息。但此时何家荣感到在这里没有出路,便于9月7日离队去了香港。10月中旬,袁也烈得到红七军到达凌云的消息,使率领这四百多人的红军队伍渡南盘江进入凌云北部(即今乐业县)。当时,红七军军部已到河池,也听说红八军有一支部队在黄草坝,使派何莽、黄启滔率队往贵州方向寻找接应。何莽、黄启滔等在凌云讲肥村岗里屯(今乐业县上岗村)与袁也烈的队伍汇合,随后两支队伍共同开往河池。红八军这支部队在河池纳入红七军,成为红七军的一支劲旅,红八军的历史使命便到此结束。

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虽然在中国的革命历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但其从正式成立仅短短九个月的时间便遭受重创,致使余部被编入红七军的惨痛教训是值得深思的。

首先,党的组织建设不够健全。红八军的大部分官兵为广西警备第五大队及收编的吕焕炎国民党军旧部,还有冯飞龙、黄飞虎等土匪改编的游击军,军队内部成份复杂,党组织非常薄弱,党的政治路线不深入。虽然部队经过整训,撤换了一些反动军官,但整顿改造军队不彻底,党的组织建设不够健全,红八军中除了第一纵队外大部分党组织建设不完善,致使部队缺乏党组织的领导,军心涣散,党组织的作用没有很好地发挥出来。同时对收编的游击军整改措施不到位,不但未能及时除掉黄飞虎等顽固分子,还委以重任,使部分政权、军权被敌对分子所掌握,以至旧日匪首仍在队伍中发挥绝大的作用,甚至还要遵从他们的个人意志,难以形成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进而造成面对革命遇到挫折时,游击军中的这些反动投机分子便与军阀民团串通一气,成批脱离革命,甚至叛变革命,再次走向革命的反面,成为后患。

其次,军队的思想建设不深入。红八軍不是在原革命队伍的基础上创建的,其主要由原国民党部队、农军、收编的土匪民团组成。这些武装力量虽有的对革命有了初步的认识,但大部分是为革命形势所迫,乃率部投向革命,因而大部分士兵的革命思想意识较低,革命意志较差,红八军没有认识到加强思想政治建设,用无产阶级思想进行党的建设和军队建设的重要性,对于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没能及时在军队中深入开展,致使许多士兵甚至是高层军官革命意志不坚定,在面对劲敌,革命低潮之时思想动摇,叛逃投敌。

再次,群众工作的认识不到位。虽然在龙州起义前后,左江的党组织和部队开展了工农群众运动,建立了工会、农会等群众组织,进行了打土豪、剿匪的斗争,开展了对法帝国主义的斗争,但红八军建军后由于对群众工作的认识不到位,未能深入发动群众,开展土地革命,加强武装工农群众, 建立巩固的革命根据地,这不仅使工农群众难以形成对革命的统一认识,提高革命的积极性,还致使红八军未能在群众中扎下根, 难以与工农群众形成深厚的军民鱼水情。正是由于群众基础较差,才使得红八军当面临困难之时,敌情不明,消息不灵,贻误战机,难以有效抵御强敌来袭。

最后,地方武装建设重视不够。由于在红八军建军时,其不是用革命的理论教育、发动、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把革命事业建立在牢固可靠的人民群众的基础上,积极培养坚强的群众武装力量,所以这就造成了红八军对于地方武装建设重视不够,没有对各县的赤卫军、游击队进行有效地整训,致使这些赤卫军、游击队缺乏作战能力,难以有效配合主力部队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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