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业、工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关系研究

王明英

中图分类号：F719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本文基于区域经济发展异质性视角，研究不同发展水平的区域城镇化主要的推动因素，将服务业、工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水平之间的关系进行对比分析，以期发现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下城镇化推动力的差异及其内在原因。研究结果发现，北京市和全国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均是服务业，而只有河南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仍然是工业，工业对城镇化进程的推动作用显著强于服务业对城镇化的推动作用。基于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地区城镇化进程的内在推动力差异性，各地应厘清本区域城镇化的主要推动力，适时调整宏观经济政策切入点，提高城镇化质量和内涵，促进经济发展。

关键词：城镇化 工业 服务业 灰色关联分析模型

问题的提出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我国经济相继面临产业结构升级缓慢、消费市场低迷等问题，城镇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作用日益受到各界的重视。一般而言，城镇化的发展，依托于工业和服务业不断集聚所形成的产业支撑；与此同时，城市功能提升也为服务业发展提供了空间，而城镇化带来的农村居民身份转换，也会刺激其对教育、医疗、住房和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的相应需求。厘清服务业发展和城镇化之间的关系，继而推动二者在互动中快速、协同发展，对于正处于城镇化进程中、致力于推动产业结构调整的中国来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国外较早研究城镇化与服务业关系的是Chenery和Singlemann。Chenery（1975）提出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推进，服务业的重要性凸显，并将逐步取代替代工业成为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主要动力。Singelmann（1978）通过对1920-1970年间工业化国家劳动力转移和产业结构变化的研究发现城镇化进程加快了农业型经济向服务业型经济转变，这是最早对城镇化进程能促进服务业发展的表述，为其后很多学者研究二者关系提供了分析框架。

郭克莎（2002）认为在城镇化推进过程中，城镇化早期和中期阶段工业发展对城镇化有较直接的带动作用，到了城镇化后期，在非农产业就业比重的增加中主导作用的是服务业就业比重及人数的增长。江小涓、李辉（2004）在研究服务业与中国经济发展的关系中发现，对服务业发展有着关键影响的因素是城市化水平提高。李程骅、郑琼洁（2012）基于江苏省域的经验数据，运用计量经济模型分析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动态关系，结果发现服务业对城镇化有正向促进作用，而城镇化尚未明显作用于服务业。近年灰色系统理论被广泛应用在各个领域，亦有不少学者运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关系，崔宏桥和沈颂东（2014）运用灰色关联分析吉林省城镇化与服务业各细分行业的关系，发现生活性服务业、公共服务业对吉林省城镇化有着较明显的推动作用，生产性服务业和休闲服务业对城镇化的推动效果有限。

目前对于城镇化与工业、服务业内在关系问题，无论是从产业结构演化角度还是服务业、工业直接与城镇化互动关系角度，地区内城镇化与服务业、工业之间有稳定的互动关系得到了学者们的公认。

在城镇化发展的初期，城镇化与工业的关系紧密，随着城镇化的不断推进，城镇化与服务业的关系逐渐显现。一般的，工业是城镇化水平提高的主要推动力，继工业化之后服务业则是推动城镇化的后续动力。本文基于区域经济发展异质性视角，以全国区域作为标准，选取北京市和河南省两个在经济发展水平与城镇化发展水平均存在较大差异的区域作为样本，研究服务业、工业与城镇化之间的关系，将二者进行对比分析以期发现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城镇化进程推动力的差异及其内在原因。

服务业、工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关系的实证研究

（一）研究方法

因素分析的主要方法是回归分析，回归分析虽然是一种较常用的方法，但大都只用于少因素的、线性的。对于多因素的、非线性的则难以处理。考虑到回归分析方法的局限性和不足，灰色系统理论采用灰色关联模型来进行系统分析。作为一个发展变化的系统，关联度分析是动态过程发展态势的量化分析。由于工业、服务业的发展状况与城镇化水平之间的关系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并且随着政策、经济等因素的变化，具有典型的灰色系统的特征精确的数理模型很难建立，故选用灰色关联模型较合适。灰色关联模型分析定量研究诸研究因素间相关性的强弱及次序，主要根据因素间发展趋势的相似程度。若系统中各因素在发展过程中的相对变化趋势大体一致，则认为二者关联度大，反之，则二者关联度小。主要分析步骤为：

1.确定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参考序列记作X0，第k时刻的值为X0（k）。因此，参考序列X0可表示为X0={X0（k），k是时间}。比较序列，记作X，=1、2…n，则第k时刻的值为X（k）。因此，参考序列X可表示为X={ X（k），=1、2…n；k是时间序列}。

2.对原始数据序列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得到初始矩阵X`。在分析时，各序列中的数据可能因量纲不同不便于比较，要去掉数据不同量纲对分析结果的影响。无量纲化的方法常用的有初值化、均值化与区间相对值化。

3.计算离差序列。利用公式：

（1）

即将除初始化矩阵X`中第一行外的其他行与第一行做差，求出相对城镇化率的离差矩阵X``。

4.求参考序列与比较序列的关联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2）

=1、2…n，k为时间序列，ρ表示分辨系数，一般在0与1之间选取。求得关联系数矩阵β。

5.求得关联度γ并进行排序。关联系数的数很多，过于分散，不便于分析比较其关联强度，故求各时间段关联系数的平均值，将其量化为一个比较集中的数值。其公式为：

（3）

6.求关联序。用关联度的次序及大小求因素间的关联度。将各因素关联度按大小顺序排列起来，便组成了关联序矩阵，记作{μ}。

（二）服务业、工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进程的灰色关联分析

根据灰色关联分析模型，本文选取2006-2013年城镇化率作为参考序列记作：Xθ0，其中θ=0表示河南省，θ=1表示全国，θ=2表示北京市，第k时刻的值为Xθ0（k）。因此，参考序列Xθ0，Xθ0={Xθ0（k），k=1、2、3…8，θ=0、1、2}。

以同期河南省、全国、北京市服务业生产总值占GDP的比重、工业生产总值占GDP的比重作为比较序列，记作Yθ={ Yθ（k），=1、2；k=1、2、3…8，θ=0、1、2}，其中=1表示服务业，=2表示工业。

需要说明的是，因为经济数据多数呈稳定增长态势，为使增长趋势更加明显，保证分析结果的可靠性，常选用初值化处理。初值化就是所有数据均用第1个数据除，得到新矩阵。样本选择河南省、全国、北京市2005-2013年服务业、工业及城镇化的统计数据，原始数据整理如表1所示。

（三）实证结果及分析

根据灰色关联分析方法，首先选用初值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然后利用公式（1）求得离差序列，利用公式（2）求关联序列后利用公式（3）计算出2005-2013年河南省、全国与北京市的工业、服务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率之间的总体关联系数与关联度，如表2所示。

将表2中的各关联度依据大小进行排序，可得如下关联度矩阵：

Y0={Y02，Y01}={0.66，0.51}

Y1={Y11，Y12}={0.75，0.60}

Y2={Y21，Y22}={0.75，0.48}

基于灰色关联分析模型，关联度越接近1，关联程度越大。一般的，0≤γ≤0.4关联程度低；0.4<γ≤0.6关联程度中等；0.6<γ≤0.8，关联程度较强；0.8<γ≤1关联程度极强。同时在一个分析系统内，比较序列与参考序列的关联度排序也有重要意义，排序靠前的对于参考序列的相关性较强。

由以上分析可知：第一，从河南省区域看，工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达到0.66，关联度较强；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是0.51，关联度中等。与服务业相比，工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强，说明工业依然是当前河南省推动城镇化的主要力量，服务业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作用尚没有彰显出来。这主要是因为河南省是传统农业大省，经济稍显落后，工业化水平不高，服务业发展长期滞后，城镇化水平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尚处于城镇化发展的前期。从实际情况，河南省服务业在三次产业构成中的比重较低，就服务业内部而言传统服务业占比较高，现代服务业投资、发展相对不足。河南省服务业的内部层次结构也不尽合理，由于工业化水平相对落后，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缓慢。另外，河南省重工业在产业结构中占的比重较高，由于重工业吸纳劳动力就业人数有限，资本密集，这也是造成河南省城镇化发展较其他区域长期滞后的一个重要因素。

第二，北京市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最强，而工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最弱，仅为0.48，故当前推动北京城镇化进程的主要是服务业的发展。与全国区域相比，北京市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并无明显优势，原因是北京市已处于城镇化发展后期，城镇化水平2006年之后均在70%以上，已经达到较高水平，从国际经验来看，在城镇化率上很难再有较大发展空间。

第三，从全国区域看，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服务业发展与城镇化水平有了较大提高。服务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是0.75，关联度较强；工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达到0.60，关联度中等接近较强状态。我国地区经济发展不均衡，服务业虽然已经取代工业成为推动城镇化的主要力量，但是工业化进程对城镇化进程亦有较大影响力。

综上所述，北京市和全国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均是服务业，而只有河南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仍然是工业，工业对城镇化进程的推动作用显著强于服务业对城镇化的推动作用。从统计样本数据来看，北京和全国两区域服务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率之间关联度均超过了0.7，存在较强的关联性。北京和全国区域，服务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的关联度明显高于工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的关联度，而河南省刚好与之相反。河南省的服务业与城镇化之间的关联度中等，而工业与城镇化的关联度则较强。河南省与全国、北京市的样本比较表明，河南省服务业推动城镇化的潜力还没有充分发挥，目前仍然处于由工业推动城镇化的城镇化初期发展阶段。

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河南省、全国区域、北京市的经验数据，系统分析工业、服务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进程关系，重在把握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的不同区域城镇化进程主要推动因素的差异。结果表明：首先，北京市和全国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均是服务业，而只有河南城镇化进程的最主要推动力仍然是工业，工业对城镇化进程的推动作用显著强于服务业对城镇化的推动作用。表明在城镇化中、前期，工业是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主要推动力，服务业在城镇化中、后期将取代工业成为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主要推动力。

与以往不同，新型城镇化强调人口的转移与产业的发展，以新型工业化、农业现代化、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支撑推动城市现代化城镇化进程。结合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和特征，新型城镇动力机制以农业现代化为主要推力，工业现代化为主要拉力，现代服务业为后发动力。

（一）因地、适时调整经济政策，促进服务业、工业与城镇化协调发展

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区域，推动城镇化进程的主要动力是存在差异的，各地应结合本地经济、社会发展阶段，把握好区域城镇化主要动力，及时调整经济政策切入点，提升本区域城镇化内涵和质量。北京市人口城镇化率已经达到较高水平，达到86%以上，就人口城镇化率而言，不可能再有较大提高，应着力优化服务业内部各产业结构，大力发展金融、科技服务、电子商务等现代服务业重点领域，以提升巩固城镇化的内涵和质量；相比较而言河南还处于城镇化中、前期，城镇化率尚有大幅度提高的空间，当前应该重点发展工业，对传统工业改造升级，提高工业化水平和质量，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以新型工业化带动现代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进而提高城镇化率。

（二）大力推进和提高城镇化发展的质量，为服务业、工业的发展提供空间

城镇化进程中会带来人才、要素、产业的集聚，这种集聚会推动当前工业、服务业的发展。要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增加城镇经济规模，提高城镇对人口、要素等的综合承载能力，进一步推动产业经济的快速发展。首先，为了给服务业、工业等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空间环境，提供更大发展空间，当务之急是要规划好城镇布局。其次，要做好城镇基础设施，提升公共服务水平，突出抓好城镇道路、供排水、供电供热供气、信息化等基础设施建设关键领域，合理规划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

（三）大力发展服务业，推进城镇化进程

与其他产业相比，服务业在吸纳就业、拓展城镇功能、提升城镇化内涵和质量等诸多方面有着显著效果。在推进城镇化进程中，应以服务业重点领域为突破口，改造传统服务业，使之尽快向现代服务业转型，发挥服务业推进城镇化的积极作用。首先，优先发展金融、交通运输、科学技术服务等生产性服务业。应以制造行业需求为导向，提供专业化的服务，促进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良性互动发展。其次，提高生活性服务业发展水平。发挥商贸流通、养老服务、家庭服务、房地产等生活性服务业在吸纳城镇就业、增加居民收入、提高生活质量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提升巩固城镇化的阶段性成果。

（四）推进新型工业化发展进程，推动工业化、城镇化协调发展

各地区应调整优化工业结构，大力发展新型工业，改造传统工业，淘汰落后产业。首先应注重适合产业发展需要的人才培养，使其适应现代产业改造升级、更好发展的需要。其次工业布局与新型城镇化体系应紧密结合，合理科学的规划工业产业布局，推动工业化与城镇化互动协调发展，促进经济发展。

参考文献：

1.Chenery H.，B.Syrquin.Patterns of Development：1950 -1970[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5

2.Singelmann J，nle Seetor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labor force in：sevenindustrialized countries[J].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78，83（5）

3.郭克莎.加入WTO对中国工业的综合性影响分析[J].经济研究，2002（11）

4.江小涓，李辉.服务业与中国经济：相关性和加快增长的潜力[J].经济研究，2004（1）

5.崔宏桥，沈颂东.吉林省城镇化与服务业灰色关联分析[J].当代经济研究，20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