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影响因素研究*

罗玲波　　段秀芳

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影响因素研究*

罗玲波段秀芳

内容提要：文章在分析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现状的基础上，阐述了当前新疆对哈劳务输出的有利、不利因素，并提出相关建议，对促进新疆向哈萨克斯坦的劳务输出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中国新疆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影响因素

2015年3月28日，《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的实施，必将推动中哈战略伙伴关系全面升级，使中哈经贸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哈萨克斯坦是新疆最大、最稳定的贸易伙伴，新疆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战略定位为新疆与哈国的劳务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机。本文从影响因素的视角对新疆与哈国的劳务合作进行深入分析，为扩大新疆对哈劳务输出提供理论依据。

一、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现状及问题

(一)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现状

1.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规模。1992年哈萨克斯坦独立以来，新疆对哈劳务输出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92～2000年的平稳发展，由1992年的568人逐渐上升至2000年的1 847人，年均增长28.1%；第二阶段为2001～2013年，这期间新疆对哈劳务输出规模出现波动起伏，总体上呈上升趋势，由2001年的1 314人增至2013年的2 960人，年均增长10.4%，期间的波动主要受中哈两国大型项目的影响和金融危机的冲击。2011年后，中哈合作的大项目逐渐增加，带动了新疆对哈劳务输出。

2.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工程承包营业额。工程承包是新疆对哈劳务输出的主要载体和重要推动力。根据图1可知，新疆对哈工程承包营业额由2003年的3 921万美元增加到2013年的90 153万美元，十年间增加了近22倍，尤其是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新疆对哈国的工程承包营业额高速增长。据新疆商务厅公布的数据计算可知，新疆对哈国的工程承包营业额在新疆对外工程承包营业额中所占的比例很高，2003年以来都在50%以上，2010年达到87%的最高点后连续三年下降，但也在60%以上。

图1　　2003～2013年新疆对哈工程承包营业额及其占比*资料来源：据新疆商务厅数据整理。

3.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人员的类型。2012年，在哈国《外国人就业和企业引进外国劳动力许可证颁发办法和条件》中将申请劳务许可证的外籍劳务人员分为四类：一类是机构领导及其副职；二类是部门负责人(分支机构领导)；三类是专业技术人员；四类是熟练工人(技术工人)。*彭京旗：《哈萨克斯坦外国人劳务许可证管理办法新变化》，《国际经济合作》2012年第11期。2014年，哈国官方公布在哈外籍劳务人员中第三、四类员工占比较多，分别为46.6%、23.6%。新疆对哈劳务输出人员主要有普通工人(70%)、专业技术工人(20%)和管理人员(10%)，其中第三、四类劳务人员占的比例较高，第一、二类劳务人员数量较少。新疆对哈劳务输出人员从事的行业主要分布在建筑业、采矿业、制造业、种植业、市场(装卸工作)及运输业。近年来，随着中国对哈国能源领域和基础建设投资的增加，新疆到哈国从事石油行业和建筑行业的人员增加。

(二)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中存在的问题

1.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人员竞争力弱。新疆对哈输出的劳务人员大部分是从事技术含量低的农业、制造业和建筑业的普通劳工或者农村剩余劳动力，输出的技术型人才和高级管理人才较少，在哈国劳务市场上竞争力弱。新疆对哈输出的劳务人员受教育程度不高，语言能力弱。随着哈国对外籍劳工的工龄、工作经验和工种等各项标准的不断提高，新疆对哈国输出普通劳工会越来越困难。

2.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方式单一。新疆对哈劳务输出的方式主要是承包工程项下的劳务输出。中国商务部2015年公布，截至2015年5月，新疆对外承包工程的企业一共有69家(其中自治区51家，兵团18家)，而对外劳务合作企业只有新疆启阳劳务有限公司(兵团)一家。新疆对哈国的投资和成套设备的出口所带动的管理人员和技术指导、调试人员的输出规模较小，民间劳务输出人员能力不强。新疆对哈国劳务输出方式单一制约了对哈劳务输出规模的持续扩大。

二、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有利因素

(一)哈萨克斯坦方面

1.经济持续快速发展。据哈方公布的数据显示，哈国国内需求持续增长、投资积极性高、服务增长较快，农工综合体、机械制造和建筑业发展态势好，使得哈国经济增长幅度较大。哈国国内生产总值从2008年的16.1万亿坚戈增长到2012年的30.3万亿坚戈，期内增幅为22.5%，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为32.2万亿坚戈，较2012年增长了6%。可见，总体上哈国经济发展态势良好，为新疆的企业投资和劳务输出提供了良好的经济环境。

2.投资新政策。2014年6月，哈萨克斯坦总统宣布其投资环境新政策，包括对优先投资项目的税收优惠、海关优待、投资补贴、签证及工作许可签证制度的简化等。在实施优先投资项目的投资合同中明确标明使用外籍劳务数量和所需专业，可以不受劳务配额限制和不需要申领使用外籍劳务许可证。另外，哈国明确表示希望中国增加对哈采矿业、机器制造、化工、电子、消费品领域的投资，给新疆的投资者到哈投资提供了便利条件，也为新疆对哈劳务输出提供了政策优惠和法律保障。

3.“光明大道”新经济政策。2015年，哈萨克斯坦实施的“光明大道”新经济政策为新疆向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提供了更多机遇。受全球经济增速放缓的影响，处在经济结构转型期的哈萨克斯坦为优化本国经济结构，投入240亿美元实施“光明大道”新经济政策，用于建设交通物流干线、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完善能源领域基础设施建设等。该计划的核心是基础设施建设，主要是运输基础设施建设及霍尔果斯口岸经济特区基础设施第一期工程以及连接欧洲西部至中国在内的一系列交通项目建设，这些基础设施都需要大量劳动力，为新疆剩余劳动力的输出提供了良好机遇。

4.举办2017年世博会。2017年，哈萨克斯坦将在首都举办以“未来能源”为主题的世博会。哈萨克斯坦政府预计投入12.5亿欧元，其中2.5亿欧元用于改善基础设施、接通水暖电等管网和准备场地，另外计划筹集10亿欧元的外资修建世博会场馆、组织展览、接待参观者的宾馆、娱乐设施及其他项目建设。阿斯塔纳作为首个举办世博会的中亚城市，将建设97个展览馆。世博会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更多外来劳务人员和外国企业的投资、工程承包及项目合作，这为新疆向哈萨克斯坦的劳务输出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二)中国新疆方面

1.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建设。新疆毗邻中亚国家，有独特的区位优势，应深化与中亚国家的交流合作，发挥我国向西开放重要窗口作用，形成丝绸之路经济带上重要的商贸物流、交通枢纽和科教文化中心，使之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哈萨克斯坦是中亚五国中经济发展迅速且潜力最大的国家，与新疆有较强的经济互补性，是新疆第一大贸易合作伙伴国。新疆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建设必将深化与哈国经贸合作领域，扩大对哈国的投资，为扩大新疆对哈国的劳务输出提供了推动力。

2.产业援疆和智力援疆提高了劳动力素质。西部大开发以来新疆的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产业援疆和智力援疆整体上提高了新疆的劳动力素质。2010年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以来，19个援疆省市和53家中央企业全力推动产业援疆，到2014年一季度末，已完成投资项目685个、投资5 903.86亿元，为新疆带来了技术、资金、高水平的企业管理队伍和先进的管理理念。19省市对口智力援疆项目涉及劳动力职业技能提高、科技管理创新提升、职业教育水平提高、双语教学质量提升、医疗卫生队伍素质提升、党政干部能力提升、基层组织阵地建设提升、文化软实力提高八大类，为新疆的发展提供了智力支持，培养了新疆当地人才，培育出一批拥有现代经营管理理念和市场经济知识的少数民族企业家队伍。产业援疆和智力援疆促进了劳动力质量的提升，为新疆对哈国劳务输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不利因素

(一)哈萨克斯坦方面

1.外国人劳务许可证制度和配额。为保护国内劳动力市场，哈国对引进外国劳务人员制定了严格的工作许可证制度和配额制度。在哈国从事有偿劳务的外籍劳工必须获得劳动部门颁发的工作许可证，否则将被罚款、拘留甚至被驱逐出境。同时，哈政府每年按经济发展规划确定当年引进外国劳务的配额指标，而且近年来外国劳务配额比例有所下降。2013～2015年，哈国规定的外国劳务配额分别为哈国劳动力的1.2%、0.7%和0.7%，即引进外来劳务配额为10.8万人、6.3万人和6.02万人，配额量在逐渐下降。不仅如此，2012年哈国出台的《外国人就业和企业引进外国劳务许可颁布办法和条件》将哈籍员工在外资企业的配额比例由50%提高到70%，并将该配额作为外资企业申请劳务许可证的前提条件，并依此核发外资企业的劳力许可证。此外，哈政府规定禁止外国劳动力参与国家预算拨款项目和将暂缓2015年国家规划中的一些新设施项目。哈国将申请劳务许可证的外来劳务人员分成四类，发放许可证时，哈政府优先考虑一、二类的管理人员和高中级职业技术人员，有限控制第三类的熟练工人，严格控制第四类的季节性民工。2012年哈国政府规定，一类专家的引进人数不得超过同类员工的30%(2011年为50%)，二三类外国专家人数不得超过同类员工总数的10%(2011年为30%)。哈国政府严格的劳务许可制度严重制约了新疆对哈劳务输出规模的扩大。

2.欧亚经济联盟。俄白哈三国关税同盟的发展有力地促进了成员国间劳务移民的增长，进而影响到新疆向哈国的劳务输出。据哈萨克斯坦官方统计，2014年白俄罗斯与俄罗斯向哈国劳务移民同比分别增长60%和22%。2015年1月1日，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一体化项目启动，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三国公民在欧亚经济联盟任何一国就业不再需要获得专门的工作许可，即取消联盟内劳务流动的限制，这必将进一步促进联盟内成员国相互劳务移民的增长。此外，盟国内取消关税和对外提高关税政策在推动联盟内的资本、劳务、商品等自由流动和相互投资的同时，无疑也会带动成员国之间的劳务流动。而吉尔吉斯斯坦和亚美尼亚两国的入盟也必然会挤占哈萨克斯坦的一部分劳务市场。由此可见，欧亚经济联盟的发展将在很大程度上削弱新疆对哈萨克斯坦的劳务输出。

(二)中国新疆方面

1.新疆企业对哈国投资的竞争力弱。新疆企业对哈萨克斯坦的投资规模小，竞争力弱。目前，新疆大型对外投资企业较少，主要是新疆广汇石油有限公司、特变电工股份有限公司、新疆金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新疆华凌(工贸)集团有限公司、新疆三宝实业集团有限公司、阿拉山口地平线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等。根据中国驻哈萨克斯坦经商参赞处的资料，到2012年底在哈国注册的前11位中国公司中，新疆只有新疆三宝公司和新康公司2家，主要是经营成套机械设备及车辆工具等产品的进出口贸易和生产番茄制品、特色蔬菜果酱等产品，技术含量不高。在哈萨克斯坦阿克套海港经济特区建设的中国工业园区中，新疆企业只有乌鲁木齐经济技术开发区(头屯河区)驻区企业三宝集团与开发区建设投资有限公司。可见，新疆对哈投资的大企业数量少及整体实力偏低，对哈国的劳务输出带动能力不强。

2.新疆对哈国劳务输出人员技能水平偏低。新疆作为中国西部省份之一，经济实力与内地其他省份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在与哈萨克斯坦的工程承包和劳务合作中，新疆企业的竞争力较弱，在劳务输出人员的技术能力上缺乏竞争优势。新疆对哈劳务输出人员的大部分是从事建筑工程、交通运输、农业种植、酒店服务的普通工人，高水准的专业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的比例小。哈国近年来不断提高外籍劳务人员的技术标准和工龄标准，使得新疆劳务人员在哈国劳务市场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制约了新疆对哈劳务输出规模的扩大。

3.新疆对外劳务人员培训不足。目前，新疆没有专门的培训机构或者培训学校对外派劳务人员进行专门的技能培训，主要是政府部门组织外派劳务人员进行简单培训或者企业委托职业技术学院进行培训。由于相关企业缺乏对外派劳务人员培训的正确认识，对劳务人员培训的积极性不高，加之培训经费有限，使得大部分劳务培训的时间较短，一般为出国前一周到三个月左右的集中学习，培训内容主要集中在建筑和农业方面，缺乏对语言、文化和法律等相关内容的培训学习。培训不全面、不到位，影响了新疆对外劳务输出人员的质量。

四、扩大新疆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的对策建议

1.提升劳务输出的竞争力。加强新疆对外劳务输出人员的培训，提高竞争力。随着哈萨克斯坦对外来务工人员素质要求的提高以及新疆面对来自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印度等国劳务市场的竞争，提高劳务人员的技术能力和素质是一条必由之路。政府应给予劳务输出培训机构相关的优惠政策和经济上的支持，为新疆对哈萨克斯坦的劳务输出营造良好的经济条件。企业应注重加强对输向哈萨克斯坦的劳务人员出国前的技术培训和语言文化的学习，正确认识对外出劳务人员培训的重要性，培养高素质的劳务人员，提高对哈国输出的劳务人员竞争力。

2.建立对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基地。在新疆条件较好的市、县建立对哈劳务输出基地，定期对基地的劳务人员进行技术培训和专业指导，规范对哈劳务输出。基地的建设能对哈国劳动力市场需求动向和劳务政策的变化作出应对措施，进行协调管理。对哈劳务输出基地的建设一方面在劳务输出公司和劳务输出人员之间起到桥梁的作用，另一方面能够为各劳务输出单位提供大量的后备人才，能够扩大对哈劳务输出的质量和规模。

3.鼓励边境民间劳务输出。充分发挥新疆与哈萨克斯坦毗邻的边境优势，鼓励民间劳务输出。中国与哈国的边境线约为1 700千米，在哈国的新疆侨乡与新疆本地的同乡亲友有着庞大的民间亲情网络，能有效传播哈国劳务市场需求信息和工作经验，具有便利的劳务输出渠道，能够提高对哈劳务输出的成功率。边境的农村地区有着丰富的剩余劳动力，鼓励边境民间劳务输出有利于扩大新疆对哈的劳务输出规模。

4.加强政府间的协调。加强政府高层沟通与协调，营造和谐的政治氛围。在国际劳务合作中，政府担任着重要的角色，努力营造两国良好的政治氛围，加强高层互动，做好协调工作。政府可通过高层交流与会晤，简化劳务许可证申请程序、简化签证办理程序、增加签证办理次数和延长签证时间等，可以为新疆与哈国的劳务合作提供便利条件，扩大新疆对哈的劳务输出。同时可依靠新疆与哈国在民族文化、社会风俗、地缘上的优势，开展文化交流活动以及借助亚欧博览会的交流平台，为新疆向哈萨克斯坦的劳务输出营造良好的外部氛围。

参考文献

高敏：《新疆对外劳务输出现状及问题分析》，2012年新疆农业大学国际贸易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刘毅：《国际劳务合作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2014年安徽大学国际贸易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朱美玲、何玺、李放涛：《新疆向哈萨克斯坦劳务输出模式研究》，《新疆农垦经济》2012年第7期。

高敏、朱美玲：《新疆对外劳务输出的优劣势及效应分析》，《经济研究导刊》2013年第17期。

责任编辑：王慧君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丝绸之路经济带背景下中国与中亚国家投资便利化问题研究”(15EJY02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F241.2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30(2016)02-0087-05

作者简介：罗玲波，新疆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硕士生；段秀芳，新疆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新疆乌鲁木齐8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