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传统节日文化的现代构建及认同研究——基于广州大学城学生的实证调查

李文辉，陈　淳，李雪丽，方正方，陈忠暖*

（1.华南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2.华南师范大学　华南先进光电子研究院，广东　广州　510006；3.华南师范大学　文化产业与文化地理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31；4.广州商学院　金融学院，广东　广州　511363）



中华传统节日文化的现代构建及认同研究
——基于广州大学城学生的实证调查

李文辉1，2，3，陈淳1，李雪丽4，方正方2，陈忠暖1*

（1.华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广东广州510631；2.华南师范大学华南先进光电子研究院，广东广州510006；3.华南师范大学文化产业与文化地理研究中心，广东广州510631；4.广州商学院金融学院，广东广州511363）

摘要：传统节日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表现形式。在全球化和多元文化背景下，加强大学生传统节日文化教育有利于培养大学生的爱国情怀、加强大学生的理想信念教育、帮助大学生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弘扬传统节日文化，强化大学生传统节日文化教育，要在课堂教学中渗透传统节日文化教育、在校园活动中深化传统节日文化渗透、营造传承传统节日文化的育人环境。

关键词：传统节日；文化认同；现代构建；仪式感；大学生

一、引言

认同（identity）是现代社会学最为流行、也最为复杂的术语之一。曼纽尔·卡斯特、塞缪尔·亨廷顿、泰勒、涂尔干、斯图亚特·霍尔等学者都对认同问题进行过研究和分析［1-5］。从他们的研究可以发现，认同具有社会性、选择性、多元性等特征，是人类行为与动力的持久源泉，又从人与人的联系交往中，延伸出生命个体的意义和价值，它将个人与最基本的社会意义联系起来。随着认同问题研究的深入，“认同”概念开始广泛拓展到文化领域。动荡复杂的社会环境中，文化认同就成为一个人们不得不做出选择的问题，文化认同面临着多元文化价值的挑战［6］。尤其在全球化进程中，世界遭遇了文化认同的危机，使人们丧失身份的确定感、群体的安全感、精神的归宿感等精神问题，还会产生比如丧失对国家民族的忠诚、道德滑坡、精神沙化、极端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社会问题［7-8］。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学界对文化认同危机逐步加深认识，并深切关注文化认同危机。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一本专门从事中国研究的杂志指出，“在中国面临的各种危机中，核心的危机（The Core Crisis）是认同危机（Identity Crisis）［9］”。从李慎之和何家栋、赵剑英、崔新建、韩震、袁祖社等学者的研究可以看出，文化认同与政治认同、民族认同、国家认同的联系非常密切，文化认同危机事实上已经危及到了政治、经济和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10-19］。在此背景下，国内对传统节日文化的研究可谓遍地开花，从传统节日文化源头和内涵、文化传承和创新、文化意义和价值、文化保护和开发、中外节日文化对比等方面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在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的认同方面，学者们从现状、原因、影响因素、提升路径等方面进行研究［20-26］。从中可以发现：（1）学者们多侧重实证研究，缺少对文化学相关理论的借鉴和分析；（2）学者们侧重将传统节日文化静态化，缺少对其与时俱进地进行现代构建；（3）学者们侧重将西方传统文化与中华传统文化进行独立和机械比较，缺少借鉴和创新融合。瑞恩·赛格斯认为，文化身份认同应该同时具有固有的“特征”和理论上的“构建”之双重含义［27］。因此，对中华传统节日文化的认同必须深入挖掘节日所附着的“仪式感”，并把认同建立在与时俱进的现代构建基础之上。

二、研究方法和研究结果分析

本研究主要采取问卷法进行调研，共向广州大学城学生发出问卷350份，收回有效问卷322份。

（一）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时间和内涵的认同分析

图1　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的认知情况

根据图1，完全知道我国传统节日的学生约占一半，有45.65％的学生对传统节日并不十分了解，甚至有一部分学生对大多数的传统节日都不知道。可以看出，当代学生对于传统节日的认知程度并不高。

具体到传统节日的农历日期上，只有24.64％的学生可以确切的掌握具体日期，61.59％的学生只是粗略的知道大致的日期，具体如图2所示。可见，大学生对传统节日的了解情况和关注度都远低于笔者的期望。

图2　大学生对传统节日具体日期的认知情况

大学生对传统节日的背景知识和丰富内涵的了解就更少了。由图3看出，有近一半的学生只能大致的讲出传统节日的风俗故事，能完整的较为准确地讲出传统节日的相关来历故事的学生不到17.5％。这反映了当代大学生缺乏对传统节日的了解，对其文化底蕴更是认识不足。传统节日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表现形态，是维系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和谐的精神纽带。认识和传承传统节日文化是当代大学生的责任，也是一种荣誉。显然，提高大学生对传统节日的认知程度势在必行。

图3　大学生对传统节日内涵的认知情况

（二）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的重要性认同分析

如图4所示，相比于外国节日，绝大部分大学生对记住这些中国传统节日、了解传统节日文化认为有必要。说明传统节日在学生的心目中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位置，但如前文所述，缺少主动对节日的了解和认知。也有7.25％的受访者认为记住传统节日没什么必要或者无所谓，这也体现出他们对传统节日的不够了解或者不在乎其中的文化内涵。

图4　大学生对记住传统节日的认同情况

另外，关于“您更喜欢中国传统节日还是外国节日”的调查显示，有98.55％的学生更喜欢中国的传统节日。中国的传统节日源远流长，其丰富的历史意义及历史背景吸引着人们，这些传统节日的存在对人们有重大的意义和价值。可见，大学生还是相当重视传统节日。

图5　大学生对高校弘扬传统节日文化的必要性认同情况

关于“您认为中国传统节日是否还需要大力提倡与宣传”的调查显示（图5），90.58％的学生认为有必要大力提倡与宣传传统节日，仅9.42％的受访者表示“不需要”或“无所谓”。这一现象表明大部分学生认识到，中华民族传统节日所蕴含的文化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组成部分。每一个传统节日的出处、内涵、故事、传说意义，都反映了优秀传统民俗、社会风土人情和价值观念等，是五千年中华灿烂文化传承和发展的源泉。

而在关于“您认为在高校中弘扬传统节日文化有没有必要”的调查显示（图5），93.48％的学生认为有必要在高校中弘扬传统节日优秀文化。大学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阜新的中坚力量，加强传统节日文化普及，有利于培养大学生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情怀，培养民族精神，帮助大学生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坚定大学生中国梦的理想信念。

（三）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参与方式的认同分析

高达91.3％的学生认为春节是中国民间最隆重、最富有特色的节日。春节有如此之高的认同感，无疑与家人的团聚那种浓厚的节日气氛有关。另一方面也展现了参与度与认同感之间的必然关联。春节适逢学生放假，各行各业休息调养生息，使学生有了更多机会在这一传统节日期间参与进来，感受节日的喜庆。

图6显示的调查发现，家庭团聚是大学生参与传统节日的主要形式。高达84.78％的学生以家庭团聚为主的形式参与传统节日。相比起西方节日，我国传统节日的参与方式单一化严重，这也一定程度的导致了传统节日的参与度不高。当下大学生活动多以同学朋友聚会为主，使得传统节日与大学生活动契合度低，集体参与传统节日的机会更少。

图6　大学生参与传统节日的方式

仪式活动是传统节日文化内涵最丰富的组成部分和载体。但从图7可以看出，57.97％的学生很少参加传统节日期间举行的仪式活动。作为传统节日的重要环节，仪式活动的低参与度无疑也造成传统节日日益没落。

图7　大学生参与传统节日仪式活动情况

（四）大学生传统节日文化认同危机的原因分析

1.课堂教育内容对传统节日文化重视不够

调查发现（图8），78.26％受访者是在小学以及小学以前阶段便开始接受传统节日文化的教育，而7.97％的学生是中学之后的阶段才开始接受传统节日文化的教育，甚至有13.77％不记得是否在课堂接受过传统节日文化教育，或者对这些课程活动印象不清。可见，学校教育教学内容对传统节日文化重视程度不够。在道德修养和审美情趣初步养成的幼儿、小学时期，对传统节日文化教育可以潜移默化、寓教于乐地筑造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的认同感，提高他们的认知体验。而在高等教育阶段，宣扬传统节日的人文气息同样可以培养学生对传统节日的热爱。

图8　大学生接受传统节日文化教育的时期

2.学校与教师不够重视传统节日文化的渗透教育

图9　大学生对学校与教师重视传统节日文化的认同情况

调查发现（图9），只有18.84％的学生认为学校或老师对教授相关的传统节日文化知识是重视的。开展形式多样且生动有趣的传统节日文化知识普及活动，在教育教学过程中适时地融入传统节日的文化知识，这对于培养学生的传统节日文化底蕴是十分重要的。作为学生思想的引领者，大部分地区的学校或老师并没有很好地做到传统节日文化知识的传播。

3.传统节日文化缺乏现代构建

图10　传统节日受到冷落的原因

在全球化进程中，传统节日文化正逐渐被人们所忽略。关于“您认为传统节日受到冷落的重要原因”的调查发现（图10），91.3％的学生认为是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使人们的思想观念和文化的认同发生了变化，63.04％的学生认为是因为传统节日形式单一、呆板、没有新意，少部分的人认为是政府的责任。可见，传统节日与现今社会发展发生了一些冲突，如何将促进社会发展和发扬传统节日相结合，是现今要密切注意的问题。而且，怎么使传统节日变得有趣，而又不遗失传统节日的意义也是要解决的问题。

三、传统节日文化现代构建及大学生认同策略分析

（一）发挥课堂教育教学的文化渗透功能

从“您认为可以通过什么途径，对大学生进行传统文化节日的教育”调查发现（图11），54.35％学生认为要在大学中开设传统文化教育通识课程，44.93％的学生认为要努力提高教师的传统文化素养，60.14％的学生认为要重视中国传统文化教材建设，73.19％的学生认为要营造校园整体文化氛围和59.42％的学生认为要有效利用丰富多彩的社会资源。因此，要充分发挥思想政治理论课的主渠道作用，要鼓励和引导有文化学科背景和能力的老师开设与中华传统节日文化相关的课程，以给予一定分制的形式纳入教学大纲，支撑学校课程体系建设和发展。

图11　大学生对课堂教学构建传统节日文化的认同

（二）注重传统节日文化符号体系现代构建

节日的发展源自于原始巫术，在生产力低下的远古时代，人们通过结绳记事、自然崇拜等方式进行生产生活，久而久之，巫术成了人们生产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自然而然地积累了“自然”意义的符号体系［28］。而这些符号体系，在口耳相传中被赋予了特定的约定俗成的文化内涵，也具备了文化本质的外在表现功能。因此，节日不仅反映一个民族一直以来的生产生活图景，也隐含着一个民族文化发展的来龙去脉，更是一种是一种用行动和符号书写的文化文本。如过年吃饺子——“平平安安”、中秋节吃月饼——寄托思念和祝福、元宵节吃汤圆——“团团圆圆”等等［29］。不存在可以脱离符号而存在的意义，而符号又可以通过隐喻、借代、比拟等修辞方式，组成文化体系，就如长城之于中国，自由女神之于美利坚，埃菲尔铁塔之于法兰西［30］。所以，在全球化背景下，对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符号体系进行现代构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比如乞巧节，可以对故事传说、诗词歌曲、纪念饰品、传统食品、节目表演、宣传资料、人物讲述等进行现代符号构建，并通过媒体、网络、旅游等方式进行宣传推广。

（三）通过借鉴外来节日构建传统节日文化现代价值

在全球化浪潮中，外国的影视作品、饮食文化、流行时尚等，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大学生的视野，其中所包含的外来节日随之对中国传统节日产生强烈冲击，比如西方情人节收到大家的追捧，中国的传统节日元宵节、重阳节等节日却受到冷落。“众里寻他千百度”等具有美妙意境的传统节日诗词等文化气息渐渐淡去，个中原因值得反思。反观外国节日，不难发现，外国节日以更纯粹的精神信仰和意义追求作为节日内核，依赖鲜明的符号形式、鲜活的节日内涵来表达情感，彰显节日的文化意义。比如，欧美国家的时空范畴虽早已远离“圣经时代”，但是教堂依然存在，礼拜如期举行，圣诞老人年年驾着驯鹿雪橇给孩子们送去礼物和快乐，圣诞树也没有因为浪费了森林源而退出节日舞台［31-33］。相比之下，中国传统节日文化却出现符号系统“荒漠化”、“低俗化”等令人堪忧的现象［34］。比如，有关部门为了安全起见，一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也把“爆竹声声除旧岁”的节庆文化禁止了；城市家庭没有合适的阳台，晚上拜月亮的仪式没有了，“举头望明月”的思念没有了。因此，客观对待外国节日的优势和它的优秀文化成分，分析其在西方传承和在中国流行的原因，从而为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现代构建提供启示和借鉴。比如：可以于除夕之夜、在安全区域内适当燃放爆竹，增加节日气氛；可以在空旷的场所搭建拜月亮的平台，满足大家的愿望和表达祝福；可以借助大学生过圣诞节的契机，也通过做汤圆、吃汤圆等环节宣传好中国冬至节的文化。

（四）通过校园文化活动构建传统节日文化现代要素

作为第二课堂，校园文化活动是第一课堂教学的有益补充，也是大学生们最喜闻乐见的文化形式。目前，大学生社团是校园文化活动的组织者和传播者。通过社团组织的校园文化活动，大学生可以亲身体验、感悟传统节日文化魅力，接受节日文化的熏陶和感染。中国传统节日充满文化情怀，每个节日除了有井然有序的纪念仪式，还有不少与之相关的美食、游戏、工艺、器件等［35］。大学社团可以发挥类别丰富、贴近学生等特点，结合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形式、时代特征开展主题活动。比如：在“元宵节”举办汤圆制作和品尝活动，在“清明节”举行扫墓和烈士精神学习活动，在“端午节”举行划龙舟比赛和粽子品尝活动，在“重阳节”举行户外拓展活动和诗歌朗诵活动，在“七夕节”举行手工艺制作和义卖活动，在“春节”举行敬老孝亲活动等。借助这些校园文化活动，不仅可以增强大学生对传统节日文化的记忆与理解，培养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还能让他们在快乐的校园活动中潜移默化地接受节日文化的熏陶，提升他们热爱祖国、传承文化的历史使命感和责任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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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佳丽】

Modern Construction and Identific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based on students in the Guangzhou University City

（LI Wen-hui1，2，3，CHEN Chun1，LI Xue-li4，FANG Zheng-fang2，CHEN Zhong-nuan1*）
（1.SchoolofGeography，SCNU，Guangzhou510631；2.SouthChinaAcademyofAdvancedOptoelectronics，SCNU，Guangzhou510006；3.CulturalIndustryandCulturalGeographyResearchCenter，SCNU，Guangzhou510631；4.GuangzhouCollegeofCommerce，Guangzhou511363，Guangdong China）

Abstract: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part and expression form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n the background of globalization and multi-culture，strengthening the educ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for college students is conducive to the cultiva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patriotism，the enhancement of college students’ideal and belief education，and the construction of students’harmonious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To carry forward th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and strengthen the educ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for college students，we are supposed to teach th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in classroom lessons，and deepen th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al infiltration and create a heritage of the traditional festival culture educational environment in campus activities.

Key words:traditional festivals；cultural identity；modern construction；sense of ceremony；college students

中图分类号：K8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 - 5934（2016）02 - 0106 - 06

收稿日期：2016 - 03 - 09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171141）；华南师范大学研究生创新教育与管理研究课题（YJSCXY201505）；华南师范大学共青团青年工作研究重点资助课题（20160125 - 2）

作者简介：李文辉（1980 -），男，广东惠州人，博士研究生在读，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管理。

*通讯作者：陈忠暖，教授、博士生导师，E-mail：chenzn@sc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