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社区
2016-06-02DavidBrooks
David+Brooks
我们这个时代面对的核心挑战是什么?我的回答是:社交孤立。在不同党派、经济阶层以及种族之间,差距的鸿沟已经拉开。社会资本开始丧失,尤其是在收入梯队中位置靠下的群体。
以Lost Hills为例,它是一个位于加州贝克斯菲尔德市西北部42英里(约合67.6公里)、中央山谷地区(Central Valley)的农业小镇。这个镇子不是很富裕,但并不荒凉。由于附近有一些杏仁和开心果加工厂,因此这里有很多就业机会。要是走进一个学前教育中心,看看墙上挂的家庭照片,你会发现多数家庭十分美满—爸爸、妈妈和几个孩子自豪地站在自家农场的房前。很多家庭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但是直到最近,这里也找不到你希望看到的社区组织。这里没有永久的教堂,也没有图书馆和投票站。最近的警察局在70多公里之外。这里没有人行道,也没有什么路灯,所以小孩子在外面玩非常危险。
托克维尔曾写道,美国人非常善于自发形成志愿团体。但是在Lost Hills这样的小镇,以及全美各地的许多社区,情况似乎并不如此。
也许是随着电视和网络的兴起,人们更乐于待在自己家享受私人世界。也许是因为缺少社区的组织者。过去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小企业主和银行家,而现在这些企业和银行都被距离遥远的投资基金公司所持有。不管是哪种原因,社交孤立会导致更高的自杀率和吸毒率,更加严重的不平等和政治分化,使得经济更不景气,整个社会关系变得异化。
幸好我们开始看到一些主动推动社区形成的发起者。如果社会资本不能自发形成,那么就会有一些人和团体去促进它的存在。Lost Hills正在开展一项很有前景的试验,由琳达·雷斯尼克(Lynda Resnick)和她的丈夫斯图尔特领导,后者是Wonderful食品公司的老板。
首先,他们选择了这片地区。他们想的不是找到一种方式来服务这里的人,这里的问题错综复杂,而是从各个方面同时改造这个社区。在Lost Hills,他们建起了新的医疗中心、新的学前设施、新的住宅项目、新的公园、新的人行道和路灯、新的社区中心和新的足球场。人们在一天内,会有更多的地方与邻里碰面、玩乐与协作。其次,他们创造出一种自我完善的实用文化。你可以用看似说教的方式谈论社会改革,但这里强调的是更健康的生活,更低的糖尿病得病率,以非道德说教的方式改变人们的行为方式。
在一家工厂,我遇到一些减掉100多磅(约合45公斤)体重的男男女女。其中一名工人每天早晨2点45分起床,4点到健身房运动,6点去上班。他想健康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自律的养生方式让他的整个生活发生转变。
这些新机构实现了高度的社交化。去医疗中心的话,你不是安静地坐在候诊室,然后进入诊室接受15分钟的治疗。许多病人现在组团就诊,一起与医生见面,鼓励彼此坚持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医务人员也是团队工作,他们一起坐在中央工作室,整天配合着工作。
最后,这里出现了更多跨越阶级的交往。莫林·马夫林奈(Maureen Mavrinac)博士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家庭医学系搬到这里,里什·曼常达(Rishi Manchanda)博士曾在洛杉矶救助无家可归者的基层医疗机构担任主治医师。他们与数十位来到彼此镇的人一样,并不是从外围拯救这里,而是彻底亲近这里。他们的行为带动了这个镇。
以什么样的规模修复社交比较合适?一个国家可能太大,一个个体又太小。社区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规模,选择一块区域,给那里的人们创造一种环境,让他们做一些睦邻友好的事情—比如让父亲们去学前教育中心,花6个小时建造一个小屋,有了它,便在无形中给孩子创造了一个更广阔的看护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