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个性化学习的虚拟学校的研究与启示

王艳萍+何敬

【摘 要】 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教育网络化的趋势日益盛行。美国是世界上教育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也是最早建立虚拟学校的国家之一。本文通过了解美国虚拟学校的发展历程及现状，深入分析了支持个性化学习的Sky Mountain Charter School这一实例，探究其支持独立学习的管理机制、家长政策、课程资源以及评价机制，并试图进一步总结其对我国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启示。

【关键词】 个性化学习；虚拟学校；电子化学习；E-learning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6）04—0062—05

一、引言

随着科技的发展和进步，无论是学校、企业还是政府机构，创造电子化学习环境已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势。美国是一个教育大国，教育管理的强制性与人文性并存，善于利用信息技术手段变革教育方式，促进教育现代化发展。2005年，美国教育部颁布了题为《迈向美国教育的黄金时代》的国家教育技术计划。该报告通过对目前美国教育现状的分析以及对学生的调查发现因特网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E-Learning和虚拟学校在近几年发展迅速。此外，该报告在最后的“七个主要的行动步骤及建议”中提出：大力支持E-Learning和虚拟学校的发展，使不同水平的学生都能够接受高质量的教育或满足他们的个性化发展要求。2010年，美国教育部教育技术办公室发布了名为《变革美国教育：技术推动的学习》的国家教育技术计划，提出了技术推动的21世纪学习模式，并指出21世纪的学习是以学生为中心的、自主的、个性化的。[1]

此外，美国的教育法案《不让一个孩子掉队》强调公民应当享受平等的教育权利，促进 K-12阶段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与全面发展。随着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网络教育和在线学习越来越受欢迎。通过技术手段，网络教育可以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开放化的学习空间与资源，是促进K-12教育改革的重要方法和途径。[2]美国国家教育技术计划调查表明，在学校所学的知识已经不能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与全面发展的要求，而虚拟学校恰好可以为K-12阶段不同层次的学生提供相应的课外学习机会。因此，虚拟学校的迅速发展是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和全面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21世纪教育现代化与信息化要求的必然结果，引发了与传统学校体制相联系的一系列教育观念的变革与挑战。

二、美国虚拟学校的发展现状

虚拟学校是一个很难界定的概念，国外有研究将其定义为：虚拟学校是一个经国家或管理机构批准的实体，一般通过互联网远程提供课程。[3]国内关于虚拟学校的定义也有很多，例如：虚拟学校是通过卫星与有线电视教育网和计算机网进行的现代远程教育方式，它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方便学生“随时、随地”接受高效和高质量的教育。[4]一般认为，虚拟学校是通过因特网或其他网络方法为K-12阶段的学生提供课程的教育机构。

美国中小学教育阶段的学校除正规的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之外，还存在特许学校、家庭学校和磁石学校等多种类型。[5]公立学校在美国最为普遍，它按照国家标准和法规办学，从地方、州和联邦政府获得资金。特许学校与磁石学校是公立学校中相对较新的两个类型：特许学校出现于上世纪90年代初，由学生家长、教师、社区组织以及营利性公司发起并独立运营，通常采用小班教学，质疑传统教法，主张采用前沿教育方法和教育技术进行教学；磁石学校也是免费的公立学校，竞争激烈，选拔严格，以个性化课程和较高的学术水平著称，提倡学生的个性化发展。私立学校是另一种常见的学校类型，国家不提供资助，学生必须自付学费，但其提供更多的可利用资源。美国的家庭学校不同于传统的家庭教育，它是指适龄儿童少年不去正规学校上学，而是由具备一定知识水平的家长在家中进行个别化教育的模式。教育形态和学校类型的多样化在一定程度上使虚拟学校的类型也比较丰富。

目前，美国的虚拟学校有许多分类维度。克拉克认为存在7种不同形式的虚拟学校：州批准、州级水平，基于学院或大学，基于地方或学校联盟，基于地方教育机构，虚拟特许学校，私立虚拟学校，提供非盈利的课程和内容及工具的基层组织。其中，虚拟特许学校是指在许多州立法通过的特许学校所创立的虚拟学校。[6]这一类学校一般能够获得政府资助，而且在很多情况下会与商业课程提供者相联系，给学生提供一系列丰富的课程资源，为学生的个性化学习打下了坚实基础。截至2013年，美国已经有34个州设立了全日制虚拟学校，共招收了243，000名学生，其中64%是特许学校，其他36%由地区或者州代理机构负责。 [7]虚拟学校的迅速发展拓展了教育的手段，可以为不同层次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学习条件，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从而提高学生的学习效果和学习能力。

三、支持个性化学习的虚拟学校实例

Sky Mountain Charter School（SMCS）[8]是一个得到WASC（Western Association of Schools and Colleges）认可的通过创新教育管理机构（IEM）管理的特许学校。IEM特许学校是以家庭为基础，由政府资助，自己独立研究的特许学校。2007年，加州教育部门授予SMCS独立研究的许可证。IEM特许学校没有既定的课程，家庭与学校分配的教育专家（ES）合作，制定基于其教育理念和学生学习方式的个性化学习计划，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学习能力，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下面将从四个方面来探究SMCS。

（一） 管理机制

1. 协议制

SMCS规定，申请注册之后，每个学生要保存一份书面协议。为了促进学生的自主学习，协议规定每个班级的学生人数相同，并要求学生能够独立完成一个学习计划或任务。书面协议包括附属协定，如学生的学习进程、作业安排、学习记录和测试方案等。这是学校、教育专家、家长和学生共同签订的协议，旨在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促进其进行自主学习和独立研究。

2. 鼓励独立学习

SMCS致力于为学生提供创新的公共教育环境，由家长、教师和学生共同创造学习机会，培养有责任感和奉献精神的社会成员。家长与一个加州授予资格的老师合作制定个性化的学习方案，选择以家庭或以社区为基础并基于学生学习方式和年级特点的个性化课程，提供学习材料和资源以及支持性课程，促进现实生活中的基于情境的学习。

3. 系统化管理

坚实、有效的管理模式是学校的基石。学校设立董事会、行政部门、资源管理部门、教务管理部门等，为有序地进行教学活动奠定了基础，并遵守加州的教育法律法规，旨在培养责任感强、个性突出、能够进行独立研究的创新人才。

（二） 家长政策

提供最佳的家长选择是一个综合生态系统管理学的基石。家长可以通过校历、通讯、家长指南等了解SMCS的办学模式、活动安排、课程资源及相关政策。

1. 与教育专家密切合作

学校会给每个注册的学生分配一名资深的教育专家以及专家顾问。每个教育专家都要通过加州的资格认证，成为“高质量教师”（highly qualified teacher），秉承“不让一个孩子掉队”的教育理念，给每个学生提供最优质的教育服务。[9]家长作为日常教师，要与教育专家密切合作，根据学生的现实水平和学习兴趣为其制定学习计划，订购需要的教材或设备，并定期与其会面，根据学生的学习情况适当地补充或修改学习计划。此外，家长要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及时地反映给教育专家或其顾问，最大限度地辅助学生学习。

2. 定期召开家长会

家长委员会包括19名SMCS学生的家长，通过投票选举产生，任期为两年。家长会成员要坚持学校的使命，监督学校和学生的表现，提出建议以促进学校的长远发展，提高学校的教学服务质量。

3. 设立家长支持部

为了进一步支持家长工作，SMCS设立了家长支持部。家长支持部秘书长负责接听家长的咨询电话或接收邮件，解答家长的疑难问题，向其介绍学校的概况或提供家长指南。此外，还负责联系家长，收集家长对学校或教育专家的评估结果及反馈信息。

（三） 课程资源

SMCS不仅给学生提供丰富的课程资源，也提供全面的虚拟学习指导。在学生学习前，教育专家会协助家长为学生确定学习目标，制定个性化学习计划，而在学习过程中会为学生提供同步和异步支持，跟踪其学习过程，并适时回访，检验学习效果。

1. 合理安排课程

第一，制定个性化课程方案。学校的课程分为基础课程和选修课程，在完成国家规定的标准课程的基础上，教育专家和家长可以根据学生的学习兴趣为其安排合适的选修课程，满足其个性化需求。确定课程之前，教育专家要获取足够的信息，包括学生的学习方式和成熟度、之前遇到的学习挑战和学习结果、独立学习的能力、动机水平以及学习兴趣等，还要了解学生家长的教育理念、教育规划、知识能力、可用资源等，综合所有现实条件，给学生制定符合其需求的课程计划。

第二，开展月度科学实验。实验主要涵盖物理、化学、生物、地球科学4个学科，如了解动能与碰撞、测试食品中的淀粉、观察植物的生长和温室效应等，旨在通过实践加强学生对难理解的知识点的掌握，开阔视野并增加学习兴趣。

第三，鼓励开展各种教育活动。学校提供了适合开展教育活动的地点以及虚拟实地考察的网址链接。教育专家和家长根据学生的教育目的和个性化计划共同为学生设计活动以积累其学习经验。

第四，设置学科部。学校设置了英语、历史、科学和数学4个主要的学科部，每个学科部由专门的主席负责，并给不同年级的学生提供精品课程、视音频资源、项目实践和练习等。

第五，提供毕业生职业规划指导。学校提供了社区大学或高中的录取要求，帮助学生选择学校，还提供了关于中小企业求职的专家主题课程，为毕业生的求职和职业规划提供指导。

2. 提供丰富的学习资源

该校大约有1，800个认可的供应商提供服务或者产品，有40余种杂志辅助学生学习，并列出了资源的名称、简介以及适合订阅的年级。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教育专家的安排选择需要的课程资源和杂志。此外，学校可以租借给学生很多学习材料或设备，包括电脑、扫描仪、打印机、实验器材、健身器材等，满足学生的各种学习需求。

（四） 评估标准

1. 遵循《共同核心州立标准》

《共同核心州立标准》设定了K-12阶段每个年级的学生需要掌握的知识与技能目标。目前，美国已有45个州同意采用《共同核心州立标准》，全国的大部分学校都按照课程标准匹配教学材料，按照年级目标水平评价学生的学习结果。[10]

2.灵活多变的个性化评价机制

学校的测试形式有很多，包括体能测试、标准化测试、加州英语发展测验以及加州高中毕业考试等。不同的测试采用的评价标准不同，旨在真实地反映学生的学习状况和结果。例如，英语语言艺术和数学测试采用替代性评估方法，读写能力测试采用绩效评估方法，科学测试采用加州标准化测验来评估学生的学习结果等。教育专家将为学生的测试进行评价、打分，并及时反馈给学生和家长。通过测试及时了解学生是否能够达到预期目标，适时调整学习目标、学习计划以及相关资源。

3. 实时跟踪学生的学习记录

学校会对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同步记录，并定期召开学习记录会议。学习记录（LR）是指教育专家的记录文档和评估结果，包括该学生所在年级水平的学习标准、课程所得学分、学习实况、学习活动、评价方法、支持学生个性化学习的教育计划以及在此学习期间学校提供的资源等。除了课程和成绩单，学生记录是授予学生成绩和学分的保证。家长、学生与教育专家至少每20个教学日要见一次面，召开展学习记录会议，对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总结交流，了解学生新的学习需求和兴趣，及时提供必要的学习资源，补充或适当修改学生的教育计划。

四、启示

虚拟学校在我国也有一定的发展，有面向高等教育的网络学院、远程教育学院，也有面向中小学教育的网络学校（网校）。大多数网校都定位在非学历教育范畴，主要提供教学资源，还有一部分提供在线教学辅导。例如：北京四中网校是一家集中了北京四中优秀教师资源面向全国中小学生的课程辅导系统。目前，国内的网校大致可以分为5类：国家或某机构发起的公益性网校、中小学独立或联合创办的网校、以企业为基础的网校、学校与企业联合创办的网校以及高校与其附属机构合作运营的中小学网校。[11]近几年，在线教育发展更加迅速，未来教育的发展模式备受关注。我国的教育体制与美国存在很大差异，国内的网校也与美国的虚拟学校不同，但都以促进基础教育发展和教育信息化以及为学生提供更优质的教学资源和学习机会为目标，因此仍有很多值得借鉴之处。

（一）重视网络教育在基础教育领域的作用

近几年，我国的网络教育发展也很迅速，出现了大规模网络开放课程（MOOC）引发的网络教育热潮，但重心主要集中在高等教育和成人教育领域，对基础教育的重视度不够高。而美国十分重视基础教育领域网络教育的质量，因为高质量的课程资源才能真正提高学生的学习效果，提升学生的综合能力，为其适应大学学习生活、开启成功职业人生做好准备。[12]因此，我们在促进高等教育发展的同时，仍要重视网络教育在基础教育领域的作用。首先，从认识的角度讲，我们要客观看待网络教育，重视它在基础教育阶段的地位和作用，充分发挥其教学优势。其次，教师和家长应引导学生树立信息意识，积极利用网络课程和各种网络学习资源来满足其个性化学习需求。再次，网络教育的开展要充分结合我国特殊的教育体制。不同地域，教育发展水平、教育观念、学校硬件设施都存在差异，因而应采用不同的资源利用形式，如在以传统教育模式为主的地域，可用来进行辅助学习；在经济与教育观念较发达和开放的地区，可用来进行课堂在线学习、翻转学习等。K-12阶段的教育对学生的成长和发展起着关键作用，所以政府、学校、家长、老师及学生自身都要重视网络教育，使其与实体学校的教育完美结合，最大限度地促进学生的自我发展和提高。

（二）政府和教育机构协同规划发展

美国政府极其重视国家的教育发展，不仅发布强有力的教育法案，也为新兴的各种教育事业和机构提供支持。各个实体学校和虚拟学校的教育目标以及学分认证标准、毕业凭证肯定都需要国家和政府进行协调统一，在不影响实体学校运行的基础上，增加虚拟学校运行的灵活性，满足更多学生的不同需求，促进其个性化发展。加州虚拟大学与加州公立高等教育系统总体规划与发展的协调统一，使加州虚拟大学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为其长足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3]所以，政府可与教育机构协同规划，引导支持虚拟学校的发展，并加强管理和资助，给予虚拟学校办学机构一定的支持和引导。

（三）教育与商业互促互利

近年来，在线教育在美国如火如荼，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新的在线教育公司。随着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在线学习越来越受欢迎，它有利于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做到不让一个孩子掉队。[14]国内的在线教育公司也渐渐发展起来，根据不同形式可以划分为不同种类，有学者将其分为综合性服务平台（如网易云课堂）、垂直服务领域（如沪江网）、辅助工具领域（如猿题库）、网校（如华图网校）等。但是商业机构和教育机构的矛盾冲突很多，问题层出不穷。有部分公司盲目地追求利益，却不重视课程和资源的科学性和有效性，不利于在线学习的长足发展。教育机构将教育放在第一位，而商业机构将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是矛盾的根本。商业机构和教育机构在合作的过程中，必须遵守国家的教育规定，在实现教育效果最大化的同时也促进商业机构的经济发展，坚持质量为本的理念，相互促进，共同发展。[15]

（四）提高教师的素质和能力

教师作为教育的引领者，其本身的素质和能力对学生的学习效果有一定的影响，且随着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教师的信息素养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教育信息化的进程。为了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网络教师相对于承担传统课堂教学工作的教师将面临更大的挑战。对于不同的学生，要做到因材施教，教师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学生的个性化需求与学生在个性化学习过程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因此对教师进行网络教学的相关培训与支持非常重要。[16]例如，SMCS的教育专家必须要通过资格认证，成为高质量教师，能够根据不同学生的学习风格为其制定适合其学习的课程计划。因此，高质量的师资力量是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基本动力。

（五）建立完善的评价体制

评估系统是一个学校及一个学生学习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在线教育质量：远程互联网教育成功应用的基准》是美国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和著名的网络教育在线平台 Blackboard公司联合发布的基于网络的远程学习评价标准，它在学校支持、课程开发、学生服务、教师培训等方面都有针对远程教育的强化措施。[17]国内的很多网校仅限于提供课程、解答疑难问题、互相留言评论，缺乏材料性的实质的反馈和评价。为了使在线学习达到更好的效果，教师除了解答学生的疑难问题、进行实时交流外，还要跟踪学生的学习记录、进行测试、对学生的测试进行评价和打分，并及时反馈给学生和家长。总之，学校要完善评价体制，采用灵活多变的评价方式，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五、结语

虚拟学校为更多的学生提供了学习机会，也为学生提供了更多的学习资源，有利于促进教育机会均等，促进K-12阶段的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和全面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加快了教育信息化的步伐。但随着虚拟学校数量的不断增加，对其办学质量和办学行为的质疑也越来越多。只有秉承先进合理的教育理念，从促进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和全面发展角度出发，不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才能取得长足发展。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在信息技术和教育理念的带动下，我国可以借鉴美国虚拟学校支持个性化学习的办学模式，开发数字课程资源，创立具有中国特色的虚拟学校，大力提高我国的基础教育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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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郝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