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五月阳光

陈小愚

作者感言：茫茫人海，两个人相互喜欢真的是件奇迹般的事情，而一起携手走下去，一起经历喜怒哀乐，经历各种猜疑阻挠，最后还能坚定地在一起的人，是奇迹中的奇迹。

一个人背叛全世界太孤独，请允许我陪你。

一、流言多半不可信

麦迦侬初见伍月是在两年前的深秋，又或者是在初冬，那时刚下过一场雪，地上湿漉漉的，有打滑的车道痕迹。伍月穿一件颜色极艳极艳的羽绒衣，天生褐棕色的头发刚洗过，湿漉漉地披着，一张脸冻出两抹红，像被冰封住的胭脂，她的嘴唇也是艳红艳红的，全身散发出一种微妙的气息。她不笑，只是抿着唇，浑身冻得微微颤抖，斜着眼睛看向二楼上的麦迦侬，好似他是薄情寡义的仇人。

在此之前，麦迦侬听过各种关于伍月的传闻，甚至有传言说她很丑，丑比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如今看来，多半不可信，因为她很好看。

天边有灰云，一层卷着一层。融雪过后的地面又脏又湿，她却站在那里一直不走，双手插在羽绒衣的口袋里，固执地仰着脸，根本想都不用想就戳破麦迦侬的谎言。麦迦侬走进宿舍，对正在打游戏的舍友说：“我搞不定。”

舍友骂了一声，一把摔了键盘，抱起电脑，一眨眼的工夫冲到走廊砸下去，冲着楼下的伍月喊：“别再烦我！”富二代砸毁一台电脑眼皮也不会抬一下。

麦迦侬也冲到了走廊，挤在人群中往下看，电脑砸在伍月的脚边，碎裂一地，所幸时代进步迅速，已不是古老的台式电脑，没有伤着她一分一毫。她的手还是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仰着脸露出冷冷的笑容，似乎极力忍着一股火气，说：“有种给我滚下来。”

传言伍月跆拳道功力了得，事实上她压根不会什么招数，只用一根愤怒的扫把就把麦迦侬的舍友摆平了。这是后话。

二、我不会喜欢你

麦迦侬原是不会说谎的人，因为“他不在”三个字，在伍月那里落下了把柄。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伍月的闺密，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被麦迦侬的富二代舍友玩弄后伤心欲绝，事情弄到尽人皆知的地步，致使女孩离开学校，出国去了。

那件事情过后，伍月对全校男生都怀有敌意，尤其是麦迦侬他们宿舍的人。

其实男生也会八卦，男生宿舍里也流传着各种传闻，关于哪个系的女生最漂亮，哪个班的哪个女孩很风骚，哪个姑娘人品很差，哪个姑娘很做作。而伍月不仅人品差，而且做作。

“谁没事拿本小说在大庭广众下看，不是做作是什么？女孩子如果家境不好，买不起笔记本电脑，买不起好看的衣裳，朴素真诚一点也可爱，何必到处借别人的东西来用，不是人品差是什么？”

这些都是众男生对伍月的说法，尽管她长得好看，却不得男生的心，无疑是一个美女最大的悲哀。

麦迦侬后来在食堂看见伍月，她果然一边翻着外文小说一边吃饭，像她这种和众人格格不入的女孩，很难交到朋友。如果不是几个男生故意把剩饭撒向伍月，向她挑衅，麦迦侬也许就默默地离开了。

麦迦侬也不算有什么英雄救美的动机，只是伍月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别人的剩饭撒到她碗里她也不为所动，继续吃着，把一口又一口的米饭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不抬眉毛，对旁人的嘲笑和捉弄置若罔闻，实在不像当初冲进男生宿舍那种大义凛然的模样。

麦迦侬看不下去，走上前想阻止几个恶作剧的男生，刚走到几个男生后面，伍月就抬起头，缓缓站起来，把小说伸到几个恶作剧的男生面前说：“你们弄脏我的书了。”

几个男生笑嘻嘻的，因为麦迦侬站在他们身后，从伍月的角度，感觉他像是和他们一伙的。有一瞬间，麦迦侬看到伍月如寒冰的目光扫在他脸上，更让他无地自容。他不知是一时脑热还是怎么了，红着脸脱口而出：“我给你买本新的吧。”

这一片段的尾声，是伍月把一杯冰凉的可乐浇在麦迦侬脸上。

也许是冬天，易患感冒，麦迦侬在校医室输了两天液，见到了同样感冒输液的隔壁床陆良。陆良是学生会干事，有名的才子，仰慕者众多。他的尤克里里弹得很好，弹《我可能不会爱你》里面陈柏霖弹的那曲《我不会喜欢你》，听者无不如痴如醉。

“事情太多，装病几天偷偷闲。”陆良说这话的时候，其实麦迦侬很羡慕。因为麦迦侬从没有感到忙的时候，甚至是期末考试，他也按部就班，早早复习。如果说高中成绩顶尖可以换来老师和同学们的热爱，而进入大学后，人际交往似乎更重要，成绩再好只是个书呆子罢了。

麦迦侬无疑是书呆子，但书呆子也有人倾慕，这个人是与他考上同一大学的高中同学卢静怡。

明恋麦迦侬的卢静怡得知他生病了，来校医室探望他。卢静怡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远看着就像一大朵喇叭花，招摇地走进来。她从食堂给麦迦侬买了热乎乎的粥，邀功说她卖萌恳求了食堂做饭的大叔好久，才换来了热粥。她喋喋不休，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直到校医室的值班人员过来提醒她，让病人休息，她才住了嘴。

麦迦侬没什么胃口，心里仍想着一本欠伍月的书。麦迦侬上网查过，伍月的那本外文小说停版已久，内陆地区没有销售，港台地区有钱也难买到。

陆良问麦迦侬有什么心事，问了两遍后，麦迦侬告诉他，想要一本绝版的书。

陆良豪气干云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本书。相识一场，书我帮你搞定。”

三、偷书人

病愈后，麦迦侬觉得自己丢了一个魂魄，这个魂魄总在外语系的女生宿舍楼下晃荡，在别的魂魄眼中，那是个流氓魂魄。

一周后，陆良把书送到麦迦侬手上时，他终日飘荡在外的魂魄终于归体了。他出现在外语系的女生宿舍楼下，出现在伍月面前。

女生宿舍楼下有棵著名的法国梧桐，树龄比麦迦侬的爷爷还老，叶子几乎被冬风拔光了，只有个别坚强的立在枝头，也已是干枯得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点力量。有一小片干枯的叶子轻轻地落在伍月棕褐色的长发上，在傍晚逆光的视线中，像只灰色的蝴蝶。

伍月不说话，抿着唇，双手还是插在口袋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麦迦侬近看她，发现她更好看了，她的双眼皮很深，睫毛很长，瞳孔乌黑似夜，不化妆肤质也很好。她注意到麦迦侬正盯着她看，眼神变得凌厉，更不耐烦了。

“有事吗？没事别挡着道。”

麦迦侬知道自己有点唐突，想了一夜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上次说给你买本新的书，给。”他说着双手递上那本好不容易弄到的书，“这本书绝版了，买不到新的，这个是二手的，还算新。”

在麦迦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伍月已经从他手上抢过了书，翻到最后一面，气势汹汹地举着书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小偷！”然后她把书摔到麦迦侬脸上，气呼呼地走了。

麦迦侬像经历飓风卷席似的，待他把书捡起来，翻看伍月刚才翻的位置，看到上面有个小小不起眼的签名，属于伍月的签名，还有一句经文“愿虔心颂诚者皆得福报”。麦迦侬呆木若鸡，脸涨得通红。

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陆良答应麦迦侬找书，他利用自己作为学生会干事的人脉，托人帮他找书。想要巴结陆良写推荐书晋升干事的学弟学妹大有人在，还真的有人殷勤地把书弄来了。学弟学妹中，有一个和伍月上同一堂选修课，在课上看到伍月在看那本小说，趁着伍月不注意，把书偷走了，献给陆良，接着陆良又把书交到了麦迦侬手上。

到头来，麦迦侬拿着伍月被盗的书来送她，这算什么？麦迦侬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严实，化为泥土滋养那棵梧桐树。

麦迦侬不要陆良的道歉，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怪他，毕竟他尽力帮自己弄来了书，而且他也不知情。他们坐在学校外面的咖喱屋里，成为朋友后，他们常到那里喝清酒，吃炸咖喱鸡块，吐露各自的情愁。深冬了，咖喱屋的玻璃窗都被热乎乎的雾气糊上，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从里面也看不清外面。清酒是温的，麦迦侬的心却怎么也没暖回来。他觉得身体冰凉，像具尸体。

“伍月我知道，那女生不好惹，名声也不好。这样好不好，我介绍女生你认识，你忘掉她。”陆良劝慰麦迦侬，“不过，有件事你得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四、下雪的圣诞节

圣诞节，也称为约会圣日。卢静怡提前一个星期约麦迦侬看电影，麦迦侬答应了她。事实上他只是在帮陆良的忙，自从在校医室见过卢静怡后，陆良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她。卢静怡除了招摇一点，话多一点，其实是个好姑娘。麦迦侬和陆良相比，无论身材样貌还是才学智商，陆良更胜一筹，如果卢静怡足够聪明，她知道该选择谁。

麦迦侬拒绝陆良给他介绍女朋友。圣诞节约会这种事情，从来不在麦迦侬的行程中，去年，他窝在宿舍给一所希望小学的学生叠了一千颗许愿星星，叠了一个星期，手指都长茧了，还得偷偷摸摸叠。

今年，他要去疗养中心给病人做饭。这些慈善活动任务，他是通过豆瓣网上一个同城的志愿者团队获得的。行善不在人前，意为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善，很难有人能做到。麦迦侬的品行没有多伟大，只想为自己积点德罢了。

当麦迦侬在前往疗养院的公交车上看到坐在前排的伍月时，他觉得自己所积的德有了回报。伍月没有看到他，她裹在彩虹色的围巾里，戴着耳机靠在车窗上听音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的风景。麦迦侬在后排总忍不住偷偷瞧她，她头发散出一股好闻的香甜的气味，他静心地呼吸着。

五个站过了，伍月没有下车;十五个站过了，伍月依然没有下车，当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麦迦侬像中了大奖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把邻座的大婶吓了一跳，也把前座的伍月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麦迦侬时脸上露出一种不自在的神态。

“喀，你也去疗养院做饭吗？”在疗养院终点站，麦迦侬问伍月。

他们在马路边，马路对面不远处就是疗养院的大门，门外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叶子都凋落了，可以想象夏天的时候枝叶会有多繁盛。

“关你屁事。”伍月说着往前走，吃力地提着两大袋食物。麦迦侬跑上去，从她手中接过袋子。她本想拒绝，最终又没有拒绝，把手插在口袋里迈着大步往前走。

麦迦侬提着食物袋子走在后面，还哼起了歌。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志愿者多，没有半天工夫，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麦迦侬负责装饰圣诞树，伍月被分配去刷碗，他向领队主动提出和伍月调换工作，领队答应了。饭毕，病人聚集到最大的病房，大家一起讲故事，玩游戏。麦迦侬则一个人在厨房刷碗，水冷得刺骨。

碗刷到一半，伍月走进来，拿着刷碗的海绵就要插手。

麦迦侬阻止她，说：“水很冷，你手指那么漂亮，可别长冻疮。”他说着伸出自己冻得通红的手，“看，是不是很丑？”

伍月静静地望着麦迦侬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我喜欢刷碗。”

“说谎，没有人喜欢刷碗。”

“我喜欢。”

终于，伍月扑哧笑了。

离开时，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这是麦迦侬在这个城市生活三年来第一次遇到圣诞节下雪，不知为何，下雪的圣诞节特别美。一起坐公交车回学校时，麦迦侬回想着在疗养院里给病人唱歌，陪病人聊天的伍月，那些传言不攻自破，他庆幸自己发现了她的美好，她的脾气没有传言中那么差。从公交站走回学校那段路，他希望是没有尽头的。

“那本书，实在对不起。”分别时，麦迦侬郑重地道歉。

“没关系，反正我看了很多遍，失而复得也好过丢失了。”伍月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你和那些男生不太一样。”

麦迦侬听见伍月这么说，心花怒放，正飘飘然，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他。

“麦迦侬你这个骗子！你浑蛋！”卢静怡跑上来，当着伍月的面，甩手给麦迦侬一个耳光。

五、喜欢刷碗的原因

不过两天，学校里已有传言麦迦侬脚踏两条船的消息。周三体育课后，他去图书馆看书，同系的两个女生坐在他右后方小声议论他，他听得真真切切。

“你听说没，他打了那女生一耳光，那女生还扬言要自杀。”

“不是吧？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斯文人暗地里做的事才可怕，电影里很多变态表面都很斯文……”

麦迦侬的背像被人射了几箭，正想走，伍月突然坐到他旁边。她瞪了那两个女生一眼，把MP4的耳机塞到麦迦侬手中说：“听音乐吧。”麦迦侬戴上耳机，耳朵里是一首热情洋溢的西班牙文歌曲，瞬间把他的忧烦扫光了，他向伍月投去感激的目光。

她坐在旁边低头看书，什么也不说。麦迦侬静静地听着歌，直到身后议论他的人离开，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字传给伍月，问：“你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不想知道。”伍月在他的问题后写了话传过来。

“为什么？”他又写。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知道，就像你喜欢刷碗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伍月写道，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大笑脸。

麦迦侬心里有很多话，这些年来淤积在心中的话，比如父母忙于工作对他的疏忽，哥哥的优秀使他成为家庭的阴影，他在学校并不算好的人际关系，以及不痛不痒平静如死水的生活等等。这一切在遇见伍月之后，就仿佛沐浴着五月的阳光，唤醒了沉睡中的他，他第一次想要认真地保护一个人。

两个人一起走出图书馆，麦迦侬心情已经好多了，远远看见陆良从宿舍的方向走来。

“你先走吧，我有点事。”他对伍月说。等伍月走开一段距离，他迎向陆良，刚想打招呼，陆良已经挥手给了他一拳。

一拳打得麦迦侬一个趔趄，嘴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眼冒金星。

“算我看错你小子了，脚踏两条船的东西。”陆良生气地说道，“卢静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在学校里别想混了。”旁边经过的同学都驻足看热闹，麦迦侬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被人看热闹的对象。他刚想解释，没有走远的伍月已返身回来，扶着他对陆良说：“你凭什么打人？你根本不配当他的朋友。”

“伍月，算了。”麦迦侬阻止她说下去。

“你们两个真是绝配。”陆良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算了呢？”伍月问他，她生气了。

“你说的，他不配当我的朋友。”

六、爱情不是优劣选择题

寒假离校，伍月邀请麦迦侬去她的家乡玩。从北至南，坐火车要一天一夜。

离校当天，麦迦侬去找卢静怡，他知道他早应该向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或者卢静怡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心意，只是不愿面对。

卢静怡看到麦迦侬时，像往常一样，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像往常一样黏在麦迦侬身边。麦迦侬什么话也没说，看她的行李很多，帮她打包行李，又送她到车站。

“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家，我要去伍月的家乡玩一阵。”麦迦侬在车站对卢静怡说。

才说完，卢静怡的眼泪就掉下来。车站人来人往，人们对麦迦侬投来不悦的目光。

麦迦侬想让卢静怡路上注意些，但他知道，他不能说，他的每一句无心的关怀，都会成为卢静怡的希望火苗。他知道，这一次，要更决绝一点，才能减少将来对卢静怡的伤害。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错不在卢静怡。麦迦侬能做的，就是对她狠绝一点，如果不喜欢，给她希望，就是给她伤害。

麦迦侬往前走，卢静怡在身后叫道：“我哪点比不上她？你给我说清楚。”

麦迦侬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隔着人山人海，站在路边怅然良久，又转身回去，在人群中跋涉到卢静怡面前，问她：“你如实回答，我和陆良相比，是不是陆良更优秀？”

卢静怡的眼泪止住了，还在等着麦迦侬回心转意，回答：“是，没错，陆良比你优秀，可爱情不是优劣选择题，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他再优秀都不相干。”

“你看，你已经给出了自己答案，爱情不是优劣选择题，伍月和你相比，你比她优秀，可我喜欢她。”

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流，如流水穿行，只有他们是静止的。卢静怡垂下头，再也不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麦迦侬进入在人群，如一滴水融入河流中，从此便消失了。

七、不怕变成更烂的人

一年过去了，麦迦侬和伍月都升上了大四，迎接毕业，准备实习。

时至今日，麦迦侬和伍月仍然在抵抗着种种中伤他们的流言蜚语。他们依旧维持着朋友的关系，甚至在网上相互取笑对方，直到有一天，伍月当面问麦迦侬：“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认识我之后，你也变成一个烂人？”

麦迦侬摇摇头，长久以来的遭遇汇聚成心里浓浓的哀愁，再不吐露他就要被淹死了，他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因为喜欢你，别人怎么说你不好我都不在意;因为喜欢你，我便千方百计接近你，然后做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蠢事，做了那么多让自己名声变坏的蠢事。你问我后不后悔，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后悔。一个人背叛全世界太孤独，请允许我陪你。”

伍月笑了，笑得那么美，泪光点点。她走过来牵麦迦侬的手，说：“走吧，傻瓜，我们抓紧时间谈恋爱。”

麦迦侬握着伍月的手，所有流言对他的中伤都被治愈了，千言万语只汇成心中的一句话：我爱你，千秋万岁，至死方休。不管流言再怎么汹涌，只要爱的人在身边，就算背叛全世界，他也要和她站到一起。

“你怕吗？怕不怕变成一个更烂的人？”

“不怕，我又不是和流言过一辈子，时间总是站在爱的这一边。”

流言催人成长，还应感谢它。

编辑/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