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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漫画<解放了的卡夫卡>》

2016-05-30

中国广播 2016年1期
关键词:饶舌姆巴德语

(Acoustic comic KAFKA UNCHAINED)(删节版)

德意志广播电台(DLF)/ 奥地利广播电台 (ORF)联合制作

获2015年麦鲁利奇奖广播特写类大奖(第一名)

【音响:卡夫卡乐队(Kafka Band)在排练,哼唱、碰杯声、笑声.....

【音乐:用捷克语、英语和德语演唱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女解说:《解放了的卡夫卡》,音响漫画,作者:马尔格萨塔·塞尔维,大卫·萨奈·马伊罗维奇。

【音响:卡夫卡乐队演唱的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男解说:什么?卡夫卡和漫画?

女解说:没错,卡夫卡滑稽漫画,由三位世界著名的漫画作家创作。(音乐)第一位来自法国的香塔·门蒂里埃(Chantal Montellier)……

【香塔·门蒂里埃(讲法语),笑

女解说:她在17岁的时候看了卡夫卡的作品《变形记》,立刻和作者产生了共鸣,因为她的父亲也是个卡夫卡式的人物:使自己变形,像卡夫卡笔下的人物一样,变成一只令人厌恶的昆虫,不值得活下去,只配被人踩在脚底下。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唱的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女解说:第二位作者是个美国人,克伦博:罗伯特·克伦博(Robet Crumb)。

女解说:60年代地下漫画的传奇人物,怪猫佛里茨(Fritz)自然大师(Mister Natural)的父亲。

克伦博:我感到自己真的和卡夫卡心心相印。这有点神秘,有点妙不可言(笑)。

女解说:他觉得和卡夫卡亲近是因为?

克伦博:异化和自我憎恨。

男解说:自我憎恨?

女解说:是的。对克伦博说来,卡夫卡是……

克伦博:一只昆虫。在某些时候,他把自己比作一只昆虫(笑)。

女解说:一只昆虫。在写给未婚妻费里斯·包厄的一封信里,卡夫卡写道……

男解说:(念)“归根结底,你是个姑娘,你需要一个男人,而不是一条蚯蚓。”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唱的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女解说:接下来是来自布拉格的一位作者。

亚罗米尔:他叫亚罗米尔。亚罗斯拉夫·鲁迪斯(卡夫卡乐队的负责人。此处亚罗米尔用第三人称来介绍自己)这样翻译他的名字:“他叫亚罗米尔·斯维奇迪克(Jaromir Svejdik),他的绰号是亚罗米尔99。”

女解说:捷克的插图画家和流行歌手亚罗米尔99。

亚罗米尔:卡夫卡是一个朋克。

亚罗斯拉夫(Jaroslav):卡夫卡也是一个朋克,我们很合得来。

(笑)我是亚罗斯拉夫·鲁迪斯(Jaroslav Rudis),一个捷克作家。现在我也是一个叫卡夫卡乐队的文学朋克团体的头儿,(笑)这个团体有点疯疯癫癫的!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的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男解说:不管怎么说,卡夫卡出现在漫画里?这不可能!卡夫卡是“阴暗的”“邪恶的”“晦涩的”“沉重的”“自命不凡的”,不是吗?

【香塔·门蒂里埃(说法语)

女解说:只有文化上有洁癖的人才会怀疑漫画。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的《解放了的卡夫卡》

克伦博:我真的有这样的印象,就是作者在创作的时候有那么多的自由联想,使他处在一种催眠的状态之中。

男解说:催眠的状态?

女解说:一个人完全睡着之前的状态。罗伯特·克伦博相信卡夫卡把自己置身于睡着之前的恍惚中,这样才能写出东西来。这是一种假性幻觉。

克伦博:有点像是半睡半醒。

男解说:卡夫卡说过:“写作是比死亡还要深的睡眠。夜里,没法把我从书桌旁拉开,就像你不能把一具尸体从坟墓里拉出来一样。”

克伦博:那时候允许你的思维自由联想。我在画漫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体验。

女解说:现在我们正在布拉格和卡夫卡一家在一起,时间大约是1913年……

【音响:“卡夫卡和杂音”,来自《漫画中的卡夫卡》展览,混

男解说(念卡夫卡作品):“我想要写,但是我的前额一直在颤抖。

我坐在我的房间里,那里是整座公寓各种噪音的司令部。到处是乒乒乓乓的关门声……父亲闯了进来,浴衣的下摆在地上拖着。法莉(Valli)穿过门厅大叫大嚷着问,父亲的帽子是不是已经刷好……大门发出像感冒的嗓子一样难听的声音……最后,父亲走了,只剩下两只金丝雀在悄悄地鸣叫,带来更分散、也更绝望的噪音。”

【鸟叫声

【音乐:《审判》的饶舌演唱

女解说: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卡夫卡在一天夜里起来,写下了令当代文学震惊的一句话。

姆巴耶·赛耶尔(Mbaye Seye):小说《审判》的开场白,是用乌罗夫语写的。

男解说:乌罗夫语?

姆巴耶·赛耶尔:塞内加尔的一种方言。

男解说:塞内加尔?这句话什么意思?

姆巴耶·赛耶尔:“一定是有人造了约瑟夫·K的谣。他什么坏事也没干,可是今天上午被逮捕了。”

男解说:你是谁?

姆巴耶·赛耶尔:我叫姆巴耶·赛耶尔。我是塞内加尔的一个德语老师。

男解说:塞内加尔人知道卡夫卡吗?知道《审判》这部小说吗?

姆巴耶·赛耶尔:是的。这个故事对我们说来很典型。有人跑到警察局去,说K或者别的什么人干了什么什么事。我出钱,你们去抓他。

【音乐:《审判》的饶舌演唱

卡夫卡的饶舌歌手:你好,我叫托比亚斯·斯托尔(Tobias Stoll)。今年19岁。别人把我叫做卡夫卡的饶舌歌手。

教师:我叫曼克(Mahnke)。我是曼海姆的一名德语老师。两年前,有个中学生跟我学德语。我知道他能写饶舌歌曲。既然他这样迷恋卡夫卡,读了《审判》这部小说这样激动,我问他:想不想写一首关于这部小说的饶舌歌曲?

卡夫卡的饶舌歌手:我想卡夫卡能写得出比我好得多的饶舌歌曲。

【音响:布拉格的旅游船上,导游在用德语介绍布拉格的河流。

【音响:卡夫卡乐队在演出:“我们是来自布拉格的卡夫卡乐队(捷克语),这就是卡夫卡笔下的城堡。它是这么开始的:“卡夫卡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音乐:卡夫卡乐队用德语和捷克语演出《到来》

亚罗斯拉夫:我发现《城堡》的场景很有波西米亚味道,或者捷克、中欧的风味。卡夫卡走进去的那家酒馆里,农民坐在那里喝着啤酒。这让我想起我的父亲,他是在一个小城镇里把我养大的。那些喝酒的男人盯着卡夫卡看:站在门口的这个怪人是谁?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的《到来》

亚罗斯拉夫:我们有我们的啤酒文化。能把下层的人和城堡里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是啤酒。你在小说里看得很清楚,唯一的民主是喝啤酒(笑)。

亚罗斯拉夫:卡夫卡不喝酒……卡夫卡关于城堡小酒馆的描写非常真实、非常准确、非常捷克。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佛丽达》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的歌曲《解放了的卡夫卡》

亚罗米尔99:从捷克的角度看卡夫卡的幽默。

亚罗斯拉夫:每个人的痛苦的门槛是不一样的,幽默的门槛也是如此。卡夫卡的幽默是另类的。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的《一无所有》

男解说:(念)“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研究饥饿这个课题的兴趣大大降低了……”

女解说:选自故事《饥饿的艺术家》。

【音乐

男解说(念):“整个镇上的人都出去看那个饥饿的艺术家了。人一天比一天多。谁都愿意见一见这位艺术家,至少一天看一次。后来有人整天坐在笼子面前看着他。”

克伦博:(笑)他跟我一样,也是个瘦子。

女解说:罗伯特·克伦博给他在卡夫卡这本书里画的像很可疑地像克伦博自己。

克伦博:这很滑稽。他躺在笼子里,没有人对他感兴趣……人们对这位饥饿的艺术家厌烦了。他们想看点新鲜的、耸人听闻的东西……

男解说(念):“有人用一根棍子捅了捅地上的稻草,发现那个饥饿的艺术家还躺在那儿。‘你还在斋戒吗?你什么时候算完?”

克伦博:督察问他。他们走进笼子,用挖苦的口气跟他说话。他说:“我一直希望人们欣赏我的斋戒。”

男解说:(念)“饥饿的艺术家说,‘你们不应该欣赏。‘好吧,我们不欣赏。督察说”。

克伦博:这很滑稽(笑)。可是,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像做梦似的超现实。

男解说:(念)“‘为什么不应该欣赏它?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斋戒。饥饿的艺术家说。‘你没有选择?为什么没有选择?督察问。‘因为......,饥饿的艺术家稍稍抬起头,对着督察的耳朵小声说,别人听不见。”

女解说:这时候,德语文学里一个最大的笑话出现了。

男解说(念):“因为我找不到我爱吃的任何食物。如果找得到,我不会闹出这么些事情来!我会像你,像所有人一样,把肚子填饱。”

克伦博:(笑)真是荒谬。(笑)然后他死了。督察说:清理现场。

(笑)

男解说(念):“他们把饥饿的艺术家连同稻草一起埋葬了。”

【音乐:《审判》的饶舌歌曲

教师:学生能很好地理解《审判》。他们的处境和约瑟夫·K一样……他们经受了很大的压力, 被逼进入了工作和竞争的社会。

【音乐:《审判》的饶舌歌曲

教师:如果你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看《审判》这部小说,那也有一个现成的答案:那是文化部规定列入高中教材的。

【音乐:《审判》的饶舌歌曲

教师:这一切说明了《审判》的重要性。学生发现自己处于同样的困境……我觉得《审判》的重要性是说明人不应该像约瑟夫·K那样,最后像一条狗一样地死去,而是要站起来为自己战斗!

【音乐:《审判》的饶舌歌曲

姆巴耶·塞耶尔:《变形记》这部小说的第一句话是:“格力高·萨姆萨有一天早上从噩梦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虫。”

女解说:这个古怪的故事在塞内加尔意味着什么?

姆巴耶·塞耶尔:“它不古怪……在非洲,它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也许你可以说,他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上帝把他变成了一条虫……”

克伦博:对我说来,这条虫并不特别可怕。虽然人们都憎恶这条大虫,但是它的本性是无害的。它不威胁别的生命。

女解说:《变形记》里的虫不是怪物,也不是掠夺者。

克伦博:它不想伤害任何人、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掠夺的愿望。

女解说:罗伯特·克伦博甚至觉得它很可爱。

克伦博:对我说来,它几乎成了一条可爱的虫。一条肥大的甲壳虫(笑)……它不是恐怖电影里的怪物。(笑)

男解说:罗伯特·克伦博认为是人的自我蔑视,就像美国喜剧大师莱尼·布鲁斯(Lenny Bruce),他觉得自己……

克伦博:确实令人厌恶。

男解说:令人厌恶。

克伦博:让人讨厌。

男解说:令人作呕。

克伦博:这都是由疏远引起的。

男解说:和怪异。

克伦博:疏远和它带来的痛苦。

男解说:痛苦。

克伦博:你可以把它变成幽默,但这是一种黑色幽默。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抓住》

男解说:在卡夫卡的日记里,有很多自我毁灭的幻想……

女解说:(念)“一把屠夫使用的刀飞快地向我飞来,刀上带着切得很薄的肉片……”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抓住》

亚罗米尔99:卡夫卡毁灭性的一面。

亚罗斯拉夫:卡夫卡喜欢创造,但是他也有一种很强的、内在的毁灭力量。他想把自己的书烧了。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抓住》

克伦博:(讲英语)有人从坟墓里伸出手来、触摸你。(混入男解说的德语翻译,以下英语、德语交替出现)这家伙在1924年就死了。这很有意思。你能和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亲密接触。你的一部分知道你并不令人讨厌,但另一部分感到你在和社会、和旁人打交道的时候有让人讨厌的地方。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抓住》《像狗一样》

香塔:(讲法语)卡夫卡表现了人的短视——无法面对死亡,看不到生活的荒诞、怪异。(混入女解说的德语翻译,以下法语、德语交替出现)但是这种眼光可以通过笑声来表达。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欧洲、法国、德国……拒绝一切奇怪的事情,拒绝一切可怕的、以死亡为背景的事情,一直到拒绝死亡本身。

【音乐:卡夫卡乐队演奏《像狗一样》

【回报:节目中主要人物音响剪辑组合与卡夫卡乐队的演唱混合,以卡夫卡乐队的演唱结束:“卡夫卡乐队,再见!”

【报台名

作者:马尔格萨塔·塞尔维 (Malgorzata Zerwe)

大卫·萨奈·马伊罗维奇 (David Zane Mairowitz)

翻译:黄炳琦

(本栏目与中央电台广播学会合办,

栏目主持:李宏 栏目编辑:莫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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