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民间染布

梁尚端

《周礼·天官·染人》：“染人掌染丝帛。凡染，春暴练，夏纁玄，秋染夏，冬献功。掌凡染事。”《墨子·所染》：“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荀子·劝学篇》：“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2000多年前，我国古人就已经掌握了染丝的技术和工艺。当然，圣贤们所说的染色之事，绝非平民化。

由棉花纺织出来的土布，其颜色是自身的白色。在日常生活中，白色衣物不仅易脏，而且中国民间认为白色是不吉祥的颜色，所以土布一定要经过染色加工才会投入使用。在南阳民间，人们利用自然的条件将纺织的白棉布染成黑色、紫花色、灰色、黄秋色等。

黑色：线壳（大麻）圆形，外边有刺，砸烂取出核仁，将外壳捧在锅里煮成黑色后，将其捞出，把白布放在锅里煮开，然后捞出来，晾干再煮，連续几次。如果是成匹的布还要揉布，把布匹平摊在平地上，用清泥巴即淤泥正反各搪一层，搪一节向前拽一节，二人以上方可操作。布匹整个搪完以后，在地上揉揉，然后扔到水坑里，用一根长竹竿挑住一头，在水里上下左右摆动，将泥涮净，晒干量裁而用，做衣、被单等。

紫花色：用废窑土（黄红色，有些地方当地的土质本身就是红色），将其放在盆子里兑上水搅匀，把白布放在里面按、揉、搓、浸、泡、涮洗晒干呈土色、紫花色，可做布衫、裤子。

灰色：用麻秆儿烧成灰，兑上水点上盐，白布染成青灰色或瓦灰色，就像当年八路军穿的那种衣服的颜色。

暗秋色、黄秋色：用棉花蒂落的花，丢在锅里煮开捞出，把布放在锅里煮，大约半小时，呈现暗秋色、黄秋色，可做套裤、儿童衣、衣里。

过去的染布穿衣是何等的麻烦，何等的艰辛，不仅是家庭妇女的本分，还必须有男人的协作，用现在的眼光来品评，不知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浪费了多少社会劳动时间。我们的祖辈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是社会的无奈，历史的必然。从民俗学的角度看，则属于物质生活的一个枝——服饰民俗的一个孽，已没有其传承和存在的理由，唯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凋谢在自然的百花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