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家族:一门四豪杰,父子皆将军
2016-05-30
张作霖号称“东北王”,他的家族有“关东第一家族”之称。张作霖一生褒贬不一,但他的治家之道还是很值得称道的,成果也很明显。他家里,除了他本人是大帅、将军外,他的儿子里,还有3位将军———少帅张学良;国民党陆军中将、次子张学铭;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海军少将参谋长、四子张学思。一个家里先后出了4位将军,还分别在国共两党任职,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张作霖:从一个穷孩子到“东北王”
张作霖,字雨亭,1875年3月19日出生在奉天省海城县小洼村,祖籍河北省大成县。据张学良说,他们老张家大约是在清道光初年从关内到的关外。老张家在海城落脚之后,经过几代人的打拼,逐渐成了当地的富户。他的曾祖父张发有4个儿子,张作霖系老三张有财之子。张发死后,哥儿4个就分了家。分家以后,张有财便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了小洼村。
张作霖后来成为“东北王”,固一时之人杰,但其父张有财却是一个游手好闲之徒,后被债主追杀至死。那一年,张作霖只有13岁。
父亲死时,张家已成赤贫。张作霖本没钱念书,不过他命好,遇到了一位名叫杨景镇的私塾先生。有一天,杨正在给孩子们上着课,忽然看到窗外有一个小孩子在偷听。于是,他就把这个孩子叫进来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在窗外偷听?”小男孩回答道:“我叫张作霖,我很喜欢念书,可是我家里很穷,上不起学,因此常在这里偷听。”一般做先生的都喜欢爱读书的孩子,杨景镇当然也不例外,于是就说:“你要是愿意读书,以后尽管来就是,我不收你的学费。”还送给了他一些纸笔。
就这样,张作霖读了几年的私塾,这对他日后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张作霖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后来,他当了民国陆军第27师的师长,还特地把杨景镇请到沈阳,让他教自己的孩子读书,待遇十分优厚。张学良就曾跟他读过书。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张作霖抱着一线求生的希望从了军。因为他打仗勇敢,还会医马,不久就被提升为了哨长(相当于排长)。甲午战争后,其所在部队要撤回关内,他不愿离开家乡,于是决定退伍。退伍之后,他又开了一个兽医桩,专治马病。
1895年,20岁的张作霖与赵家庙的地主赵占元的二女儿赵春桂结了婚。赵春桂给他生了3个孩子,分别是大女儿张首芳、长子张学良和次子张学铭。
张作霖自从当过兵以后,不仅眼界宽了,心也变野了。1900年,张作霖网罗了20多个人在赵家庙成立了一个大团,负责附近几个村子的治安。因为他很负责任,在其保护区内匪患得到了有效控制。这使他声名鹊起。
1901年后,八国联军事平,东北基层政权逐渐恢复,保卫团的发展空间受到严重挤压。张作霖在两位当地士绅的担保下,接受新民府知府增韫的收编,加入巡防营序列,成为新民府巡警前路游击马队,张被任命为帮办(相当于副营长)。
1903年7月,张作霖又被晋升为新民府巡防马步游击队管带(相当于营长),下辖2个骑兵哨和3个步兵哨。张景惠为帮办(相当于副营长),前哨哨官(相当于连长)为张作相,左哨哨官为汤玉麟,右哨哨官为王立有,后哨哨官为赵五把什,中哨哨官则由张作霖自己兼任。就这样,张作霖摇身一变,成为了政府军军官。这是他人生的—个重大转折。
张作霖虽是草莽出身,却长于计谋。来到新民府后,他始终将争取增韫的信任摆在首位。一面投其所好,馈以金钱,执礼甚恭,听从调遣,同时与当地绅商打得火热,让增韫以为他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一面又暗中略施手腕,挤走了新民府巡警局局长王奉廷,将新民府的军事大权尽揽于自己手中。
1904年2月,日俄战争爆发,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我国东北展开了厮杀。日俄军队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新民府是辽西重镇,张作霖除要维护境内的治安外,还在盘算如何增强自己的实力。他的原则就是谁给我好处,我就帮谁。一开始,俄军强大,他就帮俄军,为此还做过日军的俘虏,差点被处死。获释后,他又同日军搞在了一起。
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张作霖的部队不但没受损失,反而扩编为3个营,这充分显示了他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
1906年,新任盛京将军赵尔巽和新任新民府知府沈金鉴下令,将张作霖部由3个营扩编为5个营,张作霖也如愿当上了统带(相当于团长)。当官以后的张作霖,对为害地方的土匪十分痛恨。在他的連年征剿下,辽西的小股土匪或被招抚,或被剿灭。就连党羽千余的大股土匪田玉本也被他击溃了,百姓无不称快。
1908年,徐世昌把张作霖调到辽宁西北部的通辽、洮南一带,去剿灭被沙俄收买的蒙古叛匪。由于蒙匪行踪不定,张作霖刚到洮南时,剿匪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后来,他在蒙匪内部安插了卧底,才逐渐扭转了劣局。
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奉天革命党人和部分新军也乘势响应,想要策划东北独立。面对严峻的革命形势,为加强省城防务,东三省总督赵尔巽将驻守洮南的巡防营前路统领张作霖调往了省城奉天。接到调令后,张作霖昼夜兼程,于11月11日到达省城。在张作霖的帮助下,赵尔巽很快取得了与革命党人第一回合交锋的胜利。张作霖也由此受到赵尔巽的格外器重,被任命为奉天城防司令,其前路巡防营队伍被陆续调往省城驻守,中路巡防营的九营人马也拨归他统一指挥。不到一个月,张作霖后来居上,成了奉天省地方最具实力的军事首领。
1912年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后,张作霖所部被改编为陆军第27师,他又官升一级成为中将师长。当时的奉天,除了27师外,还有冯德麟的第28师,而奉天督军则是段芝贵。张作霖早就想挤走段芝贵,独霸奉天。于是,他便与冯德麟密商,以威逼恐吓的手段将段芝贵赶走。段芝贵逃到北京,大骂冯德麟是土匪,又向袁世凯提出辞职,并推荐张作霖为奉天督军。于是,袁世凯便发布命令,让张作霖当了奉天督军。驱段本是张、冯共谋,要说出力,冯可能还要大些,结果好处却让张作霖一人捞了,心里当然不服,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明争暗斗。
1917年7月,张勋在北京复辟。张作霖得知后,便与其谋士袁金铠商量,决定让冯德麟以奉天全权代表的身份,前往北京与张勋接洽。他的如意算盘是,若复辟成功,自己就是有功之臣;若复辟失败,便把责任全都推到冯德麟身上,正好除去一个心腹之患。冯德麟不知是计,欣然前往。结果,复辟失败,张作霖马上发电拥护共和,而冯德麟则以“背叛共和罪”被免了职。之后,张作霖又假意为他说情,替他在北京谋了个总统府军事顾问的闲职。同时,他亦控制了冯德麟的第28师。随后,他又与段祺瑞相勾结,被段祺瑞任命为东三省巡阅使。
至此,张作霖终于完成了其称霸东北的事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张作霖有8个儿子6个女儿。8个儿子中,最大的和最小的相差20多岁。长子张学良,乃是张作霖的原配所生,张学良从小就被张作霖当作接班人培养。次子张学铭、三子张学曾、四子张学思、五子张学森、六子张学浚、七子张学英、八子张学铨。6个女儿分别是:长女张首芳、二女儿张怀英、三女张怀瞳、四女张怀卿、五女张怀曦、六女张怀敏。
张作霖的家族有“关东第一家族”之称。他一生褒贬不一,但他的治家之道还是很值得称道的,成果也很明显。他家里,除了他本人是大帅、将军外,在他的儿子里,还有3位将军———少帅张学良;国民党陆军中将、次子张学铭;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海军少将参谋长、四子张学思。一个家里先后出了4位将军,且分别任职于国共两党,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张学良:争议人物的不抵抗之辩
民国时期不乏传奇人物,但像张学良这样家世、经历、情史等均多姿多彩者,鲜有其人。
张学良在一个多世纪的人生历程中,政治生涯很短,到36岁就中止了,要再扣除童年和就学阶段,不过十数年时间。
他19岁考入东北讲武堂,出来之后就任团长,又晋升旅长,由于率军剿匪,战功显著,当年晋升陆军中将;24岁任东三省空军司令;27岁率军南下对抗北伐军,升任上将军团长;28岁皇姑屯事件后,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成为“东北王”。
张学良执政伊始,面临着许多棘手问题,要稳定内部,要处理同南京政府的关系,要应对日本侵略阴谋。当务之急,是东三省向何处去———是甘当日本人的傀儡,还是走国家统一、民族独立之路?他坚定地选择了后者。降下五色旗,升起民國青天白日旗,有条件地接受国民政府统一指挥。奉系军阀是北洋军阀重要一支,又是北洋军阀政府末代统治者。东北易帜,标志着中国长期以来混乱局面的终结,起码是在形式上实现了统一。
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件大事。就张学良个人来说,完成了由封建军阀向爱国主义者的转变。对于此番作为,张学良终生引为傲。20世纪50年代,张学良在台湾参谒延平郡王(郑成功)祠,即兴题写了一首七绝:“孽子孤臣一稚孺,填膺大义抗强胡。丰功岂在尊明朔,确保台湾入版图。”诗中借助称颂郑成功战胜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的英雄业绩,抒写自己当年维护国家统一的壮志豪情。
如今,人们通常用两件事评价张学良的一生,一件是“九一八事变”,另一件是“西安事变”。前者一度让他戴上了“不抵抗将军”的帽子,声名狼藉;后者则让他以“民族英雄”的形象被高调定位、编入教科书———中小学统一的历史教材用两到三页的篇幅详细地记录了这次事变。
在1946年重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上,周恩来提到张学良“9年前拯救了国家民族一大危机”,此后又评价其为“千古功臣”、“民族英雄”。彼时的张学良,尚未盖棺,便已有定论。
此后的《人民日报》接连出现“张学良”的名字。如1946年12月,西北民主联军38军举行“双十二”纪念会,要求迅速释放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1947年3月,东北民主人士再次要求释放张学良。
“文革”结束后,为进一步塑造张学良伟岸、光辉的形象,1981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制作了电影《西安事变》。影片中,张学良被打造成在危机时刻牺牲自己、拯救国家的英雄,而在此后的多部影视作品中,张学良的民族英雄形象也始终如一。
与大陆的高调定位不同,在台湾,“张学良”这个名字一度成为禁忌。上世纪50年代,台湾的教科书里,专门有一篇课文讲张学良和杨虎城是“历史罪人”;一些历史书中还称杨虎城是“被土匪杀害的”。张学良本人也在几十年的幽禁生涯中,辗转于台湾各个处所。两岸关系紧张时,国民党政府派了二三十个人“照顾”张学良,相当于情报局的一个团。这些人分为内勤和外勤,24小时轮班看着他。
雷豫新的父亲是当年看守张学良的一位少校。多年后,雷豫新对媒体回忆,父亲从没提过张学良的事,“他在世的时候,如果有叔叔、伯伯们来家里找他聊天,只要聊到张学良和国家的事情,孩子们都要离开”。雷豫新上小学三年级时,见旁边的门开着,想走过去看看里面到底住的是谁,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父亲叫了回来,“不要过去,那里是个大坏蛋”。直到父亲去世,他才知道里面住的是张学良。
很长一段时间,在来自官方的定论面前,无论是学界还是大众,对于张学良的认知大都处在一个相对静态的状况中。直到上世纪90年代,张学良再一次成为热门谈资。
1993年,台湾学者郭冠英与记者周玉蔻联合采访了张学良,制作出纪录片《世纪行过———张学良传》。全片总长4个小时,是张学良的第一部口述史作品。片子被放置7年后,于2000年6月3日张学良的百岁生日后在台湾播出。香港凤凰卫视在该片播出前得知此事,与制片方交涉,以新台币150万———彼时凤凰卫视中文台购片史上最贵的价格,购得播出权。
结束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幽禁岁月后,张学良终于出现在镜头前。尽管年逾90,但他反应敏捷,思维清晰,东北腔较年轻时褪去了不少。纪录片播出后,坊间一片哗然。恢复自由后的张学良一开口便颠覆了传统观点,谈及“九一八事变”,他称不抵抗的命令是自己下的,“与中央和蒋公无关”。
张学良历史的研究者胡玉海是首次听到这一说法,他认为,“这是张学良人格特点决定的”。此后,胡玉海在多个场合分析过“九一八事变”中不抵抗的命令和责任。“在‘九一八事变前,针对东北,张学良是主张武力抵抗的,但在和蒋介石沟通后,后者不同意武力抵抗。1931年7月23日,蒋介石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7月24日,张学良将这一命令给东北军所有将领发电报通知执行。”
在胡玉海看来,这一外交政策直接导致了“九一八”当天,东北军从精神到物质上都没有做好武力抵抗的准备。而张学良在接受采访时之所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则不失为一种高明的做法,“在政治上保全了蒋介石,在人格上保全了他自己。他说这话时,蒋介石已经不在了,把责任推到蒋介石身上,不是太不厚道了吗?”但胡玉海也认为,作为当时东北军的最高首领,丢掉东三省,张学良难辞其咎,“西安事变你可以抓蒋介石,那‘九一八你也可以不听蒋介石的话啊。”
当然,学界也有不同于传统的观点。“他是一个大节有亏的人,”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张鸣这样评价,“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东北军首领,你父亲是被日本人炸死的,父仇没报,又把自己老家丢了。过去,中国人最看重两个关系,一个是血缘关系,一个是地缘关系。这两个都不要了,那就是大节有亏啊。‘九一八事变中的责任他自己也讲过,这个事情是他自己无法辩解的。”张鸣说,他一度也把张学良看作民族英雄,后来民国史看得多了,想法也随着产生了变化。
学术圈有些人认为应当尊重张学良口述,认为蒋介石的责任没有那么大,但都是隐隐的一些想法。而教科书中关于张学良的描述并没有变化,“千古功臣”的评价一直都在。
张学良去世后,中共方面在唁电中提到其“毅然发动西安事变,联共抗日,为结束十年内战、促成第二次国共合作、实行全民族抗战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台湾方面对张学良的评价此时也有了变化,称其“毅然宣布易帜,拥护中央,促成统一”。
张学铭:被遗忘的张家二公子
张学铭,字西卿,是张作霖的次子。提起张学铭,人们常常冠之以“张学良将军胞弟”,在哥哥光环的映衬下,他给人的印象是默默无闻的。
张学铭生于1908年,出生的那天,张府看门人老薛头午睡做梦,梦见一小喇嘛,直入院内。老薛头从梦中惊醒,起身追赶,刚进里院,张学铭就出生了。张作霖得知后,骂了一句:“这小子,找我算账来了!”原来,张作霖办保险队时,队伍内有一个小喇嘛装神弄鬼,干尽了坏事,被张作霖枪杀了。迷信的张作霖以为张学铭就是小喇嘛转世,是来寻仇的,所以,张学铭刚出生,就不被张作霖所喜爱。
張学铭早年毕业于东北陆军讲武堂,后又进入日本步兵专门学校学习,1929年由日本回国后就职于东北军。1930年,经国民党元老吴铁城举荐,张学铭出任天津市警察局局长。1931年4月,任天津市市长兼警察局局长。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香椎浩平和大特务土肥原贤二收买了流氓、赌棍、大烟鬼2000多人组成了天津便衣队,并委派李际春(日本电影明星、歌星李香兰的中国义父)和张璧(旧北京员警总监)出任天津便衣队的正副指挥,在1931年11月8日和11月26日制造了两次暴乱,史称“天津事变”。
张学铭对日本便衣队的蠢蠢欲动早有察觉,他曾到北平向张学良汇报天津治安形势和日军的活动情况。张学铭根据形势分析,说:“这次来北平之前,我们进行了研究,只有打,才是出路,不打是没有前途的”。返津后,张学铭遵照张学良的指示,会同河北省主席兼东北军第二军军长王树常提前布防,加强戒备。11月8日晚,在日军的督导下,便衣队由日租界出发,袭击市政府、市公安局等处。由于张学铭早有准备,当晚就毙敌伤敌50多人,俘虏100多人。到11月9日凌晨,张学铭率队击退了便衣队的进攻,毙伤和俘虏600多人,余者狼狈逃回日租界。
11月26日,日本便衣队2000多人,再加上400多日本兵,以坦克、装甲车为前导,发动了第二次暴乱。日军在中原公司等处架设大炮,袭击天津市政府、公安局、电话局等处,战斗打得很激烈。张学铭将所有能打仗的员警都投入了战斗,与日军决一死战。双方打了整整一夜,最后以日军失败而告终。
张学铭粉碎日伪阴谋暴乱取得了重大胜利,南京政府授予张学铭二等四维勋章,全国各地军民、团体纷纷发来贺电、贺信。天津《大公报》11月17日发表社论,称赞天津保安队和员警:“保全地方,卓著功绩。”
日本在军事上失利后,通过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向蒋介石政府抗议,贼喊捉贼,颠倒是非,反而诬蔑敢于抗日的天津员警和保安队有罪。南京政府在日本的所谓“抗议下”妥协退让,张学铭被迫辞职出国考察。
1941年香港沦陷,张学铭被迫返回内地。1943年曾被迫接受汪精卫政权军事委员会委员。抗战胜利后未被追究,任国民党政府东北长官司令部参议室参议,东北行辕参议室副主任、总参议。
建国后,张学铭历任天津市建设局副局长,天津市市政工程局副局长、顾问,民革第五届中央委员、天津市委副主任委员。
张学思:从大帅府走出来的共和国将军
张学思字述卿,辽宁海城人。1916年1月6日出生于奉天(今沈阳)“大帅府”,为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的第四个儿子。
张学思从记事时起,父亲就经常带着他们兄弟参观奉军的阅兵演习,以便从小熏陶其掌握“兵权”的思想。然而,张学思的思想,却在母亲的影响下有了转变。他的生母许氏,出生在河北省宛平县的一户乡村铁匠之家。她刚正不阿,严格教育子女,经常教育张学思和他的三哥张学曾:“权势和富贵不是好东西,你们长大要自立,好好念书做学问,不要靠张家的势力吃饭!”在母亲的支持下,张学思8岁入省立第四小学读书,打破了大帅府“不入学堂”的禁律。
张学思9岁那年,上海爆发了五卅运动,奉天的工人、教师、学生纷纷走上街头游行。当时,张学思虽不太懂事,但也加入了游行行列,发现特务掉在地上的帽子,便一脚踏在上面狠踩起来。
张学思在奉天同泽中学读书,认识了同班同学王金镜。王金镜年长张学思1岁,为人正直,经常读进步书刊,两人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友。在王金镜、张学思的倡议下,“进学会”成立了,专门吸收进步学生。进学会是自发的反日爱国组织,讨论从改革宪政,到建立民主政治等,正是在这个时候,进步思想在张学思的心中扎下了根。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张学良发出不抵抗命令,东北三省沦丧,张学良一时也成了全民所指的“罪人”。张学思感到羞辱难忍,决定去找大哥问个明白。他来到顺承王府大门口,径直闯进了张学良的休息室,一见面就说:“大哥,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下令不抵抗?为什么丢弃东三省?为什么要背上千古骂名?”
张学良还是头一次见到四弟如此冲动,让他坐下来慢慢说。张学思没有坐下,他解开身上的粗布长衫,衬衣上露出同学写下的“不抵抗将军之弟”7个大字。张学良从沙发上弹起,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四弟,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张学良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转身看着张学思,眼睛变得通红:“四弟,请你相信我,你大哥绝不是那种卖国之人,杀父之仇、失土之恨,我张学良是不会忘的,总有一天,我会用行动洗刷耻辱!”
1933年,张学思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大同盟”。
他与当时被敌人称为“第二赤党”的同志们一起,做抗日宣传,张贴标语,组织演讲,扩大反日队伍,与北平的军警进行了不屈的斗争。同年,张学思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张学思受党的派遣,与王金镜一起到东北军,做兵运工作。经研究,张学思与王金镜被分配到王以哲军长的67军特务队。
一个多月时间,张学思和地下党员们一道打开了局面。党组织考虑到特务队武器很差,派张学思去天津,向军阀赵尔巽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三姐夫借枪。
当张学思来到天津后,对母亲来说如同从天而降。母子相见,抱头痛哭。母亲一再追问他,是不是真的加入了共产党。张学思谎称,这一个月与同学们在西山度春假。母亲对儿子的话半信半疑,她怕儿子被人抓去,便让人将张学思看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看张学思没有动静,便让人将他送回北平学校繼续读书。就在张学思回到北平后不久,他从报纸上看到了一则令人吃惊的消息———东北军67军特务队因叛变被解散。就这样,王金镜、张学思等人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
后来,张学思决定利用大哥的关系,重新加入东北军,待以后想办法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就这样,按张学良的安排,1934年,张学思想投考“国民党中央军校”,成为第10期学员,并公开恢复了张家四公子的身份。一年后,张学思成了全校的优秀学员,作为一个插班生成绩也超过原班同学。时任军校教育长的张治中对张学思给予很高的评价。
毕业后,张学思回到东北军,在万福麟的53军任见习排长。中共北方局派出共产党员冯静安看望张学思,通知他,53军已有了党的工作委员会,张学思终于找到了党。
党组织审查了张学思的情况,因一时找不到原来的关系,决定他重新入党。1937年8月,张学思第二次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原东北抗日救亡总会党团书记刘澜波同志的领导下工作。
1938年10月,周恩来安排张学思来到延安。这年12月,张学思见到了毛泽东。张学思由警卫人员领到毛主席的窑洞时,毛泽东正在办公,听到张学思到来,毛泽东迎了出来,请他坐下,问道:“你就是张学良的弟弟吧?你来延安不简单,我们欢迎你。”
毛泽东知道他才22岁,风趣地说:“是个娃子嘛,住在这里习惯不?要不要花钱?”
张学思脱口说:“可不要把我当孩子啊。”
一句话说得毛泽东大笑起来,“知道你是少爷出身,过去生活好,我是担心你生活受不了。”
张学思告诉毛泽东,延安生活虽苦,但觉得比什么地方都好,延安能革命、能抗日,他什么都不怕。1939年,23岁的张学思从延安马列主义学院毕业,被分配到抗日军政大学三分校,任二队队长。
1940年9月,张学思所在的东干队奉命开赴晋察冀敌后。张学思临行前,再一次接到了毛泽东的邀请,毛泽东还给张学思写了一封亲笔信,并让他带给贺龙和聂荣臻。
按贺龙和聂荣臻的安排,张学思来到冀中平原,见到了原东北军老熟人吕正操,张学思被任命为冀中军区司令部参谋处处长。
抗日战争胜利后,张学思受党的派遣,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这是他事隔15年之后,重返家园。张学思回到家乡的消息,在当时的奉天不胫而走,成为人民群众的喜讯。1945年10月,29岁的张学思出任辽宁省政府主席,兼任辽宁省军区司令员。他担任这个职务时,老红军出身的邓华、雷震、解方是他的副手,对这些老同志,张学思充满了敬佩之情。
在解放战争胜利后,解放军准备组建海军。周恩来找到张学思,对他说:“这是一个技术复杂的军种,需要有文化的领导,组织上考虑你去合适。”
张学思服从组织的分配,来到位于大连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学校,担任了副校长兼副政委,这个学校的校长、政委为海军司令员肖劲光兼任。
1953年3月,张学思被任命为海军司令部副参谋长。这年,他37岁。1955年,张学思被授予少将军衔。
(摘自《人物周刊》《看天下》《生活报》《华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