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合重拳阻擊欠債不還讓「老賴」無路可逃

謝宗明 史繼紅

案例重現

上海人王先生與其前妻離婚後為逃避子女撫養義務長期居住外地，春節想返滬發現其因被納入失信名單無法購買飛機票與高鐵票，只得乘了30多小時的長途汽車回滬。

2016年初，武漢一經營服裝公司的女老闆欠了140個員工的薪水及不少供應商的錢，藏匿在甘肅蘭州做保潔工，被武漢刑警千里追蹤尋獲予以刑事拘留，此新聞引起社會較大反響：「原來欠錢也會判刑！」

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現實中欠債的非但不還，還挺囂張，「楊白勞氣死黃世仁」，凸顯的是司法機關長期面臨執行難的尷尬，「老賴」現象已產生嚴重的社會負面影響，扭曲債權人和債務人的地位，損害法律尊嚴和社會善良風俗，最終影響的將是大陸整個社會環境及國家信用評價。

筆者從事律師工作多年，感覺頗深的就是相對於其他國家與地區，律師在大陸受託查詢債務人財產或相關資訊的權責受到很大的限制以及面對執行難的無力感。也體會到社會上寧願相信「以暴制賴」，也不相信司法公正確具有其深刻的原因。

2016年1月，大陸最高院聯合44部門簽署了《關於對失信被執行人實施聯合懲戒的合作備忘錄》，共提出55項懲戒措施，對失信被執行人設立金融類機構、從事民商事行為、享受優惠政策、擔任重要職務等方面全面進行限制。其實在簽訂《備忘錄》前，最高院已就部分懲戒措施發佈了若干規定並在實踐中敦促各地各級法院及相關部門逐步執行。簽訂備忘錄後，更是加快了和各個機構平台合作的步伐。這次絕不是紙上談兵，讓我們法律工作者真切地看到了完善大陸法制建設的曙光。

「黑名單」讓老賴惡行昭然若揭

早在2013年，最高院發佈了《關於公佈失信被執行人名單資訊的若干規定》，正式建立了失信被執行人名單制度，在網路、電子顯示幕上向社會曝光老賴的「黑名單」。筆者在從事訴訟代理工作時，經常說服委託人或者對方當事人敗訴後，盡早履行了給付義務，切莫拖到執行階段，主要理由就是上了「黑名單」，會導致申請貸款和商業合作對方合作意向的擱淺，這一招對於還想繼續經營的企業來說非常管用。

常人任選「海陸空」老賴苦坐「老牛車」

上海人王先生與其前妻離婚後為逃避子女撫養義務長期居住外地，春節想返滬發現其因被納入失信名單無法購買飛機票與高鐵票，只得乘了30多小時的長途汽車回滬。受不了旅途勞頓，回滬後第一時間即來法院主動要求履行義務。

2015年7月，最高院通過了《關於修改<限制被執行人高消費的若干規定>的決定》，根據新解釋，老賴將被限制乘坐飛機、G字頭動車組列車全部座位、其他動車組列車一等以上座位，給老賴的出行造成極大的不便 。同時，限制老賴住宿較高星級賓館或租賃高檔辦公樓辦公；限制在高檔娛樂場所消費；限制購買不動產；限制子女就讀高收費私立學校等。

欠債跑路恐判刑

2016年初報導了武漢一經營服裝公司的女老闆欠了140個員工的薪水及不少供應商的錢，藏匿在甘肅蘭州做保潔工，被武漢刑警千里追蹤尋獲予以刑事拘留，此新聞引起社會較大反響：「原來欠錢也會判刑！」

2015年最高院發佈《關於審理拒不執行判決、裁定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明確屆定了立案標準，只要符合下列任一種情況：提供虛假財產情況報告、拒不交付財物、偽造毀滅證據、炮製虛假訴訟轉移財產妨害執行、暴力阻擾執行等，公安機關應當立案偵查。對債權人更有利的是，部分拒不執行判決、裁定罪案件可以按照自訴程序進行追訴。如果申請執行人有證據證明老賴應該被追究刑事責任且提出控告，而公安機關或人民檢察院對負有執行義務的人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債權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請求以拒執罪追究老賴的刑事責任。

足不出戶滑鼠輕點債款自來

在2014年就已出台，並且已在全大陸各級法院逐步落實的《最高人民法院關於網路查詢、凍結被執行人存款的規定》、《最高人民法院、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關於人民法院與銀行業金融機構開展網路執行查控和聯合信用懲戒工作的意見》的基礎上，2015年年底又出台了《人民法院、銀行業金融機構網路執行查控工作規範》，規定了從2016年2月起，人民法院和金融機構將通過網路電子法律文書，接收金融機構查詢、凍結、扣劃等結果數據和電子回執。也就是說，法官足不出戶，輕擊滑鼠就能對全大陸4000多家銀行業金融機構的金融財產進行查詢、凍結、劃款，使老賴的錢款無處藏匿，也大大促進了執行局的執行效率與執結率。

不過，有所不足的是，在本律師參與訴訟的實踐活動中，為了防止老賴在民案審理階段轉移財產而代為申請訴訟保全措施時，卻被法院告知在保全階段要由申請人主動提供財產線索，法院不代為查詢；而律師查詢責權十分有限，這可能為老賴們轉移財產贏得了時間。執行查控目前並不包括訴保行為，這不得不說是一大遺憾。

互聯時代讓老賴的信用壞賬無所遁形

2015年7月，最高院與芝麻信用簽署對失信被執行人信用懲戒合作備忘錄。同月，雙方通過專線方式實現數據對接，共享失信被執行人資訊。更厲害的是，芝麻信用會同淘寶、天貓、神州租車、趣分期、我愛我家相寓等各應用平台，在消費金融、螞蟻小貸、信用卡、P2P、酒店、租房、租車等場景通過網路等管道全面限制這些老賴，使其申請貸款、融資，通過淘寶或天貓平台購買機票、列車軟臥、保險理財產品及非經營必需車輛、旅遊、度假產品等，預定星級以上賓館、酒店，在互聯網的奢侈品交易等高消費行為等均受到限制。有一為老賴親友作擔保的趙某，因為登上黑名單，被同步到芝麻信用後，導致其支付寶額度降低，網購消費被限制。

老賴不得擔任重要責任人員從事重要責任行業

最高院與工商總局聯線，對個人老賴擔任重要職務採取限制措施，例如限制擔任金融機構的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限制擔任國有企業法定代表人、董事、監事，限制擔任事業單位法定代表人，限制擔任生產經營單位主要負責人及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等，對企業老賴的行業准入採取限制措施 ，如限制成為海關認證企業，限制從事藥品、食品安全行業，限制從事礦山生產、安全評價行業等。

還有一些措施 ，比如，對老賴享受政策性補貼、社會保障資金支持進行限制，禁止老賴評優評先進等，林林總總，無不彰顯大陸法制建設對於修復公序良俗、商業環境及國家信用的堅定決心與執行力，欠錢不還的人，請勿再存有僥倖心理，以為能躲則躲，就怕躲賴招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