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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安忆《长恨歌》中女性叙事策略

2016-05-30郑琦

北方文学·下旬 2016年4期
关键词:叙述视角性格特征日常生活

郑琦

摘 要:作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作家,王安忆的《长恨歌》中似乎蕴含了较强的女性意识和对女性的关怀。本书通过对上海的一个普通女孩子王琦瑶一生命运浮沉的讲述,从社会生活的细小处反映出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和社会事件,在时代与社会发展、变化的同时,对女性的命运和人生作出了全面的观照。本文从叙述视角的女性化、叙述内容的日常化以及与男性角色在性格特征上的比照等三个方面,试着对王安忆《长恨歌》中的女性意识的体现加以分析。

关键词:女性意识;叙述视角;日常生活;性格特征;命运

一、女性化的叙述视角

《长恨歌》中王琦瑶与不同的男性之间发生的不同的感情经历,正是她这一生纷繁琐碎生活的缩影。而这样一部由女性作家创作的、以女性作为故事主角贯穿全书始终的作品,其中必然有意或无意地包含着某种女性意识,斯帕克斯认为:“女性意识就是女性对于自身作为与男性平等的主体存在的地位和价值的自觉意识。”女性身份使得她在创作的过程中必然会存在一种有别于其他男性作家的独特倾向。本文就从叙述视角、故事内容和人物形象三个方面来对王安忆《长恨歌》中的女性意识加以分析。

(一)女性叙事视角切入的“全知全能视角”

在《长恨歌》中,王安忆采用的是“全知全能视角”。虽然看起来作家对全局都有一个客观、冷静和理性的把握,但读过作品,我们不难发现,本书的真正叙述视角是从女主人公王琦瑶展开来的。全书的故事内容都紧密地围绕着王琦瑶展开,故事线索简单清晰,而对王琦瑶心理活动的描写,更是成功地塑造出一个跨越了四十年时间,从旧社会一路走来的优雅女性形象。而书中塑造的其他女性形象,那些在不同时期陪伴在王琦瑶身边的女性,从她们的身上也可以看到女性化的叙述视角带来的独特感受。

作为从上海的弄堂里走出来的最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王琦瑶对社会生活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这从书中对上海弄堂生活描写的繁复和对上流社会生活的一笔带过之间的对比中不难看出。作家虽然没有在叙述中直接使用第一人称,但笔下都是王琦瑶所看见的世界。而读者则像是书中频频提及的“鸽子”,“这城市里最深藏不露的罪与罚,祸与福,都瞒不过它们的眼睛”。全知全能的是读者,作家则是始终站在王琦瑶的身后来观察生活。

(二)女性叙述视角的影响

从整部作品来看,男性角色的重要性显然要略低于女性角色,王安忆认为“人类关系其实充满了装饰性的对称感,这种对称感最为自然的具体体现,大约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但显然在这部作品中,她对女性的观照要比男性多了很多细节性的内容,同时以其自身的情感经验融入到女性角色的情感体验当中,从而使得作品的叙述视角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女性化。

女性化的叙述视角,一方面能够更为真切地展现出女性在面对来自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事件时所表现出来的复杂心理,另一方面也能够与其他以男性为主要角色的作品相区分,使得作品的风格更加独特,叙述更加精致细腻,不落俗套。而在那些宏大叙事的作品中往往被家刻意忽略掉的细节,则成为女性化叙述视角下观察的绝佳对象,并借由这些看似是细枝末节的内容联系、发展成为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在其中寄寓着对女性生活、命运和人生的深邃思考和探索。

二、平淡叙述中见女性生活的全貌

王安忆的《长恨歌》中几乎没有截取任何社会、政治生活的大事件来作为故事内容的组成部分,即使是在第二部中涉及到“文革”的内容,也只用程先生的自杀事件来一笔带过,仅仅是为了交代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全书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平心静气地讲述一个普通女性的平凡生活,而王琦瑶的生活也正是社会中千千万万女性生活的缩影,在这种平静的叙述中,甚至还或多或少地寄寓了一点对于女性命运和人生出路的思考。

《长恨歌》的故事开始于四十年代战争结束后的上海,与其他以这一时期作为背景进行创作的作品不同,书中并没有对战争和炮火下的人们进行描写,而只是一笔带过地提及了上海这座城市的“孤岛”岁月。少女时代的王琦瑶则是以非常普通的弄堂女孩的形象出现在读者眼前的,似乎这城市里乃至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王琦瑶,人人都可以是王琦瑶。在作品的第一部中,最高潮的部分不过是王琦瑶参加“上海小姐”的选拔而成为了“三小姐”,此后出现的李主任可以说是一个与政治紧密相关的人物,而作家并没有从借由李主任将叙述的重点转移到当时国共内战的大背景上去,而是更加细腻地对住进了爱丽丝公寓的王琦瑶的心理活动进行了刻画。

(一)女性视角的多角度阐释

《长恨歌》中对于这一时期的生活主要靠着平安里的两个家庭来表现,即独居的王琦瑶和严家师母,最多加上康明逊(毛毛娘舅)和他的朋友萨沙。这一部分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大概就是他们四人聚会打牌的场景,这场景又实实在在是日常生活的一个普通至极的画面。然而从王琦瑶们这一时期的生活状态来看,又不难看出他们内心的一种不安情绪,严家师母虽然对麻将牌表现出深切的怀恋,可刚开始加入牌局的时候却也是小心翼翼。在作品的第二部中,只有程先生的死较为直接地触及到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但作家同样没有借由这一事件就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政治生活中,在这样个人化的生活中,七十年代也悄然流逝。到了第三部中,读者对书中描写的日常生活就更有一丝亲切感,“……变粗鲁了,马路上一下子涌现出来那么多说脏话的人,还有随地吐痰的人”,“这城市变得有些暴雨急风似的,原先的优雅一扫而空,乘车,买东西,洗澡,理发,都是人挤成一堆,争先恐后的。谩骂和斗殴时有发生,这情景简直惊心动魄”。“上海这地场从来就有这样的人,他们大都没有正式职业,但吃喝穿戴却一律是上乘”。八十年代是一个充满改变的年代。

(二)在责任感的追问中探讨女性的力量

王安忆没有鲜明的女权思想,但她在许多作品中都表现出女人比男人更成熟更坚强,有着超过男人的力量和才华,在《长恨歌》中就表现出一种潜在的以女性为中心的思想,并通过王琦瑶的形象表现出来,而在这种不同的比照中,我们不难看出,《长恨歌》所塑造的正是这种成熟坚强的女性形象。

书中出现在王琦瑶身边的男性角色有很多,在这些男性形象中,除了李主任以其高高在上的权势和对女性心理的准确把握,曾让王琦瑶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和眷恋以外,其余则多是些平庸之极的男子。《长恨歌》中,是一系列各有特点却又有其共性的男性角色。最初对王琦瑶产生感情的是开照相馆的程先生。而程先生本人在面对王琦瑶时也一度表现出摇摆不定的态度,程先生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程先生是如此文弱不堪而又带着一丝旧式文人的优雅。进入五十年代以后的程先生依然保持着过去的生活方式,当他内心重新燃起了对王琦瑶的爱慕之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怀上了“来路不明”的孩子。可以说程先生在对王琦瑶的感情上是认真的,也是失败的。

作品塑造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而在这些人物形象的塑造中一扫以往作家“重男轻女”的创作倾向,通过对一个上海平凡女子王琦瑶一生命运的讲述,抒写出这样一种女性:一直往前走,不向生活妥协,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建立起一个属于女性心灵的、情感的世界,突出女性意识,让女性的心灵空间自由地抒发,体现出作者的文学理想。总之,王安忆以一种客观的眼光观察、反映、思考着置身其中的世界,以女性自身的敏感性表達着自己的女性观,乃至对男性世界的认知,执着地探寻中国女性的命运以及这个时代人类的生存处境和精神处境。

参考文献:

[1]陈希.人生、命运、根源:《长恨歌》中的女性意识浅析[J].文学评论,2012.4.

[2]王春荣.新女性文学论纲[M].辽宁大学出版社,1995.

[3]李玲.以女性风趣阉割女性主体性[J].世界中国.

[4]吕颖.女性化和日常化的历史:《长恨歌》解读[J].当代评论,2006.11.

[5]卢月风.论《长恨歌》中女性意识[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4.6

[6]徐春萍.我眼中的历史是日常的--与王安忆谈,<长恨歌>[J].文学报,200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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