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糖
2016-05-27陈昱多
陈昱多
走向candvlab,熟络地挑选最新款的糖果,排进等待收银的长长队伍中。抬头一看,清一色的稚嫩孩童和他们的父母。回想起我们自己的童年,那时可没有现在这许多高级的糖果,有的只是丝丝零碎的记忆……
“卖黏牙糖喽……”枯哑的喉咙里传出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一听到这样的叫卖声,我们这些孩子便发了疯似的手里挥舞着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父母给的几张毛票,冲向那卖黏牙糖的老头。小时候总爱吃那老头子的糖果,干涩微甜,如那时的日子一般,小桥流水人家,平淡安宁。只要那一点微微甜的口感,便体会到极大的满足和幸福。
偶尔,老头子会与我们一起读诗。那时的我们只会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而老头子会摸摸我们的头,吟上两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明明无月也无酒,但有那黏牙糖微甜的情怀,我们在流水般的日子里一样找到了乐趣。
孩子嘛,总爱被单刀直入的美味所诱惑。夏日的小学门口,卖冰棒的小贩出来了。一辆自行车,后面载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箱,里面裹着层层棉被。憨直的小贩只卖一种灰白的盐水棒冰,又甜又涩,生意一直不济。机灵的小贩呢?青绿色的苹果棒冰,粉红色的草莓棒冰,鹅黄色的香蕉棒冰,满满一箱五颜六色,而小顾客们也排起了长龙,络绎不绝。
我们总爱偷偷买棒冰,因为这奇妙的味道实在太引人人胜。回家了,父母每看见我们嘴角的那一点颜色,总爱叹一口气,“吃进去还不是香精和色素?”是啊,还不是香精和色素,可那一点甜蜜对童年的我们来说是多大的满足啊,那时的岁月是多么的天真与美好啊。
那微甜的黏牙糖和那花花绿绿的棒冰只是小时候的美好记忆,再大些了,我们吃的更多的则是边角料生产出来的,被大人们称作垃圾食品的玩意。5角钱一小包的魔法士干脆面,就是普普通通的方便面和上香辣的调料,算不上顶级的美味。但我们喜欢的原因在于那随包装附赠的一张张卡片和停不下来的馋嘴。集齐了一套卡片,那就能风风光光地当上一群孩子们的“大哥”了。还有些不矜持的孩子,非得用舌头完完整整地舔上一遍卡片才能满足呢。
如今我们已不再是那样幼稚的孩子了,童年记忆也逐渐变得零碎不堪。成熟的我们开始比父母更加重视食品的健康。但童年里关于糖果零食的记忆并不曾湮灭,反而深藏于岁月的长河中。
我们不会忘记那喝了会让人舌头染上颜色的橘子汽水,不会忘了那透着股塑料气息的可可牛奶,不会忘却那飘扬于旧时光里的各色棉花糖,尽管我们都明白,那美味和甜蜜背后有多少工业的味道和罪恶。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永远无法回溯的时光里,回忆早已被酿造为酒,发酵为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