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贸易进口、知识外溢效应与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提升
——基于我国跨行业数据的实证
2016-05-26张宗庆
赵 迪 张宗庆
服务贸易进口、知识外溢效应与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提升
——基于我国跨行业数据的实证
赵迪张宗庆
[摘要]随着开放环境下我国服务贸易增长和结构变化,细分服务进口知识外溢效应并据此而有差别地推动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既利于我国现代服务业转型升级,也有利于增进居民服务消费的福利。在充分考虑服务分行业研发知识源异质性前提下,用面板数据方法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我国服务贸易进口存在较显著的知识外溢,对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具有推动作用。在更高协同性要求下,服务产业间进口的知识外溢比服务产业内进口表现出更显著的效率水平提升作用。还需重点加强与欧美等发达市场更直接的联系,进而获得源于这些市场更高质量的服务贸易进口知识外溢及其对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作用。
[关键词]服务进口; 知识外溢效应; 服务效率; 协同性
一引言
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发达国家就已经进入服务经济社会。通过为其他国家提供高质量生产性服务或消费服务,牢牢占据着全球价值链的顶端和全球新创造财富的大部分。当今处于新国际分工体系顶端的发达国家,几乎都是全球或区域性服务中心,为此,Kox(2003)[1]将现代服务业视为知识经济发展中最具战略意义的方面,很大程度上等同于知识经济和创新驱动型经济。与此同时,开放条件下国际服务贸易迅猛发展,据世界贸易组织报道,服务贸易尤其商业服务贸易是过去十五年中全球贸易增长最快的部分。相比较而言,中国服务贸易的快速发展还只是自“十一五”以来才有所表现,起点低、底子薄,总体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具体表现在:其一,我国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发展水平严重失衡。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尽管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占比由2013年的10.8%增长到2014年的12.3%,但仍低于世界平均18%的水平;其二,服务贸易内部构成方面,以信息服务、金融保险和咨询等为代表的高附加值服务贸易占比仍显著偏低,结构失衡问题依旧突出。
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服务部门创新能力及其效率的增进并非一蹴而就。我国应凭借后发优势,借助开放条件下全球服务贸易快速增长的趋势,更好地规避依靠自身能力发展带来的较大不确定性和长期性——充分挖掘并吸收服务贸易领域全球知识外溢即是重要方面。这不仅能够有效规避本土服务增长“悖论”,更是处于转型关键期的我国将服务全面融入经济发展,以服务创新推动整体创新能力增强的重大战略抉择。
二文献综述
服务业的知识外溢问题是国内外研究热点。Francois(1990)[2]很早就指出,服务作为一种中间投入,主要通过促进专业化分工成为促进整个社会经济增长的重要决定因素。Burgess和Venables(2004)[3]论证了服务多样化中间投入在促进专业化、创新以及知识扩散、交换等多方面的重要性:(1)服务中间投入可以促进交易在空间和时间上的便利性;(2)作为中间投入,服务能够直接进入经济互动,并决定基本要素(劳动力和资本)的生产效率水平和知识生产能力。台湾学者薛立敏等(1993)[4]把生产性服务的提供者看作一个专家集合体,这个集合体通过提供知识和技术使生产迂回度增加。而随着生产的专业化和资本深化,相关部门劳动力和其他要素生产力最终会得以提升。经验研究方面,刘志彪和郑江淮(2008)[5]针对长三角的实证研究显示:服务业专业化分工与规模扩张一方面促进服务业自身效率提高,另一方面作为高级要素投入可以降低制造成本;技术进步通过直接作用于服务业,可以达到提高效率目的;而经济一体化带来的市场规模扩大,则通过规模报酬递增提高了服务业产出效率。
更多文献聚焦于知识密集型服务业。Hauknes(1998)[6]认为,知识密集型服务对企业和研究机构之间的知识互动学习、信息交流起着主要作用,且在技术和商业技巧本地化过程中,充当着知识转化者、问题解决者和知识生产者的角色。Kox(2003)[1]针对荷兰商业服务进行考察,认为尽管其在上世纪90年代扩张迅速、并表现出增长率滞后特点,但从更广泛的经济发展影响来看,商业服务仍然是重要的知识外溢有效传播途径。与格鲁伯和沃克(1993)[8]对以生产性服务业为对象的研究结论相似,Kox认为商业服务实质上是在充当人力资本和知识资本的传送器,并将这两种能大大提高最终产出增加值的资本导入生产过程。而在关注服务发展悖论得以治愈原因的时候,Pugno(2006)[9]认为服务部门生产率和服务质量在促进人力资本提升及其对长期经济增长的影响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作为最典型的知识密集型服务行业,Broch和Isaksen(2004)[10]以软件业为考察对象,认为该类服务业不仅可以通过其知识型服务提供的内外部资源保持、发展生产力和创新能力,而且可以利用知识型服务来构建任何企业和组织的创新能力。Miles et al.(1995)[11]更言简意赅地提出:无论何种创新系统,知识互动构成了创新系统必须要考虑的新要素,而这种知识互动往往是通过知识型服务业来实现的。它们在客户、合作者、公共知识机构和技术研究组织构成的创新系统中,承担了节点功能,不仅扮演了创新推动者角色,更是知识的传播者和创新重要来源。
综上所述,服务业知识外溢是开放环境下的又一重要创新知识源,可以通过多重机制形成外溢效应。然而从文献来看,围绕服务贸易领域知识外溢及其效率增进作用的探究仍不多。相关研究中,杨玲和徐舒婷(2015)[12]从技术复杂度角度证实了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含量对宏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同样从技术复杂度入手,戴翔和金碚(2013)[13]重点强调了服务贸易进口技术含量对我国工业发展方式转变的作用,尤其表现为高技术含量服务贸易进口对技术密集型工业行业发展方式转变的影响。唐保庆等(2011)[14]直接比较了产业层面不同要素密集度服务进口对本行业的知识溢出效应,与本文研究主题最为接近。但由于缺乏不同服务行业的知识源异质性分析,该研究实质上讨论的还是服务贸易带来的效率影响。本文充分考虑服务分行业的知识源异质性,通过对知识外溢效应的解构,深入探讨服务贸易进口框架下知识外溢效应的行业差异及其对本土服务部门效率的影响。
三模型构建与变量衡量
(一)模型构建
聚焦于服务贸易进口下的知识外溢效应,在具体模型构建方面主要参考Markusen et al.(2005)[15]分析思路,通过显性化区分国内外中间服务投入,首先构造如下CES函数:
(1)
式(1)表明,总的服务中间投入d包括国内中间投入kid和国外中间投入kif。其中,nd、nf分别为国内外实际投入的中间品种类数;ηf用以调节国内外服务中间投入效率差异,其满足条件ηf>0。
将式(1)代入本国如下形式生产函数:
Y=Alβd1-β
(2)
其中,β为替代弹性,满足0<β<1;A是常数项,l为劳动力投入,d即是由nd+nf种差异化服务中间投入构成的组合。
为简化处理,参考Francois(1990)[2]类似研究,令国内外各类服务中间投入相等,即满足条件:kid=kd,kif=kf。由此,式(2)可以写为:
Y=A(nd(kd)1-γ+ηfnf(kf)1-γ)(1-β)/(1-γ)lβ
(3)
移项得:Y/l=A(nd(kd)1-γ+ηfnf(kf)1-γ)(1-β)/(1-γ)lβ-1
(4)
由式(4)可知以下关系成立:
(5)
令劳动生产率prod=Y/l,式(5)表明,服务贸易研发知识外溢有助于提升该部门效率水平,对本土服务部门知识外溢也具有促进作用。
式(4)经对数化处理,最终表述为:
(6)
再假定国内外服务中间品种类数满足关系:nf/nd=1+v,且v>0;服务中间投入量满足关系:kf/kd=1+w,这里w的符号可以不确定。将以上关系代入式(6),得:
(7)
以式(7)为基础,借鉴Coe和Helpman(1995)[16]基于贸易途径下的知识外溢构造思路,进一步将服务贸易研发知识外溢nf解构如下:
(8)
(9)
最终,可以得到如下回归方程:
lnprodit=a0+τi+ηt+a1lnspillit+a2lninterspillit+a3lnZit+υit
(10)
其中,ln表示对数化处理,τi和ηt分别表示控制行业和时间差异,Zit表示控制其它重要影响因素,υit是误差项。
(二)变量衡量与数据来源
基于回归模型(10),对相关变量的选择和具体变量说明如下:
因变量是各细分服务行业生产率水平(prod),这里用分行业劳均增加值表示。为剔除通胀影响,以2005为基期,用商品零售价格指数进行消涨。
对产业内、产业间知识外溢(Spillintra、Spillinter)的衡量,由式(8)和式(9),首先以各国经购买力平价汇率换算过的分行业研发支出数据为基础,对细分服务业研发知识存量加以衡量。更具体的,考虑到知识外溢影响的滞后性,遵照Hall和Mairesse(1995)[17]类似方法,以1996年为基期,确定初期资本存量;再参考Pueyo et al.(2008)[18]研究,设定10%折旧率水平,进而通过永续盘存法获得各国分行业研发知识存量。其次,对服务进口的衡量,这里均用各国分行业对我国的出口表示;对增加值数据,则按照购买力平价汇率换算成美元标价。考虑到以上两个指标数据可能的波动影响,研究均以1998年为基期,通过累加方式得到更稳定数值。以上指标处理所用到的原始数据均来自OECD数据库。
具体技术处理中,还有两点需要说明:(1)国内服务分行业划分标准在2003年前后存在明显变化,针对口径的不一致,程大中(2007)[11]依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02)》较好地处理了标准的统一性。这里同样参考其处理方法,最终得到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商业服务业6个服务细分行业。(2)各国服务分行业研发知识存量和增加值数据主要根据国际标准行业分类(ISIC Rev 3.0)统计,服务贸易数据则主要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国际收支手册第五版》中的服务分类以及扩展的服务收支平衡表(EBOPS)分类统计。针对内外标准的非一致性,本研究主要以我国行业标准为调整依据。
图1 我国服务贸易进口下的知识外溢解构情况(单位:十亿美元)
数据来源:OECD官网数据库。
图1呈现了我国总体服务贸易进口知识外溢的解构情况,主要有两大特点:一方面,相比产业内知识外溢,产业间知识外溢规模明显更大;另一方面随着时间推移,两类服务进口知识外溢规模均不断扩大,且在2007年后明显加速。
其他控制变量的选择和说明如下:(1)资本深化(capi),以2005为基期,用经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消涨后的劳均固定资产表示;(2)人力资本(HR),通过服务分行业就业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加以考察。原始数据源于《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对2002年以前缺失值,用既有年份均值平滑处理;(3)开放水平(open),用经汇率换算的服务贸易额占其增加值比重表示;(4)市场环境(insti),用非公有制企业从业人员占比表示。
各变量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国研网数据库。
四估计结果与解释
(一)总体拟合情况
由表1方程(1)和(2)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可见,产业内知识外溢(Spillintra)和产业间知识外溢(Spillinter)正向作用均在1%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进一步方程(3)和(4)给出了考虑变量Spillintra、Spillinter为内生情况下的估计结果,对应DM检验无法拒绝原假设,表明内生性问题对估计影响不大。综合而言,通过控制其它因素,同时在考虑到细分服务行业发展异质性可能带来影响前提下,产业内、产业间知识外溢仍然较稳定地表现为促进作用。应该说,相比货物贸易,服务消费特点决定了服务进口需要国外生产者和本土消费者形成基于网络通讯或面对面形式的技术交流与经验传授。再者,由于很多服务活动完全是根据客户独特需要“量身定制”,服务进口方多是在服务品提供方不同程度指导下,展开对相关技术和知识的吸收掌握,这显然也增加了服务进口知识外溢的可能。此外,鉴于本研究所考察的服务种类大多都体现出技术或知识属性较强的特点,加上我国服务贸易总体规模相对本土市场规模所形成的巨大需求仍明显偏小。在以上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服务进口贸易最终成为国际研发知识在我国形成显著外溢的重要渠道。
表1 我国服务贸易进口下的总体知识外溢效应
(续上表)
变量方程(1)方程(2)方程(3)方程(4)方程(5)方程(6)FEFEIV-FEIV-FESYS-GMMSYS-GMMopen0.156**0.250***0.151**0.255***0.061***0.104***(2.146)(4.101)(2.004)(3.924)(3.795)(5.840)insti0.249***0.145*0.196***0.0760.0230.003(4.559)(1.832)(3.158)(0.900)(0.693)(0.067)常数项0.6971.176-0.519-0.566-0.749-0.533(0.228)(0.394)(-0.165)(-0.183)(-0.304)(-0.208)行业/年份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Hausman119.93***-5.32DM/Sargen0.5190.10284.67683.368(prob)(0.476)(0.751)(0.906)(0.922)ar(1)/ar(2)0.034/0.5370.032/0.529R20.9010.9030.8870.890F/Wald110.80***113.30***294805.05***302909.76***观察值90(6)90(6)84(6)84(6)84(6)84(6)
注:*、**、***分别代表在 10%、5%和1%水平上显著;系数下方括号中为z统计量。
结合IV-FE结果比较可见,两类研发知识外溢边际促进作用主要表现为产业间知识外溢大于产业内知识外溢的特点。对比国外相关文献,Hakura和Jaumotte(1999)[19]在讨论制造业部门知识外溢的研究中曾指出,当进口产品和自己生产的产品相似时,技术接受者更容易吸收来自外国的技术外溢。甚至在Mancusi(2008)[20]基于分国别、分行业制造部门数据的分析中,作者也得出产业内知识外溢显著为正,产业间溢出效果为负的结论。显然以上针对国外制造业部门的研究结论与本文不完全相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相对制造业部门,不同服务行业间的协同生产要求更高,体现在投入产出关系中,即服务部门构成对服务消费的主要部分(Bilderbeek et al.,1998)[21]。正是这一协同性特点,最终决定服务进口下的研发知识外溢也具有很强的协同性,进而产业间知识外溢不仅表现出对我国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的显著促进作用,而且还大于产业内知识外溢效应。从稳健性角度出发,进一步加入因变量滞后项进行检验。整体而言,方程(5)和(6)拟合结果仍然可靠且具有相当的稳健性。特别是在控制其他因素情况下,产业内知识外溢和产业间知识外溢仍然表现出对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的促进作用。
(二)差异化市场外溢效应比较
中国对外服务贸易发展在不同区域市场存在着明显差异,从这一角度出发,表2方程(1)-(8)重点比较了亚洲、美洲和欧洲同中国双边服务贸易发展下的研发知识外溢效应*对三大市场服务贸易下研发知识外溢的衡量,主要是将区域内国家数据合并得到。其中,亚洲市场主要包括日本和韩国;美洲市场以美国和加拿大为代表;出于地理区位或语言文化与制度环境相近等方面考虑,包括俄罗斯和澳大利亚在内的其他国家均划入欧洲市场。。结果表明,我国从美洲国家服务贸易进口下的研发知识外溢效应最明显,无论产业内知识外溢效应(Spillintra)还是产业间知识外溢效应(Spillinter);欧洲国家服务贸易进口下的知识外溢则主要表现为产业内知识外溢正向作用,产业间知识外溢效果虽为正却没有通过显著检验;相比较而言,我国从亚洲国家服务贸易进口过程中的两类研发知识外溢效应均不显著为正。
对以上结果,本文更关注差异背后的深层原因。随着服务领域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巨大市场规模效应使得我国在与发达国家双边服务贸易发展中的博弈变得更有利可图。特别是服务创新的顾客参与和创新过程的“一对一”交互特点,决定了服务贸易发展更注重与当地消费者的互动。相比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顶端的欧美发达国家,日本和韩国所代表的亚洲国家在全球生产网络体系中所处的地位略低一些(比如日本,即便是当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也主要是参与到美国所主导的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因此,他们对待中国市场的态度存在一定差异。比较而言,欧美更注重对我国市场的开拓,通过服务贸易发展形成知识溢出的内在动力也更强。再者,由于欧美发达国家产业结构普遍高端化,这使得我国由此进口的服务商品,不管绝对规模还是进口质量都很高,从而形成知识外溢的可能性也更大。与此不同,日本和韩国主要处于价值链中间环节,其在与我国的分工合作、贸易往来方面,很大部分仍是出于转包再生产需要,而非真正出于市场占领的意图,由此决定其在我国市场形成研发知识外溢缺乏根本动力。
表2 差异化市场下的服务进口知识外溢效应比较
(续上表)
变量亚洲市场方程(1)方程(2)美洲市场方程(3)方程(4)欧洲市场方程(5)方程(6)ar(2)0.4700.4640.7320.5990.3540.493Wald148.42***2260.50***320.70***1117.84***4123.70***653.57***观察值84(6)84(6)84(6)84(6)84(6)84(6)
注: *、**、***分别代表在 10%、5%和1%水平上显著;系数下方括号中为z统计量。
再从我国与三大区域分工合作过程中的价值链治理模式来看,在较长时期内,我国更主要与美国形成了模块型治理模式下的分工合作关系。由于其是一种更具开放度的治理结构,通过外包等形式促进接包国家创新和技术升级的可能性也较大(Yusuf et al.,2005)[22]。显然,这里基于贸易视角所考察的服务增值环节知识外溢同样是存在的,且通过产业内和产业间知识外溢两种方式同时表现出来。比较而言,我国与欧洲区域市场国家间还没有形成比较成熟的国际分工合作关系。这不仅决定了我国与该市场双边服务贸易的规模总量仍偏小,更决定了双边在服务领域内合作的结构多样化特点还不是很突出。或者说在双边服务领域内合作的专业化特点更突出,使得源于欧洲市场的服务贸易进口的研发知识外溢主要呈产业内知识外溢。
五结论和启示
加快服务贸易发展和服务领域对外开放须遵循的一个基本原则是,为国内更高质量经济增长带来新动力——充分获取全球范围内、尤其源于发达国家服务领域存在的知识外溢并发挥其对本土经济增长的多重溢出效应即是重要体现。为此,本文利用跨服务行业面板数据进行经验分析,证实服务进口研发知识外溢及其对我国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水平提升的显著促进作用,并深入剖析了其作用特点。主要启示如下:
1.利用开放条件下的服务贸易进口及其知识外溢效应,已经成为我国服务部门发展质量提升的重要途径。结合现实来看,在优化服务贸易领域国际合作空间布局方面,关键是能否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协定(TTIP)和服务贸易协定(TISA)框架下,进一步扩大欧美市场份额,提升与欧美等发达国家在更深层面的合作,尤其是与欧美国家在知识与技术密集服务贸易领域的实质性合作。具体而言,遵循差异化发展思路,我国应继续扩大同美国基于服务外包方式下更直接合作关系的建立。与此同时,注重沿价值链的攀升与突破,着力发挥高端服务产业内和产业间知识外溢双重作用。而我国同欧洲国家合作关系的拓展,在现阶段更应侧重一般服务贸易进口下的知识外溢,着力发挥高端服务产业内进口知识外溢效应。在同日、韩等亚洲国家的合作方面,我国在继续推动外包模式下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扩张的同时,更应努力提高服务贸易进口质量,使其知识溢出效应尽快得以显性化。
2.在“外拓”的同时,也要注重“内炼”,避免服务业再掉入类似制造部门发展所呈现的“低水平-低质量”陷阱。从获得服务贸易进口知识外溢主动权角度出发,伴随着国内制造部门的结构升级以及制造与服务部门日趋协同过程中服务中间需求的快速增长,我国的本土市场规模效应得到更充分体现,这将更有利于开放条件下多元市场竞争格局的形成。同时,良好的市场化制度环境建设也是“内炼”的重要方面,完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建设更是服务贸易发展和服务知识外溢形成中不可或缺的。而鉴于人力资本累积在推动服务贸易进口研发知识外溢中所扮演的重要“催化”作用,特别是在持续释放产业间知识外溢中的影响,未来有必要整合国内相关培训资源,重视更多高素质服务专业人才的培养和跨服务行业合作。
[参考文献]
[1] Kox, H.. The Contribution of Business Services to Aggregate Productivity Growth[R]. CPB Netherlands Bureau for Economic Policy Analysis, 2003.
[2] Francois, J. F.. Producer Services, Scale, and the Division of Labor[J].OxfordEconomicPapers, 1990, 42(4) : 715-729.
[3] Burgess, R., Venables, A. J.. Toward a Microeconomics of Growth[R]. 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No.3257, 2004.
[4] 薛立敏, 王素弯, 杜英仪. 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之研究[R]. 台北: 台湾中华经济研究院, 1993.
[5] 刘志彪, 郑江淮. 服务业驱动长三角[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8.
[6] Hauknes, J.. Services in Innovation-innovation in Services[R]. SI4S Final Report, Oslo: STEP Group, 1998.
[7] 格鲁伯, 沃克. 服务业的增长: 原因和影响[M]. 上海: 上海三联书店, 1993.
[8] Pugno, M.. The Service Paradox and Endogenous Economic Growth[J].StructuralChangeandEconomicDynamics, 2006, 17(1): 99-115.
[9] Broch, M., Isaksen, A.. Knowledge Intensive Service Activities and Innovation in the Norwegian Software Industry[R]. Project Report from the OECD KISA Study, STEP report, 2004.
[10] Miles, I., Kastrinos, N., Flanagan, K.. Knowledge-intensive Business Services, Users, Carriers and Sources of Innovation[R]. EIMS Publication, No.15, 1995.
[11] 程大中. 国际服务贸易学[M].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7.
[12] 杨玲, 徐舒婷. 生产性服务贸易进口技术复杂度与经济增长[J]. 国际贸易问题, 2015, (2): 103-112.
[13] 戴翔, 金碚. 服务贸易进口技术含量与中国工业经济发展方式转变[J]. 管理世界, 2013, (9): 21-31.
[14] 唐保庆, 陈志和, 杨继军. 服务贸易进口是否带来国外R&D溢出效应[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2011, (5): 94-109.
[15] Markusen, J., Rutherford, T. F., Tarr, D.. Trade and Direct Investment in Producer Services and the Domestic Market for Expertise[J].CanadianJournalofEconomics, 2005, 38(3): 758-777.
[16] Coe, D. T., Helpman, E.. International R&D Spillers[J].EuropeanEconomicReviews, 1995, 39(5): 859-887.
[17] Hall, B. H., Mairesse, J.. Explor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D and Productivity in French Manufacturing Firms[J].JournalofEconometrics, 1995, 65(1): 263-293.
[18] Pueyo, C. L., Visus, S. B., Sanau, J.. International R&D Spillovers and Manufacturing Productivity: A Panel Data Analysis[J].StructuralChangeandEconomicDynamics, 2008, 19(2): 152-172.
[19] Hakura, D., Jaumotte, F.. The Role of Inter-and Intra-industry Trade in Technology Diffusion[R]. IMF Working Paper, No.58, 1999.
[20] Mancusi, M. L.. International Spillovers and Absorptive Capacity: A Cross-country Cross-sector Analysis Based on Patents and Citations[J].JournalofInternationalEconomics, 2008, 76(2): 155-165.
[21] Bilderbeek, R.. Services in Innovation: Knowledge Intensive Business Services (KIBS) as Co-producers of Innovation[R]. SI4S S3, 1998.
[22] Yusuf, S., Altaf, M. A., Nabeshima, K.. 全球生产网络与东亚技术变革[M]. 北京: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2005.
[DOI]10.14007/j.cnki.cjpl.2016.02.003
[引用方式]赵迪, 张宗庆. 服务贸易进口、 知识外溢效应与本土服务部门效率提升——基于我国跨行业数据的实证[J]. 产经评论, 2016, 7(2): 27-36.
[责任编辑:莫扬]
Knowledge Spillover in Service Import and Its Effect on Efficiency Improve of Service Department——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China Trans-industry Data
ZHAO DiZHANG Zong-qing
Abstract:With the growth and structural improvement of service trade in opening condition, strengthen knowledge spillover in service import and its effect on improving local efficiency of service department, has gradually become an important aspect for modernization of service in China. Based on trans-industry panel data, and in highlighting heterogeneity of knowledge source, this paper reveals significant knowledge spillover of service trade and its influence on native efficiency improvement in service industry. As being two important channels of knowledge spillover, structure decomposition analysis shows that requirement of higher collaborative production determine more significant intra-industry knowledge spillover effect than inter-industry knowledge spillover effect. Further discussion also confirms that more close and direct connection with Europe and America is of the key in promoting knowledge spillover effect when taking expanding geographical space of service trade into account.
Key words:service import; knowledge spillover effect; efficiency of service; cooperativity
[中图分类号]F75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8298(2016)02-0027-10
[作者简介]赵迪,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服务贸易与跨国投资;张宗庆,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转型经济增长。
[基金项目]东南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基础扶持基金项目“关联效应下的进口技术外溢及其产业部门效率水平提升研究”(项目编号:2242015S20004,项目主持人:陈健)。
[收稿日期]2015-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