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这件事 硬茧下的温柔内心
2016-05-20唐依敏
唐依敏
人类是很健忘的动物,可能上周发生的热点就已经忘却了,午饭吃的是什么也不是总能记清,情人的生日也可以忘却。但是在某些方面人类却长情而温柔,所以很多人爱上了复古,来抵御外面纷繁而快速变化着的世界。在北京有这样的一家店——硬茧,时间留下了硬硬的茧子,但是拨开这层硬茧里面跳动的是一颗年轻的心。
第一次来硬茧是个周末,人头攒动,感觉全城的文艺青年都出动了。置身在人群中的感觉,看着这些打扮考究的人就让人心生愉悦,听到人们随意的交谈都是关于复古,关于历史的,真想和他们交流几句。这些人平时和我一样散落在这座巨大城市的各个角落,而此时此刻有种东西把他们都召唤到一起来,因为复古这些可爱的人聚集到了一起。在这里你可以消磨掉一天的时间,剪剪头发做个油头造型,欣赏每一朵花不同的姿态,穿一身vintage的衣服,最后再喝一杯散发着肉桂香气的咖啡,那些浓暗深夜中翻滚叫嚣着的灵魂,也都能在这里找到安放之所。
其实,在这个快速转动的世界中,在这个科技越来越发达的时代里,我们心里最期许的反而恰恰是那个工业时代里手工制作的温热质感。
硬茧主理人大董
复古是对过去的尊重和珍惜
最开始知道大董是源于一条视频,视频的他行色匆匆地走在异乡的街道,甚至在介绍硬茧里面的店的时候都一直走在路上,背景是不断变化的美国城市景色,到了最后他把身后背着的旗子缓缓展开,是Callus硬茧的名字。这条视频就像是他自己的缩影一样,放弃了安逸的工作,一个人在异乡的城市中淘货理货,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依然能守护着自己心中的一片净土。
在硬茧这个空间里每一件古董家具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那就是大董,也是大董将这些生活在天南海北但是对生活有着共同见解的人集合到了一起,在这家店里你可以体验到所有源自于复古,但是又以不同形式体现出来的复古。对于大董来说,复古从来不仅仅是简单的潮流,它代表的是无法复制的设计,也是一个人赖以生存的信仰更是对过去的尊重和珍惜。
“每一个人的创业历程都是筑茧和破茧的轮回”这是硬茧店名的由来,有爱好的人很多,但是能将爱好转变为事业,将情怀商业化捍卫情怀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大董可以自豪地说他是国内第一个从事古董家具的人,其实复古的情怀早就已经在他心中结下了厚厚的一层硬茧,这是时间和信念所雕刻出来的勋章。
Q = 《北京青年》周刊A =硬茧主理人 大董
Q:最开始是怎么想到大家在一起做这样一个复古集合店的?
A:任何一种文化和情怀都需要商业去支持,所以我做的是一种社区消费平台,所有商业体都要在互相支持和帮助的情况下才能长久的健康成长,之所以我们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大家都信奉着同一种生活方式。
Q:您还记得自己收藏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吗?
A:我的第一件淘品是宝丽来相机,大概是五年前有一次我在西雅图的一个跳蚤市场,看到了一款宝丽来的古董相机,当时就被它的那种设计和年代感深深地吸引了,然后我就开始研究这些老的物件,才开始现在古董家具的生意。
Q:这些家具都是您自己去淘的吗?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
A:家具全部都是我亲自淘来的,创业者都会遇到很多困难,第一年做古董家具的时候为了节约成本,我住在我的库房里,我的库房是一个1903年的老建筑,里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我就在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房间里睡觉,两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没有脱过衣服,但是我喜欢我做的事,所以困难对我来说只是经历和积累,所以没有什么我认为是困难的事情。
Q:在淘东西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比较惊心动魄的故事在这里面吗?
A:有一次我听说底特律有一个剧院需要出售,它里面有1600把剧院椅,但是底特律是一个罪恶之都,而且都是现金交易,所以要携带重型武器前往,但是最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Q:可以介绍介绍您收藏的这些古董家具吗?有没有什么您个人特别喜欢的?
A:我收藏最珍贵的就是博尔门,人类第一盏电灯,它生产于1881年,在1880年的时候,爱迪生发明了灯泡,他的好伙伴博尔门发明了这盏灯。电灯是给人类带来光明的,带来希望的,所以它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重大的。
Q:您的收藏一般是集中在哪个年代的比较多?
A:我的收藏主要集中在在1850到1920年间,就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从英国的蒸汽时代到美国的电气时代的这么一个跨度,工业时代的家具它实用性很强,大多是应用于工厂、学校、教堂还有图书馆,所以说它比较耐用,但是在设计上没有太多的讲究。而且我们现代社会中频繁使用的电灯、手电以及电视等等跟电有关的产品,都是那个时代促生的,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很有意义。
Q:您觉得这些古董家具独特的魅力是什么?
A:一切用时间积累出来的都是好东西,并且它们处于工业时代,应该是人类进步最好的见证。
Q:您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种vintage的理念的?最开始是怎么开始接触到的这种理念?
A:我最开始经常去一些跳蚤市场,其实我觉得只要是有品质和历史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叫vintage,其实vintage也算是我们的回忆。
Q:您觉得这种复古的理念对您生活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A:复古理念最大的不同就是我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而不去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Q:以后会再有别的新的形势加入到硬茧里面吗?
A:接下来硬茧会举办一系列的展会和活动,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喜欢我们的生活方式。
MEGA VINTAGE
复古给了我们不同的视角看世界
不知道你是否闻过那些散落在衣柜里带有微微潮湿和尘土气息的衣服,在阳光里抖动两下还能看见满天飘飞的烟尘,但是这些带有古朴气息的衣物却总能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定感。在MEGA VINTAGE里每样东西都保存着时间所留下的温热质感,在那些首饰衣裙中你能轻易地看见时间的记忆。
说到Vintage对自己的改变,刘可表示Vintage给予了每个人全新的审视世界的视角,“可能现在人看东西的视角是往前看的,我们可能会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你选择一个独特的视角可以找到很多别出心裁的主旋律。站在不同的视角你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它能让我们把我们的生活节奏放慢,让我们更认真地去观察,不要错过各种沿路的风景。”对于人生,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北京男孩也有着自己的深刻想法,“现在人每天都特别特别快。但是我觉得人就活这么一辈子,所以我不想让它过得特别快。我觉得很多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很美好的,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让他沉淀一下,而不是说新的一天要来了,又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冲击着我们。”
从曾经的摇滚青年到现在的古着服装店老板,职业在变换,但是惟一不变的是那颗热爱自由,对历史充满敬畏的心。
Q = 《北京青年》周刊
A =MEGA VINTAGE主理人 刘可
Q: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契机接触到这些古着或者是这种老物件的?
A:很早以前就开始有穿旧衣的习惯,后来去日本东京有个地方叫高円寺,那里有很多日本人开的美式的vintage店,我发现他们的这种美式文化已经养成很多年了,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衍生成一种很根深蒂固的、极具文化底蕴的现象。回国之后希望自己也有一家这样的店,所以就在鼓楼诞生了MEGA VINTAGE。主要是分享情怀,搭建一个平台让更多人去了解到这种文化。
Q:你是怎么喜欢上古着的?
A:以前我玩乐队,当时我关注某一时期特别的音乐风格和他们在舞台上的表现形式,这种表现形式包括乐队的舞台装扮,vintage就是第一时间能反映这种音乐风格的东西,所以我开始研究这些人在穿什么样的衣服,不同的音乐风格应该有怎样的表现形式。我也很喜欢看老电影,比如今年北京国际电影节里有好几部比利?怀尔德的片子,我特别喜欢这个导演,还有弗兰克?卡普拉、刘别谦等。上世纪50年代美国电影里有很多装扮都非常经典,像今年奥斯卡的《布鲁克林》还有《卡罗尔》,其实都是50年代的一个缩影,看电影多了使自己自然就对某一个时期的文化风貌和穿衣风格会有一定的认识。
Q:你觉得古着有什么独特的魅力?
A:它可以反映一个时代的标签,它和那些复刻或者复制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它来自于那个时期,它是一种潮流的根,我们看到的当下的潮流趋势里有很多元素其实都是来自于老的时尚,所以其实我们就是从这种老的时尚中发掘出新的元素让大家再去组合,时尚是一个轮回。
Q:店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去收集的,那么在淘东西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A:比如我今年2月份的时候在纽约曼哈顿的市集被人搭讪了,他们是专门帮人淘货的那种供货商,因为我们的穿衣风格还有对生活方式的认知很一致,所以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当天晚上我就专门去拜访了他的工作室,他们其实也是美国洛杉矶一个展会的经销商,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好友,包括我在伦敦的一些dealer,甚至就连我在巴黎有个特别好的Rocker朋友,他们也彼此认识。曾经我还在曼哈顿的市集里遇到了两个特别有趣的供货商,后来我就去佛罗里达拜访他们两个去了,Judy有个1979年开的店,她跟我聊了很多关于她的故事,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她开店的有趣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你就会发现其实世界很小,但是vintage把大家紧密地关联在了一起。
Q:你觉得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怎么才能更好地做自己?
A:你得保持一个自己的节奏而不是盲目追随这个时代的节奏,我觉得关注vintage这个事特别好的是能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节奏,我们可以自己掌控自己而不是说被市场左右,被潮流左右,我们从来不受这些影响,因为我们可以自由、独立、本真地活在自己热爱的事情中。
Q:国内和国外的这个vintage的圈子有什么区别?
A:美国人早在七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变得特别节俭,这跟他们的社会格局也有关系,他们其实很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让这个城市旧的衣服都在回收和利用起来,而不是让这个城市的垃圾堆变得更高一些。而中国的vintage还是挺表面的,大家都是表面搞得很复古,但是你真的了解风格这个东西吗?并不是。只是装扮上看起来很酷,仅此而已。大家消费也只是一个表象,很多人投资的只是一个看上去不会出错的选项,而不是对这种风格有多了解。
双面理发馆
木刷、手推钳和老手艺
在硬茧的门口放着一台老式的电影放映机,每个进门的人都要从它旁边穿过,似乎也从它旁边穿越了一道时空之门。在那里时光似乎凝固在最黄金的时代,理发师穿着考究的西装,梳理着利落的油头,那些似乎被时代“淘汰”的工具,也在这里重见天日,就连这里的客人也都像是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人风度翩翩衣着考究,女人卷发微扬摇曳生姿。这是双面理发店,顾名思义,每个人都有两面,而你能在这里发现最美好的自己。
“我们发现其实一味表现老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不是说我们现在一定要做得和50年前一样才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要让美的、传统的这些精神传承下来,而且要让现在的时代接受,所以我们自己研究这些东西,并且将它们表达给现代人。”主理人Alex这样解释着他们开店的初衷。这里有脱胎于传统理发的理念,复古的皮质座椅,木刷,手推钳,每一个细节都带有着厚重的历史感,但是同时这里又有着自己对于时代独特的审美,一份忠于自己内心的沉静。
现在的人每天都很忙,忙着追赶潮流,忙着学新技术,新技术很快会过时,但是那些老手艺却历久弥新。确实,时间很快,但是这些人依然坚守着过去老时光里的那些慢。
Q = 《北京青年》周刊
A =双面理发馆主理人Alex
Q:是怎么想到把理发和复古理念相结合起来的?
A:其实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原因挺多的,首先就是我们本身很喜欢这种复古的文化,其次我们觉得新的东西有点糙,而且它的可控性也不大,你刚掌握一种东西,可能很快它就过时了,因为它对技术的要求不高,所以它是要量不要质的一个东西。但是复古的东西不一样,几十年前的东西能留到现在,留下的肯定是它最经典的部分。慢慢地,当你对一个行业越了解你就越想回到一个原始的状态,我们想把这种复古文化表达出来,于是双面理发馆应运而生。
Q:您最开始是怎么接触到这种复古的文化呢?
A:最开始我们出国买衣服,后来发现其实这些衣服搭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vintage的东西不一样,它比较少,而且你穿出去风格会跟别人比较不一样。你会发现其实很多新的东西都是源自于老的东西,然后后期再加以改良,后来我们就觉得其实没有必要玩这些新的东西了,老的东西确实比较经典。
Q:我看见您一般用的工具都是手工的几乎没有电的,您为什么会这么痴迷这些最原始的工具,您觉得它们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吗?
A:我们现在用老的东西,手推子也好,刮刀也好,都是想借此表现那个时代独特的美感。而且确实有些造型用现代的东西是表达不出来的,因为手推子它没有电推子那么精细,所以它推出来会有一定的瑕疵存在,但是这种瑕疵它也是一种美感。如果说太刻意,太机械的东西,有些人可能会喜欢,但是它没有那种自然的感觉。而且我们用刮刀修线、修边这种可能会更干净,对于线条的塑造来讲刮刀确实更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可能现在很多发型师他们不愿意用这些,可能觉得麻烦,但是我们觉得这种东西是其他东西取代不了的,之所以说这些工具到现在还是经典,也是因为如果现在我们想达到那个效果依然还是要用这些工具。
Q:店里的特色就是油头,给我们讲讲油头文化吧?
A:油头是复古文化里一个非常经典的部分,因为那时候人活得比较精致,他们比较喜欢去打理,现在的人可能喜欢简单的,所以就不想去打理。但是油头对于男性来讲,是有鲜明特色的一个部分,但是从80年代开始油头文化就慢慢地没有了,因为那时候男性的发型变得更中性了。从现在开始整个复古回潮,大家对于这种男性发型的要求更高了,但是只有油头能表现出这种特有的男性魅力,所以会有特别多的男性来找我们做这种油头。
Q:您的店里装修得很复古,里面的东西都是您特地参考资料去做的吗?
A:我们会找一些老的图片或者老的家具来进行参考,有些东西我们可以直接用老的东西,比如桌子椅子,包括剃刀我们也可以找到老的,但是像一整个店的剪发椅就没那么容易找过来了,因为中国的一些老的剪发椅已经用不了了,但是从国外运过来成本又太高,所以我们就找了一些老的资料,在国内的工厂去做出这种老式的风格。
Q:你觉得在vintage的东西里有什么样的魅力?
A:首先它是有自己的独特性在里面的,比如一个包有二三十年的历史,到现在它会有一些自然的脱色或者磨旧,它是有生命,有故事在里面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包,但是我现在买一个新的包的话可能买一百个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满街人背的都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越是个性鲜明的人就越会对这些传统文化或者古着的东西产生迷恋。而且它的不可复制性也是它珍贵的原因,比如说像我们喜欢这些古着,配饰或者是怀表,它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当我们找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会格外珍惜,因为它不会再有了,东西复刻起来很容易,但是蕴藏在其中的重要内涵是无法复刻的。
Berry Beans
用咖啡治愈社会的浮躁
现在的生活很快,快到满街的行色匆匆的路人,飞驰而过的外卖三轮和咖啡店里永远都好像不够用的外卖袋,我们赫然发现生活中那些有趣的情志已经被快速的生活磨得一丝不剩了,但是在Berry Beans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的状态,用老式的机器,做手冲咖啡,甚至就连老板打扮得也像旧世纪的绅士,不忙的时候他愿意跟你聊聊咖啡,讲讲生活。其实,从一颗小小的豆子变成我们嘴里香醇的咖啡,它需要种植者全心全意地付出,咖啡师的精心重报,这中间包含着咖啡师对于咖啡的理解,对于生活的体会。
Berry Beans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核,“所有果子都包着核,大到地球的地核,小到一个细胞,一个胚胎,做甜品的果子,酿酒的麦子还有咖啡豆都是果子包着核的形态,它也象征着生命,咖啡师每天把这个生命破掉,然后创造一个新的生命形式,每天周而复始的工作。”让一切都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是咖啡师与生俱来的使命,也是每个人早就已经铭刻在生命中最深刻的渴望。
这里有制造于上个世纪的咖啡磨豆机,微微露着棉花的旧沙发,悬在墙面上的银色老电话,泛黄的老地图,在每个物品中都凝练着时光的痕迹,旧日的时光也在这里去而复返。其实,复古只是一种外在形象,潜藏在其下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咖啡的赤诚追求才是这里最弥足珍贵的内核。
Q = 《北京青年》周刊
A =Berry Beans主理人韦寒夜
Q: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要做手冲咖啡的?
A:最开始我从星巴克出来的时候我挺不屑于这些东西的,我觉得做这样的一杯咖啡太麻烦了,我当时喝惯了一些重烘焙的东西,我就管手冲咖啡叫酸枣汁。但是慢慢地我发现手冲咖啡有一种独特的植物香气,就像是人一样,不同的咖啡豆会有不同的香气,手冲咖啡一般选择的都是浅烘焙的咖啡豆,而想要咖啡豆在浅烘焙的时候能散发出特有的香气,需要花费很多心思心意,它需要种植者根据气候和土壤的养分来调整种植的方法,需要在挑选时层层过滤出最好的豆子,甚至就连加工的过程也马虎不得,只有在每个环节都精益求精才能得到最完美的咖啡豆。
Q:您觉得手冲咖啡的魅力在哪?
A:其实手冲咖啡是能体现出一个老板对于咖啡的理解,而且做一杯手冲咖啡的过程非常慢,你点一杯咖啡我给你冲,这样会导致翻台率变低。但是喝手冲咖啡是你和咖啡师聊天的一个机会,你可以问他一些问题,在家怎么冲咖啡,或者关于豆子的知识,这些都是你无法在线上体验的,咖啡师有一些冲咖啡的经验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就能把你点透。你可以跟他聊聊他店里有意思的东西,这些都是手冲咖啡带给我们的独特魅力。在这样一个信息量爆棚的社会,很多人不容易专注地做一件事,其实手冲咖啡可以练习人的专注度。我们在手冲咖啡的课上,比如开始冲咖啡了可能电话响了大家也会很自觉地不去接,它能锻炼自己的专注度。
Q:其实做一杯手冲咖啡要花费的时间要多很多吧?
A:手冲咖啡的技术导致它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像我们使用的滤杯是V60,它对于咖啡师对手冲的操控是很有讲究的,还有一个就是咖啡师要因材去调整比例。因为咖啡是“活”的,可能放一年或者两年的豆子都不一样,生豆是会产生变化的,所以它每次的烘焙都不会特别精准。这个豆子来到店里要先醒两到三天再开始冲泡,咖啡师需要做一个杯测,用同样的水温,同样的比例去测试,然后根据杯测结果去调整水温和比例,才能达到最佳的风味。
Q:您怎么理解这种复古的生活理念的?
A:复古其实就是经典的沉淀,有的时候你看那些老的西装他很好看,那是因为其实它在做的时候就很心,也只有做的人很用心这个东西的美才能很持久。包括像我们这个行业,我们之前有个预浸泡系统,这是咖啡机最高级的一个技术,也是最考验咖啡师的操作感,它需要人控制出水的量,这个东西的出现改变了做浓缩咖啡的细节。我们买了这款飞马E61,这个机器生产到现在已经50年了,它面板的状态没有改过,它的手动板导致它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个变频萃取的功能,所以说这不是一个新的技术,它50年前就有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所以经典的东西是随着这个浮躁的社会转来转去,到最后又回到原点了,其实并不是一些新的发明。经典是一个轮回,它不会随波逐流的,它一直在那里,只是你在变而已。就像手冲咖啡一样,它一直都有,但是它现在又轮回回来了。
Q:有人觉得做手冲咖啡是件特别高大上的事,您个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A:其实手冲咖啡里没有特别高的技术含量,但是顾客问你问题是不可控的,如果你没有一年半载踏踏实实的沉淀,不把这个知识吸收到,你是没法回答别人的问题的,这个是你没法遮掩的。而且我在应聘咖啡师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他,搞卫生刷碗这都是工作的一部分,你要接受这工作的全部。我觉得你把每个小事做好组成在一起才能是件大事,很多人看不起的小事其实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花治Green Label
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时间的延续
在硬茧的一隅角落里安放着一家小小的花店——花治Green Label,在微博上他们称自己是复古植物美学空间,在这里没有那些妖娆多姿的花朵,但是一切美好都被凝固成最完美的样子。如果说复古家具是曾经那个时空的延续,那么干花就是曾经鲜活生命的延续,在那些干枯的花瓣上你可以看见时间流转的痕迹。停滞在盛放瞬间的帝王花,温柔的白棉花,被小心翼翼放置在玻璃罩里的绿色植物,它们就像是被小王子精心爱护的玫瑰一样,精致美丽地活着。所以,当你置身在这个空间里你会不自觉地轻声细语,因为好像一说话就会碰碎这都市生活中难得的静谧和柔软。
当问到经历了13年广告职业生涯的主理人为什么会放弃工作开花店的时候,他说希望可以用植物来治愈人心里不好的那一面,也是和植物的相处让他找到了最本真的状态,就像植物能治理雾霾一样,它同样可以治愈人们心里的雾霾。对他来说对复古的热爱和植物的热爱是一样的一件事,都是一期一会,一生一世的温柔相会。
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的时间很快,但是依然有人一生只做好一件事,一生只用一个物品,这真的是一件浪漫而美好的事。
Q = 《北京青年》周刊
A =花治Green Label主理人晓晨
Q: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要开这家花店的?
A:其实,我和我太太的第一家花店是花治,之所以叫花治是因为我们想用植物来治愈人们心里不好的那一面。我们以前都是那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干广告行业的,非常累,13年的广告从业经历让我进入了一种非常不健康的循环。但是平时我在工作之余,特别喜欢植物,我觉得植物能够给我心里带来一个特别平静、特别舒服的感觉,让我找到了一种,就是我本来应该有的一种感觉。后来我就选择了辞职,做了花治那家花店。那家花店很安静,到处都是植物。
那家花店开了半年的时候,大董就找到我们,跟我们说了硬茧这一整个店的想法。其实在这之前我也很喜欢复古的家具和vintage的风格。我们以前也经常去世界各地淘一些老物件。因为我觉得老的东西会因为不同人的使用或者时间的历练,有一个灵魂的东西在里面,每一个东西它的背后都有很多故事。所以我听了大董这个想法以后,一拍即合,把植物和复古做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结合,尝试了一种新的风格。
Q:您觉得这家店和您其他的几家店有什么区别吗?
A:第一家店可能是比较野趣,自然舒服的那种风格,但是这家店,我们用植物和复古的家具做了一个搭配,这家店卖的全是干花,在这里我们试着去探讨各种干花的可能性。因为复古的家具是经过了时间的历练、它是一个时空的延续,所以我希望植物在它们死了之后,经过时间的锤炼以后,它也能有同样的美感。我觉得在这家店里面,或者整个硬茧空间里面,时间是很重要的一个概念,每一个东西我都希望它们是时间的一个延续,我把这个概念加到了植物里面来,就有了这样一个店的诞生。
Q:我看您对自己店的定义是植物实验室,是有做一些比较新奇的那种尝试吗?
A:我们在不断地在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从植物的生长到植物的搭配,用一种做科学研究的方法去研究植物的不同可能性。比如说将鲜活的植物养在罩子里,还做了一些不同的植物标本。我们很多装植物的器皿都是用来做试验的,是实验室里面才会用到的一些东西。因为平时花都种在花盆里面或者说那种小的植物景观,种在小的玻璃房子里面。我们也从这些尝试里面发现了植物的另外一种性格,就像人有好多性格,会穿不同的衣服,会用不同的搭配来表达人的性格,我觉得植物也有它的个性,所以我们研究植物不同的陈列、种植方法,让它们有不同的个性在里面。
Q:您本身就是对这种复古的东西就比较感兴趣?
A:我本身就比较喜欢有温度的东西,这个东西它要有一定的温度,它不能特别的冰冷。我觉得有的东西拿起来是能感受到它有一个温度的,是有人的气息在里面,从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它是没有温度的,没有任何的气息、没有灵魂。有些东西你拿到手里或者说你一用它,你能感受到它里面是有一种生命力的。在一个老的东西里你明显地能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在里面,这个东西经过了不同人的使用,或者经过时间的洗礼,这个东西也好像是活了一样,你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Q:您觉得这些复古的东西里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吗?
A:我觉得复古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虽然在使用上老的东西肯定是不如新的东西,但是它们很多在设计上是优于现在的产品的。现代的设计里面其实有很多的东西都是过于浮躁的,过于去迎合现在人的审美的趋势,但是相反它们变得不那么自然了,我觉得这也是现代人的性格里面所存在的问题。我的性格还是希望可以把一个东西用一辈子。我去买一个东西,决定能不能据为己有,我会想它是不是能让我用一辈子,它要是值得让我拥有一生,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可能它是不是个老物件并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