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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廖仲恺《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发表

2016-05-20王怀洲

新西部·中旬刊 2016年4期

【摘 要】 文章简介了廖仲恺1925年5月发表的《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背景,分析了廖仲恺的文章发表时敌我双方的态势,阐述了《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内容及其针对性。论述了廖仲恺文章发挥的巨大影响作用,廓清迷雾,鼓舞了革命派的斗志,将革命派团结起来,争取了中间派,打击了反动派。

【关键词】 反革命派;滇桂军;东西南北;首鼠两端

一、文章发表的背景

据《廖仲恺年谱》称,廖仲恺的这篇文章是1925年5月20日发表的。查该书注释,始知是《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刊载在上海《民国日报》的日期。但该文最先发表的日期是在5月初。

1925年5月9日,《广州民国日报》发表该报总编辑陈孚木的文章,题为《介绍革命周刊与批评》。文章写道:

《革命周刊》“是本党平日最热心党务而且主张革命最热烈的几个人(创办的)”,“他第一期的几篇文章,都是把革命主张和意义,分析得很清楚。如廖仲恺先生的《革命派与反革命派》,谭平山先生的《中山先生逝世后的国民党》,甘乃光先生的《各时期的国民党之革命派》,关于革命之解释,均有独到之处。我们于这国民党分裂谣言正盛之时,这种文章真是不可少。”

陈孚木是陈秋霖之弟。陈秋霖原在香港办报,曾支持过陈炯明,后经廖仲恺劝说,转而支持孙中山、廖仲恺。1925年4月左右,在香港冲破英国殖民当局的压力,发表文章支持广州革命政府平定杨希闵、刘振寰军阀的叛乱,支持省港工人的反英斗争,遭到英殖民当局逮捕,后被释放回广州,担任广州革命政府中央监察委员。1925年8月20日与廖仲恺一起在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前遭暗杀。

甘乃光原是岭南大学的进步学生,后来担任过廖仲恺的秘书。

可以说,《革命周刊》是廖派人物和共产党人合办的,但以廖派人物为主。《革命周刊》第三期刊登了戴季陶等人的文章和国民党的通告,而戴季陶的文章则在显要的位置上。

《革命周刊》最先印成小册子在广州出售,确切的出版日期是1925年5月2日。上海《民国日报》则于1925年5月20日转载了廖仲恺的文章《革命派与反革命派》。

《革命周刊》出版后,在广州立即引起了争论。主要也是针对“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说法。其中,有些是善意的批评。如陈孚木在《介绍革命周刊与批评》一文中,就指出谭平山的文章有错误,陈孚木写道:谭平山的文章中,“‘国民党的政策中那种是革命主张,那种是反革命主张这句话错得太厉害了。须知国民党的政策,是没有一条不是革命的,国民党员因份子复杂之故可以有革命与反革命之分,而政策决不能有革命与反革命之分。谭平山此言,我认为就是行文太过失于检点的地方。......”两天后,5月11日,谭平山在《广州民国日报》上发表文章,表示是印刷错误。谭文“国民党的政策中”应该为“国民党员的意见中”,“那种是革命的主张,那种是反革命主张”。又过了几天,《广州民国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表示不同意谭平山修正后的说法,该文写道:难道现在中国国民党竟不幸有这一种反革命的党员而谭君这一语确为事实吗?5月12日,国民党中央宣传部致函《革命周刊》,对《革命周刊》刊登署名陈东的一篇文章表示不满,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函表示,陈东的文章分国民党为左中右三派,是不妥当的。

所以,从《革命周刊》创办和廖仲恺等人的文章发表的初期看,很多人对“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提法就不赞同,他们不好反对廖仲恺,但却指责谭平山和陈东的文章。因此,廖仲恺的文章,当时在戴季陶(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等人的中间就不受欢迎,在胡汉民、吴铁城等人物中,也不大受欢迎。但廖仲恺的文章不可能针对胡汉民、吴铁城,这是由当时的形势决定的。

二、廖仲恺的文章发表时敌我双方的态势

廖仲恺的文章,用相当的篇幅揭露唐继尧统治下的云南、贵州、四川等地人民的悲惨生活的情况,显然并非无的放矢。

据《申报》载:4月间,胡汉民、廖仲恺决定发出讨伐窥视广东的唐继尧的讨唐明令。讨唐令由胡汉民签字,廖仲恺带着讨唐令请各军首领签名(当时可能只是发表一篇讨唐的军事宣言)。廖仲恺询问粤军,粤军将领称尚须讨论;廖问刘震寰,刘则主张西南团结(实际上是与唐继尧团结);廖问杨希闵,杨则斥责廖仲恺等共产派包办政治。当时中国把廖仲恺说成共产派,共产党又把军阀说成右派。4月7日,《申报》报道,在梅县东征前线的蒋介石称,杨希闵已通敌。后来,蒋介石在讨伐滇桂军时,发布的讨逆布告称:“师次潮梅,检获该逆密电多通,始悉其图陷政府之阴谋未遂。”4月底5月初,杨希闵派参谋长夏声强行接管广州政府辖下兵工厂。胡汉民则因许崇智的粤军主力在潮汕,蒋介石的黄埔军在梅县,广州周围拥护政府的兵力不足,只好表示同意。而廖仲恺、许崇智则派人运动广州兵工厂工人,如滇军以武力接收,则罢工。[3]4月底,桂军刘震寰部因受唐继尧运动,陆续开拔准备回广西。这时范石生、李宗仁、黄绍竑等依附广州革命政府的军队正在广西抗击唐继尧军队。如果通唐继尧的刘震寰军回广西,范、李、黄必腹背受敌。于是,范、李、黄拍十万火急电报至广州,阻刘震寰暂缓回桂。同时,在北江的李济琛粤军部队,加强警戒,阻止刘震寰回桂。[4]

4月底至5月初,为联合更广泛的力量抗击“外省军”杨希闵、刘震寰。胡汉民想在广州与亲英的商团握手言和,胡汉民且亲赴广州沙面租界与陈廉伯之弟陈廉仲会面,希望有英国背景的商团与广东国民党政权尽释前嫌,一致对付外省军阀唐继尧、杨希闵、刘震寰,但被陈廉伯拒绝了。[5]接着,留驻广州的广东警卫军吴铁城的一部分部队(驳壳枪大队),因在广州市河北与杨刘军混杂,怕被杨希闵缴械,于5月初移驻珠江河以南的大元帅府。5月6日,广州兵工厂工人受廖仲恺和共产党人的运动,全体罢工,迁往河南机器总会膳宿。[6]至此,在河南边的军队有粤军的李福林部、魏邦平部、吴铁城的警卫军驳壳枪大队。而河北已完全为杨、刘所控制。刘震寰部且派兵强行接收吴铁城广东警卫军在广州的税收来源,这时的胡汉民已管不了,吴铁城部发表声明谴责刘震寰部抢钱,也无济于事。

5月2日,也就是胡汉民将大本营迁往河南边,广东警卫军驳壳枪大队迁往河南的时候,廖仲恺的文章《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出版了,接着就在广州市面零售发行。

三、《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内容及其针对性

为了弄清《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针对性,我们先来看看这篇文章。

廖仲恺在这篇文章中写道:

“反革命派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他们为军阀及帝国主义者所利用,他们或竟亲自去勾结军阀官僚与帝国主义者,以谋打倒革命的势力”。

“我们看看最近的事实,如陈炯明之反动与冯自由之捣乱,便是这条定律下的例证。我们不能徒然害怕这条定律的真实,我们实在要民众认识那种是革命或反革命的行动,要给革命派有团结的机会”。

“北方的官僚很纤巧地利用反革命的势力,所以分开国民党为稳健派与激烈派,以遂其勾结排挤的阴谋。这种老把戏,不意到了袁世凯、冯国璋、曹锟、吴佩孚没落后之现在,还有人拿来试用,实在他们口中的稳健派就是反革命派。我们想衡定国民革命成功的速率,就要视革命派与反革命派势力消长以为段”。

“就云南来讲,人民绝无生计可言,只营鸦片者可以谋生,......省中自发生食饭问题,所以婴儿生则握其颈而死之,免长而为饿殍!其中不足食而死算者无算!”

“不特云南如此,四川贵州亦受唐继尧辈之摧残,就贵州来讲,女子虽年长至十七、八岁竟无蔽羞之裳”。

“现在吾党中所有反革命者皆自诩为老革命党,摆出革命的老招牌;以为做过一个革命党以后,无论如何勾结官僚军阀与帝国主义者,及极力压抑占我国最大多数得农工界,还可以称为革命党;以为革命的老招牌可以发生清血似的效力。不知革命派是一个虚名,那个人无论从前于何时、何地、立过何种功绩,苟一时不续行革命,便不是革命派。反而言之,何时有反革命的行动,便立刻变为反革命派。”

“若要详细解释,革命与反革命实在是比较名词。但是有一条通则,我们可以说:那一派代表较多数人民利益,便为革命派;那一派反对较多数人民的利益,便为反革命派”。

廖仲恺的文章最后写道:“现在反革命派已经互相勾结,我们若果真想民族革命功成,我们革命派要赶紧团结起来了”。

从廖仲恺的文章看,陈炯明、冯自由、唐继尧都是反革命派,但廖仲恺为何会说:“现在吾党中所有反革命者皆为自诩为老革命党”,原来,当时自诩为老革命党的确很多,下面仅举几列。

1925年3月中旬,唐绍仪在一次谈话中称:余初与中山先生伍秩庸先生结合为一团体,今中山先生既死,其平常因与中山先生私人关系而入党,或将引去。而《大陆报》则称:中山逝世后,民党(国民党)要人多愿拥唐绍仪继任总理,但唐氏本人赞成改委员制。[1]显然,这是自诩为国民党领导人的做法。

孙中山在世时,为实行以军阀制军阀的策略,曾经推举唐继尧为广州革命政府副元帅,并促唐继尧挂副元帅职出兵北伐,但唐拒绝就职。后来孙中山镇压广州商团,唐继尧则指责孙中山为不革命,1925年初孙中山离开广州后,唐继尧派军队从云南进攻广西,准备夺取广西后再占领孙中山的根据地广州。孙中山大元帅逝世后,唐继尧忽于3月19日在云南通电就副元帅职,并自称加入国民党,这样,唐继尧变成广州和国民党最大的官。这显然是廖仲恺所说的“自诩为老革命党”。

冯自由也是一个从十几岁就追随孙中山的人,后因多次反对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政策,被孙中山开除党籍。冯自由于孙中山在北京病重期间,竟乘机上书提出,尽快在北京召集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不准共产党参加。1925年3月8日,冯自由、马素、彭光养、江伟潘等在北京组织了中华民国国民党同志俱乐部。参加该俱乐部的既有国民党员,也有已离开国民党或被国民党中央开除的国民党员。该俱乐部的章程声称全国各地都要设立支部组织,还要开国民党同志的全国代表大会。当时,在北京的汪精卫、邵元冲、李石曾等就以国民党中央的名义,登报否认国民党同志俱乐部为国民党的集合体。

而日本东方社则称冯自由组织的俱乐部为稳健派。亲日的段祺瑞政府也看中了冯自由等人,段祺瑞的秘书长对日本东方社记者发表谈话称:孙氏既死,彼国民党者,鉴于由来之经过,既终不免于分裂,然国民党中只稳健派,此时有与吾人握手提携之充分可能矣。

至于有人要拥为国民党总理的唐绍仪,则在上海与章太炎组织了辛亥同志俱乐部,该组织也否认国共合作后成立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

冯自由等组织的国民党同志俱乐部和章太炎、唐绍仪等组织的辛亥俱乐部对广州的国民党中央有很大的威胁,因为他们主张国民党下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举行,有的则主张在南京举行。南京北京,都在军阀的统治之下。

因此,1925年5月下旬,国民党中央全体会议决定,北京与南京均非革命势力范围,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定于1925年8月15日在广州举行。[2]但在4月间,因传闻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有可能在北京或南京召开,再加上唐继尧策动广州革命政府阵营内的杨希闵、刘震寰部队拥唐,因此广州市面人心惶惶,正像陈孚木文章所说的,国民党分裂谣言正盛。同月,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周报》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革命与反革命》,文章指出那些另立国民党组织和自称为国民党的早已与国民党无关系,文章写道:“现在这些反革命恶棍早已与国民党没关系,如彭光养、焦易堂等于该党改组后并未登记入党,刘揆一则为民元首先声明脱离国民党投降袁世凯的叛徒。冯自由在上年已被中山开除党籍,至其遥相勾结之陈炯明唐继尧章太炎唐绍仪等叛贼老官僚更与国民党风马牛不相及。”文章还写道:“现在争斗非常之明显:革命与反革命的营寨横在一切国民党分子之前,我希望一切国民党分子急于有个选择,尤其是中坚分子不能有犹豫徘徊的态度”。而冯自由则主张种类繁多的“老民党”大团结。各派老民党并且准备了一个否认中央执行委员会和排斥共产派的宣言。

可以说,以上的局面,再加上广东革命根据地的拥唐绍尧派的杨希闵、刘振寰自行其是,段祺瑞的代表又斥责廖仲恺等为激进派,是廖仲恺发表《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的原因。

四、廖仲恺文章发挥的影响作用

查阅一下当时广州各团体在讨伐滇桂军前夕发表的通电,可以发现廖仲恺的《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在讨伐杨刘滇桂军时起了很大的鼓动作用,身价百倍。

廖仲恺的文章在广州发行的时间是5月2日,从这时至6月初的一个月时间里,由于许崇智的粤军主力和黄埔军还远在广东的潮梅一带,广州珠江河以北地区处于联唐派的杨刘滇桂军控制之下。于是广州各界的舆论不免首鼠两端,有的文章还批评谭平山,并质问:难道国民党内果真有反革命派?但至6月初,许崇智部和蒋介石部已逼近广州。广州各团体纷纷发表声明,谴责杨、刘滇桂军,于是廖仲恺的文章身价倍增,而反革命派一词竟成了杨、刘滇桂军的代名词。

如广东商民协会在《致胡代帅及国民党中央的通电》中称:“唐继尧久据滇唐,流毒川黔,滇省人民,受其摧残,生活莫可言喻。米价每担30余元,盐价每斤元余始获,人民无以为为生,故婴儿握其颈而死亡,免长而为饿殍,黔省女子,长至十七八岁,亦无蒙羞之裳,......请政府实力拒唐。”这里的文字显然引用廖仲恺的《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这个通电可能是参考《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而写的。

广州一中青年学社宣言称:唐继尧搜刮滇民,迫种鸦片,至于人民无食而饿死者比比皆是......。本社决意拥护革命政府,并愿与广东民众及革命军人共同反对唐继尧,肃清一切反革命派,以打破日英帝国主义祸粤之阴谋。这些显然也是受廖仲恺所说的“就云南来讲,人民决无生计可言,只营鸦片者可以谋生”[8]的影响。

而一般的通电,都没有直接声讨勾结唐继尧的杨希闵、刘震寰,而是采用了所谓“唐继尧及一切反革命派”的说法。只是在杨、刘军溃灭后,广州的报刊才直呼杨刘军并进行声讨,并声称“粤民重见天日”。杨刘军溃灭的前夕,广州各界声讨所谓“唐继尧及一切反革命派”的通电比比皆是。

广东大学青年学社宣言称:今唐继尧及一切勾结唐继尧之反革命派,希图扑灭广东革命根据地,已成无可讳之事实。

中华全国总工会的通电称:本会愿率领所属之54万工人群众,并提携广东全省农民协会所属之31万农民群众,一致为革命后盾,以与帝国主义买办阶级勾结之军阀唐继尧及一切反革命派决一死战。

广东大学特别区党部的通电称:尚望同胞,联合起来,努力打倒祸国殃民的唐继尧及一切反革命派,拥护革命政府。

广州全市特别区党部发表一篇题为《揭发革命政府下之反革命派的阴谋》的声明,内称:诸君不闻最近某某同赴香港(指杨希闵、刘震寰),大开其会议乎,不问列席者有某帝国主义代表,叛党冯自由派之代表及帝国主义之小走狗陈廉伯乎。闻其议定之后,始则欲明目张胆,拥护唐继尧入粤,作帝国主义者南方之走狗。

6月初,广州市民一万多人举行游行示威,谭平山在演讲中说,我们不能忘记打倒军阀唐继尧及一切党羽的之反革命派。

几天后,《广州民国日报》刊登了汪精卫的一则声明,题为《汪精卫君否定调和说》,该文写道:连日政府方面发出整饬军队及统一民政财政后,然外间谓汪精卫君不主张持之过激,曾从中斡旋,汪君云完全误会,抑革命只有向前与恶势力奋斗,断不容与灰色言妥协,一妥协便非革命云云。

5月底胡汉民在发布针对杨希闵、刘震寰军阀的《严厉整饬军队》的命令前,曾在河南大元帅大本营举行记者招待会。那时很多人都说胡汉民主张与杨刘军妥协,胡汉民在会上说:有人谓政府对唐之来存观望,但事实如此不观望将如何。诸君勿谓政府真观望,真无办法。政府并不观望必有办法。希望言论界此后对政府不合者,对政府下之军队官吏不合者监察攻击之。

在这次会上,廖仲恺也发表讲话,廖仲恺希望“报界一致为革命政府主张公道、拥护政府”。同时,胡汉民、廖仲恺还反复针对当时社会上流传的国民党政府将实行共产的谣言,进行辟谣。胡汉民说:一切行动不能出三民主义半点之外,不能偏左,不能偏右。当时人人皆谓商团缴械之后,政府即行共产。然言之屡矣,至今仍不见政府有丝毫共产之事实。廖仲恺说:国民革命之意义,勿误为共产。乃在建设良好之政府,成为独立自由之国家。[9]

戴季陶是不大赞成廖仲恺、谭平山关于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说法的。但反对唐继尧和杨刘军需要团结一致。所以,在5月中旬一次声讨唐继尧的会上,戴季陶称,谭廖两同志的发言,根据国民党之理论,以解释国民党之立场,批评目前的时局。还说:“近闻滇人对于唐继尧以徽号,谓之唐土司。”[10]

可以说,虽然国民党内许多人不同意谭平山、廖仲恺的关于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说法,但在1925年5月中旬至6月中旬,广州国民党中的大多数领导人,在对付唐继尧及杨刘军方面是一致的。其中,国民党左派同共产党人和工农群众团体在对付唐继尧和杨刘军时,态度更坚决些。廖仲恺、谭平山等都称杨刘军是勾结唐继尧的反革命派;中华全国总工会、国民党广州特别区党部、广东农民协会、广东大学青年学社也称杨刘军是勾结唐继尧之反革命派。而粤军的头目如梁鸿楷等,则不同意廖仲恺、谭平山等的说法,而只是称滇桂军为叛军、贼、逆军等。这也多少反映了廖仲恺、谭平山为首的国民党左派及共产党人与吴铁城、魏邦平、梁鸿楷等,虽然行动一致,但看法有很大不同。许崇智、魏邦平、吴铁城等是为了抢占地盘。

因此,勾结唐继尧的反革命派军队被消灭后,廖仲恺等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一起,继续进行统一军政、财政的斗争。于是,就与胡汉民、吴铁城、魏邦平、梁鸿楷等发生了激烈的斗争。但新一轮冲突的口号和宣传跟滇桂军时不同,廖仲恺等的主张是统一军政、财政,共产党人和省港罢工工人组织示威也是主张统一军政、民政、财政。

综上所述,廖仲恺发表《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之际,正是国民党分裂谣言正盛之时。这时候因为孙中山刚刚逝世。冯自由、唐绍仪、唐继尧、杨希闵、刘震寰等都想继承国民党政权,或者自搞一套,国民党内有许多人首鼠两端,一些追随冯自由,一些则拥护唐绍仪。杨希闵刘震寰则勾结唐继尧和段祺瑞,严重地威胁着国共合作后开创的广州革命根据地。在共产党人的支持下,廖仲恺起来“热烈主张革命”了,发表了《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并力主清算冯自由派和坚决消灭滇桂军。在对付滇桂军时,共产党人和群众团体把“打倒唐继尧及一切反革命派”的口号喊得震天动地,既是对廖仲恺这个中坚分子的大力支持,也说明了共产党人在这场斗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另一方面,段祺瑞所说的稳健派,是否包括胡汉民、唐绍仪、章太炎等人,这方面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注 释】

[1] 申报.1925年3月14日.

[2] 广州民国日报.1925年5月25日.

[3] 申报.1925年5月7日.

[4] 申报.1925年5月12日.

[5] 广州军阀史大事记.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

[6] 参见.申报,1925年5月7日.

[7][8] 尚明轩,余炎光.双清文集[M].人民出版社,1985.758.

[9] 广州民国日报.1925年5月30日.

[10] 广州民国日报.1925年5月25日.

【作者简介】

王怀洲,广州仲恺农业工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