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医者

吕鹏

我国文学史上，很多诗人与医学结下了不解之缘，诸如杜甫、白居易、苏轼、陆游等，他们不但写诗作赋，还精通医药，甚至为患者看病疗疾。

杜甫一生颠沛流离、历经坎坷，身心俱疲，患有多种疾病。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在他的诗歌中，既有对风湿病、糖尿病、肺结核以及疟疾等病情的描写，也有对某些疾病用药治疗的介绍。“老妻问坐痹，幼女问头风”，“坐痹”就是风湿病；“肺枯渴太甚，漂泊公孙城”，这里的“渴”指的是古代的“消渴病”，也就是今天的糖尿病；“肺病久衰翁”和“高秋疏肺气”，说明杜甫得过“肺结核”；“眼复几时暗，耳从前月聋”，则写的是他还受累于“糖尿病”的并发症—耳聋和白内障。杜甫曾经用诗记叙了医治“风湿病”的过程：“卷耳况疗风，童儿且时摘”—指的是用了发汗止痛、祛风除湿的苍耳之药。“加点瓜薤间，依稀橘奴迹”，由于苍耳有小毒，他便详细记录了苍耳解毒的炮制方法。

寿达75岁的白居易40多岁后就患有严重的眼疾，他曾用“病眼昏似夜”和“日觉双目暗”来描述自己的病情。“案上漫铺龙树，合中虚贮决明丸；人间方药应无益，争得金篦试刮看。”他的这首七律是说自己当时正在阅读眼科专书《龙树论》，药盒中存放着准备服用的“决明丸”，他考虑一旦服药无效，就得求助手术治疗，用金篦来刮除眼中的障翳。“金篦刮目法”就是“金针拔障法”，是我国古代医学家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能对白内障眼病施行的一项手术。无独有偶，唐代的另一些诗人也在他们的诗句中提到过“金针拔障法”。如杜甫诗句“金篦空刮眼，镜像未离铨。”刘禹锡诗句：“看朱渐成碧，羞日不禁风；师有金篦术，如何为发蒙。”

如果说，杜甫和白居易是透过自己的疾病来研究医道，那么，苏轼和陆游则是通过精研医术，亲自悬壶济世了。陆游在85年的人生中，有30多年是在为民治病，“驴背每带药囊行，村巷欢欣夹道迎。共说向来曾活我，生儿多以陆为名”，正因为如此，十里八乡的村翁都认识他，见了他都让他辨识药苗，“逆旅人家近野桥，偶因秣蹇暂逍遥。村翁不解读本草，争就先生辨药苗”。

苏轼到杭州任知州时，正赶上杭州瘟疫流行，他不但把自己的秘方“圣散子”献出来给百姓治病，还把自己多年的积蓄也捐出来，设立瘟疫防治病坊，为当时杭州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仅如此，苏轼还有不少如《苏沈内瀚良方》这样的专著问世；《东坡养生集》里的许多见解，更是养生学中难得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