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赚钱，回家养老在威尼斯的中国“小人物”

文|晓谷



出国赚钱，回家养老在威尼斯的中国“小人物”

文|晓谷

“赚钱就是为了以后回去养老，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回去。如果出来这么多年没赚到钱，会觉得回去很丢人”

在闻名于世的“水城”威尼斯，游人如织是每天的常态。不论是在标志性的圣马可广场，还是在独具特色的玻璃岛和彩色岛，都少不了中国人的身影。一次花几百欧元乘坐特色游船贡多拉的，多数是中国人；在街边名牌商店扫货最多的，还是中国人。

还有这样一群中国人，他们是这座“大”城市中的“小人物”，依靠打工、做小买卖、开店等方式在这里生活。他们居住在风景优美之地，却无心赏玩；他们每月赚的钱堪比国内白领，却过着简单节俭的生活；他们有别人梦寐以求的所在国永久居留权，却每天想着，老了要回到中国的家。

背井离乡为赚钱

与英美法的中国移民不同，到意大利去的中国人，不是寻觅别处的生活，而是寻觅财富。离开中国，是为了口袋里有更多钱后再回来。

老孙夫妇是居住在威尼斯的浙江人，他们虽不是商人，骨子里却带着温州商人敢拼敢闯的劲儿。文化程度不高，没有丰厚的家底，不会说英语，更不懂意大利语……在这样的条件下，夫妇二人仍然跟着老乡出了国，并且选择了意大利唯一一个物价高居欧洲前列的城市——威尼斯。而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只有一个朴素的目标——赚钱。

在国内做装修的老孙，到威尼斯后干的仍是老本行。几个温州老乡组了一支工程队，专给当地人装修或修缮房屋。中国工人勤奋、效率高，要价还比当地人低，在意大利“很有市场”。

老孙的妻子则在威尼斯一家中餐馆做服务员，每月工资1000多欧元。在威尼斯，这样的薪水虽然不高，但也不差。若是与国内作比较，她在威尼斯的收入经汇率换算，几乎为国内同类从业人员的3倍。在工作中她渐渐学会了简单的意大利语，“只要能听懂他们点什么菜就行，常用的就那几个词。”

在国外赚得多，花得多不多呢？

老孙夫妇二人每月固定开销主要是房租和饮食。一套40多平方米的两室一厅，每月房租不到1000欧元，其中一个卧室还可收回租金300欧元。自己做饭，加上每月几十欧元的水电气费，妻子的工资足够在威尼斯养活一家人。这样，老孙所赚的钱就能存起来寄回家了。

钱赚了，但赚得不容易。住在威尼斯的半年，老孙夫妇没有买过一件衣服，更不用说其他的非必需生活用品。他们已经连续四五年没回过家了，毕竟两人往返一趟机票少说就要花掉1万元人民币，这对他们来说太奢侈。老孙倒很心宽，“在这里比在国内赚得多，而且没有在国内打工那么辛苦。”

老乡带老乡

威尼斯的游客多，商店自然也多，临街卖服装、皮包、工艺品等的小店数不胜数，有的店主就是中国人。

威尼斯岛上的中餐馆数量少，由于岛上面积相当有限，店铺租金过于昂贵，因此很多华人选择在离威尼斯主岛10分钟车程以外的小镇梅斯特雷开店。在梅斯特雷的火车站外一眼望去，中餐馆、华人旅馆、华人超市等四处可见。连意大利人都说，梅斯特雷快成中国城了。

为什么有这么多中国人集中在威尼斯？这是“老乡带老乡”“一人带全家”所造成的状况。

这些年来，出国经商和打工的华人不少，有的中国人本来是只身一人来到威尼斯闯荡，在这里站稳脚跟之后，他们便将家人接来，安家于此；也会随之介绍愿意出国打工或经商的亲戚、老乡前来，既可做伴，也可合作；还有的人看到同乡在国外赚了钱，自己也坐不住，便跟着出来了。

他们的致富道路也很相似：从最简单的活开始做起，比如洗碗，积累资金，开家小餐馆，卖掉餐馆，然后做服装生意。掘到第一桶金的人已是老板，剩下的人则继续在意大利赚钱，淘金。

在意大利的中国人之间，还存在一种“私人借贷”模式，简而言之，就是已经有钱的资助新来者。这其实是中国人把乡情社会搬到了意大利，借贷双方不是亲戚就是同乡，构成了一个封闭的信任圈。

不只在威尼斯，在意大利的罗马，很多华人旅馆的老板也都是中国人。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他们用有限的能量，温暖着彼此。

要风风光光回去

众所周知，欧洲人生活节奏缓慢，用悠闲来形容并不为过。意大利人开的大部分商店、饭馆等周日不营业。即便是在工作时间，上午11时也是雷打不动的咖啡时间，不管事情急不急，客户乐不乐意，工作人员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儿，喝喝咖啡聊聊天。

相比而言，威尼斯的中国人简直太“拼”了。他们的店不仅每天营业时间长，很多还365天全年无休。也许意大利人无法理解，但老徐不以为然。“我们在这里只是为了赚钱，对欧洲的风景不感兴趣。既然要赚钱，便一天也舍不得把店关掉，关了闲着还不如开着守着，更不会花钱去旅游。”老徐是湖南人，2006年去到意大利打工，如今在威尼斯已有了自己的一家小超市。

“赚钱就是为了以后回去养老，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回去。如果出来这么多年没赚到钱，会觉得回去很丢人。”这是这群在威尼斯的“小人物”最普遍的心态。实际上，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在国外待了很久，甚至获得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所在国永久居留权，但他们并不准备永远留在那儿。

他们说，等到四五十岁，就要回国养老。路径简单，目标明确。

在人生最好的年华为金钱拼力，然而有钱之后，幸福生活是否真的能如画卷般展开，却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