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巴黎

袁远

每次走出戴高乐机场，眼前明媚的巴黎天空都让我心神荡漾。即使是行色匆匆的商旅客人，巴黎也绝对是令他们留恋不已的美妙城市。多次造访，发现这个城市可以被简单概括为：妩媚、优雅、沉静、端庄、历史感、时尚、神秘莫测……但其中的悠长况味，绝对不是这一组词可以涵盖完全的。

法国精神的最佳诠释

上午10点要参加皇后公园里的路易威登的老爷车展，一大早就爬将起来，想感受一下巴黎含着露水的清晨是怎样的清澈、安宁。这次的酒店就在埃菲尔铁塔附近，出了酒店大门没转几道弯，我便一头撞见了埃菲尔——这座世界性的地标建筑。

100多年前，法国巴黎就是有名的浪漫之都，建筑物也都是低矮而且富有情调和历史感的，但在市中心突然耸立起这个“丑陋的、突兀的”钢铁庞然大物，让不少巴黎市民很气愤，民众曾多次想拆除埃菲尔铁塔，认为它不仅影响巴黎市容，而且是巴黎最糟糕、最失败的建筑物。

甚至在埃菲尔铁塔工程正式破土动工时，巴黎的文学艺术精英们还联名写下了《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这些精英中，有声名如雷的文学家莫泊桑、小仲马等。

最终，这座为了庆祝世博会和法国大革命胜利的“临时”建筑，逃离了世博之后马上拆除的厄运，巍然耸立了100多年，成为代表法国荣誉的纪念碑。

一定不止我一个人想过，为何要让这座曾被众口铄金的“争议份子”拔了头筹呢？那些数不清的艺术珍馐，都不及一方“粗陋”的铁塔吗？巴黎当地人告诉我，铁塔诞生的时代，建筑材料主要是土、石、木，但设计者埃菲尔肯钻研，敢革新，大胆使用钢材和混凝土，使土木建筑从“土”和“木”中解脱出来。这象征世界工业革命成就的新材质、新工艺，显示出法国人异想天开式的浪漫情趣、创新魄力和幽默感。这才是法国精神的最佳诠释！也和法国创意之都、时尚之都的身份相得益彰。

如今的埃菲尔铁塔，已经从当年开风气先河的设计先驱，摇身变为塞纳河边的神秘、风尚女郎，无论是服饰设计、鞋帽设计、平面设计，还是工业设计，埃菲尔几乎成为所有设计师心目中的顶级缪斯，铁塔赋予他们无穷灵感和想象，最终演变出千变万化的“埃菲尔”造型。我在巴黎街头的一家时尚小店，就买到了一卷埃菲尔铁塔形状的蕾丝发带，干净、利落、充满工业化的“埃菲尔”蕾丝造型，看上去酷极了，又极尽优雅之能事，让我这个异国旅客欢喜不已。

到卢浮宫“朝圣”

这次巴黎之行，因为并非首次，就没有同一般观光客一样，来个“到此一游式”的“city tour”，而是凭自己的心意、任意闲逛，希望多多遇见非游客版的巴黎。

在巴黎，卢浮宫是一个无论怎么瞎走，最终都能抵达的终点。或许是因为太有名了，一堆夹杂着浓郁法国腔的英语，和手语一般美好的比划，终究可以将你准确无误地送至目的地。我去卢浮宫并非是为了看画，你无法要求一个匆匆商旅可以屏息凝神地在每幅巨作面前驻足。但朝圣的心总归还是有的。

和国内博物馆门口的人际寥落相反，卢浮宫门口永远是人声鼎沸的世俗繁华。当地游客中，很大一部分人定期拜访这里，他们并不急着走进去，而是在门口晒太阳、发呆、看街头演出。巴黎街头艺人功夫了得，一招一式，堪称专业，造型、道具一丝不苟，他们学究般的敬业精神，也胜过国内的专业院团。艺人每一分钱都挣得应当应分，完全对得起面前细眯着眼的挑剔观众，和背后熠熠发光的圣地卢浮宫。

走进卢浮宫，还是一样的游人如织。青年学生、中年男女、乳臭孩童、意气少年，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如逛老佛爷一样，或漫不经心、或眼神定定地从艺术品阵列前走过。可以细细感受点、线的勾画、色彩的狂欢，也可以仅对每幅作品轻轻掠过，在脑际留下些似有若无、囫囵吞枣的意向，留待今后慢慢回味。只是，当地人轻盈的脚步令我敬畏，看不到他们对艺术的虔诚热烈，也看不到他们貌似看懂的滑稽表情。对巴黎人来说，艺术即生活，生活即艺术。不需要用艺术装点门面，也不需要用艺术标榜品味，艺术就像巴黎街头的一捧咖啡，是可以轻易啜饮、闭目享用的家常。巴黎人和艺术的地位是平等的，互相帮衬，互为风景。

不要遗漏的巴黎好去处

除了众所周知的景点外，巴黎还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好地方。比如，罗丹美术馆。尽管巴黎到处都是艺术品，专门去艺术大师罗丹纪念馆参观仍不失为一种“另类”选择。

不要误以为罗丹美术馆只是一座令人生畏的博物馆，恰恰相反，到这里参观，却是一件令人分外惬意、放松的事情。美术馆内，大大小小的咖啡馆林立其中，开始我还纳闷巴黎咖啡馆那么多，何必一定要挤进这里喝咖啡呢！不过，端上一杯咖啡坐下才感觉到，这里的咖啡的确有别处不同的“滋味”，你可以一边欣赏罗丹著名的《思想者》《吻》《上帝之手》，一边品啜咖啡，自然味道不凡。美术馆内藏有很多罗丹的素描、插画和铜版画作品，还有一些是他本人收藏的艺术品，和大师作品面对面，还是会得到不一样的震撼。

来到法国，不得不提法国的美食。去卢浮宫里的Le Grand Louvre餐厅吃饭，可以说是一场意外之喜。阳春白雪、高山仰止的卢浮宫仅随便逛逛，便有了在艺术之地朝圣的感觉。至于在它的顶层餐厅吃饭的滋味，确实从未想到过的。在这样的餐厅就餐，第一品尝到的就是它的美景，站在窗边极目远眺，巴黎错落有致的屋顶给绯红色的天空，排布上优美、庄严的画面，就连突然划过天际的雪白鸽子，也转瞬如画，一小阵功夫，又消失地无影无痕。这家餐厅很少见到中国游客，可能是他们没想到卢浮宫还能提供餐饮服务吧！很多人也不敢想象，一顿卢浮宫的晚餐该是怎样的奢靡。其实，这里的价格虽高，也不至于高到不可理喻。在这里，除了有巴黎最好的鹅肝料理、扇贝、牛排，还有巴黎最美的落日。

巴黎除了有美食，还有举世瞩目的歌剧。这次巴黎歌剧院之行，并非常规地观看演出，而是参观了其庞大、神秘的地下迷宫和后台。在前厅观看演出的观众很难想像，这座歌剧院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结构和深不可测的地下“宫殿”。听剧院里的人介绍，整个歌剧院占地三公顷，总共有2531个门，7593把钥匙和6英里长的地下暗道。你能在舞台上看到耸立多高的建筑，在地下，就一定有同样深度的地洞，供建筑缩回到地面。我们沿着木质台阶一层层拾阶而下，记不清下了多少级，才走到地下室的底层。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歌剧院传说中的蓄水池。据说，在歌剧院的最低层，有一个深6公尺的蓄水池。据说，这个水池是当年在修建歌剧院，发掘地下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地下水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