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溪，留住城市记忆

卢子越

银溪，一条穿过浙江乐清老城区的母亲河，它流着流着，流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却仍旧没能将城市记忆一直留在岸边。

——题记

太公：河泥溜划过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没有汽车，一种名叫“河泥溜”的船，是居民们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银溪每天都很热闹。岸边有很多河埠头，尤其是姜公桥边，有一个整条银溪最气派的河埠头。平日里，岸边居民的河泥溜大都停靠在这儿，早晨大家在自己的河泥溜里装好干活的工具，就摇着槽到银溪下游的农田干活了。到了农忙季节，所有的河埠头，乃至整条银溪都忙炸了，空船而出，但运回来的是满船的金黄色的谷子。整条银溪河上都被河泥溜挤了个水泄不通，清澈的溪水溶解着人们辛勤的汗水，倒映着人们丰收的笑容。

那时的银溪，不知道让多少河泥溜、多少劳动的人、多少货物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一条河流，竟也活得如此充实。看着太公长满老茧的双手，我不禁浮想联翩：当年的太公一定也摆着一只河泥溜吧？我想，这段河泥溜主宰银溪的岁月，一定是太公眼中最美的岁月。

但是现在，曾经繁华热闹的河埠头早已所剩无几，就算遗留下来的也是一番破败斑驳的景象了。整条银溪，再也没有河泥溜从这里启航了，再也没有河泥溜在银溪之上来来往往。一切，都安静极了。

太婆：河埠头洗衣挑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一群妇女提着木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姜公桥下，开启了一天的忙碌。她们光着脚丫，挽起裤脚，并不是来洗衣服的，而是来挑水的。凌晨四五点的银溪水，经过一个夜晚的流淌、净化，是一天当中最干净的，而且她们又要赶在洗脏衣服和青壮年们划船干活之前，此刻无疑是最佳时刻。

几大木桶，一个家庭一天的水就解决了。

一两个小时之后，依然是岸边的妇女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石埠头上，现在才是正确的洗衣时间。流水声、棒槌捶衣声、闲谈声此起彼伏，一些爱唱歌的妇女，还会带着大伙，和对岸的朋友们，抛上几句乐清民歌，打破了银溪尘封了一夜的寂静，生动了银溪一河的水。

比起阿婆现在整日闷在家里，有洗衣机帮忙洗衣服，有自来水享用的日子，她一定更想念年轻时挑水洗衣的岁月吧。我猜，她一定经常对着河畔发呆，看着银溪一天一天地在变。随着社会的发展，曾经清澈见底的银溪，一点一点变成如今这般绿得惊悚并且发臭的模样。银溪，再也与洗衣和挑水无缘了。

阿姨：玩水的天地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银溪划船的人已经很少了。凭借着恰到好处的水深，很赞的水质，银溪无疑成了孩子们玩水的天地。

放了学，在岸边比赛打水漂的孩子们，一年四季都络绎不绝。到了夏天，孩子们更期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有的孩子在父母的指挥下，学起了游泳；有的孩子无师自通，拿着塑料壶、脸盆在河里捉泥鳅，被太阳晒得黑的，真像小泥鳅……瞧，几个稍大一点的男孩狂奔着来到岸边，把书包扔给同学，往河里一窜，直接比赛着游回家了。岸边，呐喊助威的场面，绝不比奥运会逊色。在乐清市实验小学还没有建立游泳馆的时候，银溪也是体育老师训练孩子们的天然场所。银溪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欢笑。

而现在，连鱼虾都不想在银溪生活，更何况孩子们？散发着恶臭的银溪，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就算是岸边的行人也不愿意长时间停留，又如何游泳呢？

尾声

关于银溪的记忆，无论是河泥溜、挑水洗衣，还是玩水，无疑让一代又一代的沿岸居民魂牵梦萦。但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与其说是时光的流逝注定了这一切无存，倒不如说是人们自己丢失了一切。选择了更优越的生活，却舍弃了最朴实的记忆，我无法评判这是好是坏。但是，变臭的河流，还有漂浮的垃圾，这是人们对银溪深深的伤害，更是对城市记忆深深的伤害。

未来，我不期望银溪能回到过去，我只希望，更多的人记住银溪，留住城市记忆。

（指导老师：黄 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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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一条流动的河

有河有江的城市，总是充满了流动的故事，也流动着浓浓的人情。一个地方，有了水，便有了灵动的气息。读过此文，小编便有了这样的感悟。一户人家一天的开始，是银溪中打来的第一桶水开始的。吃饭、洗衣、交通……生活里的每一个片段都留在这里。一个人一生的时光，从银溪的水流中走来。孩子们在溪边玩耍、比赛，长大了依着水生活，老了便怀念着水边的日子。河水在流动，人们的记忆也在流逝，人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河水也变了。看到文末，伤感么？我想，伤感的是回不去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