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指津
2016-05-14
1163年,宋孝宗即位,时值宋军遭符离之败。尽管当时因为军事失利,朝廷内议和声大起,张孝祥仍旧坚持自己主战收复中原的理想,向孝宗奏议。虽屡遭罢免,张孝祥仍然认为一味求和苟安,是不可取的,只要能不懈奋斗,就能成功收复中原。公元1168年,张孝祥调知荆南(荆州,今湖北江陵)兼湖北路安抚使。在荆州任上不过短短数月,孝祥仍尽忠职守,加强武备,整修军塞,筑堤防洪,建仓储粮,置万盈仓以储漕运。这首《浣溪沙》,写于此年秋季。
上阕首句写要塞郊野的自然景象,并点明时节。“霜日明霄”绘出晴空万里的秋日景象,降霜天气必是白色晴明的。“水蘸空”即水和天空相接。荆州城东有长湖,“蘸空”之水或此湖水。此句描绘出一幅水天空阔、上下辉映的秋日郊野图。次句观塞,耳目所触,一片军戎气氛。响亮的鞭声,耀眼的红旗,从听觉和视觉两个角度,抓住军塞典型特征,展现积极备战的情形,表现词人不求苟安、积极主战的思想。“澹烟”句把视线展开,显出边地莽莽无垠的辽阔景象。如果说首句描述客观之景,状其壮阔,次句叙写军塞备战,言其进取,那么此句则是词人情感的转折点,联想到胡虏侵略、山河破碎的现实,乐景变成了哀景:澹烟衰草,满目萧疏。
下阕由观塞而自然地想到沦陷的中原,“万里”句即是观塞时引起的感慨。“烽火”为边地报警的设施,而中原一切自不待言,亦不忍言,只这样提点一下,可抵千言万语,这其间含有无限难以诉说的悲惨酸辛。“浊酒”为颜色浑浊的酒,常用于表现艰苦的生活中,微带有粗犷悲壮之意;“戍楼东”,指诗人所登荆州东门城楼,“东”字似非无意,实指南宋都城所在的方位;“挥泪”即洒泪,表现内心悲戚之深。词人北望中原,生出无限感慨,“一尊”句欲藉酒消遣,可一樽浊酒怎能消除满腔悲愤呢?酒尽愁不尽,面对萧瑟秋风,感念中原未复,人民陷于水火之中,而朝廷只求苟安,不图恢复。词人积极备战亦是徒劳,失望之情加之山河破碎的苦痛,禁不住泪流满面。
此词上阕描写军塞景色,明丽壮阔。下阕抒发感慨,在读者眼前俨然呈现一位北望中原悲愤填膺的志士形象。整首词色彩鲜丽,而意绪悲凉,词气雄健,而蕴蓄深厚,是一首具有强烈爱国感情的小词,与其《六州歌头》同为南宋前期的爱国词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