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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一间艺术博物馆挑战在哪里?

2016-05-14顾闻

财富堂 2016年7期
关键词:南桥场馆美术馆

顾闻

“我想做一个开放的建筑”

六月,本刊介绍了当时正大热的展览《无相万象》,在观展的时候,除了展品本身所带来的惊喜之外,展览空间完美的造型、考究的内部结构,以及与作品的和谐度,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时隔一个月,本刊有幸采访到了龙美术馆西岸馆的设计师——柳亦春,听他谈谈对于设计这件“大作品”时的心得体会。

去过西岸馆的人,应该都对那个“伞拱”式的造型记忆犹新。在那之前,绝大多数的美术馆都是方方正正的“白盒子”,四周以白墙饰底,展品多悬挂于墙上。而柳亦春却创新性地采用“伞拱”结构作为建构特征,从西岸馆的侧面看,就像是打开的雨伞,“撑”起了混凝土造就的方盒。

提起为何会选择“伞拱”作为主要造型,柳亦春说:“这个建筑是在一个已经建成的两层地下室上建造的,所以必须在原有的结构上进行设计。‘伞拱既能与原有结构结合,又能从原有的结构系统中跳出来,与美术馆的功能相结合的结构形式。”因此,在反复斟酌之后,他通过一个螺旋跌落式的展厅让二者契合,让既有的普通柱网空间巧妙“脱身”。

而展馆的另一大特色,就是被设计摆放在美术馆正门口的煤料斗。对此,柳亦春解释说:“煤料斗是这个基地作为原来的北票码头最重要的留存物了,能保留下来,是这个城市的幸运,我在设计时完全没有要移除的意思。这个工业的遗存,是这块地的历史,是这块地的时间,也是我这个建筑的根,美术馆重复使用的“伞拱”,和阵列重复的煤料斗,是一种类比关系,它们共同构建、交织出了这个地块的场所感。”

其实,柳亦春最初并不是很清楚,刘益谦和王薇夫妇的藏品大都以架上绘画为主。早在2011年设计方案时,他们对西岸馆的定位就是当代艺术的集合地,与浦东馆所主攻的传统艺术形成错位发展。但是建筑方案设计到一半时,刘益谦提出西岸馆要兼展古今艺术,于是就形成了如今四层的分布:地下室部分的展厅是专为古代艺术设计的,对于绘画、古玩等都是极好的展览场地;而地面以上的展厅,则更适合雕塑和装置的展览。“事实证明,地上的展厅,从空间的层面,甚至促进了当代艺术的创作。”柳亦春如是说道。

对于私人美术馆来说,其本质是为藏家的藏品服务。但柳亦春却希望能做一个开放的建筑,让人们都有意愿进去。因此西岸馆的内部是一个轻透而浑厚的空间,墙体与天花板均为光滑的清水混凝土表面,几何分界位置也变得模糊起来,地下地上融为一体。硕大的空间不会给人造成压抑感,不仅能引导展品,引导艺术创作,也同时触发了内心别样的情感,令感官放大,从而更好地欣赏馆内的藏品。

Q&A

美术馆会有更多超出建筑功能的元素要考虑

《财富堂》:在设计龙美术馆西岸馆的时候,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柳亦春:龙美术馆西岸馆在设计时主要面临的是那些必须保留的机电设备如何不破坏我想要创造的纯粹的空间氛围这样的困难,而且工期非常紧,尽管施工上还是有不少不满意的地方,但那些困难也算解决了。

《财富堂》:在设计博物馆之前,您会事先做哪些准备?

柳亦春:所有的设计都必须踏勘基地,先从基地寻求灵感,其次是项目的功能,人们会怎么使用这个空间,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财富堂》:设计美术馆和一般的建筑设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吗?设计的着重点主要放在哪里?

柳亦春:主要是功能的区别,美术馆对于展览流线、展厅的高度、光线的设计、温湿度的要求等,都和其他建筑不一样。这些也是设计的重点,当然这些也可以被理解为最基本的需要,如何设计一座在一个特殊地点有着特殊背景的美术馆,会有更多的超出建筑功能之上的东西要考虑,也就是一座建筑在造完之后所传递出的文化信息,与人与地沟通的方式等等。

《财富堂》:西岸馆从整体颜色到建筑结构都呈现出简洁的风格,这是否和您曾提出的建筑的“简朴性”有关?“简朴性”的想法是受了凡德罗的“少即是多”流动性空间的主张的影响吗?

柳亦春:我想是有一定关联的。“简朴性”的提法是受到林语堂先生《生活的艺术》一书的影响,他说“生活及思想的简朴性是文明与文化的最崇高最健全的理想……当一种文明失掉了它的简朴性,而浸染习俗……文明就会到处受到困扰,日益退化下去。”建筑当然也是一样,这其实是想要告诉我们,简朴,就是要去寻找最为本质的东西,尽量剔除多余的东西。在这个层面,“少即是多”,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财富堂》:相比其他建筑,美术馆对可持续发展的要求是不是更高一些?例如要营造可以长期保存艺术品的环境等。

柳亦春:这些都是设备的问题,美术馆的很多展品都有恒温恒湿的要求,这个需要通过机电设备来完成,当然美术馆自身的保温隔热也必须处理好,如此才能更好地解决能源。

《财富堂》:您从接到这个案子到实际完成这个项目,花费了多少时间?

柳亦春:2年4个月。

《财富堂》:一般的设计项目客户都会有很明确的要求,但对于艺术场馆,客户是否会很精准地了解到自己的需求?还是需要和设计师共同探讨合适的设计?

柳亦春:这个美术馆是和业主共同探讨确定的展览功能任务书。

《财富堂》:您喜欢艺术吗?您是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项目,还是说相比商业项目,会投入更多的热情?

柳亦春:当然,本来建筑和艺术就有着不解之缘,建筑也可以算作艺术的门类之一,艺术总是或多或少地在某些地方给建筑一些帮助。在事务所里,通常美术馆都会是比较重要的项目,也许在这类项目里,对于思想与精神的追求会更容易以空间的形式呈现,又或者,人们对这类建筑总是有着更多的期待。

“未能落地的美术馆之憾”

时隔半年后,我们再次来到了史南桥的建筑事务所。随着电视节目《梦想改造家》的热度渐渐退去,他也得以重新回归到一个纯设计师的身份,安心沉浸于创作中。而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过去那个一度轰动荧屏的改造工程,转而变成了他那未曾落地的美术馆项目。

在暂时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史南桥在电脑前找出了这个“张大千孙云生美术馆”项目的方案图,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真的是一个很久之前的项目了,久到我都没有想过还能成为采访的主题。”言语中或多或少夹杂着些许遗憾。

2008年,设计师孙凯找到史南桥,希望他能够在四川成都设计一个美术馆,收藏自己手中所拥有的1000多幅张大千的手稿图。孙凯的父亲是张大千的学生、著名书画家孙云生。出于本身对张大千水墨画的喜爱,以及同行好友所托,史南桥未曾犹豫就接下了这个案子。

“我们当时一共想了两个方案。”史南桥介绍说道:“首先是从文化元素来考虑,人们想到张大千难免会联系起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在大师的手中它们被幻化成无数的经典作品。”因此在第一个方案中,他将这些文人雅士们常用的工具融入到建筑中,整体以书画卷轴的形象为主,俯视时又会让人联想起中国古代的器物:如意,别出心裁的造型不禁令人眼前一亮。而在入口处,一个印章样的石碑上刻着“张大千 孙云生”的字样,标志着美术馆主人的身份。尽管一切都在假设性的前提下进行的,但从史南桥的设计稿中,我们还是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美术馆的一景一物,试图在每一处都营造出千尺画卷、一方石砚、文人墨客般的生活。

观赏者可经由盘旋式的“卷轴”结构进入美术馆内部,随后从上往下进行浏览,这种动线的设计不仅节省了体力,让人们得以更加轻松地观赏艺术作品,也让视觉感受变得更为丰富。而在光线的设置上,史南桥也巧妙地将自然光与人造光聚集在一起,从顶部直接照射到最底层,保证每一处观赏的地方都会有充足的光线。当然,作为现代的建筑,节能环保也是不可忽视的元素。“我们在内部做了雨水收集的装置,通过净化过滤,浇灌美术馆的绿植。此外还利用太阳能采光板能量蓄积,为室内提供热能和电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史南桥这样说道。

至于另一个方案,他则从张大千著名的《仕女图》中汲取灵感,融合现代的设计手法,将仕女优雅曼妙的的体态呈现出来,成为美术馆的外观造型,在如荷叶般灵动的湖水的衬托下,打造出一种梦幻般的视觉效果,令大师笔下的人物仿佛从画中走出,变得栩栩如生。

“这个方案中的美术馆是分为两个场馆,再经由内部的走道连接起来。”史南桥说道,“观众可以随意选择两个场馆的入口进入,再经由‘天桥转移到另一个场馆继续观赏,随后离开。”合理的动线设计,似乎是史南桥在艺术场馆的设计中必不可少的考量因素之一。除了与第一个方案秉持着相同的节能环保的原则之外,这个方案的亮点还在于其特殊的外形结构上。当夜幕降临,光线会从内部透出,借助曲线营造出光与影的柔和效果,现代感十足。

而对于这两个方案最终没有得以实现的结果,史南桥也略感惋惜。“有很多因素是无法掌控的,当时我做完方案之后也没有继续跟进,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说道。而我们在网上也查到些资料,2011年,这两个设计模型还曾被搬进张大千、孙云生的画展现场,邀请市民进行投票,并称有望建成并落户成都,但至于后来为何没有实现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对于史南桥来说,艺术是他所热爱的,对于艺术场馆的设计热情依然熊熊燃烧着。

Q&A

艺术场馆的建筑语言往往单纯而强烈

《财富堂》:您在接触这个项目之前,对张大千的艺术作品了解吗?

史南桥:我比较喜欢张大千的水墨画,一般的水墨画都是黑白的,但是他的却很特别,带一点蓝色色调,视觉感受很好。

《财富堂》:在这个项目的设计中,您是如何考量的?

史南桥:张大千在美术界的地位是很高的,他的艺术类型也有很多,像水墨、工笔画、敦煌描摹画作等。这个美术馆最初的构想是以收藏他的手稿为主,尺寸相对会比较小。当然我们也考虑到今后除了这些固定的展品之外,也希望能和其他收藏张大千作品的艺术馆做一些交流。因此我是以现有的艺术作品为依据,再加上未来可能呈现较大尺幅的流动展品作为考量来设计展示墙的曲面的。其他的包括光线,绿化、空气流通,雨水收集等都是我觉得作为当代建筑必不可少的因素。

《财富堂》 :您花费了多少时间来设计这个项目?客户有明确的需求吗?

史南桥:两个方案前后共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吧。这个项目的客户其实就是孙凯,他本身也是设计师,因此我们在沟通上比较顺畅,他没有太多的要求,都是让我自由发挥。

《财富堂》:您自己会比较喜欢哪一个方案?

史南桥:我比较喜欢《仕女图》那个,因为造型的曲度,整体的感觉都会更加特别一些。

《财富堂》:您觉得设计艺术场馆和一般的建筑设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吗?设计的着重点会更偏向于哪里?

史南桥:至少在我看来,设计一个样板房,或是酒店所需要考虑的因素肯定比艺术场馆要复杂得多。艺术场馆的功能性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一的,除了展馆内的工作人员之外,一般前来参观的人目的都很单纯,因此只要规划好展品的呈现空间,控制好光线、结构、空气流通等问题,就可以了。

《财富堂》:艺术场馆作为一个近乎永久性的项目,如果保证在设计上保证它的新鲜度?

史南桥:我一直都认为建筑是死的,但如何让它有生命力,就要依靠周边的景观、绿植,流水等来实现。所以我才会在两个方案中都加入这些元素,就是希望把动态的,生长的东西与建筑做融合,让它的整体面貌始终处于变化中。所以我经常强调建筑与环境之间要有一定的互动关系,这样才能带给人以新鲜感。

《财富堂》:在设计这个项目时,有借鉴其他美术馆的方案吗?

史南桥:有参考纽约的美术馆的概念,像从上往下,盘旋式的这种结构。我之前也去过一些国外的展馆,会发现它们其实都包含了室内外的融合互动,观众可以随时走出去透透气休息一下。虽然这个美术馆项目没有具体实施,但是在设计时我们也考虑到了室外景观,绿化和建筑的融合。其实我觉得艺术场馆的外形可以做各种形态的变化,但只要它的功能是唯一确定性的,在设计上都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财富堂》:对于设计师来说,是否会对艺术场馆的设计抱有更大的兴趣?

史南桥:因为艺术场馆算是一个公共设施,也很容易成为地标性的建筑,因此设计师都会乐意去做。而且不像设计一个酒店那样,基本的结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艺术场馆可以让设计师有更多发挥空间,利用不同的造型来完成设计,并通过建筑来表达出场馆的功能性。它的建筑语言单纯而又强烈,能让人更好地理解到设计师想要表达的意图。

“ 博物馆与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宋微建的事务所位于繁华的新天地区域,原以为内部环境会如想象中那般现代豪华,但未曾想到在经历了“九曲十八弯”后,隐藏于深处的办公室却不时透露出一丝古朴与陈旧的气息,就连窗外明亮的阳光也瞬间变得清凉了不少,像是能安定浮躁的内心。这不禁让人联想起了他曾经设计过的一系列作品,仿佛也带着治愈的魔力,带领人们穿越回过去的年代,寻访那份传统的经典。

位于苏州桃花坞区域内的“朴园”,是如今唯一留存下来的民国时代的园林,也是这座古老城市最年轻的园林。经历时代的变迁,现在的朴园内除了一些民国遗留下的建筑之外,在“文革”期间还被增加了几幢“有时代特色”的现代建筑,乍看之下有些不伦不类。因此当地文化局领导找到宋微建,希望他能够在建造一座博物馆的同时,按照民国风格作延伸,把园内“文革”增建部分也改造成民国的感觉,但在听到这个建议后,宋微建立刻就拒绝了。

“古建筑的保护和改造要依据、保留、呈现历史的线索;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凸现出建筑的可识别性而不是模糊年代的界限;让后人可以清晰地看出建筑的“年轮”,而不是以假乱真。”宋微建这样说道,“我们不能在文物边上做建筑的假古董,那样原本真实的东西也会遭人质疑。”

在他的坚持下,朴园的改造按照设计预期的想法开始执行:一方面,修旧如旧,恢复修缮园中初始建筑的原貌;另一方面,着重改造“文革”时期的增修部分,用传统材料和工艺,将这一错乱时代诞生的建筑进行“整容”,使之既与朴园原有风貌相适宜,又注入当下的设计理念和时代气息。 “在外立面的改造上,我采用上木材、下青砖的方式铺陈,突出民国时期的特色,再融入一些大窗玻璃采光,使之更能融入园林环境。”宋微建介绍道。而在他的改造下,原先“尴尬”的建筑也逐渐变得和谐了起来。

此外,宋微建别出心裁地在展示厅内模拟桃花坞打造出了一段街景。“桃花坞是苏州陆路和水路并行的一条古街,将多媒体影像放置在室内,在光影的配合下,让人们一进入馆内就恍如身处于桃花坞大街上。”这让生活在当地的人们感到亲切万分,而博物馆和市民之间的互动关系也在不经意间显露了出来。

而在提起首都博物馆老北京民俗馆项目时,宋微建则用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自己,当时从44家事务所中脱颖而出,后知后觉的他到最后才知道这是一个奥运会的重要项目,但是也并不在乎,因为对于每一个项目他都是认真的。

“当时投标成功之后,我做了两件事。首先就是对北京做一个深度的了解,体验当地的文化;其次就是找到民俗馆的定位。”宋微建坦言,自己那时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想法:戏剧化。他认为普通的博物馆都只有文物,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单调了,人们在观赏时也不会产生多大的热情。因此他邀请了一批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将过去老北京人日常生活的经典桥段,如过春节、元宵节、娶亲生子、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遛鸟等一一演绎了出来,再通过制作人阵,和多媒体的手法呈现在展厅内。而这种当时被认为“荒唐”的概念如今也逐渐被很多博物馆认同,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艺术场馆的结构和呈现方式也会变得更加多元化。

设计博物馆令我更好地了解传统文化

《财富堂》:您在设计桃花坞木刻年画博物馆前,做了哪些准备?

宋微建:首先我要先了解木刻年画,以及它在世界上的地位。据陈丹青说,日本的浮世绘就是来源于桃花坞的木刻年画,因此它的影响力肯定是国际化的,那么在设计场馆时,我也要注意它的现代感,但又同时要融入当地的环境,不能显得太过突兀。对周边其他几栋建筑也要做一个整体的统筹规划。

《财富堂》:对于古建筑的改造,需要注意些什么?

宋微建:我觉得如果一个古典建筑是值得被流传的,那么就应该以最真实的样子保留下去,设计师不能自作聪明地擅自改造。在老建筑改造里有一个原则:要和传统建筑有联系,但是又不能拷贝。这看起来简单,其实很难,需要设计师根据经验准确地掌握这个尺度。

《财富堂》:一般的设计项目客户都会有很明确的要求,但对于艺术场馆,客户是否会很精准地了解到自己的需求?

宋微建:我觉得是双向的,大家互相沟通交流来完成这个项目。像首都博物馆老北京民俗馆项目,甲方事先就有一个脚本,但是偏文学性,我要把它转化成建筑语言,从中选取一些内容强调,或者用不同的形式,如视频、实物来表达。

《财富堂》:您在设计老北京民俗馆时,有参考一些先例吗?

宋微建:其实现在的民俗博物馆很少。我去过北京的民族博物馆,但感觉就像是摆地摊一样;香港的民俗博物馆,就是放一些物品供人参观,有点空洞。上海之前也有一个,但是我没去,因为怕去了“中毒”,影响我的设计想法,不过据说不怎么样,现在好像也关了。所以我觉得“戏剧化”是很重要的概念,因为生活场景是很难通过“物”表达出来的。

《财富堂》:对于这两个博物馆,人们的评价如何?

宋微建:虽然没有很多人赞扬,但是我最高兴的就是没有批评声。大家会觉得桃花坞博物馆很新鲜,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在园林中出现过博物馆;而老北京民俗馆更是与市民息息相关的,每个人都很熟悉,所以他们能够默认我的设计,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

《财富堂》:这两个项目,从设计方案到最后完成,分别用了多久?

宋微建:桃花坞木刻年画博物馆一共花了四个月的时间。首都博物馆老北京民俗馆项目花费的时间就比较久,方案设计了一年,施工也是一年。

《财富堂》:您觉得艺术场馆的设计给您带来了哪些影响?

宋微建:我最近主要在做乡村重建的项目。我觉得在设计完这两个博物馆之后,我变得更加了解传统与现代的关系,也更准确地在这之间进行转换。现在不少设计师只懂得做现代设计,但却没有好好地去接触中国的文化传统,这其实很可惜。

《财富堂》:相比一般的商业项目,艺术场馆的设计是不是会让设计师投入更大的热情?

宋微建:我觉得每个设计师应该都愿意做艺术场馆项目吧,因为它能让设计师在最大程度上发挥自己的想法,而不会受到太多的限制。

《财富堂》:您如何看待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

宋微建:贝聿铭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设计师,而苏州博物馆又是我最推崇的一个项目,它是古今、中外的完美典范。在我看来,贝聿铭的核心概念应该是:不高不大不突出。这听上去有点矛盾,但却是真正掌握了苏州园林的精华。这个建筑的“高、大、突出”并不是体现在视觉上,而是被巧妙地通过感觉来营造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境界。所有进入馆内的人也许都会觉得有“拙政园”的影子,但所看到又全都是现代的材料和设计,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我希望自己的设计能够更加靠近贝聿铭,以及学习他那种对每个项目都“怀抱初心”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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